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陷入我们的热恋——耳东兔子
时间:2021-12-12 00:34:11

  结果朱仰起身后还跟着一个谷妍。
  陈路周和谷妍的事儿除了美术班的那两个不知道之外,大家都清楚,姜成压根也不知道陈路周旁边那个女孩是谁,他是第一次见,但瞧着气氛有点尴尬,还是解释了一句:“刚在啤酒店碰上,谷妍说你还欠她一顿饭,我们就想着要不过来一起吃,刚给你打了两个打电话,你都没接。”
  陈路周嗯了声,“你们随便坐,我把灯打开。”
  谷妍没想到陈路周家里还有个女孩,但当时谷妍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表妹之类的,因为实在想不到陈路周会跟别的女生有什么关系,他在学校里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跟男生插科打诨甚至跟老师都能混成一片,跟所有女生都不冷不淡,唯一有个女生比较特殊的吧,长得极其普通,但她成绩很好,好像听朱仰起说过,陈路周说她挺有趣的,后来听说因为受不了竞赛班的压力,高二的时候也就退出他们班。
  一伙儿人,三三两两,吃烧烤的垂涎欲滴,喝啤酒的鸡血打满,唱歌的好像唱跑了五个老婆,气氛很割裂。
  徐栀和谷妍坐在沙发的中间,其他几个人或坐或站围着茶几站成一堆,朱仰起今晚不太活跃,整个都是姜成和冯觐在带气氛,大壮和大竣则像两个免费驻唱歌手,占着两个麦一首接一首唱个不停。
  气氛走到这,怎么也得喝一杯,于是,姜成自告奋勇,举起手中的杯子,私下环顾一圈,屋内除了客厅,其他地方都冷冷清清,关着灯,瞧不见一个人影,“陈路周呢?”
  “在卧室呢。”大壮眼神忧伤地靠在大竣的肩上,如傀儡一般机械地念着歌词,还不忘插嘴说。
  朱仰起捋臂揎拳地走过去,哐哐踹了两脚门,“陈路周,你干嘛呢!出来喝酒。”
  下一秒,门开了,声音一贯懒散的,“你们自己喝就行了,拉我干嘛。”
  谷妍那会儿还没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当时徐栀还在她旁边,默不作声地小口喝着酒,坐在一旁玩手机,姜成跟徐栀搭了一句腔,“我咋瞅你这么眼熟?”
  徐栀叼着酒杯,低着头一边在给人回微信,一边懒洋洋地抬眼抽空瞧他一眼,眼皮又漫不经心地垂下去,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是吗?”
  很敷衍,也很拽。
  姜成来了脾气,他也自诩长得不比陈路周差,这么不入眼吗,刚要说咱俩喝一杯,朱仰起这会儿走回来,及时地踹了他一脚,“别傻逼了,人男朋友比你帅多了。”
  徐栀看了眼朱仰起,没反驳,默认了,一声不吭地坐在位子上给陈路周发微信。
  Cr:还不进来是吗?
  徐栀:【叹气点烟】.JPG。
  徐栀:谷大美女一直盯我呢。
 
 
 
