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应该还是有些其它东西的, 不过看这情景,应该是要留给子孙沉淀了, 不会再拿出来,除非将来张家有子孙能够出息,能够守得住, 摆布得开!
幕宾笑着点了点头,道:“现在的一切, 足以张家治家传家, 也不惧受人欺。在本地, 足以立足。便是外城豪门人, 得知张家底细,也不敢明着欺夺。足以治家了。”
知府笑着点头,回了府城,马上要交接完就要去江南上任,他且忙着。能来张家,一是为了颁布朝廷的旨意,二是为了见一见这张家老太太。他可不是闲人!
县太爷送走了船,直接转道去了张家。
现在张家的门槛,也不怕自家接待不起一县之令,因此,张融融专门备了宴席招待县太爷。
王安平陪坐,其它人都不敢与县令同坐,因此坐到了另外的桌子上。
“大人,张家有今,全赖大人之力提携,”张融融道:“大人爱民如子,此去府城,必定更上层楼,步步高升!”
县太爷笑道:“托老太太的福。张家有今,与老太太的智慧是分不开的。能升任知府,我便是有箭,也得有老太太递来的东风才能成事,否则,岂能如此顺利?!”
他很是感慨,笑着举杯道:“旁的不多说了,敬老太太一杯,在这县里为官的时日虽不长,但在这里,能遇到老太太,我很开心!”
“敬大人!”张融融笑道:“大人以后若不忙,常来看看,张家招待,只望大人莫要嫌我张家小气,酒食不好便成。”
县太爷哈哈大笑,两人心照不宣,喝了一杯!
再不提往事。
这些事,都是相互托举的事,任何一方不给力都不行。既有糖方的功劳,也有县太爷背后使力的时机和运道。若少了一样,都不可能如此快,如此顺利的成事!
县太爷吃完饭便走了。将王安平留了下来,只叫他打理家里的事情,张家现在忙着,到处都是来祝贺的,只怕要开一场大大的宴席,县里的人才肯罢休了。
县令一走,有些凑热闹的邻居早已经买了鞭炮放起来了,好家伙,噼哩啪啦的好一顿吵。
张家一时门庭若市,人来往不息。家里热闹非凡!
忙到晚上,人才渐渐的散了,赵掌柜和赵显也跟在后面帮着招待人,后来脸都笑僵了,那脸都有点收不回来。都累惨了!
父子二人告辞回家,王安平也跟着上了车,道:“有段时间没见幼娘,我去去就回。有话跟她说。”
父子二人一愣,心中虽喜,但想到这毕竟未婚,大晚上的……
但父子二人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带着王安平回赵家去了。
赵显暗搓搓的叫了芙兰也杵到了幼娘屋里去。
秦氏乐得不行,笑道:“你还担心啥?!”
“就是知道张家现在门第不同了,这才担心。”赵显道:“你是不知道,之前出事的时候你大着肚子怕你担心,都没跟你说。之前张家有官司在身,一堆人嘴里没好话,跑到我们父子面前说,王家没好人,还不赶紧的退婚?!现在张家门第不一样了,你觉得他们不会在王家面前说这话?!今天有些人还真肆无忌惮,呵,当着我赵家父子的面呢。现在有人跟张兴柱说,现在门第不一样了,安平又是吏,现在县太爷调走了,县尉代职,吏的本事就大了,安平又有这样的门第,肯定是县里离不开的人,你张家什么门槛?那是得了圣人和太后娘娘青眼的人,怎么能与商人门第结亲?!好家伙,把我和我爹给气出个好歹来,偏偏听见了,还只能当没听见。”
秦氏一呆,坐了下来,道:“怎么能当着人的面,给人添堵!”
