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衣柜里藏了个龙蛋——一只老乌贼
时间:2021-12-08 09:42:15

  “那开灯不行吗?”
  “好像那时候……没有灯。”
  “这个年代还有没灯的地方?”
  “是呀,为什么没有灯哪,有些光也是好的。”
  “如果连光都没有了哪?”
  “那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
  楚湛天忽然疯了一样爬起来冲出别墅,今天的雪下得很大,大到扑扑簌簌落下的雪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融进了那一望无际的素白里,义无反顾的失去着自我。
  张飞跟着跑出屋子,却只看见楚湛天站在漫天大雪之间张开了手臂。
  一瞬间,他的胸膛里发散出了数不清的淡蓝色丝线,他的心脏像是一棵亿万年不死的苍天大树,那些个发着光亮的丝线就是根系,盘根交错着蔓延到了张飞目之所及的尽头。
  天也忽然跟着暗了下来,暗到只有那些根系所触及的地方才有一丝微弱的光亮,眼前可怕的像是一张巨大的捕兽网,网尽了苍穹和大地……
  “你不是……”张飞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完全不能接受所看到的一切,楚湛天回过头来,湛蓝的瞳仁中仿佛深不见底的大海里翻涌出了滔天巨浪。
  “你不该看到这一切的!”他缓缓开口的同时也抬起来手指。
  张飞一瞬间倒在了原地,原本纷扬的雪花也以各种姿态静止在了空中。
  下一刻,天幕下腾起一条通体纯黑的龙,湛蓝色的纵长瞳仁令人毛骨悚然,巨大的身体几乎要撑满这天罗地网。神龙在云层间盘旋游离,忽然间一声嘶吼响彻天际,那些个原本发散在天地间的暗蓝色丝网也尽数归涅于神龙的护心鳞里。
  唯独留下了一束,从神龙的护心鳞里延伸到了很远的地方。
  楚湛天精疲力竭的掉落在了雪地中,却在化回人形的下一秒,消失在了原地。
  那间教堂的大门忽然间被打开,夹杂着寒风和丝丝缕缕的光亮瞬间涌了进来。
  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楚湛天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眼眶震颤的怔在原地,呆呆看着教堂正中央此时被一条铁链倒吊着的人,她乌黑的长发瀑布一样散落着,衬的惨白的脸和脸上的血越发的刺眼,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
  而楚湛天护心鳞里唯一的那条丝线,此时正无声无息连接进被吊着的人的心口。
  他发疯一样的跑过去把人救下来抱在怀里,脚下黏腻到让人恐惧的鲜血肆无忌惮的染红了一整个舞台。
  “赳赳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来找你了!”楚湛天跪在血泊里抱着毫无知觉的人失声痛哭。
  “我求求你看看我,我是楚湛天,别睡好不好,太阳就要出来了你看一眼好不好,我求求你别丢下我……”
  怀抱里的人早已经没有了温度没有了心跳呼吸,脸上的血也已经干涸成了暗红色,狰狞的附在她白净无瑕的脸上。
  他想帮她擦掉脸上的血渍,手却颤抖到怎么也擦不干净。
  时光流动,秩序重启,原本静止在半空中的雪花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纷繁坠落,终于,太阳渐渐照进了这座荒废已久的教堂里,让里面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
  楚湛天就这么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坐在那里发呆,等到大雪都停了,阳光洒满了他们身上,他怀里的人还是没再醒过来。
  “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他摸着怀里的人冰凉的脸喃喃道,猩红充血的眼眶里逐渐升腾起了杀意:“你不在了,那这个世界也不需要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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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你礼貌吗?
 
 
第198章 凤凰鸟
  张飞在一阵刺耳突兀的警笛声中缓缓苏醒,有些茫然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发现还在那个别墅的院子里,他看着逐渐被雪地覆盖的痕迹,恍惚了很久,却又猛然惊醒一样想起了什么。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警笛声愈发的清晰,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往外跑,竟然发现街道各处已经出现了许多的警察和记者,而满脸恐慌的附近市民三两聚集千姿百态的向记者和警察描述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有人甚至哭着说刚才仿佛要世界末日了。
  “先生,这位先生,您是附近的居民吗,您刚才有看到什么罕见的奇观吗?”一位记者一手拿防抖摄像头,一手拿微型话筒拦住了站在街角有些不知所措的张飞。
  “先生您是被刚才的景象吓到了吗?”记者小心又急切的问向至今还有些发懵的男人。
  张飞意识回拢,看向那台闪着红光的摄像头,谨慎的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记者瞧着这个年轻男人脸色很不好,敏锐的职业洞察力让她再一次的试探道:“先生您不必害怕,要是看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们报社是有相对的报酬作为提供信息的感谢的。”
  张飞瞧着面前这个貌似不善的记者和满街的警察,莫名有些烦躁:“我说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听不懂吗?”
