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刚稳重了一分钟,立马变回原型。
油嘴滑舌,江昭慈在心里吐槽他哥,面上一副淡然的样子,“你没看见当时路边那一排的小花吗,那叫风雨花,它开了那么多的花,就意味着暴风雨要来了。”
“我们两个可没阿慈懂得多,我和你妈在海滩的时候,远远看见天黑漆漆的,就知道要下雨,赶紧回来了。”江爸当时就怕半路下起大雨,连忙带着江妈回来。
江妈在洞口边,让雨水把龟壳上的脏东西给带走,才提着龟壳回来,把它架在石头上。
倒了半袋子过滤好的水在龟壳上,龟壳顿时发出滋滋的响声,江妈坐到石凳上,兴冲冲的对他们说,“今天运气还挺好的,走了不远就看见一个大龟壳在那里,这不正好是个锅吗?又厚又硬的,将就一下也还行。”
江爸接话,“我们还找到了一截海带,可以煮一锅了。”
众人围坐在龟壳前,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雨声和风声,心情格外的平静。
水不到一会儿就被煮沸了,江妈没有管它,又多煮了几分钟,才用不穿的旧衣服包裹着龟壳两边,把水给倒在外面的地上。
拿着龟壳进来,又重新把水倒下去煮沸,江昭慈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起身去把背篓拿过来,取出盐块对江妈说,“妈,今天我和哥找到矿盐了,但是还不能吃,要处理一下。”
江妈拿过盐块,有些高兴,总算不用吃水煮的东西了,“不过,这东西怎么处理?”
众人面面相觑,江昭白想到那堆书,找出来对着目录翻看,果然找到了类似的处理方法。
“把这盐块放在水中溶解,再煮沸,放到活性炭上过滤,再溶解煮沸就行了。”
虽然过程麻烦了点,但是为了得到盐,大家各自忙活起来,还好山洞比较大,所以也没有显得很拥挤。
江昭慈拿着一块盐块,用扁担藤里的水稍微把表面冲洗一下,再把它放到袋子里,用力把扁担藤里的水都给挤出来,挤了两三条才完全覆盖住盐块。
袋口封好,让盐块自行在里面溶解。江昭白则把上次剩的椰壳放到火上烧,烧了几个小时,差不多了,就把椰子壳拿出来,在一旁晾晾,没有活性炭只能硬着头皮试试看了。
把水倒了一点在椰壳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椰壳慢慢恢复正常的温度。
在这个过程中,盐块已经被煮的析出了大量晶体。按照方法试了一下午,才得到一小袋的盐。
这椰子壳炭根本没有太大的用,这还是靠着矿盐本来就比海盐和井盐的杂质少,才得到这么点盐。
忙活了一下午,天都黑了下来,江妈才开始用龟壳烧晚饭,煮了一碗野菜鸭蛋汤,把剩下的野鸭蛋都给水煮了。
野菜鸭蛋汤倒在已经掏空的椰壳内,江昭慈捧着椰壳,慢慢的喝了一口汤,野菜的鲜和鸭蛋的嫩混合在一起,盐味点缀这碗汤,喝下去让人从身到心都得到满足。
再吃一口水煮蛋,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普通的东西,现在也能变成美味。
饭后水果是之前摘的香蕉,吃了晚饭后,大家摸着肚子坐在那里消食,看着雨渐渐变得越来越小。
这山间的生活才渐渐开始有滋有味起来。
第6章 . 面条果 须果碧绿,晒干后煮出来就跟面……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雾还笼罩着山林,江爸就抱着昨天从海滩上捡来的黑曜石,走下那崎岖的小路,往海滩边走去。
江昭慈想着看见江爸脸上浓郁的黑眼圈和明显的疲态,心中有股郁气,散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倒不是对江爸有怨气,只是觉得流落到荒岛上,暂时回又回不去,长久以往,别说等船来了,人都得在内耗中垮掉。
拿出昨天没吃完的鸭蛋,坐在石凳上,慢慢剥壳,三两口吃完噎的她直拍胸口,眼泪都不自觉的渗出几滴,才慢慢恢复过来。
山林间的风把她脑袋都吹醒了,想着今天一定要找个地方洗澡,头发一摸一手的油光,江昭慈又拉着自己的衣服闻了一下,好了,是真的馊的不能再馊。
“妈,你好了没有啊?”江昭慈带上袖套和遮阳帽,把衣服和裤脚都扎进去,埋着头问还在山洞里的江妈。
江昭白一早就拿着背篓出去找吃的,江妈和她去把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哎,我好了,走吧。”江妈抱着一篮子脏衣服出来,江昭慈把这背篓接过去,背到身上。
江妈则拿着从行李箱找出来的香皂,和一根木棒。边走边跟江昭慈说,面上带点忧愁,“你爸昨天半夜,还偷偷出去吹风,我就知道他心里放不下他的家具厂,哎!”
