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对。因此我就答应了。”塞拉的眼神飘忽,似在回味着什么。
……
啊,原来她还抹黑了邓布利多吗,他们完全没注意到呢。
啊,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们也一点都不想知道呢,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再见,塞拉。”赫敏呆滞地说。三人终于意识到,也许让每一场对话戛然而止才是和塞拉最好的相处方式。
他们暂时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支持与她长时间的交流。
“再见。”塞拉浑不在意地说。
看着三个小巫师落荒而逃,塞拉背靠着墙,无聊地控制水晶球飞来飞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没过一会,斯内普从转角出现,朝她走了过来。
塞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靠近,笑容挑衅。
斯内普真的不想和她碰面的,也不想听见他们刚刚的对话——她和邓布利多的事情,他不应该知道。但是事情就是有那么巧,她卡在了他回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上——而他得赶回去煮魔药。
至于她后来明显是因为察觉到他靠近才大声说的那些鬼话,更是让斯内普有种强烈的羞耻感——她到底为什么要给三个格兰芬多讲这个?!为什么她非得精准地告诉波特?!
而且更加不妙的是,虽然他不确定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她了,但是他能预感到这家伙似乎打定主意完全不要脸了,格兰芬多三人组只是一个开始,她以后绝对会变本加厉,闹得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她对他那点心思。
自己竟然还敢去找她说话,斯内普此刻都真心想自夸一句有勇气。
当然,内心再怎么惊涛骇浪,在这个假笑的姑娘面前,他也必须绷住了。
他在她身前一臂处站定,照常还是端着那副威严的、深不可测的表情,“我猜测,和邓布利多处理那些事情终于耗尽了你的理智?以至于你迫不及待地想对着几个低年级发疯?”他缓慢地说。
“显然。如果你认为那是发疯的话。”塞拉咬字清晰,“容我纠正,很快就不只是‘几个’了。”
斯内普到底还是露出一丝恼怒:“你就不能有一点羞耻心吗?”
塞拉看着在笑,其实心情非常糟糕。于是斯内普猝不及防地就被塞拉一把拽住了衣领——她想把他拽到可以和她平视的高度——但是没拉动,只是让他稍微靠近了一点点。
塞拉恼羞成怒,又一把将他推开——还是没推出很霸气的效果,只是让他稍微挪远了一点点。
“……”斯内普的脸从愤怒到错愕、又从错愕变成一种生动的、要笑不笑的表情。
……塞拉生无可恋地转身就走。
……
拉文克劳的冠冕,说碎就碎。
她不忍心,很难理解吗?她提出想找西弗勒斯帮忙,邓布利多却说什么“他自己的选择我逼不了他”、“难道你指望让冠冕喝魔药吗?”然后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抬手就把冠冕劈了。
塞拉当时气得摔门就走。
拜托,手下要不要做间谍,他一个领导还决定不了吗?
塞拉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就是不愿意告诉斯内普魂器的事情。
感情不是你们格兰芬多的宝物被糟蹋。她就不信如果要折断的是格兰芬多宝剑,邓布利多还能这么轻描淡写。
冠冕碎裂时,她感觉自己脑子里某根神经也断掉了。
斯内普这几天也没见到人,不知道又在忙什么。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在为冠冕生气,还是为斯内普。
……也许更多还是为这个人。
想到这里,塞拉转头瞪了眼男人——他走在她身后,因为这是去他办公室的路。
塞拉魔杖一挥,用了个屏蔽咒,这样周围人就无法听清和看清他们在干什么。
“你就非要站到那边去吗?”她轻轻地、但是不容打断地说,“你想好了吗?”
斯内普只是看着她,一时没有回答。
塞拉叹了口气,“让我们来看看,如果那样的话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吧——”
塞拉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占卜这个问题了,她能猜到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画面。
“西弗勒斯.斯内普如果一直不知道我们正在做的这件事,他将会遭遇什么?”
迷雾变换——“痛苦。”塞拉扫了一眼斯内普,“充满痛苦的道路,甚至多到水晶球都没有一个稳定的画面。难以想象的痛苦——”
“你会亲手杀死所爱。我不敢指望那是我!”塞拉的声音变得更轻了,“……或许你会杀死邓布利多,或者哈利波特。”
“你会死在天明之前。”她的声音只剩下细细的一道,像是从天边遥远处传来的悲切的悼词。
两人不知何时双双停住了步伐。
“我猜你一定难以想象,”塞拉看着斯内普,嗓音沙哑,“我已经——我是有多克制,才愿意把选择权放在你手里。”
斯内普怔怔地看着她拖着水晶球的颤抖的手。
他在思考,为什么她会突然发作。
……是处理那件“珍宝”时,她想要他的帮助吗?
塞拉占卜说出的内容让斯内普一时有些茫然。虽然他尚未亲历她所预言的事,可“杀死所爱”……他的心脏一阵抽搐。
……他质问自己,那真是他能承受的吗?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未来的双面间谍身份,斯内普都是和邓布利多心照不宣的。为此,他对几乎所有人都在演戏,尤其是那些食死徒们——他得让他们觉得他是一直忠于黑魔王的。
他知道这是一条充满痛苦的道路,他早就知道。但正如他对邓布利多做出的承诺,“一切”。他愿意付出一切,因为他罪有应得。甚至他已经能从自我厌恶和他人的厌恶中获得某种扭曲、残忍的痛快。
过去他从来不敢请求减轻自己的负担,因为他愧疚,他畏惧,他害怕自己又变成那个害死心爱之人的恶鬼。他需要某种东西来约束他的恶。
可是如果“一切”甚至包括再一次毁灭所爱呢?
