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霜是真娶我还是假娶我?我到底要不要问问他呀。】
【可……这么多人看着呢。这样也太不给他面子了。我该怎么办呢可恶!】
宁欢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酒杯,圆圆亮亮的眼睛变得呆呆的,小黄豆乖乖地窝在她的掌心里任由她揉捏。
傻了吧唧的小黄豆似乎也察觉到了宁欢的不对劲。也是,这么一场盛大的宴席上,只有她们两个是来自雪域的局外人,本就该格格不入的。
“咕咕……”
“咕咕……”
“咕咕。”
宁欢低着脑袋逗着小黄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可是目光又呆呆的。看上去,越发地呆萌可爱了。
陆寒霜越看越觉得自己不对劲。
宁欢有意嫁给魔君,他顺水推舟娶她。但这场婚事的主要原因应该是——
他需要宁欢这朵雪域灵植永远留在他身边。只要宁欢在这里,他便不会再有那样刺骨入心的疼痛。
只要宁欢乖一些,他可以待宁欢很好。她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哪怕她是想要混沌海也没有不可。陆寒霜本来是这样想的,他的想法便是这么纯粹。
可为何……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想亲她一下?
不可以再看了。
陆寒霜收回眼神,心不在焉地台下众人共饮了几杯。只是偶尔,他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宁欢的红唇。
是甜的。
他尝过。
皱了皱眉,陆寒霜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顿时移开目光。
【头好晕。】
【他怎么还没有喝完呀。】
宁欢呆呆地摸着小黄豆的羽毛。
她有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了,比如陆寒霜现在在搞什么,比如她和陆寒霜的过往,比如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心绪。她都不知答案,可她现在也不想去想那些。
“若是头晕。”陆寒霜侧身道,“你可以出去走走。”
“好!”宁欢起身就走。
倒是走得果决。
他眯了眯眼睛,想着刚才或许不该犹豫。
……
离开了大殿,宁欢顿觉神清气爽!身上的压抑感全都消失,她晕晕乎乎的脑袋猛地恢复正常。
PanPan
看来的确是天敌压制。
那么些妖兽在她跟前,她只会觉得压抑。那陆寒霜呢?
宁欢想了想。
她在陆寒霜身边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觉得压抑。他既然是混沌海之主,那他是什么凶兽呢?
想到这里,宁欢的脑海里忽然有些呆滞。
她什么都想不到。
【我好像并不了解霜霜?】
【他以前是什么人?我根本不知道。】
多想无益,反正她也不想不通。
宁欢走着走着来到一座孤岛上。
混沌海的夜景很漂亮,淡淡的海风吹过这片海域,晚风吹过她的发尾。抬头仰望,星空璀璨。
宁欢闲逛着来到一处小黑笼子旁,这笼子小得奇怪,里面装着一团雾气。不仅如此,旁边设有不少人看守。
不过他们看到是宁欢来此,均是点头道了声“夫人好”,便不再多话。
“这团雾气是什么?”
“回禀夫人,是伏罗的残魂。”
【居然是他?】
【他把我的灵力抽走,又将它们送去了哪里?】
【这个坏蛋,我倒要好好问问他!】
宁欢走进一步看向这团黑色雾气,哪里知道雾气猛地向她袭来!原来伏罗已经在这里装死许久,就等着宁欢过来袭击她。
不等众人反应,这道雾气居然冲破了笼子向外面散去,须臾功夫就把宁欢包围了起来。
“保护夫人!”守卫立刻道!
但那是伏罗的残魂,光是凭着他们是抵挡不住的。宁欢双手捏诀,一道光芒从她指尖散去,那道黑雾立刻被团团控制住!
雾气散去片刻,而后又立刻笼罩过来。
“你和陆寒霜一样,都想要再降伏我一次。”伏罗忽然高喊道,“不过你们只是捉住我的一缕残魂,算不得什么!”
“你——倒是有些本事,呵。”他说着说着,黑雾猛地开始挣脱宁欢的咒语。左右抵挡不过她,他忽然缠绕住一个护卫的脖子。
“咦,你这护卫看起来有些眼熟。”伏罗用着嫌弃的语气道,“陆寒霜还是殿下那会儿,你就跟着他了吧?”
