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好像,一直都是原主往许易天身上飞蛾扑火。许易天修长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她脸上镇定,心里慌得一批,不知道是因为原主做的事情而羞愧还是为了自己当前的境况而懊恼。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声音,是还未挂断的语音连麦。
“亲爱的,你怎么还没挂电话啊?”
林晓竹:……兄弟,说清楚啊,以前叫我亲爱的投喂大人,今儿就变成亲爱的了?这省略好像不太对。
许易天听到对面男声喊的“亲爱的”语气十分暧昧,脸上的表情有点凝固住。
“语天,我有点事儿,先不聊了。”林晓竹匆忙将手机翻出来,挂断通话。
是自己粗心了,语天应该听到了许易天咄咄逼人的话,所以想给她解围才喊亲爱的。只是这围解的法子实在的生猛。
许易天眯起眼睛看着他,嗤声:“语天?这么快就搭上了新晋流量?林晓竹,我是该说你有手段还是说你趋炎附势。”
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缠着自己,但是她突然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一时之间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许易天,话不要说得太难听。怎么就是我往你身上凑了?我将你看做是娱乐圈的前辈敬你,可不代表我是任人捏的软柿子、别人随便就可以往我身上泼脏水!”林晓竹不着痕迹得往后退了几步,却被许易天逼到了墙角。
“难道我说错了?你进娱乐圈这三年里,你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公司开个会,你还要追到这儿纠缠我。”他低下头来,离林晓竹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
狭小空间使她呼吸不太顺畅,她皱眉:“我错了,我不该出来透气,这整个环球时代都是您的地盘,我就该绕着您走!”
“你……”他语塞,嗤笑一声,“嘴上功夫算不得什么,这个行业还是要看真正的实力。我通知你一声,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不然,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黑红。”
林晓竹听着听着笑场了,这大哥搁这儿演霸道总裁为爱除害的情节呐。居然说通知,她是什么身份?一个孤寂落寞的原配吗?
“那我也通知你一声,我不喜欢你,你他妈别白日做春梦、张嘴就放屁了。”她忍了忍,还是爆了粗口。推开许易天,她踩着纯白色高跟鞋,像只小孔雀气质高昂地走下楼去。
真是晦气,原主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物,为了现任女朋友,居然要让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黑红。
那他就是默认他的粉丝可以网暴原主,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暗想一定要找机会把娃娃亲给解除喽,不然自己跟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男的绑定婚姻,还挺恶心的。
许易天被推后,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他摸了一下被林晓竹推开的肩膀,脸上表情不要太精彩。吃瘪,震惊,愤怒,或者还有一丝被挑衅的兴趣。
想了会儿,他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强哥:“事情我不想再推,那个女人我想也不会闹起来,现在可以准备宣布了。”
第21章 螳螂
第二天上午没有她的戏份,当天晚上,林晓竹回到自己原先的公寓里去睡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走进公寓楼里,她就感到气氛阴森森的,平日里暖黄色调的楼道灯今日里惨淡发白。
整个楼一共有十八层,她住在第十四层。
电梯红色的字从一慢慢往上蹿,终于停在十四这个数字上面,等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抬头望了一眼,却觉得这个十四有一些模糊,余光里居然变成了十九。
她惊了一下,定睛一看,还是十四。
呼,可能是昨晚没睡多少,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看花了。她深呼吸安慰自己,等电梯门打开,她踏了出去。
身后的电梯门很快就合上往下落,她借着昏暗的楼道灯往前走,无意之中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门牌号:1908。不对,门牌号不对,她住在十四楼的,怎么电梯运作到十九楼了。
她转身按了电梯按钮,等待电梯上来。幽深的楼道里仿佛藏着一个庞大无比的怪物,她不适地抖了一下身子,战栗驱散了寒冷。
电梯怎么还不上来?踩着高跟鞋的脚站得很累,她盯着电梯门上面贴得十九的标记。
“我住的这栋楼什么时候有十九楼了?”不对,从来没有过十九楼,这里的一片楼房都是按照十八楼的规格来建造的。这时神经大条的她才明白过来,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她的手臂。
好家伙,今晚注定又要鬼口逃生了。
耳朵动了动,她听到背后有悉悉索索的响动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着生肉。咬了咬牙,她僵硬转身望去,除了雪白的墙壁和合金铁门,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但声音还在响着,一股血腥味儿缠上她的鼻尖,做厨师的鼻子都比较灵敏,一瞬间她就判断出,这血是人血的味道。味道越来越浓烈。
白色大理石地砖上蔓延过来一股有生命的暗红液体,它运动速度不是很快,但视觉冲击很大,很快林晓竹眼前雪白的楼道全部被暗红液体给覆盖,周围都是响动声和人血的味道。
血液蔓延到暖黄的灯罩上,周围的光线全部变成了暗红色。
林晓竹紧蹙着眉头,转头狂按电梯按钮,那电梯上的数字突然停在了第十八层,再也不往上跳动了。
一滴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她的手上,她强忍恐惧,抬头往上看,她头顶已经布满了红色液体。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那撕咬的声音是从哪里来。
那血红色血液中布满了厮杀的暗红色螳螂,它们互相啃食同伴的躯体,巨大的镰刀脚毫不犹豫地将同伴的三角头给剁碎。这画面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得现场给观音菩萨烧几柱高香求辟邪。
都说两只螳螂交.配后,雌性螳螂会把雄性螳螂给吃掉,这常识放到这个场景里怕是血螳螂要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全啃喽。
掉落到她手上的那滴液体中赫然还有一个螳螂头,这螳螂头被砍下来了还不失活性,闻到林晓竹手背上的香味儿就一口咬了下去。
墙壁上的螳螂大军们闻到飘香的人血,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它们大而明亮的复眼齐刷刷抬起来望向林晓竹,健硕有力的翅膀整势待发。
“活见鬼了。”林晓竹头皮发麻,急忙将手上那个螳螂头给甩开,然后按住伤口。
自打来到了现代,她就仿佛现世的唐僧肉,妖魔鬼怪都想对她来上一口。这荣幸,她不想要啊!
