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觅澜
时间:2021-12-12 00:29:45

  小象往他妈身后缩,两眼怯怯看着她。
  宋清连:“你客气啥啊。”
  林白云摸摸小象的脸蛋,“那我走了,下回给你带芝麻饼来。”
  “这么近,天天走动还带啥东西。”
  林白云原路返回,她心里不痛快,别人生个小孩那样容易,为啥她就怀不上,前段儿回娘家,她妈偷偷跟她唠叨,天天跟二狗住在一块,要不是有啥毛病,也该怀上了。
  她本想着这两天得空了,去给中医把把脉,抓副药吃吃,谁知道婆子来闹那一出,她有些心灰意懒,也没心思去了,索性回家里看看。
  才进了村,正巧看到她伯娘牛翠芬正拉着木推车碾米回来,木推车上还坐着大哥家二小子。
  林白云赶过去,在后头给她帮忙推,“伯娘,我大侄子呢?”
  牛翠芬回过头一看,“是大白啊,他跟他爹妈下地去了,你今儿不卖菜?”
  “今儿不卖。”
  牛翠芬停下车子,冲她摆摆手,“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白云走过去,“咋的了?”
  牛翠芳四处瞧了瞧,才凑近她,压着嗓子说:“我刚从吕家村碾米回来,二狗家里正干仗咧!”
  林白云愣了下,“你看到了?”
  牛翠芬:“我没看到,听他们村里人说的,你真骗你婆子嫂子几个签了多分七分地的字据?”
  “……签是签了,可不是我坑骗她们签的,原先说吕家村要卖山地,她们说按人头分,我没生下娃来,拿不到几个钱,二晚叫我这么办,不要山地钱了,就多分公爹婆子的几分地,谁知道后来没卖成,她们就说是我坑骗她们。”
  牛翠芬砸吧嘴,“这个二晚,就是事儿多,就数她该骂,往后我都不敢上吕家村碾米去了。”
  林白云讷讷道:“不干她的事咧,她也不知道宋九尧换回林家村买。”
  “你说咱们信,吕二狗家谁信啊,连二狗都不信,他不是把你那字据给撕了。”
  林白云愣住了,“他这么说的?”
  “可不是!我听他村里人说,方婆子放了话,你不把地还回去,以后不许你回吕家村,问二狗要字据,二狗说他撕掉了。”
  林白云默了默,“可不是他撕掉了,不管他们,撕掉了我也不回去。”
  牛翠芬拉扯她的衣袖,“大白,你知道二晚在干啥吗,好一段没回家来了。”
  “她跟宋九尧上南苑去了,宋家大姐推房子,她和宋九尧去看看,顺道参观养殖场。”
  “怪不得咧,这孩子,出个远门也不知道跟妈说一声,她姑姐起新房子,你大哥也要起,等她回来你跟她说一声,叫她带姑爷回家来一趟。”
  林白云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了。”
  当初,牛翠芬只知道宋九尧有一些钱,没想到他那样厉害,能拿下那么大的山地,开州市再没有第二人了,这样的姑爷,支持大舅子拿碎石建砖房,还不是小意思。
  她还听说,最近租借打砖机的排起长队,没有个一年半载都轮不上,宋九尧是她姑爷,这不就有个便利了。
  宋九尧给老二家小舅子找个活儿,马翠凤高兴了,家里才安稳了一段时间。
  林白云到了家,她妈高高兴兴给她煮饭,村里卖了山地,不用发愁两个儿子娶媳妇的事儿,可不高兴坏了。
  她没跟自己的妈提吕家村的事儿,她妈正高兴,说了也没用,白添堵。
  吃了饭从娘家出来,林白云特意上两村交界的田地间,看了她那新得的七分地,意料之中的叫她心堵,地已经翻新,半边种上红薯叶,半边种上大白菜。
  折腾一回,到头来,折腾了个寂寞,地还是被婆家人拿去种了。
  回到农机站,吕二狗也从家里上来了,两口子互不搭理,闷着嘴各过各的。
  -
  南苑这头。
  宋九尧买上两瓶酒,两斤肉,一箱麦乳精,一袋饼干,领着林晚云上了宋清英的婆家。
  宋清英嫁的这一家姓严,家里两兄弟,一个在食品厂上班,一个在质监局上班,两个媳妇也都有工作,一家一个孩子,都在上学,所以两人上家里的时候,只有严家老两口在家。
  严老头是个老木匠,耳朵有些聋,只是笑笑,不咋说话,老婆子是个和气人,把两人领进门,拿出麻花糖叫两人吃。
  林晚云尝了一个,那麻花糖是裹着糖炸出来的,很是香脆。
  “宋九尧,这个好吃。”
  宋九尧没吃,“我上新房子那去瞧瞧。”
  林晚云:“我跟你去。”
  宋九尧却道:“去做什么,一张口一口灰。”
  老婆子笑道:“别去了,你喜欢吃麻花糖,等我下地回来,给你炸一些带回去吃。”
  林晚云客套一句:“您下地做什么,我跟您一道去吧。”
  老婆子:“行,就是去刨土豆,地里还有好多,正好给你们带些回去。”
  林晚云面上一僵,“……不用了,家里有土豆吃的。”
  从穿越过来,她就上福昌上班了,从没下过地,连锄头都不会拿,可怎么刨啊。
  宋九尧看她那神色,压了压嘴,“别把脚刨地里,回不去开州了。”
  林晚云:“……”
  他走了之后,老婆子拿上锄头,背上背篓。
  林晚云话已经说出口,只好跟上她,往马路对面的地里去。
  她看着满地的白色棉花团,问:“伯娘,这些棉花都是谁来摘啊?”
