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赳赳虽然平时和冯北在一起惯了嘴上车速快的很,可一到这种真操实练的大场面,她就怂到不行,而且越怂心跳的越厉害。
如鼓的心跳伴着他微微的喘息在寂静里显的异常暧昧,四目相对了片刻后,她在空中扑腾着两条细腿,把左手举起来,跟要投降一样:“那能先把我手里的刺拔掉吗,都流血了。”
楚湛天看向她的手立刻皱起了眉头,把她放下来治伤。
熊赳赳这才有点空闲观察四周,一望无垠的草地泛着奇异的粼粼光亮,被雨水冲刷出泥土特有的气息,目所能及处却只有自己头顶这么一棵大树,茂密的不像话。
抬头看过去完完全全的遮住了天空,也遮住了这本来瓢泼到可以把他们俩淋透的大雨。
一滴雨水落下,熊赳赳顺势抬头,却在下一秒惊得叫了出来。
“眼睛?树叶上有眼睛!”
然后就在这万籁俱寂下,整棵参天大树上所有叶子,像是被她唤醒了一样,通通睁开了眼睛。
那些眼睛里,有好奇,有怯懦,有迫不及待也有小心翼翼,但更多的,是强忍着的笑意。
“不许吓到她。”
楚湛天一声令下,那些个本来跃跃欲试的眼睛,又立刻十分顺从的闭了起来,唯独一叶特别小的,不住的偷偷睁开,想再看两眼,却因为抖动又掉落了几滴雨水,正好在熊赳赳刚才被吻时站的位置。
所以,刚才被亲的时候,是那片小树叶偷看,才落下的水?
熊赳赳顿时有了一种刚才被直播偷情的羞耻感,尴尬的用已经被楚湛天治好的手挡住自己的脸。
“刚才它们都看到了?”说着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楚湛天安慰她:“没有,只有那一片看到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把它摘了。”
“那它们听得到吗?”
他沉默了三秒:“……嗯,听得到。”
熊赳赳放弃了:“那和看到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要把整棵树毁了?”
“也不是不可以。”他没有抬头,但明显感觉得到些个树叶吓得瑟瑟发抖,雨水止不住的掉落。
“算了,人都丢到这份儿上来了,我还怕什么。”她破罐子破摔的把手放下:“这里是哪?”
毕竟跟着楚湛天见过的诡异场面太多,她现在已经可以完美消化看见一棵像妖怪一样的大树这件事了。
环顾四周,他也不是很确定:“异界的某处荒原,刚才太生气了,随便瞬移的,我也不知道咱们现在在哪。”
熊赳赳气笑了,指着头顶的大树问:“这么大一棵标志性建筑你告诉我你不认识地方。”
“万目树在神龙族所在的异界本来随处可见,这棵大概是当年战乱爆炸遗留下的小种子幻化的。”说完,他伸出手按在树干上,闭眼聆听片刻。
“它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它说它是随着一阵风落脚在这片荒原上生根发叶的,异界空间是人类领域的万倍不止,这种荒原也不计其数。”
熊赳赳把手伸出树伞外面,接了几滴雨水,这才发现雨水也是天蓝的颜色,虽然小小一滴,但却跟着发出幽幽的冷光。
“你们异界也下雨?”
“下的,和人界一样,风霜雨雪,春秋冬夏,都存在。”
熊赳赳捻了捻手里的雨水,顿时化成了粉末一样的碎光,随着夜风四散开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异界里的雨夜,更美。”
“那我们可以常来。”他牵起她的手。
这时熊赳赳踮起脚尖靠近,他下意识的低头去吻她,却被她粗暴的搂住脖子凑到耳边小声说:“那下次能换个地方吗,刚才咱们俩那样都被看到了。”
“赳赳,它们只是树叶。”楚湛天被迫弯着腰解释。
“树叶也不行呀,它们是有眼睛的树叶,还听得见。”熊赳赳羞耻感又窜上了脑子,这才发现眼前楚湛天的耳朵也红的厉害。
“你这不也觉得丢人么!”
他抱着她的腰生怕她从自己身上掉下来:“不是因为这个,赳赳,你压到我了。”
熊赳赳挂在他脖子上小声问,生怕万目树听到他们的悄悄话:“哪压到了你?脚?”
楚湛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轮,舌尖有些发紧:“不是,……是胸。”
熊赳赳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话,身体贴的有多紧。
她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转过头摸了摸自己的小山丘,偷偷在那嘟囔:“这么小也能感觉得到?”
