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猎人,多么小众的职业,江爸江妈在此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这个职业很少有人听过,我想着我要在深山扎根,收集珍稀植物的种子,保护这些快要濒临灭绝的植物。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放弃了。”
“现在到了这个岛上,暂时出不去也不用那么忧心,至少能够要保持好的心态。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这荒岛上有的各种植物,像是面条果、面包果、牙刷树等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
所以,江昭慈一直很难下定决心,到了这个荒岛上,她还是有些开心的。
至于把心思说出来,并不是为了道德绑架,只是她想让江爸能够不要那么焦虑。
成宿成宿的睡不着,精神恍惚,怕是没等船来,人就撑不住了。
“人生又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很多难以预见的事情,我们现在无法解决目前的困难,但是可以在荒岛上找点快乐的事情做。”
江昭慈又把目光转到地上行进的蚂蚁身上,她指着蚂蚁对大家说,“这种蚂蚁,叫行军蚁,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可能跟它们的品质有关。”
地上行进的蚂蚁排成一排,山间的地不平整,有很多的沟壑,摆在他们眼前就是一条开裂的小道,对于人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于蚂蚁来说,这就是个无法跨越的道路。
想象中的慌乱没有出现,蚂蚁一只接着一只挨在其他蚂蚁身上,变成一个黑色的小圆球,滚过了小道,又重新往前出发。
“它们身上最难的品质是团结和勇气,遇水搭成蚁桥,过不去的地方就想进办法过去,被大型动物踩踏,也会前赴后继的过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而我们跟动物不同的是,很多的困难我们一辈子都很难经历。所以,渐渐的我们失去了这种勇气,享受安逸的生活。”
“现在我们等船过来,船一直不过来,就心慌失望,可是,我们完全可以靠自己,今天我们无法横跨大海,不代表我们以后不能,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而不是等着别人来帮我们解决困难。”
这算是不吐不快,虽然这话属实是不好听,但是江昭慈心中的郁气总算是散开了。
“好了,小江同志的发言完毕,老江同志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老江同志啥话也不想说,毕竟他的担忧除了家具厂,还有其他的层面,看着三双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睛。
终于忍不住开口,“家具厂没了就没了,我想的是,哎”他叹完气又道:“这以后你们就不找另一半?难不成还在这岛上待一辈子?”
还有就是,他怕自己无法接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在这荒山里他都无法给孩子们好的生活,还有像个废物一样,自己有种什么都帮不上的无力感。
江昭慈走过来,拍了拍江爸的肩头,“爸,结婚这件事吧,你看我在之前就说过了,我现在真的不想结婚。”
“是啊,老江,你别担忧这个了,我觉得暂时住在这岛上也不错,至少家人都在身边,以前你去上班,阿慈和小白都不在,就我一个人住在别墅里有什么意思。”
“我们做两手准备嘛,一边可以去等船来,一边也可以自己造船呀,别那么忧虑。”
江妈从来没有表达过这样的想法,怕别人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又有谁能知道,她最怀念的时光,是一家人还住在乡下的院子里,一起为生活奋斗的情景。
江昭白的话还没说出口,江爸就说自己要静静,他坐在那里沉思,大家也没有去打扰他。
有些事情,总要自己想通才可以。
第8章 . 椰汁鱼肉 巨竹林、摔到洞中、椰汁鱼肉……
留给江爸思考沉静的时间并没有太久,今天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大家收拾东西,就往找到温泉的那个方向走去。
“爸,你先去那边洗个澡,我和我哥去看看那边有没有竹子,妈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江昭慈提着背篓,转过头问江妈。
江妈拿着江爸做的匕首,指了指那片香蒲丛和芦苇荡,“我去那边割点香蒲和芦苇,再看看有没有鸭蛋,你们注意着点啊。”
两人一路往温泉前方走去,越往前走,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就越清晰,两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江昭慈忍不住想,自己跟做贼的一样。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碧绿的巨竹林,竹子十分巨大,发出声音的小家伙是一只全身棕黄色,双眼带着黑眼圈的小猴子。
正抱着一根竹笋在那里啃食,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瞪大了黑亮的眼睛,立马用手紧紧抱住自己的竹笋,嘴里吃的叶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但是它倒是不怕人,见两人也不走过来,就给他们表演怎么剥竹子,它的牙齿很锋利,咬着竹子的外衣给撕下来,吐到地上,等到看到里面白色笋肉时,才一口咬下去。
吃笋的过程一直盯着他们看,江昭慈本来还想找点竹笋呢,六月份竹林里也有笋,不过不如春笋跟冬笋一般鲜美。
看到这只小猴子,瞬间打消了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念头,轻声给他哥科普,“这只小猴子是金竹驯狐猴,是保护动物,就喜欢在巨竹林里生活,它吃的竹笋有毒,不过人家百毒不侵,哎。”
想到这么好吃的竹笋自己吃不到,江昭慈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竹林里又冒着一堆的猴子,在竹子上探出脑袋看着他们,江昭白很认真的问江昭慈,“你觉得现在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开它们,砍下竹子?”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江昭慈无奈的瞥了一眼他哥。
这是世界级的保护动物好吗?!