  记者被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吼了一句有些害怕,尴尬的抿抿嘴角赶紧又去采访别人了。
  都知道新闻最重要的就是时效性,刚才发生怪异景象,几乎半个城市的人都看到了,能肯定的是,源头出自这个有些偏僻的别墅区。
  一时间各种讨论甚嚣尘上,有乐观的说这可能是有人做的灯光秀,也有人说是外星人占领了地球,更有阴谋论说是国外某些组织在郊区秘密研究着一些东西。但无论什么说法,整个城市已经陷入了莫名的恐慌。
  幸亏楚湛天当时用最后一丝理智在变幻神龙形态的时候暂停了世界,不然如今方圆几十里大概已经寸草不生了。
  张飞失魂落魄的游走在街上,他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找熊赳赳,更不知到看到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人是鬼,记忆里貌似缺失的一小块好像也在不停的提醒着他,楚湛天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表现的很古怪了。
  可他在刚才却下意识的包庇着这个身份成谜的古怪男人。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不知在何时停了下来,太阳高的有些刺眼,张飞站在街边,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楚湛天最后联系时留下的新手机号,在原地踌躇了很久,他决定拨通这个电话。
  忽然间,路人的失声尖叫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张飞下意识的抬头,极度放大的瞳孔瞬间暗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整个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数不清的半透明状奇怪生物四面八方的从天而降,其中大多数是暗蓝色的,长着数不清的触角,毛茸茸一团像是一簇簇燃烧的焰火,就这么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听取号令要占领眼前的一切。
  惨绝人寰的失声尖叫此起彼伏,街道上有人已经被吓的晕了过去,剩下的慌不择路四散逃跑,枪声响起,有警察已经掏枪防卫,可是子弹轻而易举的穿过那些个奇怪生物的身体,却没伤害到它们分毫,这直接让人们的恐惧无限放大开来。
  只有张飞愣愣的站在原地,直觉告诉他,这一切是楚湛天做的。
  就在这时,一只比指尖大一点的暗蓝色小焰火晃晃悠悠的飘到了他的面前,那小焰火后面还跟着……
  跟着一只粉色的大蛤/蟆!!
  张飞被吓得退了几步,但那个蓝色的小火焰却似乎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步步紧逼直到张飞退无可退后背撞到了一棵已经秃了的梧桐树杆上。
  树枝上的积雪被震下来一点,刚好砸在了张飞头顶上,他不自觉的拿手去扫,再抬头时,那个蓝色小火焰已经飞到了他眼前,离他差不多五公分的地方和他一动不动的对峙着。
  脑子已经短路的张飞磕磕绊绊的开口:“……你,你认识我?”
  小海灵的魂芯闪了闪,下一秒直接撞进了张飞的眉心里。
  ……
  荒废的教堂里,楚湛天看着外面的天忽然间暗了下来,嘴角浮现出了冰冷的笑意。
  他看了一眼舞台下那个昏过去的女人,却还没想好给她一个怎么样的死法才能为赳赳和自己报仇。
  不能就让她这么痛痛快快地死了,她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前辈,我要对不起您了。”
  楚湛天话音落下,召唤出了海灵中的噬身兽,这是几头貌似鬣狗身形却大上几倍不止的原野亡灵,肆意的抻着舌头口水四溢发出让人不适的喘息,它们生前在异世撕咬动物躯体,死后残食亡灵魂魄,无论生死,在异世都是臭名昭彰的存在。
  “你们等她醒过来,把她活活咬死。等她死了再去蚕食她的龙灵,但要给她留下一丝灵识让她恢复,等她龙灵长好了接着撕咬,我要她无休无止的受撕身裂魂的惩罚,永生永世无法龙灵归位!”
  楚湛天指着地上还在昏迷的白慕青恨之入骨的说道。
  那几头噬身兽磨着前爪,收起锋利无比的爪牙,十分顺从的默默低下了头,然后又直径走到昏迷的女人身边,静静的等待着一顿美餐。
  这时,张飞急匆匆的闯进了教堂里,映入眼帘的一切皆让他震悚不已。从血腥味中清醒过来,他走到那个抱着熊赳赳的身体失魂落魄的男人面前,单膝跪地,声音却不卑不亢。
  “见过神王尊上!”
  楚湛天迟疑了两秒,探究的看向面前跪着的人:“你不是张飞!”
  张飞抬起头,露出了赤红色的眼睛:“我是天界亡灵,借助这个人类的身体只是想告诉尊上,尊上怀里的人还有一线生机!”
  楚湛天万念俱灰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你说什么?”