“嗯,感觉得到。”他忽然从她身后冒出来,忍着笑说。
熊赳赳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那些有些抖动的树叶,扯住他就跑:“赶紧走赶紧走,实在是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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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篇是隔日更,但最近有点忙,昨天忘更了,那我周六周天补上,所以明天还有一更。
第77章 早恋
两个人再一次出现在酒吧的拐角处时,距离他们消失,已经快要一个小时,冯北他们找她都找疯了。
熊赳赳本来抬脚准备找他们汇合,却在走廊头顶灯光下清楚的看见了楚湛天的唇色,只好低头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给他按那一顿擦。
“今天涂的口红,也太掉色了。”
路过的年轻男女们见怪不怪的看了一眼他们的举动,继续在走廊里暧昧缠绵,干茶烈火的样子让熊赳赳觉得自己刚才在大树底下都算含蓄的了。
“那我也给你擦擦。”楚湛天说着也撕开一张,先擦了她的眼睛又擦了锁骨,这都是他刚才没控制好自己留下来的罪证。
收拾了一番,他们俩整齐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冯北见到熊赳赳一顿吼:“你去哪了,打电话也不在服务区,我就差报警了。”
熊赳赳默了默,心想异界哪来的信号,你当然打不通了。
“奥,我手机刚静音了。”
张飞看向她身后站着不说话的人,又看了看她腰间的衬衣,凑过去小声问:“是不是穿成这样被小舅拎出去教育了?”
万目树下的暧昧情境又瞬间闪回进了她的脑子里,熊赳赳耳朵热的厉害,偷偷瞄了一眼身后淡定十足的人,舔了舔嘴唇:“是,被教育了一通。”
张飞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愣了一下,以为是酒吧光线昏暗看错了:“我说了不让你穿成这样来酒吧,你还不听,小舅有没有动手打你?”
“你想太多了。”楚湛天走近,拉开二人之间因为交谈而极其靠近的距离。
“把你外套脱下来。”他眼光移向张飞。
张飞立刻心领神会,脱下衣服递给熊赳赳:“穿上吧。”
然后,熊赳赳就跟着异类一样,上下裹了两件男士衬衣。
冯北在一旁暗暗拍手称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赳赳这大夏天的穿的跟个麻袋一样。”
纪谌凑近她:“要不我也把我外套脱给你?”
冯北眼神打量了他一番:“你可别,”然后手指挑了挑他的衣领,嘲笑的要走开:“还有,我可不穿带唇印的衣服。”
纪谌猛的扯住自己的衣领低头查看:“我靠,这时候蹭上去的,我他妈冤枉!!”
既然来了酒吧,怎么能轻易离开哪,虽然熊赳赳现在穿的像个麻袋,当她也励志当全场最美最耀眼的麻袋。
毕竟自己穿什么不重要,身边的坐着什么级别的人才最重要,
作为一个麻袋还能有这么多帅哥围绕,她也是算是焦点中的焦点了。
“江昀枫哪,我怎么从回来一直没见过他?”熊赳赳小声问纪谌。
纪谌摇晃着酒杯里的冰块,眼神跟着全场愉快穿梭的冯北不断移动,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我们本来一起在找你,可他忽然接了通电话就走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纪谌又补了一句:“对了,电话是白慕青打的。”
“哦!”
纪谌啧了一声,有点不甘心:“我说是白慕青打的。”
“哦!”熊赳赳还是没太关注他说的话,眼睛全程跟着钢管舞小姐姐上下翻飞。
纪谌默默替他兄弟叹了口气。
当张宇结束应酬回来的时候,几乎错过了所有的精彩事故,熊赳赳的消失,冯北的发酒疯,外加张飞手边的酒瓶莫名其妙的碎掉,服务员来收拾的时候,只以为是那个洋酒的酒瓶冷热不耐受,被它身边点燃的香薰蜡烛给烤炸了。
只有熊赳赳无奈的暗戳戳拿手拧了一把楚湛天的大腿,暗示他消停一下,这家伙才没有因为张飞挨着她坐的太近而接着吃醋。
张宇礼貌的向楚湛天点了点头,坐在熊赳赳对面时才发现她的奇异装扮,挑了挑眉梢:“看来不用我教育了。”
熊赳赳生无可恋的扯紧自己腰间的衬衣袖子:“哎,我就是一直被教育的命。”
张飞在旁边撇嘴:“得了吧,你至少比我强吧,我从小就是咱们几个里食物链最底端的存在。”
“我能比你强多少,在家被我妈教育,在学校还要被宇哥监督,时不时你小子还告我黑状。”
熊赳赳想起来张飞隔三差五跑去她家揭她老底污蔑她早恋就头顶冒火。
她初中只是帮自己女同桌往隔壁班送个情书,第二天就被苏静知道了,怀疑她早恋给她一顿收拾。
高中倒好,真有一学妹喜欢她,偷偷表了白,人家小姑娘得鼓足多大勇气才能来给她表白,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张飞给拉去天台恐吓了一顿,顺便让苏静知道了原来她闺女还能吸引同性,导致留了十几年短发的她,硬生生的开始蓄起了长马尾。
“我那是告你黑状吗,我是在替静姨看着你,防止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张飞说的理直气壮。
张宇看着他们俩不停斗嘴,摇了摇头:“都多大人了,怎么聚一起就吵吵。”
“宇哥,不是我想和他吵,是这小子他总欺负我。”
“我欺负你?是谁从小到大让我背书包,高中了也没学会骑自行车,我当了十几年车夫任劳任怨的。”
“我那不是每天早餐都把牛奶给你喝了吗,不然你能长这么高?”