树上的猴子一直盯着他们看,没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江昭慈看着倒塌下来的竹子,“要不,放弃吧,这个竹子也有毒。”
这竹子里的一种物质人类可沾不得,沾一点就得没命。
两人在金竹驯狐猴的好奇凝视下慢慢退了出来,江昭慈拍拍自己的胸口,还好狐猴没什么攻击性,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伤害它们。
不过真要对上,谁伤害谁还不一定呢!
想起之前看见的猴子抢游客东西的视频,她无比庆幸的松了口气。
这次往右边走,总不会这里所有的竹子都是巨竹,江昭白踩死了好几只冒头的毒虫,挠了挠胳膊,问江昭慈,“阿慈,有没有什么驱虫的植物啊?”
被蚊子叮了还好,可这热带雨林的蚊子可不是一般的毒,即使穿着防晒衣,把皮肤都给包裹起来,还是能被蚊子给蛰好几个大包。
还算是运气比较好,这蚊子除了咬的又能又痒,但是没什么毒性。
“猪笼草你要吗?”江昭慈用棍子把前面的草给挑掉,“当然有,夜来香,除虫菊,逐蝇梅,马缨丹,不过,你现在能找到一种我就服你。”
江昭白屈起四指,敲了一下江昭慈的头,“你能别拿你哥开涮吗!”
江昭慈摸摸头,懒得理这么幼稚的哥哥,别人家的哥哥成熟稳重,一到他就是动手动脚,没轻没重。
一时没看清,竟然有根白色的藤蔓横生在路中间,江昭慈被绊倒往前滚去,根本还不及反应和尖叫,就感觉自己在下落。
这个过程很短暂,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在了地洞中。
还好地洞的土壤很湿润。
看到这一幕的江昭白连忙跑过去,趴在地洞上面大声的喊着,“阿慈,阿慈,你有没有受伤?”
面上全是焦急,才不过短短的一瞬间,急得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江昭慈坐起身来,双手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胳膊肘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她也大声的回应他哥,“哥,我没事,你把绊倒我的那根藤蔓砍一截,把我拉上去。”
该死的白藤,果然不愧有鬼索这个名字,明明自己都看见树上缠绕的藤蔓了,怎么都不注意点。
江昭慈扶着土墙起身,这才发现这地下竟然有一条石头做的地下通道,显得阴森森的,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就是现在也不好进去看看。
江昭白把削制好的藤蔓给放下来,因为这白藤上面都长着刺。
她忍着手上的疼痛抓住白藤,踩着土墙爬了上去。
一到上面,江昭白就急切的问她,“哪里摔到了?”
江昭慈摊开血淋淋的双手给他看,“哥,你知道我在下面看见了什么吗?一条石头做的地下通道,要不是怕爸妈担心,我都想看看这条通道通往哪里了!”
他心疼的看着这双手,听到江昭慈的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知道的是你心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轻轻拉着江昭慈往回走,怕她惦记这地下通道,回过头跟她解释,“先回去处理你的伤口,过两天再来看看这地下通道。”
以前也没看出她好奇心有这么重啊,有这样的妹妹,糟心!
果然,回到温泉那边,江昭慈就被好一阵数落,江妈一边嘴上埋怨,一边帮她处理伤口,她只好保证,“妈,下次我一定好好看路,您别再念叨了”
得咧,一天内多了两个伤员,江昭慈又只能重新梳洗,等到江昭白洗好后,一家人抱着芦苇和香蒲,还有江妈摸来的几个鸭蛋和一条大鱼,提着水回山洞去。
晚饭算是有着落了,加上之后晒干的面条果,暂时是不用为了温饱而头疼。
山洞里,江妈拿碘伏处理江昭慈的伤口,又把之前收集的蒲黄轻轻洒在破皮的伤口上。
嘴里念着,“你下次再不好好看路,就待在这守山洞,你跟你爸没一个省心的,哼!”
