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强到这时候,身子发软,脑袋发懵,他只知道自己完蛋了,这次怕是没法翻身了。
他呜呜的大哭起来。
这人命官司案案情很明朗,就是谢大强看中人老苏家的五十亩良田想买,但他钱不够,所以压低了价钱,现在清河县附近的良田基本近三十两左右一亩,因为这两年种药材,收入大幅度的上帐,田地不就贵起来了吗?
但谢大强没那么多钱,他就想带人上门吓唬威胁人家一下,结果老苏家的儿子性子比较火爆,两方人硬刚了起来,最后谢大强带来的人冲过去捅了老苏家儿子一刀,老苏家儿子很快就没气了。
“谢大强,你可知罪?”
谢大强眼发黑,头发晕,差点没有当场死过去。
大堂一侧坐着的谢云谨开口了:“郑县令,我想问件事,谢大强身为农家子,他身边哪来的人?那些人现在在哪儿?还有谢大强当时有没有下命令给那些人,让他们动手?若没有下指令,那个人私自动手,这事就得好好的查一查了。”
谢云谨一说,谢大强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叫起来:“我没有,我没有下命令给他们,他们是私自动手的,当时我和他们说,只是吓唬吓唬苏家人,结果其中一个人没有听我的话,直接动手了。”
此时的谢大强眼泪鼻涕一大把,要多丑有多丑。
谢云谨嫌弃的望着这个窝囊的男人,明明一无是处,偏还自以为,安心待在谢家村过日子不好吗?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谢大强死啊活的,谢云谨不关心,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漠然,让别人看了怎么说他。
为了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人,他不想坏了名声,所以谢云谨一副为自己兄长出头的样子,同时他是想看看那动手的人,会不会咬出郑志兴来,若是咬出郑志兴来就太好了。
谢云谨一边想一边掉头望向谢大强,沉声问道:“那些人是谁,你赶紧把这些人交出来。”
谢大强立刻把和他一起去苏家的人交出来,那些人全都是清河县的商家子,因为谢云谨是宁州府六品同知,所以这些人巴结着谢大强,指望能靠上谢云谨。
郑志兴见谢大强把这些人交出来,立刻命令人去把这些人抓捕过来。
谢云谨命令赵恒:“你带人跟着他们走一趟。”
郑志兴眉眼瞬间布上不悦,不过到底碍于谢云谨的身份,没有说什么。
赵恒跟着清河县这边的捕快一路去抓人。
县衙公堂上,郑志兴望向谢云谨:“谢大人,眼下天色已晚,不如把人犯先扣押在县衙大牢里,明日再接着审如何?”
郑志兴暗自思索,他要不要趁着夜里,把谢大强放出去,然后放出风声,说谢云谨暗中命人把谢大强放跑的。
郑志兴正盘算着,谢云谨开口了:“不用,等着,此案必须尽快了结,给苏家一个交待,别夜长梦多再出什么意外。”
苏家人听到谢云谨的话,松了一口气,若是谢云谨包庇谢大强,他们老苏家是没办法的,但这人不循私不包庇,当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第688章 一起算计着吧
苏父苏母虽然心痛儿子的死,但事已至此,能替儿子报仇,他们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儿子了,若是不能报仇,才叫对不起儿子。
郑志兴被谢云谨的话噎住了,好半天没有再开口。
赵恒和清河县衙的衙差,很快把人抓住了,其中老苏家儿子动手的人没抓到,这人跑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案件的案理,当时好几人上人在场呢,这些人一致证明,谢大强没有下令让人杀老苏家的人,那就是那个人冲动杀人,谢大强罪不致死,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老苏家的儿子之所以死,都是因为谢大强看上人家的良田,意图强占人家的良田,所以谢大强被罚二百两银子,仗二十大板,发配西北做苦役二十年。
虽然没有立刻判死刑,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老苏家人也没有纠着他。
另外当时和谢大强一起前往苏家的人,每人罚银一百两,仗二十板。
至于逃掉的那个人,本来就有大罪,结果还逃了,直接被判死刑,郑志兴命衙差去抓人,谢云谨估计,这人是抓不到的。
不过他也没再理会后续情况。
眼见天色已晚,他起身带人准备回宁州。
郑志兴眼见他要走,立刻上前拦住了。
“云谨兄,我们之间真的没法和平共处了吗?想想过去多年的同窗,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过去的恩怨全都抛开。”
谢云谨听了郑志兴的话,眼神说不出的幽暗,嘴角勾出讥嘲的笑意。
他是不相信郑志兴会变好的,人一旦坏了心肠,怎么可能会再变好,只会越来越坏罢了。
郑志兴这样,只怕又想出什么主意算计他了。
不过他正好也想算计他,既然大家都这样想,那就一起算计着。
谢云谨想着掉头望向郑志兴,郑志兴伸手拉住他:“行了行了,过去我确实有些小鸡肚肠了,你大人大量原谅愚弟一个,好不好?今天我请你吃饭,当向你赔罪的。”
他话落拉住谢云谨往外走,谢云谨抽开手,淡淡的挑眉道:“头前带路吧。”
郑志兴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高兴起来,眼里涌动着诡谲的光。
一行人一路去了郑府,府内方氏听到郑志兴回来,很高兴的带人迎了出来,结果就看到郑志兴带了谢云谨回来。
方氏看到谢云谨,眼神都舍不得移开了,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的时候,她可是去看了的,当时眼睛都看直了。
可惜这位新科状元有妻子了,她没办法最后只能嫁给郑志兴。
只是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这位新科状元,方氏看得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她掉头望向郑志兴,和身着官袍的谢云谨站在一起,都被人家比到地上去了。
原来她还觉得自家的夫君长得不错,现在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不过方氏还知道不表现出来,她端庄了态度,迎过来温柔的开口:“夫君,你怎么才回来?”
