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猗皱了下眉,不满道:“别人都在忙,你怎么在这儿偷懒啊!”
“这么好的展现机会,我哪儿能和别人抢。”覃嘉辰满不在乎道。
“强词夺理。”温清猗哼了一声,“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愿意干活。”
覃嘉辰摆出一副随便你怎么说的态度,把剥好的橘子塞给温清猗:“一个人太无聊了,过来陪我坐会儿。”
“我才不要。”温清猗把橘子推还给他,准备换个地方呆。
覃嘉辰突然扯住她的胳膊:“哎,等下。”
温清猗瞪他:“干什么?!”
覃嘉辰把手里的橘子丢到一边,强迫她摊开手心。食指指尖的血迹还未干透,有一条细小的、鲜红的印子。
“手指怎么破了?”他皱了下眉,问道。
“啊……?”温清猗一怔,温吞地想到方才自己指尖刺破的事。
伤口不大,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很快就把这茬儿忘记了。
她没想到覃嘉辰会注意到。
“没事……削皮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温清猗难为地抽回胳膊。
覃嘉辰没有松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抬头看看温清猗,发现她的眼睛红彤彤的,“怎么哭了?他们在里面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温清猗用手背蹭蹭眼睛,“刚刚洗辣椒的时候不小心熏到眼睛了……”
“真行,”覃嘉辰无奈地撇了下嘴,“用清水洗过了没有?”
温清猗点点头,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眼泪冒出来。
覃嘉辰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一下子慌了阵脚。他慌忙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倒在她的双手上,帮她洗了遍手:“是不是没洗干净,又蹭眼睛里了?”
温清猗摇摇头,又点点头。
帮她洗干净手,覃嘉辰带她去找工作人员:“你们有没有创可贴?”
张肃立马叫人把药箱找来。
覃嘉辰从药箱里翻出碘伏和棉签。
碘伏涂在伤口上的一瞬间,温清猗轻轻吸了口凉气:“嘶。”
覃嘉辰不自觉放轻动作,但嘴上依旧不忘数落她:“现在知道疼了?多大人了,这么点小事自己都不会处理。”
温清猗干巴巴地瞪他一眼。
消完毒,覃嘉辰从药箱里随手拿了一片创口贴。
创口贴是Hello Kitty样式的,粉嫩嫩的,很可爱。
他小心翼翼地帮温清猗贴好,拍了下她的脑袋:“好了。”
虽然对他的数落很不甘心,但温清猗还是小声道了谢:“谢谢……”
“多大点事。你以后自己多注意点儿,别再逞强了。”
覃嘉辰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将药箱递还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还盯着温清猗手上的创可贴,怔愣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脸红着从覃嘉辰手中接过药箱。
——刚刚专心给温老师贴创可贴的小覃总也太帅了吧!
温清猗点点头,又道了声谢。
忽的,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
温清猗和覃嘉辰两人皆是一愣,一起朝厨房走去。
滚滚浓烟从厨房里冒了出来,偌大的空间里像是静止了般,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望着灶台的方向。灶台旁一片狼藉,段巧巧跌坐在一旁,双手捂着耳朵。
覃嘉辰快速地望了眼厨房里满地的狼藉,吹了声口哨:“哟,忙活半天把厨房炸了?”
他还记得温清猗方才那副委屈的表情,虽然她自己说没事,但她那人总是把事藏心里,有事也不会跟他说。厨房里这堆人没一个注意到她的情绪,这让他心里很不爽,语气也不由地刻薄了几分。
段巧巧听到他的嘲弄,眼泪跟脱线的珠子似的,瞬间啪塔啪塔掉了下来。
她方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在家经常做饭。闹出这么大事,面子上根本挂不住。
在她一旁的聂梓容扶住她,替她打抱不平:“帮不上忙就算了,你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我说风凉话?”覃嘉辰嗤了一声,“你们一群人在这儿站半天,也不知道收拾下?看戏呢?”
“你厉害。刚才也没见你干什么啊。”聂梓容不屑道,“有本事你来收拾。”
聂梓容刚刚就注意到覃嘉辰像个大爷似的坐外面了。忌惮他的身份,才没说什么。现在跑来冷嘲热讽,真以为别人都惯着他的少爷毛病了?