第60章 毕业·狂想曲(下)
  Cr:少阴阳怪气的,进不进来?我衣服都脱掉了,你不是想看吗?
  徐栀:……你说人类的好奇心要是能换钱的话,我现在该是多富有啊。【叹气.jpg】
  最后还是朱仰起进去把陈路周给拖出来,他头发应该已经吹过了,干瘪瘪的垂在脑袋上,很飘,但是却格外柔软,徐栀觉得他头发长得很快,之前在门口接吻的时候,那时候头发还跟野草一样扎人,这会儿就跟狗狗一样柔软了。
  徐栀明显感觉身边的谷妍,在看见陈路周走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绷紧了。徐栀感觉,谷妍就是想睡他。
  徐栀和陈路周慢悠悠地对视一眼,其实他已经没地方坐了,连茶几上都坐了个大竣,就中间三人沙发还有个空位,因为谷妍坐在正中间,徐栀坐在扶手边,陈路周直接走过去坐在她的扶手旁,懒洋洋地耷拉着半个身子,看着朱仰起问了句,“玩什么啊。”
  朱仰起其实也不知道要玩什么,抢过大军的话筒说,“狼人杀,剧本杀?真心话大冒险,随便你们挑啊。“
  “无聊,“陈路周坐在扶手上,往后靠,低头看了眼徐栀给她解释说,“跟他玩什么都没意思,这个人玩游戏挂相。”
  徐栀没怎么玩过,“什么叫挂相?”
  “就输不起,输了发脾气。”他说。
  朱仰起想起来,之前跟他们学霸班玩过几局,气不过,“我靠,那次是你和李科合起伙来搞我好不好,你和李科狼狈为奸,妈的,你焊跳预言家,你俩一唱一和地把全场神都骗过去了,我一个真预言家被票出局,我他妈能不生气?”
  姜成丢了个话筒过来,建议说:“要不,陈路周你唱首歌吧,好久没听你唱歌了,你唱歌气氛准能热火起来。”
  不然一帮人干坐着,平时倒也还好,主要是多了两个姑娘,他们平日里有些玩笑没法开,只能假儿巴经地说些最近的时事新闻和八卦,球赛之类的,听得人乏味。
  陈路周唱歌他们是听过的,但他唱得少,朱仰起是怀疑这人就秀一手,然后再也不肯唱了,也就唱过那么一两回,还是同一首歌,弄得大家都心痒痒,每次都想听他唱歌,但其实他可能就会那么一首。
  朱仰起立马就把那首歌给调出来了,陈路周拿着话筒慢悠悠地看了徐栀一眼,眼神似乎在问,要听吗?
  徐栀表示,随你。
  陈路周在徐栀这里,永远装逼只能装一半。
  他俩很少说话,偶尔那么几个眼神也能知道对方的意思,在场所有人除了朱仰起都没去深思他俩的关系,两人这种冷淡的相处模式瞧着也是不太熟的样子。谷妍倒是旁敲侧击问了两句,也都被徐栀打发了。
  音乐前奏出来的时候,屋子里气氛突然就静下来了,朱仰起这个二缺拿着手机背面的闪光灯当荧光棒,拼命挥舞着双手。
  她当时在给老徐回微信。
  徐栀:老爸,今晚能晚点回家吗?
  老徐在被骗八万后,大彻大悟,今天给自己刚买了个新手机,这会儿估计抱着手机在研究输入法,信息回得相当快。
  老爸:晚点是多晚啊?太晚你就睡他家算了,路上多不安全啊。
  徐栀:可以吗?
  老爸:你说可以吗?【血淋淋的刀.jpg】
  徐栀:……
  老爸:你让陈路周给我打个电话。
  徐栀立马把手机递给陈路周,那会儿,前奏刚进完,陈路周一边精准无误地进节奏,一边从她手里接过手机看了眼内容轻点头表示等会儿打,嘴里轻声哼唱着——
  “每个人都缺乏什么,我们才会瞬间就不快乐,单纯很难,包袱很多——”
  是林宥嘉的《想自由》,第一句歌声流淌出来,现场氛围组就立马热烈起来,简直跟开演唱会似的,所有人敲锣打鼓地,好像听见巨星唱歌,简直捧场得不行。
  徐栀觉得他声音更低沉磁性一些,大概是没想这么好听,所以徐栀有点意外,确实很好听,朱仰起几个跟疯了似的,仿佛被丘比特爱神之箭穿透了心脏,他们几个捂着砰砰跳的小心脏,纷纷心潮澎湃、七仰八叉地仰面倒地。
  “卧槽,我死了——“
  “我又被这个狗东西的歌声打动了,这首歌我听一百遍都不会腻。”
  徐栀仰头去看他,陈路周正拿着她的手机,另只手握着话筒,也顺势低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好像动物园里的猛兽,拔掉了所有的獠牙,可眼神仍旧锋利。只有她见过,他最温顺的时刻。
  “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
  听到这,所有人都不由被他带入状态,朱仰起他们也收起浮夸的喝彩模式,静静摇头晃脑地听他唱。
  其实嗓音跟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像,只是更低沉一些,是那种干净清冽的磁性。每个字就好像一条圆润滑腻的小鱼儿,从她耳边滑进来,缓缓地撞击着她的心脏。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低头深深地看她一眼,MV画面里各色的光折在他那双干净眼睛里,好像仿佛见证了海市蜃楼里的霓虹,灿烂也孤独。
  “我不舍得,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小声地说,多么爱我……”
  他唱完,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反而更低迷,所有人都静静看着电视机屏幕,默默地喝着酒,等回过神,大约气氛上头,也没发现有两个人消失了。
  “我以前挺讨厌上学的,现在突然觉得上学也挺好的。我真的好讨厌散啊,陈路周去省外那三年,都没人提醒我周一要穿校服,也没人告诉我,冯觐打牌其实是用左手,炸弹都在最左边。”
  “操,还没走就还是想他了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觉得,我们的故事好像就停在这里了。以后要再见面很难了吧。”
  那晚,有那么一群少年,好像在无尽的蝉鸣声中,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去理解青春,去理解人生,一次又一次被自己的答案否定。
  “大军,你想过你以后做什么吗?”
  “我就希望我的画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卖到一百万一张。“
  “那我就希望到时候我能随随便便买一百万一张的画!实现买画自由!”
  那晚,他们在外面肆无忌惮、热情高亢地聊梦想,聊前程,聊信仰,聊他们风光的未来。
  卧室里,仅一墙之隔,有人在接吻,激烈而缠绵的拥吻,房间里很暗,只亮了一站黄色的地灯,照着两人的脚,女生的脚没穿袜子,干干净净的脚趾承受不住似的,紧紧抓着地板,好像一下下承受着巨浪,从她身体里袭来。
  徐栀也忘了,那天他们亲了多久,一整晚,他们好像都在接吻,直到对方都喘不上气,呼吸被搅干,胸腔里气息告急,心跳却怎也平复不下来,细细密密的啄吻声在四下无人的夜里,似乎没怎么断过。
  可那年的蝉鸣声,似乎就在那天戛然而止。
 