郑志兴笑:“县衙那边有点事,我带谢兄回来聚聚,你去吩咐人弄几个菜上来。”
“好的。”
方氏应声走了出去,努力不回头往后面望,以免让郑志兴发现。
只是她的腰挺得直直的,走出来的步伐说不出的骋婷袅娜。
可惜后面郑志兴忙着招待谢云谨,愣是没有发现:“云谨兄,请。”
谢云谨不动声色的一路跟着郑志兴的身后,去了郑家前院正厅。
两人落座后,郑志兴就和谢云谨说起了祝宝珠的事。
“我知道云谨兄因为宝珠的事有些瞧不上我,但我也是没办法,宝珠长于乡下,什么都不懂,有时候我和她说话,她也是一知半解的,所以我就忍不住来火,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就动了手,但她真的病了,一发病就会拿脑袋撞墙,动不动哭嚎摔东西。”
谢云谨就那么淡然的望着郑志兴,也不说话。
郑志兴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尴尬,也就不再说了。
好在方氏命人准备了一桌膳食过来,郑志兴立刻起身热情的招待谢云谨去偏厅吃饭。
“云谨兄请,愚弟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让云谨兄恼火了,弟弟今日自罚三杯向云谨兄赔罪。”
谢云谨淡淡的开口道:“那倒不必,郑兄有自己的做事原则,我看不惯,不代表就必须强求郑兄按照我的意愿去行事,只是云谨还是想说一声,做人还是有点原则的好。”
郑志兴的脸僵了僵,好半天不知道如何接这话。
一行人去了偏厅,郑志兴利索的自罚了三杯酒,然后给谢云谨倒酒。
谢云谨不动声色的注意着酒杯,发现酒杯里的酒,似乎有些味道,而且这味道还是劣质的味道,当然这味儿极淡,若是没注意是闻不出来的。
但谢云谨娶的媳妇精通医术,平常没少给他讲这方面的技术,所以谢云谨肯定,郑志兴给他倒的酒里下了东西。
谢云谨的眉悄然蹙了起来,暗自思索郑志兴会给他下什么药,总不可能毒死他,他身为宁州府同知,他是不敢公然毒死他的,难道是慢性毒?谢云谨想了想又觉得没可能,郑志兴明知他的媳妇医术厉害,给他下慢性毒没什么意义,所以他给他下的,很可能是催一情作用的药。
谢云谨念头一落,眼神凌厉了几分,他悄然的取出一枚药丸捏在手里,趁着郑志兴把酒壶往一边放的时候,把药丸扔进了郑志兴的酒杯里。
郑志兴给他下催一情的药,那么他也给郑志兴下一枚催一情的药好了,而且他的药可不是郑志兴给他所下的那种劣质的药,他的药药性可是极猛的。
谢云谨一边想一边望向郑志兴,郑志兴端起酒杯就和谢云谨碰了一下:“云谨兄,我们干一杯,以前的不愉快统统的忘了如何?”
谢云谨眉色不动的淡淡开口道:“我们有不愉快的地方吗?”