  老婆子:“自家摘,也有种的多的,雇人来摘。”
  “都是卖到本地的棉花厂么?”
  “也不是咧,有的地儿全都是棉花,外地的运输队也来收。”
  林晚云脑子闪过一道光。
  运输队!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运输队都是跑长途的,回到开州,她可以找运输队帮忙拿货啊,只要这边的布料老板打好包,送上车,她在开州接货就可以了。
  有了这个主意,她心里明朗了许多,兴致盎然跟在老婆子身后捡土豆。
  “好多土豆啊!”
  土地下好似生了魔法,一挖就是土豆的兄弟姐妹,捡都捡不过来。
  “伯娘,让我挖一下吧。”
  “行。”老婆子把锄头给了她。
  林晚云记着宋九尧的话,脚离得远远的,下了劲儿,一个锄头刨下去。
  一声脆响,她拿起锄头一看,面色起了一层尬色。
  锄头粘上了两个土豆,一个快被分成两半。
  “……锄到了。”
  老婆子笑说:“锄到也不碍事,都能吃。”
  林晚云又接着干,没一会儿,她干不动了,老婆子也笑不动了。
  她挖出来的土豆十有九伤,能逃过一难的土豆,都是因为太小,很难锄到。
  老婆子:“累坏了吧,你歇着,我来干就成。”
  林晚云把锄头给了她,面色有些羞愧,“伯娘,这些坏的,你拿来炸薯条吧。”
  “啥是薯条?”
  “薯条可好吃了,小孩儿都喜欢你,我可以教您,以后吃不完的土豆,您就炸给孙子孙女吃。”
  她虽然没有亲自动手炸过薯条,却也知道怎么炸,以前在家里,保姆偶尔会炸给她吃。
  “行咧,正好要炸麻花糖,一起炸了。”
  到了家,老婆子开始动手做麻花糖,又使唤老头子给她切土豆条。
  家里还有番茄,老两口又按着林晚云说的,加点糖,熬了一个番茄酱。
  林晚云没好意思光看着,就坐在一旁帮忙择菜。
  严家人陆续下班回家,宋清英也带着放学的闺女回来了。
  大伯家是个小子,才一进院门就被他妈给收拾了。
  原来,这小子调皮,放学不回家,跟两个同学上河里游泳,正好被学校的老师逮着,训了一顿,半道碰上他妈,又给他妈说了一顿。
  那河里死过人,家长们可怕死了,奈何那些个皮小子就是不入脑,总是叫人着急上火。
  严家大孙子就是这么一个皮小子,被逮着了还嘴硬,“我就是热,下去洗把脸。”
  他妈点他脑门,“都入秋多久了,你还热,还热!”
  碍于家里有客人,她只好先收手,“再有下一回,我给你一个劈兜子!”
  没一会儿,宋九尧和姐夫也回来了,一大群人上桌吃饭。
  严家大孙子和孙女不吃别的菜,抢着拿薯条蘸番茄酱吃,一个劲儿说好吃好吃。
  老婆子笑说:“这是小舅妈教我做的,我学会了,以后想吃就给你俩做。”
  宋九尧大姐夫:“小舅妈还会这个,美食家啊!”
