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级大师穿成女配--石上清泉
时间:2021-12-20 20:51:37

  【念念是无辜的,她想维护聂慈,却无法阻止母亲的意愿。】
  【得了吧,既得利益者请停止卖惨好吗?聂云念可真无耻。】
  不久前,网友们还在水军引导下,一边倒地唾骂聂慈,认定她不自爱,为了卖画甘愿被老男人包养。
  但录音一出,路人们大跌眼镜,原来聂慈虽然是网红,但人品并没有问题,甚至还是父母偏心的受害者。
  这样的反转让网友们既愧疚又愤愤不平,好在有前车之鉴,他们也没再继续发表观点。
  聂慈调整好了摄像头,确定工作台能完全入画,这才登录直播平台。
  【聂慈出来了!】
  【wow,她抗压能力也太强了吧,刚被网暴就敢开直播。】
  【也许之前的事情是炒作呢?母亲是国家级舞蹈演员,亲姐姐又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小花,聂慈说不定是羡慕她们的知名度,才自导自演弄出了那么一出好戏。】
  【谁炒作会跟家里断绝关系?没有十年脑血栓说不出这种话,我觉得聂慈跟聂家的关系并不算亲近。】
  【别提这些有的没的,安静看博主画画不好吗?她的人品我不作评价,但画画的水准没得嘲,一看就有十几年功底了。】
  【呵呵,聂慈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十几年功底,她还是胚胎的时候就已经拿起画笔了吗?】
  堪称刻薄的言辞在屏幕上不断滚动,聂慈扫也不扫半眼,她神情沉静,眉眼低垂,将画纸铺在工作台上。
  想要做出一幅质量上乘的铁画,以纸笔绘出的初稿尤为关键,若是初稿草草了事,用之做原型的部件都会受到影响,最终沦为一盘散沙。
  铁画最终呈现出铁的本色,因此聂慈也不必费心购置颜料,只需调好浓淡不同的墨汁即可。
  少女的上半身并没有入镜,工作台上仅露出拿着狼毫笔的手,狼毫质地偏硬,笔头细而尖,能够清晰勾勒出山水图纹的轮廓。
  青山绵延,水波潋滟。
  仅用了寥寥数笔,意境苍凉的山水便已初具轮廓,直播间里的网友看着那双灵巧的手,根本不敢眨眼,生怕自己错过了精彩纷呈的一幕。
  聂慈脑海中存有原身的记忆,但她作画的手法却与原身不大相同,不重上色,反而习惯以线条描绘图景。
  【wow聂慈作画的速度好快,手也很稳,不过她的工作室好像很奇怪啊,说不出的别扭。】
  【以前她都在房间里画画,现在有个专门的屋子已经不错了。】
  【她的工作台也很奇怪,好像是个铁块。】
  聂慈恰好瞥见了这条评论,嗓音柔和的解释,“这个工作台其实是铁砧,不是来画画的,而是别有他用。”
  聂慈没有说的太透,毕竟直播间的观众对铁画不甚了解,甚至也没有多少兴趣,只有明明白白将铁画成品呈现在他们面前,才能使他们认识到铁画的特别之处。
  镜头一直正对着铁砧,将墨迹未干的画映入其中,偏偏没有照到少女的身形,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聂慈,你真的是聂家的女儿吗?】
  画没干透前,聂慈不便进行下一步,她坐在藤椅上,小手撑着雪白的下颚,瞧见这个问题后,不由挑了挑眉。
  “算是吧。”
  【为什么说“算是吧”?难道你和聂云念没有血缘关系?】
  “我确实是聂家的孩子,只不过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到山里,幸好被养父母救下,才能平安长大,我的养父母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
 
 
第6章 我以我手绘锦绣(六)
  原身性情沉静而又良善,她知道自己被人贩子拐走是赵雨菲的过失,却从来不在人前提及此事,生怕让母亲觉得难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原身年纪小,尚且缺乏处事经验,根本不明白,并非所有父母都将子女视作掌中宝、心头肉,还有人对自己的孩子漠不关心,赵雨菲就是其中之一。
  她非但不对丢失的女儿心存愧疚,甚至还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间生出了难言的憎恶。
  毕竟她在舞台上光彩夺目,所经之处遍布鲜花与掌声,而曾经丢失的这个孩子自小在穷乡僻壤长大,举止粗俗,成绩平庸,甚至没有遗传到半点跳舞天赋,简直像是她的污点。
  【??】
  【聂慈居然被拐卖过,不是吧?】
  【卧槽!这样就能说的通了,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聂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聂云念,而不知道还有另外的孩子,若是聂慈自幼被人贩子拐走,之后又辗转被他人收养,就符合基本的事实逻辑了。】
  【不是吧?那聂慈也太惨了,本来是豪门千金,偏偏被人贩子害了,流落到乡下,现在天天在直播间里卖画,还要跟豪门父母断绝关系。】
  【关系断了就断了吧,赵雨菲可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养在身边的长女,可以给次女p艳照,简直是个神经病!】
