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前夫重生日常——木妖娆
时间:2021-12-07 09:45:41

  在与青年对上目光之际,顾时行便移开了视线。
  洛明宴看到了那满是贵气,同时又散着清冷气息的白衣男子。
  总觉得方才那白衣男子在看他。
  带着几分好奇,问身旁的人:“那边穿着白色衣服的是什么人,我好像在码头见过他两回了。”
  身旁的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那白衣男人的时候,才压低声音道:“他是这次调查骚乱的其中一位大人。”
  说到这,又开始说洛明宴的运气好:“这次在码头的脚夫都被押到了府衙,幸亏你那会不在码头,不然你肯定也要遭殃了。你要是进了牢里,你那妹妹一个小姑娘在这偌大的金都城该怎么活呀。”
  洛明宴的思绪从白衣男人的身上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确实是运气好。”
  但只有他和妹妹最为清楚这好运气是因为谁。
  想起了那日在胭脂铺再遇上的姑娘,脑海中不免浮现了在医馆中看见那姑娘的第一眼。
  三分的惊艳,七分的感激。
  在医馆外,他为了能让唯一的亲人活下去,连尊严也不要了,所以跪在了医馆的门外。
  可迟迟没等到有人可心软一些帮自己,那绝望也寒入了骨子里。
  父亲欠下庞大的债,还不起之际,为了不影响他的功名,自缢了。而母亲也跟着父亲去了,只余下他与妹妹相依为命,
  他那时想,若妹妹死了,定是因他而死的。若非他识人不清,又怎么会让人卷走了银钱,偷走了马车,从而导致妹妹在赶路之际染上了风寒。
  他也想过了,若是救不活妹妹,他就陪着妹妹,不让她自己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害怕。
  这个想法一出来,那医馆的药童拿了二两银子给他,说是里边一个人美心善的好心姑娘给他的,让他赶紧拿银子给妹妹治病。
  他蓦然抬头看进医馆,那张美艳却带着温婉笑意的脸便一直印在了他的心底。
  妹妹因这二两银子得救了,他们兄妹也因剩下的一些银钱,得以在金都安顿下来。
  二两银子救了他们兄妹二人的命,也想当是那姑娘救了他们的命。
  而那日,若非在码头看到了恩人,妹妹带着午膳来寻她,很有可能会遇上骚乱。
  他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死了好些人,心有余悸。
  无意间,那姑娘算是又间接的救了他们兄妹而。
  洛明宴叹了一口气,那姑娘虽然打扮朴素,可看着也不是小户人家的姑娘,他也不知何时才能报答完这两份天大恩情。
  *
  顾时行正站在码头附近思索着,身后忽然传来了苏长清的声音。
  “这案子也过了十天了,可有什么头绪。”
  听到声音,顾时行转回了头,看向了他,疑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话落,目光看向了跟着苏长清一同来的墨台,似乎明白了苏长清出现在这儿的答案。
  苏长清道:“你这小厮不过是担心你,你就别太责怪他了。”
  顾时行面无表情,冷声道:“我有什么可需要担心的?多此一举。”
  苏长清“啧”了一声:“就你这冷漠的性子,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也就我能受得了,与你交心了。”
  听到苏长清话中那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的话时,顾时行的眸色微沉。
  苏长清没注意到他那细微的变化,而是往码头望去:“听说此次负责码头一案的人是府尹大人做主审,你做辅佐,你这些天可有什么发现?”
  顾时行环顾了一周四周来来回回的人,随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茶楼。
  “去茶楼说。”
  二人去了茶楼,开了一间雅间,顾时行站到窗后,看向码头的位置。
  待跑堂小二送来茶水退下后,顾时行看着人来人往的码头,淡淡道:“府尹似乎暗中阻碍我查案。”
  正在倒茶的苏长清一怔,随后细想了一下,才道:“我听父亲说,府尹似乎和大皇子底下交好,如此,你查案岂不是棘手了许多。”
  皇后先头生了几个女儿,后来才生了个排行老三的太子,那大皇子是贵妃所出。
  顾时行收回了目光,走回桌前坐下。
  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地浅饮了一口茶水后,才抬眸看向苏长清,悠悠的道:“他从中阻碍,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多走几步路而已,不至于棘手。”
  虽然没有表现出很自信的神色来,但听这话都觉得此事与他而言轻而易举。
  苏长清眼角微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用为你担心。不过你说得如此轻松,那为何我听墨台说,说你每日为了查案都废寝忘食了,他担心你熬出病来,所以才来寻我劝你休息。”
  顾时行往紧闭的门扫了一眼,收回了目光,漠声道:“他闲的。”
  苏长清轻嗤了一声,随而问道:“小半个月前,你在苏府住的那晚,是不是又去寻我六妹妹了?”