  林晚云抿嘴笑笑,“我不会,就吃过而已。”
  宋九尧转过头,拿眼瞧她,提嘴一笑。
  林二晚一向是嘴巴上会,手可不会。
  吃过饭,两口子要回招待所了,老婆子给他们装好了麻花糖和一些酥饼,还要装土豆,被宋九尧拦住了。
  林晚云从地上拿起一个伤残最小的土豆,伸到他跟前,显摆道:“你看,这个是我今天刨的土豆。”
  “这么厉害?”宋九尧视线垂落,蓦地一顿,伸手拉上她的手。
  他原以为是光线太暗,拿起来一看,她指甲盖沾上了什么绿汁水,本来白净的手指头因了那点污渍,着实有些碍眼。
  宋九尧眉头微锁,“这怎么脏了?”
  林晚云抽回手,低头扣了扣,“就是择菜染的,刚才没洗掉,回去多洗几次应该就洗掉了。”
  宋九尧没再说什么。
  拜别严家人,两人往计生招待所走。
  宋九尧突然吁一口气,“以后再上别人家,你坐着就行,在家都没干过,谁让你上别人家来干了。”
  林晚云脚下微顿,扭过头,“我就刨了几下,伯娘就不让我干了,她家地里的土豆结得好多好多,我才教她炸薯条的。”
  她想起了大姐夫嫂子训儿子的那个话,忍不住问:“宋九尧,你知道屁兜儿是什么意思吗?”
  “屁兜儿?”
  “嗯,屁兜儿,大姐夫他嫂子训他儿子,说他要敢再下河游泳,就给他一个屁兜儿。”
  宋九尧眼帘半抬,慢悠悠说:“那不是屁兜儿,是劈兜儿,劈柴的劈。”
  林晚云眼珠子提溜,“劈兜儿?那是什么意思?”
  宋九尧散漫地勾动嘴角,就是不告诉她。
  “你说啊!”
  他笑了声,单手握拳,伸到她胸口前,“劈兜儿就是这样,把拳头伸到目标面前十六厘米,然后猛地——”
  林晚云脸色突变,往后退了一大步,双手做防御状,“我懂了,你别来真的!”
  宋九尧低低笑,“懂了?说得简单一点,劈兜儿就是直拳。”
  她放下手,睁着黑亮的眼睛,带着求知的光芒,“那为什么是十六厘米啊?”
  宋九尧:“根据我的经验,十六厘米的威力是最大的。”
  “……”
  就是他胡诌的呗。
  “要不要试一下?”
  “不用了,谢谢。”
  “二晚跟我这么客气?”
  “……”
  她心道:客气些,活得久一点不是么?
  第二天,两人上了返回开州的大巴车。
  上车之前,林晚云秉着呼吸,又强行忍受了一次公厕的威力。
  大巴车其实称不上大巴,在林晚云眼里,也就一辆小巴,座椅还是硬,但好歹比火车上干净些。
  两张票没挨在一起,宋九尧让她坐前面,和一个中年妇女一起坐。
  车上汽油味很重,和火车上的闷气和骚味儿不同,但一样叫人难以忍受。
  待车子开动,颠颠簸簸,林晚云开始晕车,那味儿越来越难闻,叫人反胃。
  她闭着眼睛,想让自己尽快入睡,但一股恶心的气儿堵着胸口,不上不下的,头都涨晕了,就是睡不着。
  过了两三个小时,她感觉到了极限,实在忍受不了,回过头,叫了一声:“宋九尧。”
  宋九尧张开眼睛,“怎么了?”
  “给我拿一件衣服。”
  宋九尧起身,“你冷了?”
  她声儿软绵绵的,“不是……我晕车,我要盖鼻子。”
  宋九尧滞了下,“盖鼻子有什么用?”
  林晚云拧眉,有些恼火,“有用。”
  宋九尧从行李袋拿了一件衣服给她,又和那大姐换了坐。
  “好些了吗?”
  林晚云有气无力点一下头,闭上眼睛,“嗯。”
  宋九尧往车外看了一眼,天色阴沉,灰蒙蒙的压着大地。
  才过了小半的路程,还有的折腾,且让她睡上一觉,不行就在半路下车,住一宿再回去。
  到了午后一点多,大巴车在一个小镇停下来,中途休息四十分钟,车上的人都下去了,该吃饭的吃饭,该放水的放水。
  “二晚,下去吃点东西。”
  只见她艰难睁个眼缝,又软耷耷闭上了,要死不活的样儿,“我不吃。”
  “不吃哪有精神。”
  她头小幅度摆动一下,就是不吃的意思。
  司机摇着车钥匙走过来,“你俩下不下车,我要锁门了。”
  宋九尧:“你别锁,我们不下了。”
  司机看林晚云那神色,皱眉道:“下不下我不管你,可别吐在车上,要罚钱的,吐一次十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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