  【我都要怜爱聂慈了……】
  等宣纸上的墨迹干透,聂慈弯下腰,挑拣了几块巴掌大小的熟铁。铁块色泽暗淡,表面粗糙,直播间的观众看的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文化人画画的时候掷铅球吗?】
  【不不不,我们学国画的为了拿笔更稳,通常用铅球锻炼臂力(狗头)】
  聂慈眯起双眼,仔细端量着自己刚刚画的画,里面的山峦起伏,水波纹理全都不容错过。
  铁画如积木成林,需先从细微的部件做起,再逐渐焊接,在此过程中,各部分大小必须与原画稿保持一致,否则很难贯通一体。
  铁砧边上就是红炉和风箱,聂慈将镜头调高,红炉和风箱切入画面。
  【咦,工作间里怎么有火炉?博主到底要做什么?】
  【今天的画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线条虽寥寥,韵味却足,我挺喜欢这副画的,博主多少钱出售呢?】
  【这是不是红炉啊?】
  铸造铁画时必须全神贯注,因此聂慈也没再分心看向评论,她反复拉动风箱,使红炉的温度迅速上升,而后便将熟铁放入其中。
  铁块从初时的灰褐色缓缓变得通红,质地也软化不少,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股热度。
  聂慈的手很稳,动作也堪称利落,飞快的将烧红的铁块放在铁砧上,用锤子不断敲打,促使铁块延展成型。
  铁画最讲究的就是功夫,所谓“红锻则柔,冷敲则硬”,锻打技巧也是重中之重。
  直播间的观众们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只见一只白净的手牢牢握住分量扎实的铁锤,如臂使指,锤影翻飞,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好、好有力量感!】
  【难道聂慈是被武林高手收养了?那么沉的锤子,她也能使得这么溜,我要献上自己的膝盖。】
  【呵呵聂慈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怪不得她今天没有出镜,原来是想出这种办法炒作,艹男友力吗?我敢保证,现在打铁的人肯定不是聂慈。】
  铁画虽是以铁铸就,但最终仍在框架内拼接,因此聂慈势必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熟铁敲击成型。
  原身的体质并不算好,养父母去世后,她的饮食变得不太规律,此时额角渗出一层薄汗,双颊也在身畔红炉的炙烤下涨得通红。
  不知从何处跑来的喷子还在直播间里上窜下跳,聂慈已经将熟铁敲击的似模似样。
  网友们看得啧啧称奇,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聂慈究竟在做什么。
  拉动风箱的呼呼声不断作响,其中夹杂着锤打锻造的声音,有的观众觉得无聊,这会儿已经退出直播间;有的观众对聂慈的举动尤为好奇,便还保留着这个界面,时不时扫上一眼。
  聂慈开始直播时,徐子寅刚离开聂家,聂云念一个人站在阳光房里,慢条斯理地修剪芍药的花枝。
  突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断振动,她回头看去,发现是经纪人耿莘打来的。
  “云念,聂慈是不是你妹妹?”
  聂云念从来没在人前提及过聂慈,她先是拧紧眉,又想起淮市日报上发布的声明,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快让她删微博,现在事情发酵的这么大,对你的影响也不小,这几天我还在给你接洽新戏,要是传出黑料,欧阳肯定不会用你。”
  欧阳是娱乐圈内知名的导演,最近要拍一部献礼片,纪念祖国华诞,里面有个角色非常适合聂云念,耿莘一直在争取这个角色。
  “什么微博?”聂云念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
  电话那端的耿莘揉按着额角,咬牙道:“你居然还不知道吗?聂慈也太胡闹了,她把你和赵女士的电话录音发到网上,证明自己是被诬陷的,偏偏泼了你一身脏水……”
  聂云念用力咬住舌尖,浓郁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她没有挂断电话,指尖颤抖的切到微博,点进了聂慈的主页。
  当听到那段熟悉的对话时,女人面色煞白,嘴唇都没了血色。
  聂、慈。
  聂云念无声默念着聂慈的名字,眼睛里藏着浓到化不开的愤恨与憎恶。
  老天为什么要如此严苛地对待她,打从记事起,聂云念就明白自己的亲人只有赵雨菲,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聂云念不理解,同样是母亲的女儿,凭什么聂慈能够留在亲生父亲身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所有人的喜爱,而她却必须事事争先,才能得到那些人的关注。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不是吗?
