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惹——非木非石
时间:2021-12-16 09:57:26

 
 
第40章 用心思
  对于沈丝蕴和刘学凯目前的困境, 沈适也是听刘学凯在电话里提了一嘴。
  只知道是个姓郑的,沈丝蕴前段时间跟人吃饭见义勇为,得罪了人。
  程深之掐灭香烟, 掀起眼皮子, “姓郑的, 叫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是不是叫郑海?”
  沈适仍旧摇头, 他在北宁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但还不至于谁有认识。
  不过嘛, 在精不在多,沈适觉得认识程深之一个就够了。
  “郑海是谁?”
  程深之拧了拧眉,嫌弃道:“一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郑海不正经是真的,不过还算不上老,虽然沾了那么一点边,如果知道被人这么诟病,一定不服气。
  沈适听他用“老不正经”来形容这个郑海, 想到什么,胸口就有些起伏不定。
  不过既然说沈丝蕴见义勇为, 那应该吃亏的不是她。
  程深之借着月色看了看手机时间, 吩咐沈适, “没什么事回去睡吧。”
  沈适方才就闻到程深之身上的酒气,知道他是喝了酒大半夜过来的,自然是不放心。
  “我送姐夫吧。”
  程深之摇头,“没事,刚才有些晕, 现在好多了。”
  “真没事?”沈适半信半疑的看他,“我看你刚才下楼的时候,走路都有些踉跄。”
  程深之掀起眼皮子瞧他一眼, 抿了抿唇,“你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三分醉,演戏演到你流泪。”
  程深之叹了叹气。
  难不成要让我清醒着,对你姐姐表示她可以跟人去谈恋爱,只要不发生关系就行?
  男人在帽子这件事上,能做到他这样窝囊的,寥寥无几。
  好歹……明面上给自己留几分颜面啊……
  *
  程深之从沈家巷子口出来,没有立马就走。
  这会儿起了风,是要下雨的兆头。
  他站在风口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孙尚德看见他一个人出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推门追上来,两人站在马路牙子旁,无声的看月亮。
  孙尚德叹口气,“你这样一次一次打脸真罕见,我是不是应该合影留念?”
  程深之白他一眼,叼着烟没说什么。
  半晌才问:“我什么时候打脸了?”
  孙尚德毫不留情面的提醒他,“喝醉的时候,非要明天去离婚,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离不离?”
  程深之眼皮子掀起一条缝,瞥他。
  孙尚德哈哈大笑。
  两人前后上了车,孙尚德的司机是个小年轻,刚入职不久,外地人,优点是人实在话不多,缺点嘛,对北宁不太了解,过来这一趟需要导航,回去竟然还得导航。
  程深之最近几天心情不爽,玩深沉,酒醒以后就更沉默,侧头看了外面许久,快到家的时候,才转过来头。
  盯着孙尚德看了几秒,突然发问:“郑海以前不是你父亲的行政秘书,这两年是不是在北宁混好了?尾巴都翘起来了。”
  孙尚德怔了一下,“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这老小子怎么了?”
  程深之没有提沈丝蕴的事,只是不明不白的对发小笑了一句:“听说现在出去吃饭,别人提起他,都说是北宁有头有脸的人。”
  孙尚德哭笑不得,“他算哪门子的有头有脸,一个外来户。”
  程深之慢动作的眨一下眼皮子,“可不能这么说,”他笑了一下,“要不然人家说我们霸道,排外。”
  他今晚忽然提郑海,孙尚德自然心里奇怪,“怎么突然说起来他?”