“你确定不是你不喜欢喝?”张飞仗着身高优势拍了拍她的脑袋。
熊赳赳扒开她的手:“你少拍我,脑袋都给你拍大了。”
“看吧,从小就只让我哥摸你脑袋,也只听我哥的话,我拍你一下你就打我。”
熊赳赳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妥,余光看向身边的楚湛天,发现他安静地倚在卡座上听他们说话,没任何的异常。
“就你话多!”她及时的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童年纠葛。
张宇看他们闹了这么一通,脸上却都是笑容:“对了赳赳,我妈说要和静姨一起去坐游轮出国旅游你知道吗?”
熊赳赳顿了一下:“我妈要坐游轮?她愿意去海边了?”
张宇点头:“说是已经买好票了。”
熊赳赳:“哦,那我回家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双杀酒吧的聚会到了凌晨一点就结束了,熊赳赳又一次把冯北这个醉鬼给扛回了家,虽然纪谌已经就近给冯北开好酒店房间,还信誓旦旦的说只把她送到那就走,但熊赳赳怎么会相信一个海王的话哪。
所以,她又一次被安排在了次卧睡下。
一路上楚湛天都沉默不语,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开心。
洗漱好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想要握住她的手,熊赳赳却忽然把手藏进了被子里。
“怎么,不想睡?”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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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熊赳赳能睡着是因为楚湛天握住她的手输送法力这事前面已经写过了。
但其实他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一秒钟的事,为什么要一直握着,这就是他的套路了。
也就是说他从小神龙时期就开始套路媳妇了。
第78章 宿醉
熊赳赳眨眨眼睛,往他身边挪了挪:“今天我和张飞的话你听进去了?”
他扯了扯嘴角,却并没有看出笑意,躺下侧过身和她平视,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盛了星空,下过雨的星空却有那么一点忧愁,闷闷的来了一句:“嗯。”
熊赳赳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哪知他却转个身面朝天花板,手也枕在了头下:“我也想要和你经历那些童年,了解你过去的点点滴滴,毫不犹豫说出你的喜好憎恶,可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我可以讲给你听。”熊赳赳把手伸出来,揉了揉他皱成川字纹的眉头。
可下一秒,她却缩回了手指,因为有些童年记忆,是她不想触碰的,张飞张宇虽然知道,但也自始至终对她的那段往事讳莫如深,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平静的告诉他。
楚湛天似乎没注意到她的退缩,像一个青春期走不出迷惘的困顿少年:“讲的和一起经历的不一样,张宇给你买过人生中第一罐可乐,他可以摸到你头发,他给讲了好多的数学题,你还很听他的话……”
“还说没不生气,连可乐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熊赳赳细想回去,大概是她很久之前在宿舍提过一嘴,那时候他才刚幻化成人形。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你们这些经历都是我无法参与的,是我以后再花多长时间也替代不了的。”他眼睛垂着,从熊赳赳的角度看全是化不开的难过。
熊赳赳翻个身也学起他的动作,对着天花板叹气:“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让时光倒流。”
楚湛天愣了几秒,侧过头看向她:“不是,这时候你不该想尽办法来哄我吗,怎么还破罐子破摔哪。”
熊赳赳看目的达到了,盖好自己的小被子把眼睛闭上,抓起他的手给予了最后的安慰:“哄两句就成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