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和黑心莲男主he了[女尊]——吉丸子
时间:2021-12-16 09:49:30

  等长大到十四五岁,他心灰意冷,对一切事物漠然后,就不再忧虑背上的花纹了。可是每次打雷,他还是会习惯性脑袋空空,抓着一个东西就不放。
  这两天晚上抓的,便是苏冰的胳膊。
  不像自己的手绵软温凉,她的皮肤紧实暖热,手臂内仿佛蕴含强大的力量,让他极其有安全感。
  现在那双手伸过来捂住他两耳,以揽护珍宝姿势阻隔外边风雷。掌心的温暖灌入耳朵,让他渐渐清醒,涣散的眼神凝聚了黑亮的光。
  “妻主”他惨白的脸上密密细汗,全是吓出来的。
  一道白光划过田野,闪烁间,白见思看清上方担忧的脸,细眉蹙拢,珠目柔柔,唇半张着好似在呼唤他。对方垂到他下巴脖子的发丝扫得他痒痒的,使他忍不住往里挪动。
  “阿思,你没事吧?”
  苏冰小时候也怕打雷,每当这个时候,就抱着枕头找爸妈,有人陪伴安慰,内心的恐惧会减少很多。
  她挨着白见思躺下,把被子床单拽过来,离漏水的地方远一点,继而将两手别过去,放在对方耳朵上:“睡吧,我帮你掩耳挡风。”
  哗啦啦的雨声中,过了好久空中响起一声轻轻的“嗯”。
  白见思抓着被子边缘,颤悠悠阖上乌黑的睫羽。妻主好暖和,他心道,挨着火炉一般的苏冰,慢慢安稳睡去。
  次日,在此起彼落的鸡鸣声中,两人迷糊洗漱。
  没有油灯的草房子内,衣服穿的是正面还是反面都不知晓。只有走到火灶那儿,才稍微看得清周围的环境。
  破晓的天空经雨荡涤之后,抹了层浅青。四面的山愈发灰淡了,落了满地的叶子,厚厚铺地上为过冬做准备。
  空气很凉,土腥鱼腥味儿掺杂草木的清香,忽香忽臭,吸进鼻腔里,立刻就叫醒了大脑。
  昨夜的雨下得大,山上的麦田狼藉一片,所幸大豆已摘,那红薯藤生命顽强,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苏冰穿着草鞋爬上来,中途打滑几次差点摔跤,走到后排把白见思插的断藤逐个拾起,放回原来的位置,一一喂养成丛藤状。
  她的魂力已经完全恢复,让地瓜藤蔓结三四十个红薯没有问题。
  至于挖出来的工作,还好有白见思帮她。
  两人吃完早饭,就带着工具下地开始干活。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们一前一后,没挖多久就将红薯挖出来,放进木桶,带到溪流中洗去泥巴。
  等到二人准备去桃花镇时,天已经快亮了。
  “阿思,我来提桶,你拿好簸箕就行。”
  苏冰左右手分别一个桶,里面装有大半桶巴掌长的红薯。个头不算大,只能说刚刚好。
  今日不赶集,他们又来得早,村口河边满满当当停着五条船。苏冰把桶放上去,等白见思上来后,两手同时开工。
  双桨割开水流,在船尾巴后面留下弯长的水波纹,一圈一圈往外围荡漾。正巧旭日东升,金乌在每一面水镜留下橙光的倒影,涟漪阵阵,望过去犹如百褶黄金绸。
  白见思坐在船尾,凝视苏冰卖力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从前听过的民谣水调。不记得写的什么词儿,也不记得怎么唱的,大抵就是现在这样的美景心情。
  妻主在前划桨,夫郎在后探水,水面和天空相互交映,远处时不时悠扬传来几声婉转的鸟啼,清晨的山野村镇在拂晓中朦胧显现。
  眼前的一幕像活的水墨画,深深印在他脑海,即使往后几十年想起来,也觉得静谧美好。
  也许,他就是在这一天早晨跨过了难越的心境也说不一定。
  桃花镇不赶集的时候,很冷清。苏冰在老婆子那儿低价卖了东西,带着白见思去买了油灯、打火石、锄头、锅和一个泡脚盆。
  随后,她去种子店把剩下的钱全用于买种子,挑挑拣拣,选了黄瓜、莴苣、南瓜和秋葵。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起早贪黑,种了芹菜和后面买的四种,拿到草药铺卖。如果碰巧遇到赶集,就买点蔬菜、鸡蛋和鱼肉,尽量不在桃花镇逗留,以免遇上岳惺那群人。
  三周过去,他们的日子有了起色,每天吃饱喝暖,还买了件新衣服穿。只是在需要外出劳作或者卖菜的时候,还是穿的旧衣服。
  当然,白见思也舍不得穿,那是他唯一一件崭新的、没有补丁的衣服。
  这样的日子,让他感觉活在梦里,即使每天下地干活很累,可是硕果累累收进筐里,心里十分满足。他甚至对苏冰有了几分信任,觉得妻主确实在变好,好到他偶尔忘记以前的苦难生活。
  这日,苏冰在屋后挖坑,用于堆叶子草木、烂菜蛋壳之类的做腐殖土。她前世在阳台种花种菜种多肉,看了很多园艺书,所以在当农女这方面不难。
  比较遗憾的是,没有地球卖的菌种,沤肥需要一个季度甚至更长的时间。
  她不会在桃花村待太久,这会儿挖坑纯属闲的没事儿干。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岳惺是个记仇的人,万一哪天她倒霉碰上了呢?
