诸葛玉高兴不已,“太好了,这下朕就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母后替他解决了心头一个大患,他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
王若兰提醒道:“虽然事情了结,但皇上也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要做什么事之前一定要与哀家商议,不可再一意孤行。”
“母后,朕记住了,以后万不会再自作主张。”诸葛玉应道。
这次的事情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自己羽翼未丰满时,什么也不能做,特别是不能对楚恒做什么。
翌日是大朝会的日子,虽然之前临时召开了大朝会,但并没有商议国事,所以到了日子,大朝会还是要如期召开。
因为之前诸葛玉殿内杀人的事,官员们都心生惧意,一个也不敢请假,全部都到齐了,而且还到得比平时大朝会还要早。
官员们到了,就连皇上和太后也到了,一直没有见到摄政王楚恒,大家心中暗想,楚恒今日是不是又不来了。
诸葛玉也摸不准楚恒会不会来,也不好叫这么多人等着,便先开始了。
国事讨论完,以诸葛晏为首的皇亲便开始提起诸葛安的后事来,诸葛晏等人是认为要厚葬诸葛安,他毕竟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又没有犯下什么实际性的大错,理应厚葬。
但诸葛玉却觉得,一个罪后之子,又在殿上质疑一国之君,算是以下犯上的罪人,死不足惜,他看着手足之情没有牵连他的至亲已然是法外开恩,他坚决不同意厚葬诸葛安。
就连朝臣也是分成两派,互相争执着,一时不分高下。
“摄政王到!”
就在殿内闹哄哄之时,殿外有人通禀,楚恒来了。
一时间,所以人都吓得闭了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静不作声,殿内倾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楚恒身着一袭摄政王的官服,走进殿内,目不斜视的抱拳朝龙椅上的小皇帝和珠帘后的王若兰行了一礼,“臣来迟了。”
“摄政王,你怎么来了?你身子不是还未痊愈吗?怎么不在府中好生歇息?”诸葛玉一脸的亲热,好似在迫不及待的向众人证明,他和楚恒的关系十分和睦一般。
王若兰也道:“摄政王为国操劳,染病在身,理应好生休息几日才对。”
“臣身子已然无哀,多谢皇上太后关心。”楚恒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大臣们面面相觑,果真如小皇帝所言,楚恒已经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好在他们没有跟着闹事,否则哪有好果子吃?
皇亲们脸色都不大好看,没想到真如诸葛玉说的那般,楚恒没有再计较,这样一来,他们不是枉作小人了吗?
而且今日他觉得楚恒应该不会来,怎么会又来了呢?刚刚有没有听到他们针对小皇帝?
楚恒淡淡扫了殿内一眼,问道:“不知道各位大人在商议什么事情?如此激动?”
他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所到之处震慑得官员们纷纷低下头去,无人敢答话。
倒是一个年轻的官员走出来回道:“臣等与皇上太后正在商议安王的后事。”
楚恒看向年轻官员,见他是翰林院的一个文官,五品官职,刚好能够到进殿议事的阶品,但在诸葛景驾崩的前一年中了榜眼,他记得此人深得诸葛景器重,与诸葛心的关系也不一般。
与诸葛景父女关系要好的人,自然是对原主不满的人,因而此人在朝上没少与原主对着干,但他又极为聪明,就算与原主对着干也让原主抓不住他的错处,没有对他下手的理由,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与原主抬杠还能活着的人。
楚恒看了年轻官员一会儿,年轻官员却毫无惧意,还敢与他对视,楚恒暗道,此人果然有胆识,有气魄,不像这一殿的大臣,一个个都是些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之辈。
当然,也不能全怪这些大臣,也要怪原主太过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杀人,吓破了众人的胆。
楚恒笑了笑,问:“哦,既然是商议安王后事,又为何会吵成这般?”
“诸位王爷的意思是,安王再怎么说也是先帝嫡子,又没犯下实际性的大错,理应厚葬,各位大人的意思是,安王是罪后之子,又以下犯上,不可厚葬,所以一时有些争执,不过如今摄政王来了,倒是可以听听摄政王的意思。”年轻官员李豫文抱了抱拳道。
他虽表现得合礼得体,但眼底却未没有多少敬重之意。
楚恒为他点了个赞,朝中还算有人不畏强权,敢与原主这个人渣对抗,不错。
他嗯了一声,道:“依本王看,理应厚葬。”
他的话一出口,便惊了众人。
诸葛安不是他授意皇上杀的吗?如今倒是当起好人来了?