“……我得回去看魔药。”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西弗勒斯。”塞拉面无表情,看起来已经冷静了,“我从没见过另一条黑魔法咒语,像神锋无影那么强大,却还有反咒。”
所有黑魔法都必须施咒者对目标充满恶意才能使用,要的就是给仇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谁会有闲心再研究出配套的反咒?
难道他只是被逼的吗?
难道他至今还不知善恶吗?
塞拉不信。
抛去赎罪的心理,他就不会站在他们这边了吗?
而如果他终于选择了正义,他的错误已经发自内心的被悔改,这还不能让他感到宽慰吗?这还不能让他换一个稍微对自己好点儿的方式表达他的愧疚吗?
他只是不敢想,不敢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发自内心的认错。无论是面对错误本身,还是悔改,对他来说或许都太痛苦了。
可是,塞拉不想等到那一天,等到他必须杀死邓布利多……或者某人的那一天,他才想明白、他才愿意承认,原来自己内心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好的,原来他其实早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能再忍受了”。
因为在他自己发现之前,她已经相信了他。
他本不需要受那些罪。
“我——我得走了。”斯内普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一时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他头脑混乱,悲喜交加,更多的则是惶恐。无论如何,他至少先去地窖把那瓶魔药做好……
然而逃离之前,不知是因为心不在焉,还是忍不住了——他感觉那个水晶球几乎要把她纤细的手腕压断了;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碰了碰她的指尖。
一时间两人都怔住了。
一种奇妙的感觉同时从两人心里升起,像是他们的心因为这一丁点的接触,变得前所未有的近了。
塞拉感觉自己的脸好热。她想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却发现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翘了起来。
一时间她觉得什么间谍不间谍的,先不管了,生活充满希望,肯定会没事的。
原来这才是亲密接触的正确方式吗?
所以亲亲抱抱完全不如拉手手是吧,塞拉学到了。
斯内普呆了大概那么两秒钟,然后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魔药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收回了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而如果塞拉没有被乐傻,她就能发现他步伐不似往日矫健,而是带着明显的仓皇。
作者有话要说:
塞拉:我不装了,我跳狼人
三小只:啊啊啊啊啊????听到了会不会死啊???!!!
—————
明天有事可能断更两天喵
—————
在隔壁学到了新词,原来那叫茶番啊!(一脸没见识)
可是我真写不来呜呜呜呜感谢在2021-11-19 00:25:15~2021-11-20 15:0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83144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邓布利多的回合1
三人组一路跑到了魁地奇球场。
“嘿。”赫敏艰难地说,“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客观上来说我认为……斯内普教授除了太偏心之外……”
“斯内普教授!”罗恩难以置信地打断她,“你这就又叫他教授了!”
“——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赫敏不悦地看了眼罗恩,“至少他很强大。而且他这种性格扭曲的人说不定对塞拉更有吸引力。”
斯内普,吸引力。罗恩和哈利的面部开始抽搐。哈利绝望地说:“求你别说了赫敏。我要吐了。”
“赫敏,告诉我你不会连……连恋爱眼光也要学着塞拉吧……”罗恩则呆呆地看着小女巫。
“闭嘴!”赫敏的眼神飞快地在他身上游移了一下,脸颊也变得红红的,“我只是在分析而已!我们才二年级!天哪!”
罗恩看着赫敏的表情却感觉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一时间心都凉了半截。本来他对于此事只是类似听到父母亲热时的不适感——其实他觉得赫敏说得对,这俩人挺配的,他们不都是永远一身黑衣服么;但是赫敏现在的态度就很有问题了。
罗恩开始生气塞拉带了个坏头!
“斯内普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他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完全看不出来。”哈利已经魂飞天外,“你们说斯内普这么针对我,是不是就是导致塞拉更关心德拉科而不是我的原因?”
另外两个小巫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发现你还挺适合当肥皂剧编剧的。”赫敏没好气地说。
罗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结果哈利以一副“你懂我”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搞得罗恩不寒而栗。
……这件事把三个人都整得有点精神错乱了,一时也没去分析邓布利多为什么要叫他们保密塞拉说的事情。
在斯内普被过长袖子遮了一半的、略显粗糙的大手按上塞拉的手指时,她就决定,她一定不要让水晶球中他的未来降临到现实。
她觉得她挺有希望的。不然他干嘛突然伸手呢?
因此从一阵悸动中反应过来后,塞拉立即提步追上去。
即便在走廊的尽头突然冒出来一个邓布利多,塞拉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塞拉。”邓布利多无奈地叫住试图从他身侧溜走的女孩,“我们得谈谈。”
……加入什么阵营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你真的得听领导的话。
塞拉撇了撇嘴,反正西弗勒斯那边并不急,他要制作药剂,她总不能硬和他搭话。她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邓布利多:“好吧。”
不知道是因为壁炉烧得太旺还是因为福克斯这只凤凰的缘故,校长室里非常暖和。邓布利多刚刚二话不说就要抓人,将塞拉带到屋子里后反倒是不急了,他坐到他的位置上,本想让塞拉站在他跟前,靠的近好说话,结果塞拉过于自觉地也落座了。
塞拉怡然自得地把斗篷脱掉搭在沙发背上,甚至还给自己斟了杯红茶,又从旁边放糖的大盘子里拿了一小把蟑螂堆来吃。
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至今单身,也没有小辈亲属,却莫名从塞拉这里体会到了当爷爷的面对叛逆孙女的头疼。
“塞拉,我必须再次提醒你。”邓布利多压下奇怪的既视感,蓝色的眼睛警示地看向女孩:“我们在做的事情你不应该透露给任何人。”
“哦。”塞拉正在用魔杖把一只试图逃走的蟑螂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