  他的话一落,对面的顾时行长眸微阖,声音泛着冷意:“这也是墨台与你说的?”
  苏长清连啧了几声,一副了然的表情:“这还用他说?你连续小半个月这么废寝忘食,有所变化,还是从那日离开苏府后才如此的。我从而琢磨了一下你上一回见过我六妹妹后,夜半来寻我谈心的怪异举动,我就猜到了。”
  苏长清一抚掌,一摊手:“这么明显,还用得着墨台告诉我?”
  顾时行闻言,眉头微展,把杯中大半杯茶水一饮而尽。
  那晚之后,他时常能想起苏蕴说过的话。
  不管是她对他冷漠的控诉,还是对侯府对旁人的不满的话,更有那两句“你在房事上边有多不好”“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还有“我不想嫁你,我想换人了”这一句。
  每每想起都下意识看向床的里侧,空荡荡的里侧。
  或许是因其中的某一句话,又或者是因她所有的话,所以烦躁得夜不能寐。
  “看你这个样子,总让我有种你对我六妹妹真的是用了真心的……”说到这,有些不确定了,压低声音试探道:“你会不会真的是喜欢我六妹妹,而不是因为要负责?或者是愧疚?”
  苏长清再次问了上一次问过的问题,上一次还觉得不可能,这一次却是不确定了。
  顾时行眉头微蹙,难得废了几分心思在男女之情上面,思索这苏长清的问题。
  几息之后,他抬起黑眸看向苏长清,带了一丝不确定:“应当是有几分喜欢的。”
  若是旁人说应当有几分喜欢,苏长清肯定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个浪荡的负心汉。可若是从顾时行的口中说出来的,那就稀奇了。
  别说是几分喜欢了,就是一分喜欢都能让他惊奇不已。
  苏长清站了起来,坐到了顾时行身侧的杌子,脸色如常,但眼神难掩激动:“你且说说看,你如何觉得自己是有几分喜欢的?”
  顾时行面无表情斜睨了一眼忽然凑近的苏长清,淡淡的道:“我还是有这一点判断的。”只是以前从未深究而已。
  若他无感的话,也就不会因这事难以入眠。
  见顾时行不打算细说,苏长清又追问:“那我六妹妹究竟又与你说了什么,让你比上一回还要烦闷?”
  顾时行起身,隔了他一个位置坐下:“我何时说是因你妹妹的事情才废寝忘食的查案的?”
  苏长清挑眉:“不然呢?”
  “我不过是想早些定案罢了。”顾时行面色平静。
  苏长清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哦~”,尾音拉长,显然是不信的。
  “不过你就算不说,我也大概知道,我六妹妹定然是再一次拒绝了你,且比上一次拒绝的还彻底,说不定还细数了你身上的缺点。”
  苏长清这人在外看着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可在顾时行和几位友人面前,总是轻松惬意,有些幼稚,还是个什么都敢说的。
  但他每次看似是胡说八道,但总能一针见血。
  顾时行敛眸,沉默不语。
  苏长清见他没说话,随即露出了惊讶之色:“不会吧,我六妹妹竟然如此厉害,敢数你顾世子的缺点,还是当面给你数落出来的?!”
  说道这,苏长清暗暗的忍住了笑意。他完全没想到过有朝一日,竟然还有人能让顾时行吃瘪,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在对上顾时行那冷飕飕的目光之际,连忙压下嘴角,立即正襟危坐,好不正经。
  “我那六妹妹实在太过分了,怎能当着人家的面直接指出不是,怎么都要委婉一些吧。”
  顾时行淡淡的反驳他:“你六妹妹说的是实话,不过分。”
  苏长清扬眉:“你这被数落的,怎还维护上数落你的人了?”
  顾时行提起茶壶,给苏长清的杯子添了茶,也给自己的杯子添了七分满。
  苏长清看他这样,也心知他不会说出自己六妹妹到底数落了他哪些缺点,所以直接道:“我六妹妹是因这些缺点而坚决的拒绝了你,那你改呀,改到我六妹妹松口为止!”
  苏长清简单直接的给他指一条明路。
  可顾时行听到苏长清让他改掉苏蕴所说的那些问题,不免眉头紧蹙。
  改掉侯府的规矩?