  “我话还没说完呢,”程深之挑了挑眉。
  孙尚德拱手,“您说您说。”
  程深之本来想说,我们不是霸道排外的人,也是不能任由一个外地人欺负,传出去老脸都不要要了。
  话到嘴边没说出口,程深之知道的孙尚德的脾气,出了名的护犊子,就两人打小的情谊,如果让孙尚德知道郑海不把他程深之的老婆放在眼里,估计得使劲收拾郑海一番。
  前几年程深之没定性的时候,做事也是这么不计后果,只图一个爽快,许是这几年大风大浪经历多了,性子越来越沉稳,就越发不喜欢得罪人了。
  志同道合的朋友就深交,话不投机的一笑而过,多了大度,少了狠厉。
  程深之到地方,从孙尚德车里下来。
  外套没脱,搭在手臂上,进门一片昏暗,他抬手把灯打开。
  最近程深之把家里阿姨辞了。
  他公司事情多,十天有九天晚归应酬,唯有的一天不应酬,基本是回程家吃饭。
  阿姨留着没什么用,晚上筋疲力尽回来,还在眼皮子下面晃悠,晃悠的他心烦。
  当然程深之也知道,心烦的主要过错不在人家阿姨。
  不过还是辞了,现在每周除了家政阿姨过来打扫三次,家里进进出出只有他自己。
  晚上和孙尚德喝了不少酒,没怎么吃菜。
  这会儿酒气消散,突然觉得饿了。
  他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只有最后一枚鸡蛋。
  程深之只好把冰箱关上,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缓解饥饿。
  杯子放茶几上,速溶咖啡热气氤氲。
  他仰头看天花板。
  一直认为沈丝蕴是个吃不了苦的小公举,从沈适口中得知她最近的经历,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成长是好事,不过她现在成长到不需要他,又让程深之很不安。
  他其实对沈丝蕴的要求一直都不高,在家做个闲适的太太就好。
  现在想来,做太太不是沈丝蕴想要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为她遮风挡雨,她还不知足,而她觉得自己为他放弃事业,他还给不到关心体贴,很委屈……
  次日,程深之起了个大早,点开从沈适那里要到的联系方式,约刘学凯吃饭。
  刘学凯一听对方是程氏的程总,哪有不赴约的道理。
  毕恭毕敬的答应,“好啊,吃饭,在哪里?”
  程深之在水阁街定了私厨,这一次是自己亲自前往,没有惊动秘书助理,甚至连司机都没叫。
  到地方,刘学凯已经来了。
  西装革领,打扮的很得体,好像要参加酒会晚宴似的。
  程深之瞧见这一幕就笑了。
  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刘总,坐。”
  这一声刘总让刘学凯实在不敢当,讪笑着挠挠头。
  在程深之面前,刘学凯很拘束,生怕自己言行举止哪里不得体,得罪了他。
  殊不知程深之今天请他吃饭,是有求于他。
  两人互相对视几秒,程深之亲自给刘学凯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语气客套的宣示主权,“丝蕴想做生意,倒是给我提过几次,我最近业务繁忙,没有多问,昨晚从沈适那里才知道,最近丝蕴跟着你做自媒体。”
  刘学凯心道,到底是做老板的,说话都这么谦虚。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哪是她跟着我做,是我跟着她做,姐在这方面很有想法。”
  程深之不知他是恭维,还是说实话,抿嘴笑了笑,取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丝蕴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要强,最近你们工作室遇到事,她也没有跟我讲,这样,以后有处理不好的事,你随时找我。”
  刘学凯站起身,双手去接名片,拿到眼前瞧了瞧,上面的介绍很简单,只印了公司,职称,还有个人联系方式,图片设计通体黑色,简单大气。
  他今天西装革领,程深之穿的却很随意,依旧是黑色体恤黑色休闲裤,不过贵气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刘学凯见了程深之本人,才知道沈适口中那个“我们沈家的金龟婿”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颜有钱,可不就是金龟婿嘛。
  服务员这个时候送菜单,程深之看也不看,直接递给刘学凯,“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
  刘学凯面对程深之的客气,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局促不安的看菜单,心思却全然不在菜单上。
  程深之看出来,安抚他:“你不用紧张,以后丝蕴还需要麻烦你多多照拂。”
  刘学凯赶紧放下菜单摆手,“姐和姐夫照拂我才是。”
  姐夫都叫上了,这人可比沈适上道多了。
  这一声姐夫叫的程深之心轻愉悦。
  嘴角噙上笑,知道眼前的人也是聪明人,只是年轻几岁,阅历有待提高。
  看看他,“今天我们吃饭的事,就不用告诉丝蕴了,免得她知道了,又嫌我干涉她,她想凭自己的努力做出来一番事,我倒是很支持她的,只是这个社会对女强人不太善意,所以……”
  菜上齐,刘学凯实在饿了,被让了几次便吃起来,程深之最近胃口不好,扣着手,胳膊肘撑在沙发上看他。
  刘学凯看过来的时候,才拾起来筷子,吃了两口。
  询问刘学凯最近工作遇到的难题。
  听刘学凯一五一十汇报完,不知道沈丝蕴已经找过齐铭,齐铭那边递一句话,也没了问题,所以对刘学凯说:“郑海那边我去处理,回头问起来,你就说自己找的人。”
  刘学凯说:“就怕丝蕴姐不信,我也不认识几个人……”
  程深之略一思索,“这样吧,做网络的朋友我也有几个,回头介绍给你,你的路子不就宽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留下一桌子菜,直了身站起来。
  “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刘学凯明白一个公司的老总,能百忙之中拨冗请他吃饭,那完全是看了沈丝蕴的面子,自然不敢多留。
  程深之推开门,离开之前又转过身,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以后有任何问题常联系。”
  刘学凯犹豫了一下,在利益和情谊面前,还是选择了后者。
  “程总,您和丝蕴姐的是,我知道一些……所以您是想让我监视我姐?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程深之刚要走,怔了怔。
  不由得笑了。
  刘学凯不解,“您笑什么?”
