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有种不妙的预感,在塞拉的计划中,他们似乎需要以某种非法手段登船……
“你不觉得你的计划简略过头了吗?”西弗勒斯说,“极地危险,我不想有去无回。”
巫师也不过肉体凡胎,但凡哪一环出错让他们留在了南极,就凭他们的魔力还不足以和残酷的大自然相抗衡。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塞拉懒散地耸耸肩,语气无辜,“我们的行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有机票是现在能定下的,从新西兰到南极的往返我们得费些手段——到时候再说吧。”
“为什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西弗勒斯疑惑。
塞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要避免被伏地魔发现我的动向啊。”
……他们不是休假旅游么?怎么会和伏地魔扯上关系?“你究竟是去干什么的?”他抱起手臂问。
“呃……我就是没去过南极,想去看看?”
塞拉不好意思说最开始仅仅是为了他,她一时兴起就去查了好些资料。现在虽然他需要独角兽眼泪的根本原因已经解决,但她不想浪费自己的调查结果。
许多线索都隐晦地指出,在世界未被污染的纯洁之地,存在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生物,它们至今未被发现或利用,正是因为它们如同独角兽一样,最为纯洁,但也天生就伴随着最致命的诅咒,它们的圣洁就是它们最好的自我保护。
这事当然不能让伏地魔知道,因为他是一个吸独角兽血的坏蛋。
“算了。”西弗勒斯见她支支吾吾的,也懒得计较,手指敲了敲机票,“头等舱?我不知道你的经济实力何时已经如此雄厚了。”包括伪造他们的身份,这些都不是她有能力办到的,而就他所知,能帮她忙的只有马尔福家——那还叫保密吗?
“一个朋友帮我弄的。”这个塞拉可以解释,“我就说要出去旅游。他不会怀疑的。”
“朋友?暑假跟你有书信往来的那个?你们才认识多久?你确定他足够可信吗?”西弗勒斯语速变得飞快,眉毛高高挑起,“——以及,如果是这样,那我这份是怎么来的?”
“嗯……别问这个了,我跟他的交流都是私下的,暂时还得保密……”塞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可能以为我们是要去……嗯,你知道,我的化名也是姓史密斯。”
也是姓史密斯?
“……好吧。”西弗勒斯的呼吸明显放轻了,声音也低了下来,不复刚才的急躁。
两人不约而同地静了静,塞拉发现西弗勒斯藏在头发下的耳垂有点红。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会转身就走,回到礼堂里继续守着小巫师们了——毕竟那边确实挺需要他的。
但不知道是因为他发现了她也在害羞,还是这次他不想再不战而逃,又或者是受近来他常常暗自尝试做一些未曾做过的新鲜事情的影响——总之,西弗勒斯并没有离开。
他甚至没有转移话题。
“那么,‘史密斯’小姐,为了我们旅途的愉快,现在可否告知在下,有什么是需要我预先准备的吗?”他看着她的眼睛,轻柔地说。
哇哦。
他懒洋洋的嗓音如一片天鹅绒轻轻扫在塞拉耳畔,使她不得不悄悄捏了捏手心,才勉强控制住心头痒意。
很少看见他这么……不严肃的一面。
“是史密斯‘夫人’,”塞拉知道自己的脸红了,但她毫不露怯地直勾勾地盯着他,“没什么,食物、燃料、衣服、住所——我都准备好了。你只要提供一个空闲的史密斯先生即可。”她一边说一边缓慢靠近,抬手轻轻搭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西弗勒斯一把抓住她不老实的手,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显然是才一回合就招架不住了。“我会的。”他干巴巴地说。
属于女性的手莹润柔软,在他掌心略一挣扎,男人就像被烫到了似地迅速放开了她。
“下周五我带你幻影移形去机场。”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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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8日晚上7点,塞拉准时来到了地窖。
“我注意到你最近连续缺交了两次变形术作业。”西弗勒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抱歉,教授,我最近得……”这是德拉科急着解释。
“——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要给斯莱特林丢脸。”他打断道,“圣诞假期补上作业。我不想再被麦格教授找上门来。”
此时,塞拉推门而入。“真不巧。”她对屋里两人礼节性地一笑,“晚上好啊,德拉科。”
她走到了办公桌前,发现小金毛的视线一直追逐着她,一脸看到救星的样子,塞拉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德拉科像是得到了允许,立即抓紧机会语速飞快地说:“教授!塞拉可以作证,我真的是家里小精灵丢了所以必须学习家务魔法所以最近才——”
“闭嘴。”塞拉换上了和西弗勒斯一模一样的冷酷表情,“马尔福家怎么会轮到你做事?现在快离开,你的教授已经放假了。”
德拉科当即哑火,转头一看他们院长也在抬下巴示意,只好委委屈屈地往外走,出门之前还小声说了句什么。
“……他嘟囔什么呢。”塞拉没有听清楚,“看到他就烦。”她把施了隐形咒的黑色手提箱显现出来并放在桌子上,“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可以放进箱子里。”
听清了德拉科说的是“圣诞快乐”的西弗勒斯一直以来都有些困惑,为什么塞拉对德拉科恶意那么大,她几乎是像他对待波特那样在对待德拉科——但是德拉科却对她有种反常的依赖?