江昭慈也正纠结这个呢,毕竟没有人会从住大别墅,一下子就适应在荒岛上什么都要靠自己的生活。
抿了抿嘴唇,把背篓往上提了一下,才说,“妈,晚上我会和我爸说的,夜里不开灯你是不是睡不着,要不把小夜灯开回来吧。”
虽然是疑问,但江昭慈的话却是笃定的,江妈看着旁边的树,把头发撩到旁边,有些不自在的回答,“这不是还要适应吗?过几天就好了,别开灯,万一电没了可不好。”
江昭慈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她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找一找魔床树,让江妈能睡的好点。
湖泊离山洞并不远,明明这地方应该是大型动物的取水点,江昭慈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脚印和足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岛上的动物那么少。
水很清澈,江昭慈搬了一块石头过来,让江妈坐在这上面洗衣服,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妈,你先在这里洗衣服,我去旁边看看,有什么事情你就叫一声。”
“你去吧,我先把衣服给洗了,注意安全啊”江妈的话中满是担忧。
看着江昭慈往旁边的小路上走去,她也就低下头,用木棒轻轻捶打着衣服,又揉搓衣服,把衣服在湖泊中涤洗干净。
湖泊的另一边,是一条满是落叶乔木的小路,换叶期过去了,地上的枯叶都已经完全被土壤给分解,留下满树的繁华。
江昭慈走在这条路上,像是头戴花冠的仙女巡视自己的领地,洁白的小脸上洋溢着笑容,看着这些树木,心情慢慢恢复过来。
与其纠结和烦闷,还不如先过好这一天。
穿过这条小路,就能听见流水的声音,没有那么清晰,抬头望过去,能看见远远的地方有条银白色的“带子”—瀑布。
不过,江昭慈已无暇去注意什么瀑布了,她的心神全都放在不远处的池子上,那池子不大,还能看到上方漂浮的热气。
她慢慢走过去,硫磺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俯下身用指尖触碰水面,传来有些烫手的温度。
“还真是温泉,我终于能洗澡了!”江昭慈看着水面上那个倒影,感慨道。
顺着小路又走回去,江妈还在洗衣服,“妈,我在那边找到个温泉,我们能洗澡了,你等我会儿,我去把东西拿过来。”
说完,就飞快的跑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江妈。
把自己的衣服内衣和江妈的一起拿出来,带上沐浴露洗发水还有浴巾等塞在袋子里,就又重新跑了回去。
江妈已经把衣服都给洗好,坐在那里,等江昭慈过来,气都还没喘好,她拉着江妈就往林子里走去,衣服放在原地也不管了。
池子不大,她和江妈是轮流洗的,搓下一身的泥,从里到外都换了干净的一身后,才感觉一身轻松。
她们没有直接进到池子里洗澡,所以池水还是干净的,换下来的衣服江妈再次接手,洗完衣服后,她和江昭慈一人拎着一边,把衣服拿到山洞那边去晾晒。
“也不知道你爸和小白回来了没有”,江妈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心里总归是有些担忧的。
江昭慈一只手提着背篓边缘,一只手拿着带来的洗漱用品,安慰江妈,“他们事情干完就会回来的,现在还早着呢。”
这地方,动物没看见多少,虫子倒是不少,还好江昭慈对着这些各色的虫子免疫。想当初他们老师还布置过,谁捉的虫子多,谁期末分数就高。
只不过,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来自她敏锐的第六感,这些天她时常会冒出这种想法来。
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终于到山洞边上,江昭慈和江妈把衣服水分拧干,挂在树上太阳能晒到的地方。
转眼这些树木上就挂满了颜色各异的衣服,有种乱入的美感。
“阿慈,我们把山洞里的垫子也拿出来晒一下。”江妈挂完最后一件衣服,冲着江昭慈说道。
洞中简易的灶台已经被移出来,最里面的墙上堆满了各式的行李箱,底下是一床雪白的垫子,也有些莫名的异味。
抱着这床垫子,江昭慈走出洞口,踩着石头,把它放在山洞顶上晾晒。
剩下的床单,江妈拿出来把灰尘给拍掉,挂在旁边的树上,感慨,“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过上这种山顶洞人的生活,昨天烧饭我都觉得像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
说着,还轻声笑了起来。
江昭慈把香蒲给拿出来,听到江妈这么说,笑着回了一句,“我觉得玩过家家也可有意思了。”
香蒲还没有完全晾干,需要再晒几天,江昭慈蹲下来,细心的把这些香蒲给分开,让大部分都能晒到太阳。
江妈更有意思,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挂在高高低低的树枝上,让风吹着衣服,带走一些不好的味道。
大家完全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根本不知道时间,饿了才会回来吃东西,当然现在回来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妈,要不你在这休息会儿,我到林子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江昭慈穿好防晒衣,又给自己喷了防晒霜,临走前问江妈。
江妈站起来,“我也去,不然他们回来也没什么吃的,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江昭慈走在前头,这次随便找了个方向,带着江妈一头扎进了密林里。
高大的树木旁又生在低矮的植物,很多老的茎根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花朵,花卉在这片地方错落有致的开放。
江昭慈小心注意着脚下,怕茂密的草丛中冒出点什么东西,拿木棒敲打着前面。
江妈的注意力在各色的树木上,看到几棵树木粗壮,垂下了很多常绿色的须条,拍拍江昭慈的肩膀问,“阿慈,那是什么东西?”
