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万丈辉光——夜羽乱
时间:2021-12-10 09:39:28

 
  “……”祁姗:“你是想告诉我别和傻子计较吗?”
 
  “算是吧。”严筝不知不觉间吃完了祁姗挑给他的鱼肉,想了想道,“主要道歉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意义也不大,我能赎清自己身上的罪孽就可以了,其他我不怎么看重。”
 
  “那成。”祁姗要拿捏好严筝处事的度,自然更会掌握好自己的度,严筝觉得反而是压力的话,她也不会打着给他出气的旗号去一个个找人按头道歉,“只要他们识相不再招惹你,我也暂时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有个前提,那就是他们别再招惹你,也不能耽误你这段时间好好养身体。”
 
  “你是指……夏初哥和炎夏的事吗?”严筝听到这里,自然明白她意有所指,“其实……夏初哥最近已经收敛很多了,他甚至会主动和我说各种事都不急,让我养伤优先……”
 
  “但事实是他还在压榨你免费劳动力,让你操心这操心那,影响你休息。”该不妥协的点祁姗绝不妥协,“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突然撒手不干不好和他还有严穆交待,我嫂子告诉徐朗了,我家现在全知情而且咱们两个也复合了,可能他们还会以为我爸妈不同意,只是拗不过我,暂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棒打鸳鸯,但这些都无所谓,等你身体好点,我陪你一起想更恰当的处理方式,反正我目前的任务就是保证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能不被任何事情干扰,好好调养身体。”
 
  祁姗即便不满,也不打算干预他和两个哥哥之间的关系,严筝哪里还有不听话的道理,当下应承下来,将嘴唇凑到祁姗递来的勺边,喝下一口粥,
 
  粥很清淡,但严筝毕竟太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今天吃进这些已然属于超常发挥,这口粥吃得不免有些勉强。
 
  祁姗看出他不太舒服,立刻把一个空碗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吃不下就吐掉。
 
  如果放在之前,严筝至少这口是会咽的,今天却纠结片刻,终究在祁姗面前把嘴里的粥吐掉了。因为要养好身体,他一定要尽可能多地从食物里获取营养,非得把自己吃到难受待会儿只会吐得更多。
 
  “你看,我是不是也能把你照顾得还行。”祁姗一直顾着他也没亏着自己,鱼肉给他吃了三分之一,她就吃完了剩下的三分之二,鸡汤给他喝,煮鸡汤的鸡腿就被她吃掉了,炒菜和粥严筝实在没有更多胃口了,她就自己吃到饱,然后动手收拾桌子和餐盒,“我好像该和你坦白第三件事了,关于你那个专利,我听我爸说的,你应该听我嫂子说的,就是想买你专利的公司其实是霍华德家名下的产业。”
 
  “这个……徐念昨晚来找我,确实提起过……”
 
  徐念昨天把利害关系都说明了,严筝及时表明态度,“我没有很为难,你也别为难,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你把专利转让协议拿过来,我签一下就好。”
 
  他好像真的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料收拾好饭盒的祁姗却重新坐到他身边,郑重其事地说:“才不是无关紧要。你能在大学期间取得那么多成就,证明你就是超级优秀,你得认识到这点,坦然接受这些属于你的荣耀,明白你当之无愧。”
 
  “想通这些是前提,然后再评估我家公司到底值不值得你转让这份荣耀,能不能让专利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第八十二章   他是被榨干的?!……
 
  “我爸和我说之后我也去查了查, 当然我也没啥人脉,就是谷歌服务,相当于欧洲企查查app, 市值不大, 我爸说是看重前景, 我觉得也是图便宜,反正赚的概率比买彩票大,那就投着玩呗,我看类似的项目好像不少大公司也在做, 反正你现在也不急着用钱, 咱们也可以等等别家找上来。”
 
  不待严筝说好或者不好,祁姗又立刻补充, 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表现得淋漓尽致。
 
  严筝沉默一下:“……你非得在你爸那里坐实我就是记仇了吗?”
 
