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深之这几夜都没睡好,本来也想眯一会儿,出来就看见她蜷缩着身子睡了,身上也没盖被子。
男人接了浴袍,掀被子上床,手臂刚揽住她的腰,准备把人抱进被窝里,沈丝蕴就被惊醒了。
低头一瞧,抿了抿嘴,转过去头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男人理所当然的笑:“睡觉穿什么衣服?”
说完沈丝蕴只觉得身下一空,就被塞进了被窝里,她衣衫整齐,而男人和她正好恰恰相反,沈丝蕴清了清嗓子,总觉得接下来可能又要失控。
几天不见,对他徒增了一丝羞涩之感,被男人揽在怀里,脸颊枕着他的胸膛,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
沈丝蕴沉默了会儿,忍不住仰头看他是不是睡了,男人却突然低下头,精准的覆盖在她的红唇。
一开始蜻蜓点水了几下,紧接着就开始啃/咬。
沈丝蕴这会儿清醒,可没有那么容易得手,缩着肩膀推了推他,意料之外的是,这次男人也没强迫,顺着力道又躺回去。
毕竟程母人还在医院,程深之今天去接她的时候,真没什么旖旎心思,几日不见,想看一眼罢了。
只是两个人往床上一趟,他就有些失控。
好歹也是个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怎么会不失控。
沈丝蕴倒是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继续静静的躺着,抿唇半天才说:“你心跳好快。”
程深之淡定的“嗯”了声。
合上眼睛说:“不光心跳快。”
沈丝蕴轻笑了一声,闭上眼睛,想到前几天就想跟他开诚布公的话,这会儿拿出来帮他消火——
“我现在就馋你身子,别得你也别想多。”
倘若换作女人,一个男人对她说,我对你没什么感情,现在就馋你身子,那这个女人肯定受伤不已,搞不好还得哭哭啼啼一番。
角色换过来,程深之眼下显然就心胸开阔多了:“馋我身子也挺好,最起码以后离开我,没人满足的了你。”
瞧这自豪的语气,多欠。
沈丝蕴爬起来,哭笑不得的看着男人。
程深之这个时候突然也支起来上半身,两人距离一瞬间拉近,近在咫尺,他带着狠劲儿撕咬了一下她的红唇,大掌扣住她的脖颈把人带过来,低声询问:“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一个周过去了,也忘个差不多了吧?”
说着,男人的眼神转为幽深,眼底深处也沾染上耐人寻味的意味。
沈丝蕴刚要挣扎,男人便翻身上来,之后等待沈丝蕴的就是一阵耳/鬓厮/磨。
沈丝蕴的衣服被卷上去,素白的枕头遮住视线,神魂仿佛被抽离……
忍耐不住的时候,手臂攀住男人的手腕,仍旧阻挡不了进攻,就在沈丝蕴就要举白旗的时候,床头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程深之的手机铃声。
她迅速被拉回现实,立马冷静下来,而程深之也抬起来头,深深地看了她几眼,眼神略带留恋,不过电话响了又响,怕是医院那边过来。
两个人对视许久,男人只好把手抽出来,去拿手机。
沈丝蕴赶紧爬起来整理仪容,这会儿学聪明,不在床上逗留,直接穿了鞋走出卧室,去客厅沙发上坐着了。
还真是在医院的父亲打过来的,让程深之顺便去程宅带些东西过去。
程深之讲完电话就发现沈丝蕴不在卧室了,他放下手机开始穿衣服,走到客厅,沈丝蕴正翘着脚翻看杂志,两人之间的暧昧旖旎,被一通电话搅了个烟消云散。
刚才长发乱了,沈丝蕴整理好挽了上去,整个人看上去比披头散发的样子,多了一丝熟女的味道。
男人大多喜欢这个调调,程深之也不例外。
多看了她两眼,还有些意犹未尽。
沈丝蕴合上杂志,抬起来眼眸问他:“我去医院探望母亲,带什么东西才合适呢,我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准备,要不然明天再过去?”
程深之便说:“什么都不缺,一会儿到医院门口的超市拎个水果篮就好了。”
沈丝蕴却说:“好久没见她了,只带个水果篮去探病,是不是太寒酸?”
程深之瞧过来,“离婚远着呢,你这么客套做什么?”