 
 
第61章 来日·方长
  他们中途又出去过一趟,客厅里一片狼籍,几个男生横七竖八地在地毯上躺尸,喝得半死不活,朱仰起还时不时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谷妍则抽着烟,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听大壮郁郁寡欢地唱着单身情歌。
  两人在里头亲着,谷妍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大约是察觉到什么。
  GuGu:陈路周,我要走了,你不送下我?两点了。
  然后下一秒,卧室门开了,看着他俩一同走出来,谷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整个晚上那颗惶惶撞撞的心,好像一下子被一块大石头狠狠沉到底,她手上还夹着烟,瘦长的手指微微一抖,卡在半截的烟灰不小心扑簌簌抖落在她腿上,肉色丝袜被烫了一个小洞,她也浑然不觉,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陈路周。
  陈路周走过去,漫不经心地捞起茶几上没开封过的矿泉水,拧开后递给身后的徐栀,身影高大地站着,这才低头问谷妍,“我帮你叫车?”
  其实他很好说话,人也很客气,可谷妍总觉得他很拽,盯人看的时候,眉眼犀利如刀刻,聪明得一点都不含糊,所以总也不太敢在他面前耍小心思,因为他从来混白直接,不给人留情面。
  那会儿,谷妍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可能再也遇不上这样一个人了,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掐灭烟,她甚至都没顾上问你俩是什么关系,有点负气斗狠的意思。直接把那句话扔出来了,或者说她想看看徐栀的反应。
  “陈路周,如果我说我等你——”
  结果,被突然醒来的朱仰起的生生打断了——
  “干嘛,要走了啊。”他睡眼惺忪地抓着头发说。
  陈路周嗯了声,掏出手机准备给人打车,“我叫车了,你帮我送她上车。”
  “好。”朱仰起也挺仗义,说起来就起来,但他被人压在最底下,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叠了几双脚,臭气熏天,一脚一个,毫不留情地给人踢蹬开。
  于是,所有人都醒了,姜成和冯觐也迷迷瞪瞪地抓着头发爬起来,“天亮了?是不是吃早饭了?”
  “靠,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朱仰起捂着肚子说。
  没两分钟,又改主意了,一群人决定出去再续摊,正巧那天市里有个夜游活动,路上三两点人很还多,他们去了陈路周常去的那家,恰巧也是徐栀第一次请陈路周吃饭的海鲜骨头烧烤。
  兜兜转转,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门口的旋转木马等位椅空荡,音乐喷泉也关掉了,此刻整条街显得格外安静,晚景萧疏。其实知道明天太阳照常升起,这里会恢复以往的热闹,可就好像,应了当下的景。
  这估计真真的最后一顿,所以气氛难免沉默压抑,吃得也意兴阑珊,所以那叮叮当当的餐盘碰撞声细碎却又格外明显,就好像一场盛宴吃到最后,其实大家都吃饱了,服务员都开始收餐具了,他们这边也没人撂下筷子,也没人提出要走,就那么拖拖拉拉地熬到最后一刻,直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才知道,太阳总归是要升起的。
  “敬一个吧。”朱仰起红着眼眶,轻轻吸了下鼻子,用胳膊擦了下眼泪,然后将杯子举的老高,好像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他泛红的眼眶。
  “敬一个。“
  “敬一个。“
  朱仰起喉头梗着,那酒从未如此生涩难以吞咽,在嘴里混混滚了一圈,才哽咽着开口说:“草跟我说过一句话,好像是说,反正咱们中国的男孩子都要有一股气,那股气是风吹不散,雨打不灭,只要身边有火,哪怕四周无风,我们也能重新燃起希望。我觉得这句话挺提精气神的,送给我们在坐的几个男孩子,以后即使朋友不在身边,碰到事情也不要哭哭啼啼的,要会扛事。“
  “说你自己吧,”姜成笑着接嘴,眼里也都是莹莹泪光,他摸了一把桌上的烟盒,发现是空的,又丢回去,骂了句脏话接着说,“咱们几个也就你哭哭啼啼的。那我就祝大家卖画的卖画,演戏的好好演戏,好好学习的好好学习,至于我自己,就希望跟杭穗能修成正果,我要跟她结婚。听说我们学校大三打结婚证能加分哎。”
  “还是姜成会说,那就祝大家早日遇到那个能懂你心事的人了。”冯觐说。
  大壮悠悠地叹了口气,酒喝得满脸通红,手上还剥着花生:“这他妈才是最难的,画卖一百万一张,我感觉是迟早的事儿,说不定我死了就能成,但是这个能懂我心事的人吧,我感觉我到死可能都遇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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