“想见我了?”一个邪魅慵懒的男声在她耳侧响起,冰冰凉凉的气息吹到她的脖间,虽然很冷,但心是暖的。她在脑海里呼唤了半天才把这位爷给喊出来。
“你终于来了。”顾不上他的打趣,她窜到修月身后,指着墙上被修月气场镇住的血螳螂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修月看了一会儿,挑眉轻笑,“看来这东西对你图谋不轨已久啊。又是人血螳螂,又是鬼打墙。他应该是盯上你,特意在这里做了个局等你上钩。你家在这栋楼?”
“对,我住在十四层,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电梯到了不存在的十九层。”
“这不是不存在的地方,这里就是十四层,只不过遇上了鬼打墙,我找了好一会儿才到这个空间找到你的。”
“是谁盯上了我?”林晓竹细细想了想,自己以前住在这栋楼的时候可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出过,怎么今天回来就遇上了?
“谁都有可能盯上你啊,你在众鬼口中可是一个香饽饽。他在你住的楼层给你下了鬼打墙的幻术,然后还在周围用人血养了这么多血螳螂,目的一时之间我还猜不出来,但总归不想让你好过就是了。”修月捏了捏自己断掉的小拇指,眼波流转,怎么办,突然有点饿了。
想了想林晓竹害怕自己吃小手指头,他忍住了将手指头张长的冲动,蹲在地上随手捡起一个血螳螂扔进嘴里,嚼起来就像吃了薯片一样,嘴里劈里啪啦作响。
“这得杀了多少人取血啊,用人血养大的,果然香。”他咧开嘴笑了笑,林晓竹看着他嘴角红色的汁水,嫌弃地皱眉:“有我做的西红柿炒蛋香?”
修月愣住了一秒认真思考,随即吧唧了下嘴,微微一笑,“诚实地说,还是你做的菜好吃。如果你炒一道血螳螂就着清酒,那绝对是人间美味。”
他示意林晓竹将地上的血螳螂带一点回去炒菜,被林晓竹直接拒绝:“做梦。”
他遗憾地摇摇头,如此高端的食材不做成菜,吃不到了,可惜。
“我们怎么出去啊?”林晓竹看着周围暗红色的场景,鼻子闻道的是一股浓浓的血浆味儿,她感到很不舒服。
修月伸出舌头将嘴角的血汁舔干净,银灰色的眼神望着楼层深处、闪着奇异的光芒,“布置这些东西的凶手应该在这儿,我们往里面走走,看看是谁把这些螳螂放出来的。”
附近五米之内的血螳螂都被修月法力压制不能动弹了,远处的螳螂还像茅坑里的蛆虫一样往前涌动。
林晓竹面上镇定,脸色却有些发白,她跟在修月的后面,小心翼翼踩在覆盖在地面上的粘稠血液中。那血液里的螳螂被她的高跟鞋踩烂,发出轻微的肢体炸裂的声音。
“你倒是镇定,这都敢走。”修月侧头看向她,想到自己第一次吓她的时候,她还想用彼岸花来防身。遇到鬼,一般人都吓破胆子了。
“你都敢走,作为你的主人,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死鸭子嘴硬,加快了步伐。
“是,我的主人,小心摔倒被它们给啃食成尸骨哦!”修月露出个歪歪的邪笑,不予置否。
“借你吉言,谢谢。”林晓竹气笑,这鬼肯定一天到晚想着她如何惨死解开契约。
“不谢不谢,毕竟你死了可就没我这么能干的驭鬼了呢~”修月漫不经心回复,他走在前面,指尖燃起了妖异的鬼火,点亮了前方黑暗的空间。
一个腌咸菜的大缸坐落在最中间,缸盖是掀开状态,血螳螂是从大缸里面涌出来的。有一团黑影站在大缸上,修月眯了眯眼,抬手将鬼火靠近了一些才看清,是一个布娃娃坐在大缸的边沿。
“这是什么东西?”林晓竹猛地看到一个纯真可爱的布娃娃出现在这恐怖的环境中,心漏跳了一拍,声调都变高了。
“我想我的主人应该是一个长了眼睛的人。”修月嘴巴虽毒,该认真时还是很认真的。他脸色慎重地看了一圈周围,除了布娃娃外,没有别的东西。
这个地方放个娃娃用来干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轻易触碰那个布娃娃。
一声轻微的歌声传到修月和林晓竹的耳朵里,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在楼道中回响。他们这才发现这歌声是从布娃娃嘴中传来的。
脚下被修月镇住的血螳螂听到歌声后开的不安分得躁动起来,它们在修月和林晓竹的脚下开始了互相撕咬的行为,有些开始往林晓竹的高跟鞋上爬。
“啊!”林晓竹像过夏天柏油路的小鸭子,左右扑腾着自己的两个脚丫,把上面会吃人肉的血螳螂给抖下去。