  可祁姗对此也振振有词:“你记仇怎么了,你不能只允许别人记你仇, 轮到你自己被人欺负了就对方也有苦衷你都能理解吧, 你这是双标,我爸我妈就是误会你了, 简淮就是其心可诛,你当年插足我大哥和我嫂子还叫另有隐情, 他叫什么, 往不好听了说,他纯属看自己一大把年纪找不着媳妇, 打算坑我这个家境殷实的老实人接盘, 电锯惊魂看过吧, 像他这种害人精就该和另外一个害人精夏初放一个屋,让他俩互相祸害,看谁的人性能次过谁。”
 
  “那大概是夏初哥会赢……”她刚才说了他得允许她骂骂人出气, 所以这次严筝也便随她发泄了,“比人性次,我们家的人没在怕的。”
 
  “你这还有点骄傲的语气怎么回事……”祁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真够出淤泥而不染的了,感觉你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什么靠谱的大人,小时候爹不亲娘不爱,哥哥姐姐全拿你当出气筒,好不容易长大,还栽夏初手里了,我要是你,肯定早就有样学样长歪了。”
 
  “我……不属于长歪了吗?”严筝难得听到这样的评价,虽然依旧认为这来自祁姗的好评自带五尺厚滤镜,“可能是我经历过的社会毒打比较多吧……让我时常有种我上辈子肯定没少干缺德事的感觉,所以为了我下辈子能好过点,这辈子情不自禁就会想积点德。”
 
  祁姗:“……”讲真,她觉得严筝唯一长歪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时不时上线的欠打劲儿了,要不是考虑到他现在这副小身板她拿胸砸他都可能会死,她早就付诸行动了。
 
  ……
 
  上午的时间,祁姗先是催着他给夏初打了电话,虽然依然看不惯他至今敬夏初是哥的教科书级别以德报怨,但也没非逼他撕破脸,任凭他省略了所有的质问和缘由,只和夏初说,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吃不消继续如此高强度地工作了,剧本剩下的部分他自己看着演看着改,炎夏除去B团的各种事务也叫其他主管看着负责看着办。
 
  这些话要放在过去说,夏初肯定要作要闹,你就算是今天晚上死也得在死前把我的事处理好,今天却表现得意外善解人意,祁姗让严筝给手机开了公放,听到的是对面丝毫不似作假的关切:“没事,哥都理解的,我早就和你说身体重要嘛,你好好休息,不用挂心这边,手里钱不够用随时和哥说,要不你现在就把卡号告诉我,哥待会儿先打个百八十万过去你花着玩儿。”
 
  “不用了。”祁姗在一旁气得跳脚,严筝却仿佛夏初演出的兄弟情是真实存在一般,十分配合地陪夏初一起演,“我也不是很缺钱,哥你进组之后好好拍戏别惹事,我最近应该不大有精力帮你平事,你为人处世稍微收敛点。”
 
  又简单寒暄了几句过后,这通虚情假意的电话终于结束。
 
  几乎气炸的祁姗看向严筝,发现她男朋友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当真为之所动,非要形容的话,周身只流露一种淡而漠然的嘲,说不上是在嘲讽夏初还是他自己。
 
  “你别又不开心,因为那种人不值得。”祁姗说。
 
  严筝抬起右手刮了刮她襟起来的鼻子:“我刚跟他那几年会因为这种事不开心,现在早就不会了。”
 
  “但你还拿他当哥哥。”祁姗又说,“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你挺在乎他的。”
 
  严筝的手指流连在祁姗的脸颊上,轻轻笑了笑:“不骗你,我是在乎他拿他当哥哥,但不是认不清他这个人,就是感念到底是他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我,别管是不是出于好玩的心思,没有他,我哥大概早会对我斩草除根,这份恩情我记得,也知道他算不上彻头彻尾的坏人,这就可以了,至于伤心难过什么的……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不可避免,时间久了也麻木了。”
 
  “听起来你还是好可怜。”祁姗摇摇头,“不过你现在养身体最重要,怎么处理他和你哥的问题以后再说。”
 
  “嗯。”严筝把她揽到怀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都听你的。”
 
  可能是神经完全放松下来的缘故,午饭前的那段时间严筝又被祁姗哄着稍稍睡了一会儿,祁姗想让他醒过来就看到自己,便没有亲自回家拿饭,而是发微信给徐念江湖救急,让自家情同姐妹的嫂子帮忙送一下。
 