  附体的亡灵站起身指了指连接在熊赳赳和他心口那根还在发光的丝线:“这根引魂丝还没有断,就代表她心脏里的魂柱石还在,而魂柱石只会存留在活的躯体里,所以她还有救。”
  “告诉我怎么救她?”楚湛天抱起怀里的人,焦急万分的问道。
  “神王尊上还是先停止毁灭世界吧,难道想让她醒过来之后发现亲人朋友都不存来了吗?”
  张飞看了一眼教堂外面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等神王的号令下达,那些已经占领各处的亡灵一定会吞噬掉这里的所有人类,接着是各种动植物和山川湖海,异世的亡灵数量和破坏力超乎想象,它们完全可以在顷刻间摧毁这个世界。
  当年白羽就是打算用这个方法提前结束他那个纪元的世界文明,而楚湛天如今更决绝,他要的不是结束这个纪元,而是要整个世界永久毁灭,他要的是同归于尽,要这个世界给熊赳赳和他陪葬。
  “神王尊上,快些停手吧,你要做的是尽快回异世,就快来不及了。”张飞指了指那条忽明忽暗的引魂丝。
  这丝线是楚湛天用护心鳞变幻出来的,可以准确的找到他魂柱石的位置,毕竟魂柱石和护心鳞一脉相承,这也是在用他的命做赌注,如果魂柱石这一头的人自行断了引魂丝,那楚湛天就会立刻魂飞魄散,但他当时为了找到熊赳赳,为了得到白慕青的具体位置,已经别无选择了。
  可如今魂柱石却在熊赳赳的心脏里,他已经无从知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熊赳赳看向身旁的男人:“你也跟我一起走。”
  张飞用他很明显的天龙族标志,那双赤红色眼睛看着他:“尊上,我本来就是违背异世的规矩附了人类的身,如今只能在他身上待一小会儿,更别提有法力回到异世了。我可以附体的时间不多了,不然这小子就永远醒不了了,我先告诉你救她的方法。”
  楚湛天点点头:“你说。”
  “尊上去天龙族找到我们历届神王封存魂柱的地方,哪个魂柱反应强烈你就把她放在哪个魂柱下面,然后用法力将她和那根魂柱封禁在一起,守上三天,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能恢复。”
  楚湛天从来都没从父辈口中听说过这个方法,而且为什么非要是天龙族的魂柱,她心脏里分明封印的是海龙的魂柱石。
  他稍稍有些迟疑。
  张飞有些着急:“快一点吧,不然等她死透了,你就得用护心鳞一命换一命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和她永别吧!”
  楚湛天吃惊的看向面前的人:“你究竟是谁?”
  神龙护心鳞可以换命这个秘密只有神龙族的族人才知晓,可异世的神龙却并没有多少。涅槃之后神龙也不会变成亡灵,而是龙灵归位留下暗灭掉的魂柱然后永远消散。拥有越至高无上的权利就越要比平常异世的生物承受更多的天惩,包括身毁形灭魂飞魄散,更别妄想留下亡灵重新存活在异世了。
  那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界亡灵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附着在张飞身上的亡灵叹了一口气,赤红色的眼仁颜色有些不稳定:“我是比你父神还要年长几千万年的凤凰鸟,负责每次世界覆灭后新纪元的开启,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女娲一样的存在,主要是安排各个新生物该在哪个时段出现在世界上,是天界老神王的左膀右臂,后来大限到了自然陨灭后,被白昼那个小兔崽子从深海召出来当成给别人养魂魄的器皿,哎呀,说来话长,谁让我身份尊贵哪!”
  “……小兔崽子?”楚湛天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顶着张飞的脸的凤凰鸟有些不耐烦:“我说了我比你父神还要年长几千万年,怎么说也是白昼和白羽的长辈,刚才跪你是因为你已经是这一世的神王了,白昼那小子可没继位轮不着我跪拜。哎呀,别再啰嗦了,再啰嗦赳赳真的要死了!”
  凤凰鸟心疼的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熊赳赳,催促着楚湛天赶紧走:“快点快点,我也不能再在张飞这小子身上附着了,等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细说。”
  正当楚湛天听的云里雾里时,一个小海灵急匆匆从张飞的眉心飞了出来,他人也在下一秒毫无征兆的昏倒在地。
  楚湛天立刻认出了,眼前这个小海灵就是经常缠着熊赳赳的那只,只不过它是什么时候长出魂芯的,还有它竟然知道张飞的名字!
  此刻小海灵已经无声的落在了他的肩头。
  楚湛天先是用法力收回了对外界亡灵下达的指令,然后回头嘱咐那几头龇牙咧嘴跃跃欲试的噬身兽:“你们还是照我刚才说的做,但不要碰这个男人,先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说着,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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