倒是没有血螳螂敢往修月的脚上去爬,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儿。
修月面色一沉,手中鬼火瞬间火势变大,一条火龙吞噬住布娃娃。布娃娃那对黑扣子做的眼睛在火中融化,黑泪滴在咸菜缸里,歌声在火中越来越大,随即戛然而止。
躁动的血螳螂随着歌声的消失,也在修月压制下慢慢安静下来。
修月看着林晓竹脚下的血螳螂不再往她脚上爬后,松了口气。
“小心!”林晓竹看见一团黑乌乌的东西从缸子里飞出来,面露恐惧之色,她急忙伸手将修月从咸菜缸前推开,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往后倒。
缸里剩下的血螳螂在布娃娃黑泪的加持下,通体变黑,翅膀变大,它们目露凶光,从缸里出来后寻找到生肉目标后就直直飞去。
场上一人一鬼,目标当然是林晓竹。
此刻林晓竹已经顾不住头顶上的黑螳螂了,她因为推了一把修月,自己站不稳直直往后倒。
修月就是乌鸦嘴,她脑海中闪过这句话。
预想中被血螳螂啃食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颤颤巍巍闪着泪光的眼睛,看到了带着鬼脸面具的男人噙着一抹温和笑容看着她。那张面具上脸部有些熏红,看着比往常更要娇羞。
他一来,林晓竹就觉得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第三次见面,不算很熟,但总觉得他很值得信赖。
林晓竹默想,她感到腰上抵着一根又长又细的东西,感觉到不太对,低头一看,好家伙。
她:“你把它拿开。”
没搞清状况的修月邪笑:“啧。”
小阎王礼貌地微笑:?那我走?
第22章 画符
“你手里的花枝等下要把我的腰给划破啦!”林晓竹又重复了一遍,小阎王才收起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表情,他后知后觉将自己抱着她腰的手中的彼岸花丢掉,然后将她扶起来。
随着他的到来,鬼打墙里开满了彼岸花。
满楼层遍开的彼岸花传出妖异的花香,黑螳螂像黑色雨水一样落到地上,地上的血螳螂也慢慢失去生命。修月闻着这么浓郁的花香,不适地捏住鼻子,皱起眉头看向小阎王。
评估了一下小阎王应该是来救主人的,这个地方的花香浓度真的很伤他,他慢慢消失了身影。
“啊,他怎么自己就能离开这里?”林晓竹疑惑,原来修月是能直接离开的啊。
“他本就是鬼,鬼打墙困不住他,只能困得住人。”小阎王本来想半靠在墙壁上,但是看到那黏腻的血液,他嫌弃地走到咸菜缸前。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林晓竹跟在他身后,用手指头扯了扯他的穿得凌乱的西服,可怜兮兮。一股淡淡的酒味儿钻进她鼻子里,一在这恐惧的场景里,她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微醺。
小阎王拍了拍她的手,她一下子就安心跟在他身后往咸菜缸里看去。
缸子底部有个盒子。
小阎王皱着眉头指了指那个盒子,“你帮我拿出来好吗?”他嫌脏。
林晓竹在自己男神面前乖乖点头,顾不上那些血液沾到自己手上,伸手将盒子从缸底捧出来。
打开盒子后,她忍住不适,努力不把盒子给丢地上。那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黄黑色的螳螂卵,成千上万枚挤在一块儿,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因为关键盒子被拿出,整个鬼打墙幻境消失,地上的血液挥发不见,甚至连手上盒子上的血液也凭空不见了。林晓竹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站在自己的家门口。
“虽然挺恶心的,但它还算得上是宝贝。拿回去吧,你去云南用得上。”小阎王懒洋洋道,他眸若银河,可盛星辰。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云南?”林晓竹奇道,难道他一直以来都关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