覃嘉辰揶揄地笑了起来:“能干点什么事?都出去,别在这儿添乱。”
“行,我们都出去。”聂梓容把段巧巧扶起来,招呼其他人出去。
其他人看看聂梓容又看看覃嘉辰,不知道到底该留下还是出去。看到覃嘉辰满脸写着“赶快出去别碍事”,其他人立马和聂梓容一起出了厨房。
温清猗见其他人都走了,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覃嘉辰叫住她:“温清猗,你留下。”
温清猗没纠结,乖乖走到覃嘉辰身边。
他大话说得那么厉害,温清猗都怕他一会儿下不来台。
温清猗看了看满地狼藉,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她一副任凭差遣的模样问覃嘉辰:“我能帮上什么忙嘛?”
覃嘉辰一边收拾着糊掉的炒锅,一边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一板一眼道:“帮我把袖子撸上去吧。”
温清猗:“……”
温清猗帮他将袖子工整地叠至小臂上方,抬眸问:“然后呢?”
“然后?”覃嘉辰轻笑道,“出去乖乖等着吃饭。”
温清猗:“?”
见她一脸不信任的模样,覃嘉辰眯了眯眼:“怎么?不信我?”
“你……一个人行吗?”温清猗弱弱地问。
“你觉得呢?”
温清猗还是那副不信任的神色。
覃嘉辰利落地收拾好灶台:“好歹我一个人住了不少年,这点小场面根本不算事。”
温清猗见他那副洋洋得意的神色,轻轻“嘁”了一声。
“再说了。”覃嘉辰擦干手上的水,转向温清猗。
他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道,“就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以后不都得我做饭?”
“……”
谁和他有“以后”啊!
第37章 . 吃醋了 ——幼稚。
温清猗没想到这种时候覃嘉辰还有心思调戏自己。
她满脸通红地瞪他一眼。
不需要她帮忙?
她还不愿意和他呆在一起呢!
温清猗快步走出厨房。
其他人都堵在厨房门口, 好奇地看着覃嘉辰的一举一动。
在他们的印象里,覃嘉辰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别说收拾厨房了, 就连厨房都没进过吧?
谁能想到, 他条理清晰、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一片狼藉, 没多久,厨房便恢复到最初干净的模样。甚至,所有物品摆放得更加井井有条。
“哇——”躲在角落里的段巧巧惊叹一声。
呆在她身旁的聂梓容忍不住睨她一眼,他转头继续看向覃嘉辰的动作, 不满的情绪渐渐消散了。
覃嘉辰快速看了眼准备好的食材。
东西都准备地差不多了, 只差最后的制作工序。可是这么点事,这群人居然准备了那么久?
覃嘉辰“啧”了一声。
他照着其他人准备好的食材迅速地做了十菜一汤, 端上桌。
看到桌上摆放整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想不到一个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大少爷竟然打扫做饭样样精通。
众人落座, 聂梓容主动给覃嘉辰倒了杯酒,跟他道歉:“小覃总, 刚刚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情绪太激动了。”
“没事。”覃嘉辰跟他碰了杯。
其他人陆续跟过来敬酒, 覃嘉辰好笑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搞得跟我八十岁寿宴似的。”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笑笑, 原本拘谨的氛围消散不少。
覃嘉辰抬眸, 看向坐在离他八丈远的温清猗。
他本想让温清猗坐自己边上, 结果一群人跑来敬酒,把她挤到了最远端。
看到坐在她身边的姜景皓,覃嘉辰眸子暗了暗。
姜景皓主动给温清猗夹了块排骨。
温清猗不好意思地说了些什么, 姜景皓只好收回筷子,把排骨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看样子是拒绝了。
覃嘉辰的神色渐缓,轻轻弯了下唇。
然而下一秒,姜景皓笑着说了什么,给温清猗剥了一只虾。
这回温清猗没再拒绝,笑着道了谢,接受了他的好意。
笑容一瞬间凝固在唇角。
两人有说有笑的场景,着实刺痛他的眼。
她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
姓姜的洗手了吗?卫生吗?干净吗???