沈丝蕴挑了挑眉,不说话了。
心想反正是你妈,你说不买就不买吧,反正不买省我的钱。
男人回卧室简单收拾,带了换洗的衣服,出门又要理发,虽然不像女孩子那么讲究,非要找什么托尼老师,但也折腾了一番。
沈丝蕴陪他理发的时候,无聊的一个劲儿打呵欠。
等到医院,正好是下午五点探视时间。
沈丝蕴随着程深之到了单人病房,推开门,就瞧见程母躺在病床上打点滴。
身体再好,也扛不住上了年纪,这才几日,人就瘦了一圈。
不过看见沈丝蕴过来,程母苍白的脸上立马带了几丝红润,笑盈盈展开手,拉住沈丝蕴。
往程深之那边瞟了一眼,婆媳两个关系一直不错,程母又一直挺喜欢沈丝蕴,看见了自然欢喜。
瞧见寒酸的水果篮也不嫌寒酸,倒是嫌沈丝蕴乱花钱——
“知道你过来就提前说了,医院里什么都不缺,买什么水果呢,破费。”
程母带她如何沈丝蕴知道,抿着嘴笑了笑,“我刚下飞机听说您身体不好,就赶紧过来了。”
听沈丝蕴刚下飞机就过来,赶紧让程深之去拿椅子,招呼沈丝蕴坐下,原先是没有这么客气的,如今两人关系微妙,程母对沈丝蕴就更小心谨慎了几分。
在病房带了半个小时,沈丝蕴帮婆婆削了一个苹果皮,闲聊了片刻就离开了。
晚上程深之要陪床,只把她送到病房外。
沈丝蕴要走,却被男人叫住:“蕴蕴……”
他似乎有些话要说,又似乎还有顾虑,所以犹豫了会儿。
不过终是说:“搬回来住吧?不要一直住在岳父岳母那了,等母亲病好出院,我去接你?”
沈丝蕴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个,眨着眼睛反应了会儿。
程深之搬出来父母求情——
“爸妈也都挺喜欢你,这个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们这样僵持着,两边父母都为我们操心,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依你……”
沈丝蕴抿唇沉默了,瞧着他不说话。
自从搬回去以后,沈丝蕴重新回到单身的状态住在沈家,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顺心,可能是过上瘾了,先不说别的,一听说要让她搬回去,就非常排斥。
不过她现在学聪明了,既不说死也不拒绝,只模棱两可的敷衍他:“那我考虑考虑吧。”
程深之最近这话听多了,也没以前好打发了,知道她现在说话不靠谱,尤其是对他。
“考虑多久?”
沈丝蕴想也不想,竖起来手指,“三个月。”
程深之叹口气,“三个月是不是也太久了点?”
跟她打商量,“一个月?”
两人讨价还价起来,“一个半月,不能再少了。”
程深之却突然勾唇低笑,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询问:“那这一个月内,偶尔回家住几天,不过份吧?”
这个“偶尔回去住几天”还是挺有内涵的,大庭广众的,沈丝蕴可没有他的厚脸皮,往后退一步,推开他,转身就走。
留下一句:“要不要脸啊?”
被内涵不要脸的男人,却笑出声,眼角眉梢挂上愉悦,目送她开车离开。
对于要不要和好,什么时候和好这事,沈丝蕴还有些顾虑。
之前本着能拖就拖,能敷衍就敷衍的原则,不过自从两人恢复夫妻关系,夜深人静,时不时就开始想念他。
这夜回去自然又有些辗转难眠,最后依偎着抱枕才睡了。
潇洒的单身生活是潇洒,不过却也有个不好之处,那就是一个人久了,难免有那么一丝丝孤单寂寞。
沈丝蕴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其实对程深之还是有一丝期盼的,和好也是或早或晚,等待一个契机,进而顺理成章的事。
在想清楚这一点以后,沈丝蕴这次长了一个心眼,为了保证以后在这段婚姻和情感中,都处于舒服的高姿态,所以终于痛下决心,去找那个据说在感情上很有一套的女骗子。
上次打过电话,手机里还保存着手机号码,沈丝蕴思量再三,又打过去。
很不幸,这一次接电话的人自称助理,说老师去度假了,如果有紧急的事情,可以帮她联系。
沈丝蕴觉得这可能是天意,就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
谁知道第二天,自己还在睡梦中,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
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冯庭。
沈丝蕴还没说什么呢,冯庭就扑哧笑了,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通:“我说你们夫妻俩也真是有意思,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就赶紧和好,别在这里折腾我啊……我倒是好心,被程总当成驴肝肺,要不是看在程总和我老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让我白赚了一笔的份上,我就不给你回这个电话了。”
沈丝蕴听出来一些眉目,拧了拧眉问:“程深之找过你?什么时候的事?他也认识你?”