  改掉他冷清的性子?
  改掉他对她的态度?
  改掉他那房事上的一知半解?
  后者三条不难,但第一条却是最难办的。
  见顾时行蹙眉,苏长清摊手:“你不改也成呀,六妹妹若是抵死不肯嫁你,顶多我到时候给六妹妹寻一个不介意她过往的老实人。”
  听到这声老实人,顾时行狭长的黑眸蓦然一眯,冷冽地看向苏长清,嗓音深沉如水:“你敢。”
  苏长清见到顾时行情绪如此分明,觉得稀奇得紧。
  想知道顾时行到底有多生气,所以再添了一把油:“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不找个靠谱的老实人,我母亲总该会把她给嫁出去的,那时候就晚了。我不想我六妹妹因你而葬送了一辈子,所以她要是在两年内还是不肯嫁你,我定然得为她谋划一二。”
  说罢,又补充:“不过你若是不想改,还是寻一个能迎合你的姑娘,也别嚯嚯我六妹妹了。”
  说到这里,苏长清脸色认真了起来,他道:“我的那些个妹妹,我不希望她们任何一人嫁给那些只让她们去迁就,却从不会想着如何迁就她们的丈夫。”
  话到最后,苏长清声音缓了下来:“时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时行点头,“嗯”了一声。
  在苏府那晚,顾时行说服过自己。或许侯府那样的生活的确不适合苏蕴,他说服自己放过她,不让她再陷入进来了。
  但却又不能接受她改嫁旁人。
  想到这里,顾时行幽幽叹了一口气。
  苏长清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话已至此,造化看个人,你在寺中待了那么久,定然能明白个中道理。罢了,我还要去古玩铺子买些古玩送给我准岳父,就先走了。”
  话到最后,苏长清语重心长的劝道:“我下个月就要成婚了,也是快有家室的人了,你也抓紧吧。”
  说罢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苏长清离开了,顾时行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后边,指腹细细摩挲着腕上的珠子,陷入深思。
  过了许久,墨台走了进来,提醒:“世子,苏大公子走了。”
  顾时行“嗯”了一声,随后幽幽的喊了一声“墨台。”
  “世子有何吩咐?”
  “你去书铺给我买几本书。”
  墨台一愣,迟疑道:“书铺有的书,世子的书房中几乎也不缺呀。”
  顾时行偏过头看向他,面色清静的道:“买几本时下闺阁女子爱看的话本,还有……”
  他沉默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那些书有什么书名,就径直道:“还有那些年少男子爱看的香艳本子。”
  墨台:……
  他应该……听岔了?
  是吧?是吧?
  风光霁月,克己守礼的世子怎么可能要看小姑娘爱看的话本?又怎么可能想看少年男子爱看的小本?
  他一定是听岔了!
  见墨台许久未动,顾时行眉梢微抬:“怎么还不去?”
  墨台踌躇了一下,还是问了:“世子,小的没听岔吧?”
  “情爱话本,香艳话本,还记不住?”顾时行面色平静的复述。
  旁人说起羞耻的本子,多少有些不自在或是遮掩,可墨台在自家世子的脸上,看到的只有淡然从容,没有半点的不自在。
  墨台不敢说,不敢问,只能带着满腔惊愕去跑腿。
  墨台出去了后,顾时行回到桌前坐下,一个人静静地饮茶。
  在苏府那晚,顾时行除却想过无法接受上一辈子的妻子嫁给旁人,也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再另娶她人。
  既然皆不能接受,那就先按着苏长清的建议,改一改。
  侯府规矩往后再说。
  她嫌他冷漠,那他看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
  她嫌他房事不好,那他就开始看香艳话本。
  以前苏长清也拿过那样的话本给顾时行,只是他不知扔在了何处,一页都未曾翻阅过。
  就是有同龄男子议论闺房之乐,顾时行也无甚兴趣的走开了,从没有仔细去了解过,所以那时苏蕴所表现出来的抗拒,顾时行也就误会她是不愿的。
  他与苏蕴行夫妻之事,都是凭着被人算计的那个晚上的的模糊记忆来行事的。
  回想起那晚被自己上辈子的妻子直截了当的说他这事做得不好,眸色渐暗。
  不过是了解,再加以琢磨罢了,终会摸索透的。
  到那时,他必然不会再给她机会说他做得不好。
 
 
第24章 心下怀疑   坐不住了
  夫妻二人从上辈子回到四年前的时下,已经有近两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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