  好在后来聂慈被人贩子拐走了,她成为这个家庭的唯一,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偏偏本该消失的人再度出现,还一再给她找麻烦。
  “耿姐,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家做的不对,我也愿意跟小慈道歉,可是以她目前的状态,应该不会主动替我澄清。”聂云念支支吾吾道。
  耿莘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毕竟聂慈刚跟聂家撕破脸,甚至连断绝关系的声明都发布了,怎么可能向聂云念低头?
  “算了,本来就是赵女士自作主张,用那种不堪的手段让聂慈退婚,哪知道会起到反效果,幸亏你不必因此承担责任。欧阳导演那边我会再想办法,最近几天你别出门了,好好在家休息。”
  聂云念轻声应是,挂断电话后,她在微博搜索栏中输入聂慈二字,便弹出许多乱七八糟的消息。
  她抿了抿唇,指尖不断往下滑,很快就看到聂慈正在直播的消息。
  循着网友发出的链接,聂云念点进直播间。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四四方方的铁砧,上面放着一幅寡淡的山水画,没用其他颜色,灰扑扑的,她向来对画不感兴趣,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聂云念眼神闪了闪,飞快的走上二楼,来到聂景森所在的书房前,屈指轻轻叩门。
  “进来。”
  听到男人的声音,聂云念这才迈动脚步,由于方才情绪波动过大,她眼尾还染着薄薄晕红,看起来仿佛哭过一般。
  聂景森本就对这个女儿疼爱非常,见状便拧起眉,问:“念念,是不是受委屈了?有什么事千万别憋在心里,一定要跟爸爸说。”
  指甲用力抠住掌心,聂云念摇摇头,“爸爸,我没事,我只是担心小慈。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都是因我而起,现在小慈离开家,我心里也难过,咱们能不能补偿她?”
  聂景森挑了挑眉,明显有些意动。
  “怎么补偿?”
  “小慈向来要强,即使日子过得再苦,也不愿接受旁人的施舍。独立是好事,但她才刚成年,不该受这么多苦,所以我想用一种她肯接受的方式帮帮她。”
  聂云念来到聂家的年头也不短了,甚至可以说是在聂景森身边长大的,对继父的性格无比了解,也明白他对聂慈心中有愧,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法修补父女间的裂痕。
  因此,聂景森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念念,你有办法?”
  聂云念佯作诚恳地颔首,“小慈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喜欢画画,您只要请一位擅长国画的画家住在水湾镇,跟她当邻居,平时悉心指点,找准机会从中说和一二,肯定能化解矛盾。”
  聂景森常年经商,对国画圈子不大了解,此时不免有些为难。
  聂云念轻声提议:“我倒是知道有位先生在艺术界很有名气,小慈本就在绘画一途上有天赋,爸爸再给那位先生一些报酬,让他搬到水湾镇和小慈做邻居也不无可能。”
  “那位画家叫什么名字?”聂景森追问道。
  “安时瀚。”
 
 
第7章 我以我手绘锦绣(七)
  “安时瀚?我好像听说过他。”
  聂云念随手将桌上散乱的文件整理好,温声道:“他之前在淮市开过个人画展,师从张博山,在国内的名气并不算小。”
  张博山是近代华国最知名的画家之一,收的徒弟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念念这么推崇他,说明安时瀚有过人之处,待会我让秘书联系他,看看能不能把人请过来,好好教一教小慈。”聂景森本就信任聂云念,见她如此为妹妹着想,眼底露出几分欣慰。
  “好了,我知道近段时间你受委屈了,小慈分明不喜欢徐子寅,偏偏要和你争抢,你别跟她计较。”
  聂云念低垂眼帘,轻轻应了一声,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聂慈这场直播持续了许久,从天光大亮到夜色降临,大部分观众都退出了直播间,评论区也再无互动,很显然,这种重复而又无趣的举动根本不足以吸引关注。
  转眼又过了三天,这日天刚蒙蒙亮,外面便传来搬运东西的声音,聂慈走出去一看,发现隔壁空置已久的小院多出了一名新住户,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相貌俊朗,风度儒雅,而且这张脸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熟悉,仿佛曾经见过一样。
  聂慈早已失去自己原本的记忆,如今存留于她脑海中的,仅是原身经历过的一切。
  一个原身觉得熟悉的人,莫名其妙出现在淮市郊区,还和她成了邻居,怎么看怎么反常。
  此时男人也发现了聂慈,特地走上前来打招呼:“你好,我叫安时瀚,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你好,我是聂慈。”
  听到少女轻柔的嗓音,安时瀚眸光略显幽暗,一寸寸扫视着她微红的面颊,慢条斯理道:“不瞒你说,我是一名画家,因为不喜欢由钢筋水泥建构起的城市群落,就想搬到乡下来找找灵感,我对郊区不太熟悉,以后恐怕会经常叨扰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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