“他们就是见不着我赵家好。好的时候趋炎附势,不好的时候,又来我赵家说要人退婚。”赵显摇首道:“这就是人啊。”
“亲家怎么说?!”秦氏道。
赵显笑道:“亲家是没得说的,当下就怼回去了,也没有给人家脸面,直接就说了,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现在好事临门,要双喜临门了,哪个王八在这样的日子说这些晦气话,趁早别上他张家的门。”
“这样就对了,”秦氏放松下来,笑道:“以往张家这样说,肯定得罪人,但现在却有这个底气了。”
“可不是,那几人当场有点下不来台,却是笑嘻嘻的,当场自打嘴,讨好的笑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又来恭维我们赵家,说什么,这是再好不过的姻缘。”赵显冷笑道:“有几个就是竞争对手家里的人,真是无时无刻的不想着要恶心我赵家……”
秦氏听了也嫌恶,道:“还好张家是明白人。我看妹夫大晚上的来,是老太太叫来解释的。安安幼娘的心。”
赵显一想,也是这个理。便松了一口气,这时才真正的为张家喜悦,也为自家的运道喜色起来,道:“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啊,我赵家捡了个金龟婿了……”
门第的跨越,在这个时代,真的不是钱的事儿。哪怕只是民爵,也是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的朝廷治理百姓是很用心的,对于爵位,哪怕是民爵也是管理的极严,很少卖的。就算是战时缺钱了,也是很少直接售卖民爵的。除非有重大贡献的百姓。比如有些提供了军情的,有些则有特殊贡献的,而商人要得到民爵则更难。或是向朝廷捐钱粮,或是向军队供消息钱粮什么的,搭人搭钱,朝廷也是很难封赏民爵。十分严格。所以,一个民爵,在民间还是很重要的。因为少,才罕有。只有乱世,这种有钱就卖,批发泛滥的,反而没人当回事了。
秦氏听了也很高兴,摸了摸肚皮,笑道:“相公,等孩子生下若是男儿,记在妹夫和妹妹名下吧。”
赵显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好。我和幼娘还有安平商议一二。孩子的前程要紧,姓不姓赵都无所谓。”
“记在妹夫家里,将来能上学堂。总比在家里强。”秦氏笑道:“只是记名,并不要妹夫妹妹养的,我看张家不至于不舍这个!”
赵显点头。秦氏起了身,道:“我去看看。”
“别了,你大着肚子,最近还是小心些。我去吧。”赵显是不放心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的。
秦氏道:“别太明显了。”
赵显点头,跑到二门去了。
王安平到了赵幼娘这,芙兰和翠兰都在,翠兰还没来得及回家。本来是这个时候早回家了的,只是今天的事太稀罕,所以她留的久了点。这一等,倒把姑爷给等来了。
赵幼娘见到王安平来,笑道:“恭喜。”
王安平见着她笑,道:“同喜!”
赵幼娘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就开始胀红了,却没有移开眼睛,直看着王安平。
芙兰和翠兰不禁噗哧一笑。翠兰拖她出去了,道:“你再笑,姑娘要臊了。”
“臊什么,大晚上的来表白,嘿,什么恭喜,同喜的。”芙兰乐道:“姑娘和姑爷都是精明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能不知道?!你就乐吧。”是你的喜,也是我的喜,是我们的喜,这不是表白是啥?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赵幼娘高兴之余,也担心自己有点配不上了。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担心的。结果两人心有灵犀的,王安平也不嫌晚的当天就来解释。别的都不用说了,只这一句,什么都明白了。
翠兰果然乐的不行,心中暗道,聪明人讲话就是这么言简意赅,要是搁她,估计要解释一大堆,反而啰嗦。
就这一句,就什么心意都明了了。
芙兰扯扯她,指着二人直笑。
两人正对视无言呢。大胆而不避讳。却没有明显的动作,却是什么心意只在眼神之中了,啥都不用解释的太分明。
赵幼娘见两人笑疯了,声音大的掩不住,不禁咳了一声,道:“怎么没人倒茶来!”
翠兰心道,还倒什么茶啊,姑爷喝姑娘茶碗里的就得了。不过这话没成婚是不能乱说的,忙应了声去倒了茶来。
“家中不忙么?!”赵幼娘道。
“忙,但不来不安心。”王安平笑道:“之前一段时间没来,是忙。县太爷马上调任,衙门里怕是又忙不开了,我怕是没什么时间来,家里事情也多,所以……”
这也值得你特意来交代。不过好丫头的宗旨是,有些可以打趣,但得看时机。
翠兰笑嘻嘻的,心中高兴,道:“之前官司的事情,姑娘真的担心了好一阵,又怕坏了姑爷的事,怕打扰了,又不敢追着问,还好有惊无险。真是阿弥陀佛了!”
作者有话说:
准备收尾了,还有一些情节要交代,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章,应该不多了。
推荐我的两篇完结文,还有一篇攒收藏的新书,只开了坑,等写完这本就填那个。
如果感兴趣的可以先收藏一下,依旧是市井生活。布衣之家。可能我就是小老百姓,经历的磨难比较多吧,所以想写这一类,很喜欢这种气氛,当然在小说里就别那么多磨难了,最好是顺顺的,轻松一点的。生活不易,生活中也有很多极品,但有时候撞上了,还不得不硬着头皮相处,比如有些亲戚,有些同事。改变不是没有代价,除了一些不得不撕破脸掰了以外,很多人,还是破镜圆了胡乱处着拉倒,比如季家父母这一种,生活中这样的人可能各自的极品点不一样,但也不得不年节里见一见。要是同事,那得天天见,天天忍了……撕破脸毕竟还是最后的选择。
祝大家生活幸福,周围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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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民爵
赵幼娘扯了扯翠兰, 叫她少说。
王安平眼神温柔,道:“累你担忧了!”