本来这种事按照规矩是不能透露的,不过冯庭也算看明白他们两个,女人都向着女人嘛,所以才破例告诉她:“是啊,我跟程总早就认识了,先不提这个,他花了一笔钱,想让我帮忙挽回你,也算是走投无路了,我告诉他得冷一冷你,他不舍得冷落你,最后我辛苦制定的计划也没用上……所以你要咨询什么呢,他就是舔狗一枚,你勾勾手指,他不就回来了,还找我做甚?”
“沈大美女,你知道来我这里做挽回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女人,向来嘛,女人都是痴情种,男人个个负心汉,女人感情破了总想着修一修还能用,男人感情破了就想换新人,所以程深之能做到这样,你且行且珍惜,就偷着乐吧。泄露客户机密这事儿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还想知道什么?要是想离婚多拿钱的话,我倒是可以出几个馊主意。”
沈丝蕴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愣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捏着手机抿唇许久,没想到程深之那么大人,竟然还信这个,竟然还花了钱,想到冯庭价格昂贵,竟然心疼起钱来,这么多钱打给她买今年米兰时装周刚上的几款礼服,不香吗?
她辛辛苦苦赚钱,他却大手大脚花钱,而且好歹也是夫妻共同财产,怎么能这么花?
有些生气的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冯庭抿唇一笑,直接坦坦荡荡的报了价格,随后感慨,“还是程总的钱好赚,我什么都没做,就到手了。什么时候你们再闹矛盾,你通知我一声,大不了咱们俩五五开啊。”
说完又笑眯眯的大发善心:“看在我都赚程总那么多钱的份上,今天这通电话的费用,我就给你免了吧,都是小钱,以后让你老公多照顾我老公生意啊。”
沈丝蕴被气的不行,噙着笑深吸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么好啊,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失恋已经够痛苦了,你还趁机割韭菜。”
冯庭莞尔一笑,“你想谢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什么叫趁机割韭菜,怎么,知道心疼自个老公了?早干嘛——”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丝蕴直接挂断。
冯庭眨了眨眼皮子,难以置信的看向手机,“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脾气也大。”
第99章 败家
沈丝蕴气了两天, 这两天程深之打过来电话,沈丝蕴一概不接。
晚上和吴雾去咖啡馆喝咖啡的时候,吴雾看出来沈丝蕴心情不佳, 噙着笑看了她好半晌才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反正不是我, 那……不会是程深之吧?”
沈丝蕴抬眸看过来, 她倒是猜得很准,耷拉下来眼皮子, 也没有否认。
吴雾笑起来,“不能吧,我看现在程深之表现挺好的,怎么又惹你不开心了,”她低头凑过来,也就是看好戏的心态,“快给我说说, 我给你评评理?”
沈丝蕴知道是自己心疼钱的缘故,不过除了跟吴雾说说, 这种有损程深之面子的事, 她也不知道给谁说, 于是沉吟了片刻,把这件事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吴雾。
说完抿着嘴往椅子背一靠,端了咖啡送到唇边。
吴雾沉默半晌,却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程深之还是个痴情种啊, 这么感人的事,你生什么气啊,你应该感动才是啊, 你把人都逼到什么份儿上了,足以见得人家是真心的嘛,倘若沈适这么干,我二话不说跟他和好。”
沈丝蕴瞧过来,挑了挑眉梢。
好半晌才说:“你跟沈适又没结婚,他花钱你自然不心疼,我和程深之那是已婚身份,居家过日子能跟你们小年轻谈恋爱相提并论吗?”
“呦,”吴雾给了个夸张的表情,“现在又居家过日子了啊,不是闹了大半年,要离婚了嘛。”
沈丝蕴被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眨了眨眼睛,赶紧说:“我如今半年零花钱都没这么多,我自然心疼。”
“那倒也是,”吴雾表示同情,转头又瞧过来,“那还不赶紧和好,再不和好程深之万一又想什么旁门左道怎么办?比如什么神神鬼鬼算命之类,这个也是挺花钱的,请个有名的神婆先生的,一次得十几万上百万。”
吴雾这么一说,沈丝蕴隐隐担忧,不过很快就挥手否认,“不能,他是个无神论者。”
这句话说完,自己心里就有些没底,朝吴雾看过去,就听吴雾故意吓唬她:“那也不好说,人没招的时候什么干不出来啊。”
沈丝蕴咬了咬嘴唇。
程深之要是真这么蠢,她发誓不再搭理他。
说出去多丢人啊,她这么好面子的人,可丢不起……
咖啡越喝越饿,两人在咖啡馆要了几样小点心做晚饭,闲坐了一个半钟头,沈丝蕴开车回家。
晚上八点多,时间尚早。
父亲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沈适最近心情不好,经常挂不着影子,不是跟这个哥们去吃饭,就是跟那个发小去喝酒,所以家里比较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