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跟凌初废话,只道:“你死后可千万别来找我报仇,不然我连你的魂魄都撕碎了。”
凌初吓得直挣扎,脸上开始冒冷汗,拼尽全力想出声,可是就是没有。
兮折手里的梅花针已然出现,她对准凌初的喉咙,刚要出手,门突然被推开,玄吟闯了进来,兮折当即迅速消失。
玄吟吓得不轻,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消失了,他走到床沿看了看凌初,见她眼睛上的白绫绑在她的嘴上,顿时脸色苍白:“师妹,是谁?”
他把凌初嘴上的白绫取了,凌初吓得嘴唇哆嗦:“禹兮折,她想杀我,她想杀我!”
玄吟把她安抚了就去找盛陵光,师兄有段时间没出现了,他去他的院子里找了也没找到,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可急死玄吟了。
不过她对兮折的怀疑渐渐浓烈,从她那次来盛天境退婚时他就觉得兮折对盛天境熟悉地过分了,如今在全境戒严的情况下,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凌初的房间杀她,足以见得这个人真的不一般。
他得提醒盛陵光了,可是找不到盛陵光的人。
盛陵光被沈东黎困在地牢,一时半会是挣不脱的,这地牢太神秘了,玄吟不一定知道。
所以玄吟直接去找盛堂,让盛堂帮忙找人,盛堂问境内都找过了没有,玄吟说派内都找过了,师兄原本是去他的院子里的,可是并没有见他出来。
盛堂又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意外没有,玄吟就把兮折闯入凌初院子的事情说了,盛堂顿时拍案而起,吩咐玄吟:“找到禹兮折,带到我面前来,我要把她挫骨扬灰!”
玄吟被吓了一跳,但也没再说什么,领命下去就在派内找人,整个仙门一晚上都在找兮折,而兮折在扮成弟子模样,在盛堂夫人的门前守了一夜,期间听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关于褚姨娘的。
里面是盛夫人和李夫人两个亲姐妹,李圣尧的发妻说起了他丈夫的荒唐事,然后盛夫人就说起了盛堂的荒唐事。
原来褚姨娘原本和盛堂是师兄妹,两个人相爱得很,只是后来盛堂又喜欢上了盛夫人,非要娶盛夫人,褚姨娘又不甘愿做小,所以便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盛天境。
可是最近好像又有褚姨娘的消息了。
盛夫人有些惶恐,对李夫人说:“我就怕他俩旧情复燃,你也知道当初盛堂他喜欢我才把她逼走了,可这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好歹都是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师兄妹,感情基础还是在那里的,我就怕她什时候回来,盛天境就没我的位置了。”
李夫人宽慰她:“说不定她早已找到良人,不会再来干扰你们了,你把心放宽一点。”
盛夫人连连否定:“他都说她给他写信了,肯定是要回来的。”
兮折暗暗赞叹,好家伙,都和她爹有两个孩子,孩子都那么大了,竟然还和老情人藕断丝连,书信往来,当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不过这样一听,盛家的渣好像都是遗传的。
盛堂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盛陵光也随了他爹了。
盛天仙门乱起来了,在找她的下落,她就和另一个弟子守在两个夫人的门口,哪里都不去。
那弟子听到嘈杂的声音,对她道:“派内好像又有人进来了,这一天天的,把盛天境当成什么了,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兮折点点头,没说话,她一说话铁定露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盛堂气冲冲地回来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推门而进,气地一阵一阵地叹气:“真是反了,禹河的这个禹兮折简直不把我盛堂放在眼里!偷我龙脊不说,联合沈东黎灭了京安紫府,如今又在我盛天境作乱,现如今人都找不到!”
盛夫人宽慰他:“你可别生气,对身子不好,陵光呢?今晚都没看到他。”
盛堂这才想起来玄吟去找盛陵光了,说是没找到,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就走,盛夫人问他:“你又去哪里?”
盛堂说:“我去找陵光!”
如果派内找不到,那一定在地牢。
果不其然,盛陵光被困在地牢,都快死了,嗜血灵针都快把他的血吸干了。
盛堂匆忙把人救了下来,气的胸膛都在起伏:“这又是谁干的!”
盛陵光奄奄一息:“沈东黎……”
盛陵光全身是血迹,盛堂帮他将体内仙力运转了三十六周天,他才缓过神来,他的灵力都用来保住他的金丹了,身体差点就废了。
盛堂气地出粗气,骂了声“废物”之后又出了地牢。
真的就反了天了,把他盛天境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定都是冲着龙脊来的,他们狡猾,盛堂更狡猾。
既然找不到人,那他就引蛇出洞。
明天的祭祀典礼依旧,只是不会抽龙脊了,他要把乌合之众一网打尽!