赵幼娘不知道该回什么,就道:“没事就好。我就是瞎担心!”
翠兰笑嘻嘻的道:“只要姑爷平安, 姑娘就好了……”
赵幼娘去踩翠兰的脚, 这丫头, 怎么话忒多!
“姑娘踩我作甚?!”翠兰故意的道。
王安平就开始笑。芙兰也笑的不成,翠兰装傻, 倒把赵幼娘给臊的跟什么似的。
王安平喝了茶,也不好多留,便告辞了。
赵幼娘略送了送,终究是相顾无言, 到这份上, 啥也不用说了。
等人走了, 赵幼娘还眼巴巴的。
翠兰捂着嘴笑道:“姑娘放一万个心吧,只等着姑爷的轿子娶姑娘回家呢。”
“你这丫头净瞎说, 我担心什么了?!”赵幼娘脸通红嘴硬道, 不肯承认。
“大晚上的, 累了一天了,忙了一天了, 还不忘来安安姑娘的心,”翠兰也不说破她的担心,只笑道:“这样的看重, 嘿嘿,姑娘可放心了吧?!”
赵幼娘道:“你家去吧!”
芙兰与翠兰笑的跟什么似的, 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到二门上, 赵显也没有吞吞吐吐, 他知道这个妹夫, 是可以直言的人,若不是那种人,有些话他也不会直接说,有些想头他也不会想。
王安平点头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显哥和丈人都不介意就好。记名而已!不是难事。”
赵显也没有托大,道:“妹夫回家与老太太商量一下再回我便是,不急!”最好还是商议一下。
王安平应了。
赵娘子追出来,喜滋滋的又叫人搬了一堆东西叫他带回去,看他的眼神,那是比看见金子还热情。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笑眯眯的叫车送他回去了。
赵娘子这才急拉住赵掌柜的手道:“好家伙,好家伙!咱们家,这是真的捡到宝了!”
赵掌柜也是呵呵笑,忙了一天腿都疼,嘴巴也说干了,但就是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尤其是晚上,兴奋的眼睛一直眯不着。
王安平回家便与张融融说了此事。张融融点点头,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是常理。那些有中秀才中举人的人家,也会将亲戚家的田亩记在自家名下可以免赋税,这也是朝廷默许的事情。张家得了民爵,也理当如此。虽不能免赋税,但是子弟记个名而已。可不能小气了。不然门槛变高了,人情也变淡薄了。这可就本末倒置。你改天和你丈人大舅子说一说,只要不介意姓张便成。”
王安平笑道:“只怕之前便有这个念头了,也是巧合才今天说出来。”
张融融点头,要不是知道赵家是什么人,只怕换个人都得误会了,以为赵家要与张家抢什么。
张融融和张兴柱提了提,张兴柱道:“应该的。这有什么难的。”
“明天只怕不太平喽。”张融融看向儿子和侄儿,知道他们心里是有数的。
“明天来,怼回去便是了。”张兴柱道:“理他们做什么?!”
“安平,你确定么?!”张融融道。
王安平笑道:“他们要逼我这姓王的接什么民爵,我就改姓张。”
张兴柱听了,拍掌道:“那他们就逼迫试试,正好趁了我们的意,改姓张。我早看王家村不顺眼了!有坏事就跑,有好事就想来占。”
“我也想。不过,真要改姓张,只怕王家村不会罢休,要跳脚。”王安平是很通透的人,道:“既然摆脱不了,那就姓王吧,我是姓张的心。”
张兴柱有点不乐意,无奈是这个理,便叹了一声。把老姑抢回来,丈夫和长辈死了是能做到,但要抢人家子嗣来,哪怕是老姑的亲儿子,在这时代,没有宗族能丢得起这个脸,所以绝不肯放的。当初哪怕穷的也捡这小子是个拖累村里也不想要,但名上却也是没放的。这个时候了,就更不可能放了。
“那就说好了,这个民爵,就放在张家,留在张家。”张融融笑道。
王安平根本不在意这个,道:“娘做主便是。我听娘的!”
真放到他头上,王家村要来争,那就搞笑了,也太令人无言。
王安平要回屋睡了,出来看见张恒没走,站在匾额下合着手掌,又是拜又是嘀嘀咕咕着,又是磕头啥的,他上前道:“怎么还不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