  程深之收起笑,耷拉下眼皮子,半晌才说——
  “你觉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这种心思,是监视?”
 
 
第41章 去他妈的
  程深之本来想说, 觉得你这人很聪明,怎么有些事上,就有些脑子生锈。
  这不是监视, 是爱。
  可是这样的话, 程深之真的很难说出口。
  以前流连花丛的时候, 爱啊宝贝啊随意就往外冒, 现如今真爱上一个人,又正经起来。
  成年人的爱是深沉的, 是记在心里的,是心甘情愿给对方提供什么帮助。
  不是用来挂在嘴边的。
  凡是用甜言蜜语就能表达出的情感,显然是廉价的。
  当然,程深之自己也挺差劲,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在感情这条路上,谁不是摸着石头过河。
  永远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一秒,是深沟, 还是浅滩。
  所以被呛几口水是难免的。
  程深之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就算被呛水还心甘情愿。
  郑海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突然就被穿了小鞋使了绊子。
  他义愤填膺的去找领导。
  谁知领导指着鼻子把他骂了一顿, 说他不识好歹, 在外面做事招摇,小心这几年努力竹篮打水,一场空。
  郑海被骂的云里雾里,自然不服气:“我做事怎么招摇了?”
  领导哼笑,“怎么招摇你自己心里没数?玩女人也得有个底线, 小心玩火自焚!”
  郑海心头一震,刚才的气势瞬间没了。
  他平常没什么爱好,也就好这一口, 身边自然少不了找他帮忙的人做人情,投他所好。
  做事还算小心,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把这事传到领导耳朵里。
  难不成,他最近还真得罪了什么人?
  仔细回想一番,也就那么几个人。
  这几个人里面,自然有沈丝蕴。
  晚上又有人设局,说在北关设了宴,有几个漂亮姑娘,问他有没有空过去玩。
  这种场合一般都是为了专门款待郑海设的,郑海刚被领导骂了,自然不好再明知就范。
  于是打电话推了。
  刚挂断电话,就看见表弟齐铭的消息。
  沈丝蕴是齐铭带过来的,郑海怀疑沈丝蕴,也正想找齐铭。
  不过这次没有出去吃饭,郑海让阿姨做了几个菜,两人在家中小聚。
  几杯酒下肚,郑海看齐铭一眼,开门见山就问:“上次你带过来的姑娘,就你夸上天,说人家言谈举止优雅的那位,什么来头?”
  沈丝蕴一直神神秘秘,对自己的事很少提及,齐铭自然也不清楚。
  放下酒杯笑问:“表哥怎么突然问她的事?”
  齐铭这次和郑海喝酒,恰巧也是因为沈丝蕴,刚要说挺喜欢这姑娘,让郑海以后不要为难她,就听郑海提点:“你对她知根知底么?要是不知根知底,就离她远点,沈……”
  郑海在心里把宁北那几家大公司,以及政界的大户想了一遍,没想到一个姓沈的。
  不由得摇摇头,一头雾水。
  齐铭勾唇,“为什么突然提醒我离她远点?”
  郑海看过来,“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齐铭这个时候才说:“她前几天倒是找我了,让我帮她说情,表哥就别跟小姑娘过不去了。”
  郑海眼皮子抖了抖,心想我跟她过不去?现在是有人跟我过不去啊,而且直接找他领导,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心情管她?
  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顺势卖给齐铭人情:“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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