盛陵光出了地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凌初,他跑到凌初的院子,自己伤着都要关心凌初,凌初哭着抱住他,一个劲地喊着“师兄,禹兮折要杀我”。
盛陵光很地牙痒痒,但也心疼地不行,自己一身伤,还要抱着凌初哄。
兮折成功地在盛天仙门待到了第二天早上,沈东黎不知去向,不得不说祭祀典礼确实隆重,天还未亮盛夫人就起床洗漱打扮了,女弟子鱼贯而入,拿着祭祀用的礼服。
她和另一个弟子的也就没什么用了,被打发了,走到半道她就把另一个弟子打晕了,等到盛夫人打扮完,她又折返回去,那些女弟子也从盛夫人的房里出来了。
兮折等她们都走了,才推开了盛夫人的门。
她嫁到盛天境以后,盛夫人并不喜欢她,处处与她为难,也亏得那时候盛陵光对她好,才不至于让她被这个老妖婆打击地直不起身子。
如今再次看到她,心情沉重且复杂。
听到有人进来,盛夫人盛装回头,见是个陌生的面孔,还愣了一愣:“你是谁?”
兮折笑了笑,直接一指封喉,盛夫人顿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兮折走到她面前变回自己的模样,轻声道:“是我呀盛夫人。”
盛夫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很显然她认识兮折。
从昨晚盛堂他们就在找兮折,她怎么也没想到找了一晚都没找到。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着兮折,兮折笑了笑道:“放松,我不会杀你的,今天的这祭祀,你就不用去了,我比你熟,我替你去。”
根本就没给盛夫人拒绝的机会,刚盛装打扮的盛夫人就被兮折扒光扔在了柜子里锁了起来。
盛夫人:“……”
第45章 阴谋 没想到吧,我利用了你。
为了避免中途坏事, 兮折直接就给她敲晕了,施了“沉睡咒”,她睡不到晚上是不会醒来的。
那么今天就是她兮折的主场, 她对着室内的八角铜镜化妆完, 穿上了盛夫人的礼服, 这礼服沉重又繁琐,她上辈子也穿过差不多的衣服,深感礼仪的沉重。
祭祀典礼的流程她都知道,只要尽量避免自己出差错, 就可以成功地蒙混过关。
参加这个祭祀典礼, 女主人的妆容从老祖宗开始流传下来时,就以浓厚著称, 脸上得敷好几层胭脂水粉,跟刷墙一样, 所以她也不需要太注重自己的容貌, 她的妆容浓厚,脸色雪白, 菱唇殷红,俨然就是鬼见愁一般的打扮。
她的身形比盛夫人苗条一些, 但是这宽大的礼服掩映之下, 再好的身材也没什么用途。
她打扮完毕,等到辰时, 有弟子前来传唤:“夫人, 境主已经在云水堂恭候了, 咱们现在得过去。”
兮折起身,再次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觉得没有什么可疑的了, 便起身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女弟子将房门关好,跟在了她身后。
来到云水堂,只见云水广场上上万弟子都已经集合完毕,三十六个长老都站在云水堂门口的台阶尽头,台阶下面就是盛天境的弟子。
他们都穿着整齐的弟子服,长老们也都穿着长老服,放眼望去,震撼无比。
盛陵光从台阶御剑而上,站在了众多长老面前,拱手对盛堂道:“弟子们都已来齐,请境主吩咐。”
盛堂从云水堂出来,看了一眼“盛夫人”,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底,往前面走去。
每一个台阶两边都有两个弟子,有拿号角的,也有拿鼓锣的,祭祀用的太牢少牢均已准备齐全,就等盛堂一声令下,然后直往盛天境祖宗神庙。
祖宗神庙的位置坐落于八大山脉的正中心,里面有神兽看护,神兽通人性,有祭祀典礼才不至于伤人,才会让他们进入山脉之中抽取龙脊。
盛堂一声令下:“祭祀典礼正式开始!”
锣鼓纷纷响了起来,弟子们纷纷摆出阵型,盛堂从上空御剑而过,弟子们的剑纷纷指向苍天,高呼:“境主威武!盛天仙门永垂不朽!”
其他仙门的负责人也都站在云水广场的最前面,侧边,观摩着这盛大的典礼。
盛堂先出,三十六个长老纷纷御剑跟在后面,“盛夫人”要坐轿子带领女弟子在盛天仙门各个重要的地方祈福一遍,才能随弟子们去祖宗神庙。
她缓缓下了台阶,又看了眼已经远去的盛天境境主和三十六个长老,盛陵光跟在她身后,要陪她一起去祈福,他伸手过来,扶着她下台阶,她看了一眼,将手搭在了他的腕上。
其他仙门的人都跟在弟子身后,鱼贯而出,她看到了皈依门的两个圣僧,其中一个是凤兮。
她走地很稳,盛陵光在她身边轻声问:“母亲,昨夜可有人惊扰到您?”