郑志兴瞬间笑了:“对,我们没有不愉快的地方,我们是同窗好友,一些小事儿不值得说。”
他话完,仰头就喝了杯中酒,谢云谨也仰头喝酒,不过他把酒都倒到了袖中的帕子上。
第689章 狗咬狗
一侧郑志兴偷偷注意他,看他仰头喝了酒,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又给谢云谨倒上酒。
这时候,他朝偏厅一侧候着的一个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飞快的走出去,很快偏厅外面走进来两个美貌温柔的丫头,两个丫头不但脸蛋美,最重要的是年轻,至多十三四岁的样子,怯怯弱弱,望人时仿若小鹿似的清纯,让人看了就有一种冲动。
郑志兴招呼她们过来陪谢云谨喝酒:“过来陪谢大人喝酒。”
两个小丫头立刻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谢云谨立刻抬手阻止:“行了,我没这嗜好。”
郑志兴也没有劝,他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心里得意的想着,你就嘴硬吧,待会儿看你还能不能这样嘴硬。
想到陆娇那个女人帮助祝宝珠,他就觉得心中一阵恼火,他倒要看看谢云谨宠了这两个丫头,把她们带回去,陆娇那个女人还能不能端住,听说那女人怀孕了,若是因此气得流产了,她和谢云谨之间就有嫌隙了。
郑志兴越想越高兴,心头火热,望向一侧的两个小丫头,竟有一些冲动儿。
这两小丫头可是他让方氏寻摸来的,就是为了招待贵客用的,说实在的,看她们柔柔弱弱的样,他就觉得口干舌燥。
郑志兴想着不自觉的轻喘了一下,一侧谢云谨冷冷的望着他,随之不等郑志兴再多说什么就站了起来:“郑兄,天色不早了,酒也喝了,我要赶回宁州呢。”
说完不等郑志兴反应过来,他就转身往外大步走去。
后面郑志兴着急的站起来想拦,可惜他头有些晕,身子酥软,站都站不稳,根本拦不住谢云谨。
谢云谨早带人大步离开了,后面偏厅里,两个小丫头看郑志兴神色有些不对劲儿,赶紧上前一步扶住郑志兴:“大人,你怎么了?”
郑志尖看着身边两个柔如弱柳的小丫头,心头燥意猛的涌上来,他控制不住一把搂住一个小丫头,俯身就亲了上去,两小丫头呆怔住了。
随之心中狂喜,大人这是看上她们了吗?她们不反对跟了大人的。
两小丫头主动上前侍候郑志兴。
偏厅门前,守着的几个小厮看到偏厅内的情况,脸红了,赶紧关上门,屋内很快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后院方氏一直让人盯着前院的动静,好几次她想带人过来看看,又怕郑志兴发现什么,所以极力的隐忍住,直到小丫头禀报:“夫人,谢大人走了。”
方氏听了心中说不出的愁怅,长舒一口气,起身带人直奔前院而来。
远远的看到有人守在偏厅门外,那守着的人不时的交头接耳说一句,神容说不出的猥琐。
方氏气恼的走过来喝道:“干什么呢。”
几个小厮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方氏正欲训斥,忽地听到身后的偏厅里,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她一下子怔住了,随之难以置信的掉头望向身后的偏厅,最后一脚踢开了门,只见门里一片糜绯。
方氏难以置信的望着眼面前的一切,她嫁给郑志兴,郑志兴可是许诺她,不纳妾不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的,她才嫁的,现在这男人竟然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还一男二女,方氏疯了,冲进去拿起东西就对着郑志兴砸了过去。
郑志兴经过最初的疯狂,体内的药效已解了很多,此时被方氏一砸,身上的剧痛,使得他整个人清醒了几许。
他掉头看着睚眦欲裂的方氏,再低头看看自身的情况,一下子明白了先前发生了什么,同时他也肯定了一件事,自己中了谢云谨的招儿。
郑志兴想到这个,生气的想骂人,不过看到眼面前扭曲了嘴脸的方氏,他觉得安抚好方氏才是最重要的。
郑志兴一边想一边利落的转身去扯衣服套上。
旁边方氏已经疯了,冲过去就扯他的衣服:“郑志兴,你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小人,你不是说不会再纳妾,不会碰别的女人吗?若不是你许诺我,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
方氏嫁进来经常会说这些,郑志兴有些不耐烦,很想嘲讽方氏几句。
你是南阳伯府的小姐,但你只是一个庶小姐,在南阳伯府并不受宠好不好。
若不是晋王想拢住他,下了指令给南阳伯府,南阳伯府根本不会给她好好筹谋这婚事。
不过郑志兴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娶到方氏确实也是不容易,所以他极力的忍住,掉头望向方氏道。
“不是我违诺,是我中了谢云谨的招儿,他给我下药了。”
不过就算他这样解释,方氏依旧不能释怀。
“郑志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以为我没看到你看她们的眼神,就跟看碗里的肉似的,我只是不说而已,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没胆子碰她们,没想到现在竟然直接睡了。”
方氏说到最后,掉头狠狠的盯着两个小丫头:“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她话落,掉头朝着外面唤人:“来人,把这两个贱人给我卖了。”
两小丫头脸色惨白了,手慌脚乱的穿起衣服,跪在地上求方氏饶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