这可不像是楚恒的风格。
“不知摄政王有何缘由?”李豫文问。
楚恒道:“我觉得各位王爷说得对,安王再怎么说也是先帝唯一的嫡子,虽然冒犯了皇上,也是为了帮长乐公主讨个说法,本王是长乐公主的夫婿,自然是承他这份情,因此本王主张,厚葬安王。”
原来是为了长乐公主。
众人对视一眼,皆抱拳道:“王爷所言甚是。”
李豫文又问:“摄政王是觉得安王是因为长乐公主而死,所以才要厚葬他,如果安王不是因为长乐公主而死,摄政王觉得又当如何?”
“那自然是死有余辜。”楚恒淡淡答道。
李豫文敛起双眼,“怎么个死有余辜法?”
“没有缘由的冒犯皇上,以下犯上,自然是死有余辜。”楚恒回道。
李豫文再问:“如果是事出有因呢?”
“李大人今日的问题格外多。”楚恒眯起眼道。
李豫文抱了抱拳,“下官也是心存疑惑,想让摄政王替下官解惑而已,下官想着,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摄政王不在时,应当如何处置才能避免争执。”
他这样好学,楚恒自是不能挑他的错处,只得道:“凡事皆有律法可依,大家依法论处便是,又何需要事事问过本王才能处置,若是如此,岂非只需要本王一人即可,那要你们还有何用?”
李豫文没有再说什么,行了一礼,退了回去,但他看楚恒的眼神却有些诧异之色。
楚恒今日似乎并没有偏帮小皇帝,而是在护着长乐公主,难道他真的因为长乐公主有孕就重视起长乐公主来了?
如果是这样,他还算有一丝人性。
诸葛玉见楚恒帮着诸葛安拂了他的面子,心中十分不痛快,但他又不能做什么,只好顺着楚恒的话道:“虽然安王以下犯上,但始终是为了皇姐,法不外乎人情,朕就依摄政王和各位王爷的意思,厚葬安王,也会厚赐安王府上下。”
一殿的官员全部跪倒在地,大呼皇上圣名,万岁万万岁。
大朝会结束后,楚恒就随诸葛玉去了御书房,诸葛玉表现得十分亲切,言语中还有讨好的意味儿,楚恒一直神情淡淡,让诸葛玉摸不清他的心思,心里很是不踏实。
王若兰却一直安抚诸葛玉,让他安心,可是诸葛玉就是安心不起来。
他觉得好像经此一事后,他和楚恒之间就有了一道跨不过去的隔阂,让他觉得难受得紧。
可是难受归难受,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憋屈着,暗暗发奋,一定要快些掌控朝局,不要再过这样受制于人的日子。
那些皇亲下了朝后就聚集在一起,商议起来。
“看楚恒的今日的意思,并没有偏帮诸葛玉,依我看,楚恒近来十分看重长乐,诸葛玉的担忧不是没有问题,将来楚恒可能会立自己的儿子为帝。”
“就算知道又如何?谁敢再对那个孩子下手?不要命了吗?”
诸葛晏道:“那个孩子我们是不能动,但是我们不得不防啊,不管是诸葛玉当皇帝还是楚恒之子当皇帝,于我们都没有半点好处。”
“这倒也是,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搞不好,落得和安王一样的下场。”
“安王可是先帝唯一的嫡子,都落得这样的下场,更何况我们了,是得好好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要不我们自请去封地,远离这事非之地得了。”
“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们走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不能走,又不能反抗,难道等死吗?”
“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有限的,要是集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呢?”
“晏亲王这是什么意思?”众人对视一眼,皆看向诸葛晏。
诸葛晏道:“楚恒现在确实权倾朝野,但他只有一个人,使的也是雷霆手段,必定有许多人不服他,我们团结一致,拉拢那些朝臣,先把小皇帝给拉下来,然后再寻个错处处置了楚恒,岂不是高枕无忧了吗?”
“有道理。”几位王爷点头。
以前他们都是各顾各的,如同一盘散沙,所以不能与楚恒抗衡,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力量强大了,难道还不能与楚恒对抗吗?
“那事成之后,谁当皇帝?”一人就问道。
诸葛晏道:“到时候再商议,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出对付小皇帝的办法,我们一定要离间了小皇帝和楚恒的关系,这样才能逐个击破。”
“之前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两人的关系都没击破,现在又还有什么法子?”