  她在这边挖土,脑子里盘算兜里的财产,草棚下洗衣服的白见思被村里的窦大叔吓住。
  “你还没下手?”
  窦大叔四十来岁,人长得跟个老猴子似的,身材矮小干瘦,皮肤黄皱,眼皮松弛,眼神鬼精鬼精的。
  白见思听他这么一问,慌了神,连忙往后望,发现苏冰离这边很远,在某棵树下背对他挖土。他松了一口气,摇摇头,万分不安道:“窦大叔,妻主现在待我很好。”
  姓窦的听了,眼睛一瞪,压低声音刁难他:“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把苏恶霸灭了,跟我去暨斐城投靠亲戚。如今我都联系好了,我表弟也给你准备了住处,那么贵的药丸我不收你一分钱,你现在出尔反尔,一事无成”
  窦老头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原本信心十足,白见思会杀了苏冰跟着自己去城里,到时候转手把对方卖到醉花楼,凭借这等姿色,纵使不是处男,也能赚百两银子。
  他的自信不是白来的。平时偶尔照拂白见思一二,让他心存感激,吐露身世遭遇,得知卖掉此人无后顾之忧,而后怂恿对方毒死苏冰,借刀杀人,去掉最后的隐患。
  苏冰在这桃花村无依无靠,除了交好的赵虎娃和镇上的岳惺那帮人,没一个亲戚,他就不信到时候发现是他干的,他跑远点,岳惺她们还会追上来不成,她们几个姐妹情没有利益哪有热心。
  窦大叔自从见邻居卖掉夫郎赚钱,贫困潦倒的他,就一直在铺垫这个心思。
  不知为何,白见思拿走药后,久久未来找他。初时,他以为白见思不好下手,需要些准备,后来实在等不了了,就打算过来看看,心想莫不是被苏冰发现端倪,打死了他的货?
  “抱歉,窦大叔,我不知药丸贵,我这就去拿来还你。”
  白见思跑到屋里,把垫子底下的药丸摸出来,顺便拿了点妻主给他的钱,伸手递给窦大叔:“这些碎银,就当我赔不是,我之前确实对妻主有所不满,但她如今悔过自新,对我是极好的。”
  “你当真要跟她过日子?”
  窦大叔睁大眼,松垂的眼皮子都提高了。
  简直闻所未闻,竟然有人愿意跟苏恶霸过日子,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
  “小思啊你还年轻,所以容易轻信他人,就苏恶霸那副德行,你觉得她会悔改?”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侈侈不休细数着苏恶霸的罪行:“强取豪夺你这么一个美男,不好好珍惜,天天殴打夫郎良民,跟豺狼恶豹混在一起抢劫偷东西。你也说了,她回家从不做事,喝口水都要你递,你觉得这种人自己会改?”
  白见思越听越皱眉,虽知道他说的话都是实话,但心里总还抱有希望,何况他现在被苏冰夺走贞洁,以后难嫁,于是坚定摇头:“我意已决,窦大叔去暨斐城吧,有缘我去城里答谢你。”
  他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窦大叔眼见没辙,气得半死,咒骂他几句懦弱胆小、白眼狼之类的话,蹬着重重的步伐,看了圈周围开垦过的田一眼,眼神阴毒地离开。
  而山上的苏冰却不知,她刚度过女配人生的第一个死亡节点。
  原本应该是男主受不了饥饿鞭打,在半夜下药。女配感觉到喉咙有异物,苏醒过来,把要逃跑的男主捆起来虐待。此后几周,女配心脏钻心痛,靠强烈的活命渴望勉强活了下来。
  而到这里,苏冰没吃那颗药
  用恢复的魂力把南瓜种成熟了,苏冰将大拇指粗的蒂踩断,抱着沉甸甸的南瓜下山。
  走到土灶那儿,她慢慢说起自己的计划,问白见思:“你要是想在桃花村多待两天也可以,反正岳惺那几个人没来找我。”
  此时的白见思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里,担忧窦大叔会气急败坏地把他的事情揭露,让妻主知道她的夫郎想要她的命。
  然后,一切是不是又会回到从前?