“这可是你那好师尊的亲信,你救不救啊?”
伏罗还在说着别的什么,可宁欢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此处离着大殿偏远,要是被他制住倒还真没有什么法子。
“夫人快走!”其他人道。
“别慌。”伏罗要是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捉住。宁欢又是一个诀咒送过去,伏罗顿时被控制住。
宁欢又加重一把力道!可他的残魂之力太过诡异,宁欢不能把他彻底控制住。
那护卫被黑雾抑制快要不行了。
宁欢又是一道剑阵过去,紧要关头,一股灵力突然加持到她身上,周身力量源源不断地涌来。宁欢一掌过去,将这抹残魂打得魂飞魄散。
“多谢夫人!”
“属下等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多,多谢夫人,咳咳咳。”
“以后我等只尊夫人为混沌海的女主人。”
身边的感谢声不绝于耳,但宁欢更加迷糊。
她没有那般强劲力量,若是有,她也不至于和伏罗交手那么多次。
“什么事?”陆寒霜从黑暗尽头走来,他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现场,又将视线落到宁欢身上。
看陆寒霜过来,领头将士立刻将刚才的情况不漏一丝地和陆寒霜说了一遍,末尾又加了一句,“若不是夫人出手,我们都身首异处了。”
听完,陆寒霜没有表态,仍旧神色淡淡,似是真的浑不在意。
【不对啊,刚才那股灵力有点熟悉啊。】
【总不能是陆寒霜偷偷在帮我?】
【可他借着我的手击退伏罗,他图个什么呢。】
陆寒霜似乎真的只是路过这里,看没什么事他便转身离开,都没有主动和宁欢搭话。
【他怎么冷一阵热一阵的?】
【冷热交替,你身体受得住吗霜?】
陆寒霜:………
宁欢越发觉得疑惑。
“师尊,等等我。”她跟在陆寒霜身后,心里揣着满肚子疑惑,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这些事。
走着走着走到了洞房。
她垂着脑袋思索着,都没发现侍女伺候她脱下了外套又关门离去,房中只剩下她与陆寒霜两人。
【不行,我要问。】
【他最近是越发地奇怪了。】
【我不问我睡不着啊!】
“师尊娶我是为什么?”宁欢穿着短衣,随手摘下发钗,顺手攀着他的肩膀,眼里里满是疑惑。
陆寒霜将她搭着的手臂拍了下去。
娶她自然是喜……等等。
“你觉得呢?”陆寒霜倒也不急,他看着宁欢傻了吧唧的模样,看着看着倒还看出几分趣意。
“我觉得是因为师尊需要我。”宁欢认真分析,眼里的神色极其自信,“我也不瞒着了。想必师尊早就知道我是雪莲花叭。”
陆寒霜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宁欢如释重负,“我想,您想把我留在身边解毒,所以才会委曲求全娶我。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陆寒霜:……对,也不全对。
他没忍住敲了宁欢的脑袋一下,“就没有别的理由?”
“自然还有!”宁欢道,“我想起来了我俩之前有过一段渊源,你废了那么多功夫把我救回来,自然要物尽其用,这我可以理解哒!”
就……没有别的理由?
陆寒霜还想再问。
可看她天真无辜眼瞳,他忽然问不下去了。罢了罢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就是你说的那样。”陆寒霜的语气无奈。甚至都不想再看她。
“我就知道!我这么聪明我一下就猜出来了!”宁欢拍拍胸脯,“师尊想什么瞒不住我啦!”
“是,瞒不住你。”陆寒霜语气无奈,都不想看她。
【果然是要我就在他这里当解药。】
【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吃我,我也可以配合他。】
“那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宁欢凑上前,樱红的唇瓣越贴越近。
陆寒霜的喉结动了动,心绪难以平静。他抓住身后的围栏,睫毛颤动片刻,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久好久。
陆寒霜疑惑地睁开眼睛。
“师尊眼睛不舒服吗?为什么闭眼睛?”宁欢揉了揉他的眼尾,“我帮你吹吹?”
“……不用了。”语气有些僵硬。
宁欢倒也没想那么多,她问道,“师尊以前是什么人?我只记得你闯进雪域带我回去的那一段,可是那会儿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说?”