她为什么不拒绝???
覃嘉辰胸口一堵,脸上的笑意也染上一抹诡异的冷色。
他清了清嗓子,笑眯眯道:“小姜啊。”
姜景皓疑惑:“小覃总,什么事?”
“我突然想到有事和你聊,过来坐。”
覃嘉辰朝他招招手,示意坐在自己旁边的苏屹让出位子。
苏屹哪儿敢不听话,连忙站起身,给姜景皓让位子。
姜景皓皱了下眉:“小覃总,我坐这里也能听到。”
“那怎么行,这事我只和你说,。”
覃嘉辰散漫地仰靠到椅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姜景皓,大有种他不过来就不吃饭的气势。
其他人见状,不由自主地放下碗筷,盯着姜景皓的动作。
苏屹见状,连忙端着碗筷走到姜景皓身边,朝他使了个眼色:“景皓,过去吧。和领导亲密接触的机会不可多得。”
见他不愿意动,覃嘉辰揶揄道:“怎么,舍不得我那盘虾?”
他虽这样说着,目光却望向温清猗。
温清猗也在看他,眉头微微皱起,搞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屹呵呵笑了两声,半开玩笑道:“哪儿啊,我看他是舍不得身边的人吧?”
苏屹本想活跃下气氛,没想到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跌至冰点。两个男人双双阴沉地望向他。
苏屹:“……”
算了,他还是闭嘴吧。
姜景皓不情不愿地和苏屹换了位置,苏屹正要坐下,又听到覃嘉辰叫他:“苏屹,你回来坐,你们都往那边错一个。”
这样子挨着温清猗的就是蒋寒了。
覃嘉辰见她身边坐的是女生,满意地眯起眼。
折腾这么一大通,温清猗天真地以为覃嘉辰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和姜景皓说。结果姜景皓换过去以后,覃嘉辰再也没和他说过话。
正好对上覃嘉辰的视线,他得意洋洋地朝温清猗弯了弯眸子。
温清猗:“……”
——幼稚。
温清猗懒得理他,低头默默吃饭。
-
吃完饭,几人一起把餐桌收拾干净,凑在餐桌边聊了会儿天。
张肃过来叫他们录制个人采访,几人正聊到兴头上,都不愿意过去。
温清猗晚上还有事,第一个去录采访了。
等她回来,其他人也回房间收拾补妆去了。她随手把其他人扔在餐桌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回屋洗了个澡。
屋里没有吹风机,温清猗自己又没带,只好管隔壁的蒋寒借了一个。
吹干头发,她把吹风机还给蒋寒,回屋的时候正巧碰到覃嘉辰上楼。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覃嘉辰见她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皱了下眉。
温清猗还记得他刚才玩姜景皓这事,搞得她见到姜景皓都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好气道:“和你有关系吗?”
“和小姜出去约会?”覃嘉辰酸溜溜道。
“……”温清猗懒得理他,回屋取了琴盒。
见她抱着琴盒出来,覃嘉辰知道自己误会了,难为情地摸了下鼻子,哑声道:“这么晚了还去练琴?”
温清猗抛给他一个“你看我理你嘛”的眼神,绕过他,直径下了楼。
覃嘉辰跟她一起下了楼:“你去哪儿练?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已经叫车了。”
“练到几点?我接你回来。”
温清猗被他纠缠烦了,不悦地皱起眉:“覃嘉辰,你要干嘛?”
覃嘉辰一脸正经道:“接你。”
“……”温清猗瘪了瘪嘴,“不用,谢谢。”
“那你几点回来,我等你。”
温清猗没再理他,“啪”的一声合上大门。
声音被阻断在厚重的大门后。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夜色如墨,晚风习习,只有一轮弯月挂在树梢。
温清猗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徒步走到别墅区门口,找到接自己的那辆网约车。
一个月后,她跟的乐团有场音乐会。合练时间有限,温清猗只能自己私下多挤出时间练习。
她怕在别墅练琴扰民,就在附近租了个通宵的琴室。
……
一直练到凌晨三点,温清猗重重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别墅补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