 
 
第9章 .  09离开桃花村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苏冰走到他面前,用目光丈量他的身高,若有所思道:“最近夜长昼短,气温下降,我们要买些袄子棉被才行。”
  白见思好像长高一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没、没想什么。”
  白见思摇摇头,忘了她刚在说什么,揉皱衣袖,看到土灶那里的南瓜,连忙转移话题:“妻主,我去削南瓜皮,蒸来当午饭。”
  他这慌慌张张的反应,落到苏冰眼睛里,误以为他在回忆和女主相处的美好时光,忍不住摇头感叹男女主情路坎坷,隔千里之远无法相见。
  如若一开始,女主收下白见思,想必这段佳缘更加圆满了。
  最近赚的钱依旧不够离开的盘缠,加上要征收两块田的赋税,苏冰特别犯愁。她刚撇指头算过,她一天能卖六百文铜钱,坐马车去鱼洲城至少二十两银子,她现在才存九两,还差得远。
  除非到某个地方租住一段时日,赚够钱再重新启路。一时之间,苏冰拿不定主意。
  午饭之后,白见思在糊泥补土灶开的口,苏冰坐田埂上慢腾腾催熟大南瓜。
  她脚边的南瓜鲜艳圆润,用两手才能抱住,直径约摸半米,吸收魂力后味道香甜,肉厚皮薄,瓜瓤连接的种子有指甲盖那么大。
  经过这段时间锻炼,苏冰对魂力的使用和控制愈发精细,可以同时操纵两股手臂粗的一起培育植物,只是撑不了多久,丹田就会见底。
  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摸索,发现魂力虽然和灵魂息息相关,但实际是一种外在力量。
  空中有无形的力量分子,而灵魂是这些分子的容器,有的人装得多有的人少,基本上每个人都具有这股力量。
  可真正能用出来的人却极少,这和身体有关。女子十五生出丹田,可以疏导力量外显,进而对植物产生催化作用;男子生出丹核,压缩吸收力量变成魂源,契入女子丹田后,能温养增强魂力。
  魂力的等级和丹田大小挂钩,就像此时的苏冰,经日复一日的种田,她肚脐周围已经隐隐约约出现第三个红点。
  在桃花村的一角,窦大叔回家后心有不甘,出门找到赵家,把赵虎娃叫出来,挑拨离间道:“我前几天偶然听闻你和苏冰闹得不愉快,那你知不知道苏冰家里很多瓜果?”
  他看赵虎娃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脸皮皱得跟蒲扇似的:“她根本不拿你当姐妹,自己偷偷摸摸顺走多家菜果儿养在地里,要不是我今天去看,桃花村的人还蒙在鼓里呢。”
  窦大叔的话点醒了赵虎娃,她想起那天去找苏冰,对方翻着土,说是要种地,其实是把别人家种好的移到自己土里?
  这种好事不叫上她。太不是姐妹了!
  “我去瞧瞧。”
  赵虎娃抹掉嘴边的米粒,疾步朝北边山头走。
  没多久,隔得远远地,她望到苏冰那两块田。里面木杆排立,上面爬藤茂盛,悬挂着许多苦瓜、黄瓜和丝瓜,莴苣、芹菜、秋葵也种了一大片。
  苏冰闲闲地坐在田埂边,撑起脑袋侧对着她,脚下的南瓜又大又好看。让她看直了眼,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
  “大狗!”
  她站在不远处,抱起手臂,叉开腿,语气不高兴地喊了一声。
  苏冰扭过脑袋发愣,心想原主这坑钱朋友不是知道她没银子了么,怎么又找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看对方歪撇的嘴,估计正想法子从自己这儿捞好处。
  你不开心什么劲,我才不开心呢,苏冰眉头微皱:“虎娃姐,今儿怎么想来我这烂草房子转悠。”
  赵虎娃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伸出指头在空中往田地方向点动:“黄瓜、苦瓜”她数完所有的菜,突然嘿笑:“大狗,你他娘的不把我们当姐妹啊,找到好捏的软柿子不通知老大,好事自己个儿独吞,都不叫上我们了。”
  “这都是我自己种的。”
  苏冰眼看瞒不住,干脆抖出来:“我那半废的魂力忽然能用了。”
  赵虎娃才不信这些话,魂力多稀罕的东西,怎么可能说有就有,况且就算苏冰有了魂力,她只会嫉恨交加。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苏冰觉得,青山绿水养出来的也不一定是好民。
  赵虎娃站在十几米开外,脏话连篇地骂她,骂到情绪高涨时,忽然往村口方向跑去:“我去找老大她们,有的是人教训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这下整懵苏冰,连忙起身朝她远去的背影喊道:“虎娃姐,你不就是要钱和菜么,我给你就是了,你别去找岳惺。”
  远处那虎背熊腰的女人完全不回头,像头挣脱绳的牛,往东边河口冲去。
  苏冰着急。岳惺此人纨绔惯了,不把人命当回事,赵虎娃去找人,安的是要她命的心思。
  “妻主,我们离开吧。”
  白见思舀瓢水洗净手,立在那儿提议道。
  “好,我们走。”
  苏冰进屋把钱财衣物、部分种子和必备品装上,和白见思往桃花村河口赶。
  岳惺酒楼在十陵镇西端,驿站在东,赵虎娃没离开太久,他们应该能错开。
  赶到河口,船还剩两只,不见赵虎娃身影。苏冰抓着两桨,奋力划向峡沟外。
  白见思扭过头看了眼桃花村,在这里他生活了十个月,九个月过得凄凄惨惨,最后一个月充实满足。再正头顾盼划桨的妻主,他的心境和周围的水一样,既期待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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