陆寒霜垂眸,他不想说。
红烛灼灼,房内喜色成片,他现在不想谈古论今。
可宁欢不懂,她一个劲地问,芬芳雪意围绕着他。雪意总是让他联想到宁欢的拥抱,似乎只要她一抱他,他哪里都不疼了。
要不要让她再抱一次?
“你——”不行,根本说不出口。
他如何能主动说出那样难以启齿的请求?!
可是不说的话……她根本意识不到。
陆寒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只觉得许久没遇到这样难以抉择的事了。
“师尊发什么呆呀?你还没告诉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宁欢还记着那些没有答案的事情,有些委屈,“我记得南郭叫你殿下,师尊还有几个身份呀?”
“是秘密。”陆寒霜离她远了些,“不能告诉你。”
他的语气很轻,似是可以放慢语调,像是在宁欢耳朵边说给她听得秘密。可其实倒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陆寒霜可以现在就说给宁欢。
不过看过一千本话本子的墨鹄曾说过——
“果然,话本子都这样。人间恋爱的才子佳人们都是藏有自己的秘密,有秘密才会有吸引力啊。”
他若今日就把所有事情告诉她,她便不会再对他有好奇心。
所以,万万不可说。
“有什么秘密是咱俩这关系不能知道的吗?”宁欢拍着胸脯道,“我们这是在哪里?这是在洞房里!”
陆寒霜忽然轻笑一声,歪头看着她。
你还知道这是在洞房里。
在洞房里与我谈天说地问这问那,就是不做点该在洞房里做的事。
陆寒霜道,“你若真不想睡,那就起来修炼。”
他道,“方才连伏罗的那缕残魂都没有打过,一看你最近就是疏于练习。”
【……我没有。】
【我是真没打过他。】
【可这也太丢脸了,我不能说!】
宁欢躺下装死。
她自觉地睡着小榻上,把床留给了陆寒霜。不过多久她便呼吸沉沉,即便陆寒霜这般看着她,她还是睡着了。
当真是没心没肺的小神女。
什么事都不放心上,成亲在她眼里,也是他为了解毒。她还真是什么事情都不往感情上面去想,这般纯粹,这般单纯。
她的心里便不能有一丝杂念吗?陆寒霜有些不开心了。
想着想着,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
他起身离开,转身去另外一间房睡下。
可走着走着他又忍不住回来。
回到宁欢的小榻边,眸光落在她樱红的唇瓣上。
到底还是吻了一下。
第32章 唱得很好
32.
宁欢在混沌海呆了两日, 陆寒霜白日里在外面处理事情,不知在忙什么。只有到了晚间时候才能见得到他的人影。
宁欢闲着无聊,只能在房里左看看右转转。可这一看, 她便发现了好多奇怪的痕迹。屋角墙榻, 有好些抓痕。特别是墙角, 深深浅浅指痕按压的印迹层层叠叠。
可能是多年过去了,这些地方上都落了不少灰尘。可凹凸不平的痕迹却没有被抹去,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更加显眼。
宁欢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惊讶地发现那掌印居然和她的手掌心差不多大。
这是什么时候的陆寒霜?
脑海里的记忆忽然空白, 而后忽然闪过他痛苦地蜷缩在角落的画面。
那时候的他, 是不是很疼。疼到了把墙角落都抓出印迹的地步?
想到这些,宁欢莫名有些不开心。
自从她重新回到这里, 在灵山的角落认识陆寒霜以后,他便总是那样一副冷冷淡淡, 似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可、可………事实不会是这样。怎么会有人从始至终都是冷冷淡淡的脾气呢。以前的陆寒霜是什么样子?
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些。
可她开始有些好奇了。
宁欢想了又想, 决定偷偷出门一趟。
—
几日过去,新国已经重新恢复了正常, 有关魔君的传言不知不觉中散去。近日里来也没有奇怪的事情再发生。宁欢连街都没逛,径直去了南郭的成衣铺。
“老哥, 我就说这面镜子放在我这里合适。你看看你这, 被人砸坏了一角,你知不知道修复镜面要花多少灵石!”
“我哪里知道那些臭小子那么坏!我让他们试衣服, 他们把我的镜子砸了!我要去找他们家的人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