他想到一个有趣的实验。主人责骂自己的狗,如果用的是很温柔的语气,那狗会以为主人在夸奖它,它会回应以亲昵;相反如果主人态度凶狠,则无论他说的内容是什么,狗都会认为自己被冒犯,然后朝主人大吼大叫什么的。
显然这些低年级们都不太聪明。
西弗勒斯被自己的想法娱乐到,他朝塞拉点了点头,起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出来时提着一个黑色皮箱。“可能没办法放进去,这个也施了无痕伸展咒。”
“这是合法的吗?”塞拉惊奇道,立即把德拉科忘在脑后。
“如果你的是,那它也是。”保密法怎么能拦住有能力的巫师尝试扩展咒呢?
“噗,好吧。”塞拉笑着说:“以防万一还是问一下,这里面没有活物吧?”
“当然没有。”他也弯了弯唇角。“快走吧。”
“别急,你试试放进去。”塞拉的笑容有些得意,西弗勒斯见状动作一顿,随后如她所愿打开了她的提箱,乍看是一片漆黑,他试着将自己的箱子往里面丢——成功了。
她做到了空间嵌套。“你的研究范围可真广。”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并没有太被震惊到,他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惊喜’。他顺势提起仅剩下的一只箱子,又施了一个减重咒语。
塞拉察觉到他的主动照顾,心情更好了,“来吧,抓稳了。”她抬手示意西弗勒斯挽住她的手臂。
结果,在塞拉讶然的目光下,他握住她抬起的右手拉到身侧。
“念咒语。”他低声催促。
有什么问题吗?男人要怎么挽女人的手臂?
巫师不会遭遇堵车问题,两人自然选择了踩点出发。他们抵达伦敦希思罗机场时,距离起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他们在等候室没待多久就上了飞机。
这是一架波音747飞机,内部空间非常大,跟塞拉乘坐过的普通城际旅行客机相比大概要宽三倍。头等舱一排仅有四个座位,中间由过道隔开,空间更加宽阔。此时舱内除了他们俩,只有一位抱小孩的女士坐在他们往前三排的位置。
飞机起飞后塞拉就撤了两人身上衣物的变形咒,因为西弗勒斯看起来非常不适应她给他变出的灰色西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忽略咒,这样除非塞拉主动呼叫,空乘就会潜意识忘记这里的“史密斯先生及夫人”。
现在的南半球是夏天,于是塞拉的皮草短外套之下是一件清凉合身的黑色连衣裙——在麻瓜中也不会显得突兀。至于西弗勒斯,他只愿意穿着他万年不变的巫师袍,塞拉已经做好了到时候把羽绒服也给他变成这件袍子的模样的准备。
等到飞机平稳飞行后,塞拉就踢掉了鞋子——她穿的是高跟鞋,然后舒服地窝进了椅子里。
两人座位中间有一扶手作为隔板,座椅像沙发一样宽而软,外形则类似豆荚,可以把人包在里面——事实上这一个座位塞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如果靠进去,就完全看不见彼此了。
西弗勒斯看着塞拉的脚尖,没来由的不高兴起来,她的态度就好像他们俩只是碰巧坐在一起的旅客一样。他想把这道碍事的隔板变没,但是塞拉说在飞机上他们得尽量少用魔法,否则可能导致出事故。
他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太对劲。
在很多年以前,他还是个斯莱特林,莉莉是个格兰芬多的时候,他就曾千方百计地靠近她。吃饭、学习、霍格莫德周末,他都会主动邀请莉莉一起——那时莉莉也会等着他的邀请。
虽然现在看来,这种恨不得黏在一起的行为简直青涩得可笑,尤其是在他竟然始终没向莉莉表白的情况下。
可是他知道——陷入爱情的男女就是这样的。
所以去年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塞拉的心思,毕竟她当时真的不遗余力地在试图和他黏在一起。
但是,自从塞拉写信说“我不爱你”之后,她就跟突然清醒了似的,约好的时间之外,她绝不会来找他,只比她五年级以前那种看见他也当没看见的状态好了一点——至少她现在会笑着打个招呼。
她从不像他年轻时那样想方设法和爱慕的人偶遇。她有一大堆自己的事情,他至今也不知道她周末都在干什么。这段时间她很忙,连约定的“禁闭日”她都不来了。只有她订的杂志准时寄到了他的办公室。