江昭慈只能痛得咧嘴保证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一晃太阳都西斜落山了,江昭慈这会儿也干不了活,坐在石凳上,喊着,“哥,你进来给我拿本书。”
江昭白正干活呢,也只能放下东西,进到山洞中给江昭慈拿了一本小说。
晚饭是放外面烧的,龟壳很厚,还算耐用,至少现在没有出现裂痕,鱼在湖泊那里就已经收拾干净,没有砧板,江妈把一个大石块用水淋洗干净,拿起江爸做的匕首。
手起刀落,就把鱼给片成鱼片,把鱼装进袋子里,放点盐进行腌制。
江爸已经把锅给烧热,江妈让江昭白开椰子,“椰汁倒进锅里,肉我自己来处理。”
椰汁在锅里慢慢沸腾,这边江妈拿洗干净的匕首把果肉给挖出来,切成块后放到锅里煮。
椰汁的香味把江昭慈给馋的坐不住,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坐到石凳上,看着椰汤慢慢变得奶白。
江妈才把鱼片给放下去,小火炖煮,椰汁鱼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下午江爸坐在那里,拿着木棍,用匕首做成了几双筷子和一个勺子。
江妈用木勺舀起鱼肉汤,一勺一勺盛到椰碗里,配着这椰汁鱼汤,也算是相得益彰。
这味道把藏在树上偷看的小动物,也馋的直流口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享用美味。
握紧小拳头,好像下定决心了一般。
椰汁的淡香,椰肉的甜美和鱼片的嫩,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还想再吃几口。
晚饭吃的很饱,江妈收拾残局,而江昭白几人,则把晾晒的东西都收进山洞中,忙碌了一个小时,直至天色昏暗,山林间的鸟叫和蛙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兄妹两睡着后,江爸才悄悄问江妈,“小黎,你觉得真的不用那么着急出去?”
江妈翻了个身,“我是在哪里都可以,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物质哪有那么重要,现在我觉得还挺开心。”
江爸不说话了,盯着漆黑的洞口,陷入了沉思。
第9章 . 森林采摘 野蒜、白藤、泌油树、赶海……
当第一声鸟叫在林间响起的时候,江妈就轻手轻脚的起床,把面条果、银耳都晒到外面去,开始烧水煮鸭蛋。
等待的时候,把昨天拿回来干枯的芦苇,挑了几把合在一起,用香蒲草依次编织,把芦苇固定住,一把简单的扫把就完成了。
水开后,江妈把洗干净的鸭蛋放到龟壳里煮,香蒲草经过这几天的晾晒,基本上都已经晒透,用匕首把蒲草切开,分成相等的浦条。
编好开头后,上下藤条翻飞,不一会儿,就编了一个大概轮廓,江妈把火给熄灭,让鸭蛋在锅底闷着,继续编织。
等到江昭慈起来的时候,洗漱完之后,江妈已经编好了一个不大的圆形蒲筐,她走过去拿起蒲筐,细密又结实,“妈,你这手艺真的是绝了。”
江妈头也不抬的回答她,“这下知道你妈不是就待在家里玩玩的了吧。”
江昭慈嘿嘿一笑,用木勺捞起一个鸭蛋,剥了一半先给江妈,自己再拿一个坐在石凳上看江妈编织。
“妈,你会编藤椅藤床吗?”江昭慈想到昨天的白藤,不把它们霍霍了,都觉得难受。
江妈正在给藤筐收尾,“当然会,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还专门去报班学过这个编织的手艺,咋了,你看见藤条了?”
“那白藤编东西可好了,晚点我去和哥一起给你搬点过来。”江昭慈说完话后,江爸和江昭白就走出山洞,简单的洗漱一下坐下来吃东西。
原本今天要去地下通道看看的,但是事情太多,不忙的时候再去。
“妈,那你一个人留在这个可以吗?”江昭慈拿上背篓和匕首,问坐在那里编织的江妈。
江妈抬起手臂敲了敲酸疼的脖子,“你们去吧,我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干呢,你爸还要挖个厕所,等他挖完了再去海滩上找点海鲜。”
江昭慈昨天摔伤的手臂和胳膊,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虽然没好但是也不妨碍活动,先去摔倒的那边把白藤砍了先。
“你和这藤蔓有仇啊,砍的这么起劲”,江昭白看着使劲砍着白藤的江昭慈,调侃道。
江昭慈哼了一声,“我才不是那种记仇的人,这是拿给妈编藤椅藤篮的,砍快点。”
雨林的气温湿润又闷热,没砍一会儿就是一头的汗,江昭慈的伤口也隐隐犯疼,没出血,忍着疼痛,削去白藤上面的小刺,把长长的藤蔓抱起来,和江昭白一起扛回山洞。
马不停蹄的又去了第二趟,江昭慈感觉时间还早,又拉着江昭白去了第三趟,这次没再霍霍白藤,反而是走到白藤缠绕地方的后面,那里生长着一片巨大的芭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