诸葛晏分析道:“你们想,现在摄政王那般在意长乐腹中之子,如果再次出现小皇帝暗害长乐之事,你们以为摄政王还会轻易作罢吗?”
“不会,以摄政王的性子,估计会不管不顾的翻脸。”
“所以说,只要我们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将小皇帝拉下水,还能顺便解决了长乐腹中之子这个隐患。”诸葛晏再道。
众人对视一眼,吃惊不已。
“晏亲王的意思是,仍旧是要害长乐腹中孩子?这样做和诸葛玉有何区别?”
“是啊,长乐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不忍下手。”
“没错,长乐是本王的皇妹,怎么能伤害她呢?”
诸葛晏嗤笑一声,“你们不忍下手,那就等着小皇帝和楚恒来对你们下手吧!”
这些人倒是当起圣人来了,真是可笑。
众人面面相觑。
是啊,他们要是不下手,就会有别人对他们下手,人不为已天诛天灭,为了保命,他们也只能对不起长乐了。
一众皇亲最终答成共识,要再次加害诸葛心腹中的孩子来陷害诸葛玉,令诸葛玉和楚恒反目。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楚恒盯着,他们的会议一开完,消息就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楚恒耳中。
楚恒心中冷笑,这些皇亲国戚与小皇帝有何区别?不过都是些为了一已之力不惜伤害他人的败类。
诸葛心简直是太惨了,她的血亲没有一个人不想害她的,原文中她有那样悲惨的结局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王爷,我们该怎么做?”江鸣见主子半响没出声,一脸的冷笑,壮着胆子询问。
楚恒眯起眼睛道:“那些败类那盯紧就是了,不要让他们有可逞之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皇宫那边。”
“是,王爷。”江鸣其实有些不明白,皇宫那边有什么事让王爷觉得这么重要?不过他也不敢问,只得听命行事。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楚恒的意思。
整个京城表面上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但暗地里却汹涌着风浪。
转眼过去一个月,诸葛心的胎在陆云的照料下总算是稳妥了,诸葛心带着丹佩几个开始动手给孩子做衣衫,并没有管外面的事情。
这日,楚恒到萃心院看了诸葛心后,就带着江鸣去上朝了,临走前还暗中安排了一队人马保护诸葛心。
马前里,江鸣向楚恒禀报宫中的情况。
“属下查到,太后每隔两日就会召一个少年郎去宁安宫,且都是不同的人。”江鸣硬着头皮禀报。
他万万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如此胆大,敢惑乱宫闱,最重要的是,她还在与王爷暗中来往的同时,还敢养那么多的面首。
难道她就不怕被王爷发现吗?
他壮着胆子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竟见主子一脸讥诮,竟是没有愤怒和意外,难道王爷早就知道了?
想到那个人头,他当下就明白了一切,难怪太后要向王爷送人头求原谅,原来是被王爷撞破了与他人的好事。
那这次呢?王爷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爱大家,群么么感谢在2021-07-04 08:55:24~2021-07-05 08:0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九月二十六日夜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摄政王6
摄政王6
楚恒当然觉得讽刺, 王若兰的誓言还犹言在耳,这才过去多久,她竟然就将誓言丢到了脑后。
她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既然是她自己发的誓, 又是她自己违背的誓言,那就怪不得他了。
楚恒思索了一会儿,朝江鸣道:“我记得下个月初是先帝的忌日吧?”
“回王爷, 正是先皇驾崩三年的忌日。”江鸣不解, 这说着太后的事, 王爷怎么好端端又提到先皇忌日的事情上去了?
楚恒点点头,“那就吩咐下去, 好好准备一番,再传本王命令, 先皇忌日这天, 任何人不可缺离。”
“是,王爷。”江鸣应下, 等了半响也没等到楚恒再提太后的事, 忐忑着问:“那王爷,太后那……”
楚恒见他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不满的看他一眼, 道:“先帝忌日这天, 本王想让朝中上下看一出好戏, 明白?”
“属下明白!”江鸣领会主子的意思,心中诧异不已, 王爷的意思是,先皇忌日这天,要让所有人撞破太后的丑事?
这样一来,太后就……
江鸣想到那画面, 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中为太后默哀了起来。
不过也是太后自找的,竟然敢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