她闻言看向江妈指的地方,还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没看错。
可是这东西不是生长在热带雨林的啊,难不成是她给记错了?
“妈,你眼睛可真亮,这可是好东西。”也顾不得和江妈解释,背着背篓就往十来米的树上爬,像猴子爬树一样,呲溜一声就爬到顶。
伸出穿着防晒衣的胳膊,摘下面条树挂的须果,这棵树上结满了果实,在江昭慈的眼里这些全都是好吃的面条,想想面条的味道,她就要流口水了。
摘了满满一筐的面条果,她才有些艰难的从树上下来,背篓太重,把她的腰都给压得弯下来,江妈连忙去扶着背篓。
回程的路上,江昭慈才有力气跟江妈解释,“妈,这叫面条果,把它晒干后再煮软,就跟面条一样,味道鲜美。”
江妈看着这碧绿的面条果,“这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第7章 . 午间谈心 把话敞开了说
把面条果倒在地上,江妈留下来把面条果放在地上晾晒,江昭慈则背着背篓又去摘面条果,摘了两趟后,她面色潮红,脸上挂着的汗顺着脸颊,流进衣服里,瘫在那里不能动弹。
江昭白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看见江昭慈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笑出声,江昭慈已经没有力气理他。
背篓里装满了东西,江昭白卸下背篓,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一小捧红彤彤的樱桃,两大个菠萝蜜,六个火龙果,几个成人巴掌大还没有成熟的芒果,还有一袋子新鲜的银耳。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用手扇了扇风,才开口说道:“走了挺远的,看到一片野生果林,背篓不够结实,就摘了这么点”拿起鲜银耳递给江妈,“妈,把它拿去晾干吧,这鲜的还是有毒素在的。”
江妈把袋子铺在地上,挨个晾晒鲜银耳,对于这山间的资源又有了清晰的认识。
江爸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把斧头和匕首等工具。
江昭白在野外训练时,曾经用过燧石制斧和黑曜石做匕首的经验,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斧头和匕首的原材料。
没有铁的时候,这两个石头是比较好的替代品。
用其他石头捶打出大概的形状,再慢慢进行打磨,这两种石头的锋利度都还不错,砍些木头还是能够做到的。
江昭慈的注意力在江爸血干涸的手上,“爸,你手哪里伤到了?”
江妈立马走过去,把江爸藏着的手给翻开,只见手上露出了几道伤痕,血把伤口都糊住了。
江爸干笑,“这不是那石头太锋利,我打磨它的时候,被轻轻划了几道,你看这斧头和匕首多好,嘶”
伤口被湿巾擦过,露出泛红的口子,江昭白拿着碘伏给江爸消毒,涂了点药,还好有绷带,给他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江妈数落江爸,“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做好保护措施”背过身去,眼睛有些泛红。江爸低着头,不吭声。
“好了,哥,你快点把菠萝蜜给打开,让我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江昭慈给江昭白使了个眼神,他无奈走过去,拿纸巾把水果刀擦拭干净,把菠萝蜜一分为二,果胶粘在水果刀上。
双手使劲掰开菠萝蜜,一股奇异的果香就漂浮在这方小世界内。
大家拿着干净的塑料袋,自己拿果肉吃。
有些话江昭慈原本是想晚上再说的,可是她本来就不是能把话给憋在心里的人,乘着中午大家都在,干脆把话给说开。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才开口把自己近来的心思吐露出来,“爸,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你的家具厂,总想着去看看有没有船过来,其实,我觉得暂时在岛上体验生活也挺好的。”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江昭慈,她不紧不慢接着说道:“我之前毕业,不是没有找到工作,而是那份工作我怕你们不让我去,我读植物保护专业以来,我就想去当一个植物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