  徐念能怎么办,时间倒退半个月,她都想不到这辈子居然有帮祁姗给严筝送饭的一天,现在却只能默念那十有八九是自己的未来妹夫,准时准点地把饭送到医院。
 
  “啊对,还有你要的,这个。”把饭盒递给祁姗之后,徐念又从副驾驶的位置抄过那份祁姗特意叮嘱她带过来的专利转让协议,“你把他那个欠揍的自我认知障碍掰过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祁姗把饭盒全交到左手上,右手接过协议,“不过嫂子你都把公司隶属于霍华德家这件事告诉他了,非得说不通就不让他签,他肯定又会焦虑,这个危害不到他的身体,就先以他舒坦优先,签了之后我再想办法慢慢掰。”
 
  “也行,他的事你自己把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就说。”徐念还做不到完全拿严筝当自己人,不过祁姗有需要从来都是义不容辞,“妈那边我也想办法帮你劝劝。”
 
  “嫂子最好了!”之前和严筝间隙最深的嫂子能愿意在妈妈面前为他们说一句话,比她过去说一百句都好用,祁姗真的很感激,“那就拜托嫂子了。”
 
  “没事,毕竟我和你哥都希望你能幸福。”徐念的语气颇有几分感慨和释然,“你哥说把你交给严筝他挺放心的。”
 
  虽然徐念和周晨骁都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认可严筝这个人,但祁姗还是因为这句话愣住了,告别徐念回到严筝的病房后,又盯了床上少年安静的睡颜好半天才渐渐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家特别特别优秀的男朋友再一次将她一度认为不可思议的事变成了现实。
 
  “你怎么这么厉害呢……”祁姗情不自禁对着他棱角分明的漂亮脸庞伸出手,不料原本怕吵醒他,迟迟没有落下去的手指会突然被人捉住,她出于本能,张皇失措地想抽出来,少年却将她的指尖握得死紧,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颤两下,那双随之睁开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动情的爱意和珍重。
 
  祁姗心中波澜顿起,手和他的交握在一起,脸也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他额头的伤口,亲吻他的眉心。
 
  “这算早安吻吗?”严筝的睡眠一惯极浅,她出门拿饭那会儿其实就醒了,只不过不想她因为自己还是睡不久也睡不深担心,便多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直到她娇娇嫩嫩的指尖靠近才破功。
 
  祁姗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上午十一点四十五,早是谈不上,但她不介意让吻更多些实质性的东西。
 
  当下又凑了过去,温热的呼吸先是入侵了他的耳根,又一步步沿着耳根吻到了嘴唇,像小女孩儿般调皮,也充斥着成人之间的挑逗。
 
  “姗姗……”女孩儿的鼻尖和嘴唇不断磨蹭着他脸上的皮肤,也蹭红了他原本苍白病态的脸颊,伴随着越发急促的呼吸,他一声声唤她的名字:“祁姗……姗姗……苏珊娜……”
 
  祁姗不知什么时候随他滚上了床,看着身上逐渐掌握主动权的少年,知道他是动情了。
 
  那……要做吗?
 
  她迟疑着抬起膝盖,在他只着薄薄一层病号服的胸口处推了两下:“别闹,你手上和头上还有伤呢……”
 
  “不碍事……”严筝这句话毋庸置疑带着水分,可太想她是真,想要她的欲念更是十分迫切也做不得假。
 
  祁姗看他这样,顾及到他腰上的旧伤,不敢用腿去缠他的腰,只能同样情难自禁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要不……我们做一次?但说好了,就一次,我包里有防范措施。”
 
  严筝松懈了压她的力道,看身下的女孩儿一骨碌翻下了床,果然从随身的包包里翻出一盒全新没拆装的防范措施本,深邃桃花眼里晦暗的情绪半明半寐:“你一直随身带这个?”
 
  “想哪儿去了你?”祁姗把防范措施往他腿上一摔,豪放到这会儿才觉得羞,扭扭捏捏地说,“我是……你之前那次差点擦枪走火后才做的准备,本打算等你身体好些再哪次情浓意浓时水到渠成……谁想到你现在这个状态……还不如上次。”
 
  “给我,我来拆。”祁姗对他伸出手,毕竟严筝一只手不方便,见搞不定包装,几乎要猴急地放到嘴边咬,“我告诉你,真的在你养好伤,一百二……一百一十斤之前就这一次。”
 
  想到这货两年前和她谈恋爱,天天陪她胡吃海塞那会儿才满打满算124斤,祁姗到底没忍心给他也给自己定太遥不可及的目标:“我到时候在我家备个称,别人家都是凭票上车,你得凭分量开车。”
 
  “行。”最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咫尺,她说什么严筝能不答应,“下次全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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