这使他心里不上不下的。
不过,她最近应该确实非常累——按照规定,决斗俱乐部第一赛季到圣诞节就结束了,西弗勒斯估计她承诺的赛季奖励还没做好。
现在也到了晚上,如果她想休息,那就让她休息吧。西弗勒斯的座位靠过道,塞拉靠窗,这样即便他需要离座,也不会打扰到她。
西弗勒斯认为自己也应该睡觉,毕竟想也知道后续乘船阶段不会有给他们好好休息的条件。只是他始终有些心浮气躁,于是他打开了自己这边的小灯,从口袋里拿出地图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塞拉睡着了,西弗勒斯性格中的严谨却让他越发担心。根据往年的消息及地图上显示的航线,新西兰南极科考站斯科特站的补给船会在圣诞前一周出发,如果今年情况不变,那么他们的飞机抵达时船其实早就开走了。
西弗勒斯见识过塞拉的飞毯,难道她是想用飞毯载着两人追上去吗?她的毯子能飞那么快吗?
这一点倒不是大问题,毕竟他其实也可以飞;关键是届时他们要乘坐的是一艘带有武装的货轮。怎么混上去?上船了他们要住在哪里?
一切尽不在掌控之中,西弗勒斯这辈子也没干过这么狂野的事。
想想就叫人头大。
他越来越希望塞拉能醒过来了。
“哇——”突然,婴儿刺耳的哭叫声响起,替西弗勒斯完成了穿透隔音耳罩的任务,叫醒了塞拉——她一下子就坐直了。
她的魔杖迅速指向前方,西弗勒斯见状赶紧按住了她的右手,免得她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对那个婴儿施放什么魔咒——虽然他此刻也想这么做,实在是吵得烦人。
——结果塞拉反手抓住他,借着他的力量在椅子上半跪立起,然后抬起膝盖跨过了隔板,翻滚下来挤到他旁边。
“你最近怎么总是拉我的手?”她呢喃着,下巴搭在他的肩上。
椅子的空间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有些狭小,塞拉侧过身体倚在西弗勒斯身上。她抓着他的右臂环住了自己,然后抱住他的腰。
在他手下,在裙子顺滑布料的包裹之下,她的纤腰不盈一握,他感到自己的掌心开始发热。
西弗勒斯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他的身体僵了一瞬,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算了。这不正是他隐隐期望的么?要不然他为什么那么爽快地答应她一起过来?
顺从着内心的渴望,西弗勒斯转头看向塞拉。
她又闭上了眼睛,就连轻轻扫在他面颊上的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似乎说了一句话之后她就在他肩膀上再一次睡过去了。
像是因为知道他在身边,就放松了警惕。
西弗勒斯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手臂,女孩温热的身体随着他的力道贴得更近了。他感到心中一片柔软,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是她就这样睡着也挺好的。
然而,那个不识好歹的麻瓜幼崽又吼了一嗓子。
塞拉被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真的不能施个隔音咒吗?”西弗勒斯无奈地说。
塞拉也看向了那个被抱起来哄的小婴儿。西弗勒斯意外地发现,她脸上没有被吵醒的烦躁,反而还有点新奇。
“你在看什么?”他问。
“小孩。”塞拉说,“真羡慕他能叫得这么响亮,我的声音现在不行了。”
“我以为你知道,在你的年纪,大吼大叫并不是个体面的行为。”
“但是我喜欢。”她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
“……你还睡吗?有空的话,不如跟我谈谈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他转移话题。
“噢。”塞拉抽.出他手中的地图,坐正并将图纸展开在灯光下。随着她的动作,他的手滑落到她的大腿上,这使他的心又一次收紧了。但此时若要收回手动静太大,因此他尽量把手背往座椅的皮面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