兮折摇头,并未答话。
盛陵光见她摇头便也再没说什么,兮折讶异的是,盛陵光被沈东黎带去地牢滚了嗜血灵针,竟然这么容易就好了,有些不可思议。
下了台阶,上了轿子,女弟子在两边排排站开,盛陵光在轿子前头领头。
他觉得他母亲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也不知道。
平时母亲是最喜欢和他说话的,今日倒是一句话都不曾和他说。
他心里疑惑,但也只是疑惑。
兮折坐上轿子后才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将她从房门出来到达云水堂时经过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她才惊觉,没看见柳之栖。
她不得不捏着嗓子问盛陵光:“今日好像没看到你柳师叔?”
盛陵光在前面,听到她声音像是沙哑,有些担心:“母亲的声音是怎么了?”
兮折咳嗽两声:“昨夜偶感风寒,没什么大事。”
盛陵光见她这样说,便也再没问,只是回答她的问题:“柳师叔病重,柳夫人昏迷不醒,境主怕他有什么不测,便没让他来。”
兮折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意思?柳之栖都不来,他们还怎么防沈东黎?
她的疑惑越来越重,便又问盛陵光:“柳鸢可找到了?”
盛陵光摇头:“没有,她被救走了。”
兮折问:“那今日柳长老不来,又怎防得住沈东黎来犯?”
盛陵光终于眸色变了,他示意大家都停了下来,他走向轿门,试探性地问:“境主难道没跟你说今日之事?”
兮折愣住,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她昨晚在盛夫人门口守了一夜,盛堂确实没说什么啊?
轿子停了下来,她知道盛陵光可能发现什么了,她有些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
但是她不能自乱阵脚,她等着盛陵光的下文。
只见盛陵光的双脚出现在视线里。
她能看到他的影子,躬身在轿外拱手作揖:“母亲,可否让儿子看看你?”
兮折愣住,他果然发现了。
但是她没有慌,只是问他:“陵光这是何意?难道母亲还是假的不成?”
盛陵光说:“儿子担心母亲的身体,想帮您把把脉。”
兮折还没说什么,盛陵光已然揭开了轿帘,他的乌发和发带随着他的动作散落,眼神犀利且冰寒。
兮折暗中微微施法,借用了短暂的变幻术。
果不其然,盛陵光伸手上来就抹去了她脸上刷墙似的厚粉,白色的胭脂沾了他一手,他眼神阴婺看着她,兮折伸手就在他脸上狠狠一巴掌:“逆子!”
盛陵光被兮折一巴掌打晕了,但是盛陵光双眼阴狠,没有因为她的反击而对她直接进行攻击,而是一把捉住了兮折的手,他的眼神从兮折的手上划过,再次看向兮折的眼睛。
他笃定道:“你不是我母亲。”
兮折怒斥:“逆子!我不是你母亲谁是你母亲!”
外面的女弟子们早已将剑指向了兮折,兮折再次伸手狠狠地扇了盛陵光一巴掌:“从小教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么?你敢在这样的日子里对你母亲不敬?!”
盛陵光怒喝:“那你敢卸了妆让我看看吗?!”
他明显不信这人是他母亲,想借着祭祀典礼的装扮蒙混过关,真以为他生灵是傻子吗?!
兮折气的胸膛不断起伏:“今日要是耽误了祭祀的时辰,你自己去跟你父亲解释!”
盛陵光怒喝:“卸妆!”
兮折气的牙痒痒,当即拿了帕子来,将脸上的厚粉擦去,露出一张略显疲惫和风韵犹存的脸出来。
上面没擦干净的粉还斑斑点点,她咬牙问盛陵光:“现在可看清楚了?”
盛陵光明显不信,兮折猛咳几声,咳地嗓子似乎都要坏掉了,盛陵光这才退了出去,拱手道:“儿子不孝,但也是为了盛天境龙脊的安危,请母亲责罚!”
兮折忍住怒气,只说:“我得补妆,不然就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盛陵光道:“母亲不必惊慌,今日不化妆也是可的。”
兮折再次愣住,祭祀典礼最注重的不就是妆容么,怎地这般敷衍了事?
盛陵光示意继续前行,对兮折道:“既然父亲没跟母亲说今日之事,那我也不便跟母亲说,但母亲不要担忧,今日无事。”
不对劲,整个盛天境都不对劲,至于为什么不对劲,兮折也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