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不如残忍到底。
他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向湖中,安妮追上他,雨点拍打着湖面漾起混乱的涟漪,这片湖比她想象中的要浅很多,当布雷斯发现安妮正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做出了一个让她回去的手势。
接着继续往湖中心走去,安妮没有放弃,一直在跟着他,湖水已经没过腰际,她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布雷斯消失在湖水的中央,安妮一步一步的靠近,湖水直没接过她的脖子,那个湖中少年已不见踪影。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句话?”直到湖水淹没了她,在窒息恍惚间,她听到了一句话。
“ Because I'm missing you.”
………………
什么意思?是在思念她?还是正在失去他?
两者皆有,安妮想。
他思念她,她失去他。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自己办公桌上,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这一切难道是梦吗?
她扶着自己沉重的脑袋走出办公室,在课后的时间叫来了艾拉,艾拉说自己的确来找过她,不过后来她发现查理只是被锁到了寝室的浴室里。
她又去了一趟禁林,但她找不到那片湖泊,也没能找到那个湖中少年,但是地上还有一个被打翻的手提煤油灯。
这足以证明那不是一个梦。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安妮发现小艾拉还在这里,她仰着头看着那幅素描。
“你在看什么呢?”安妮蹲下身子看向小艾拉。
“我在看那幅画,那个男孩子笑了起来。”
安妮顺着艾拉指着的方向看去,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如同那个湖中少年的微笑。
我的爱人,愿你此生不再哭泣,微笑着面对一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不能陪伴你走过人生的旅途,从现在开始,我变成一个守望者,守望你的一生。
——————————————
“湖中少年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他为了等待一个人,拿自己的灵魂做了交易。你这个笨蛋!”
“不是不是!湖中少年不会只等待的,他会一直陪着他所爱的人!”
小巫师们又开始争吵起来,他们争辩着湖中少年的由来,艾拉和查理是一对欢喜冤家,从一年级到现在都是这样。
安妮仿佛看见了自己与布雷斯的缩影。
一年又一年过去,安妮一生未婚,因为她没有从那些伤痛中走出来,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她的那个“少年”死在五月春末,他走的华丽又灿烂,那天天气正好,就在万物复苏的春天,他离开了人世。
他走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笑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常逗她发笑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学会了时常微笑,学会了用笑容来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想,也许布雷斯就是这么做的。
她漂亮的的红棕色长发变得花白,身体也不再年轻。
墙上的那幅画一直微笑着,而“湖中少年”的故事,版本越来越多,被吹得天花乱坠,但只有一个不变,是湖中少年和他的爱人,他们彼此深爱却不能相守。
安妮知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一个普通的悲惨结局。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我已经活成了你。”
她看着那张素描说,在她重新坐在办公桌前批改学生的作业时,那张素描上的少年眼睛微垂,像是在流泪。
一个思念,一个错过。
第187章 归来(亲戚组HE)
埃里克·HE ——归来
安妮知道,她曾经最讨厌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他代替了她死在了厉火之中。
他是最害怕火焰的,在那一刻,他一定是绝望、害怕且痛苦,安妮是这么想的,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
她走在霍格沃兹的战场上,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八音盒!那个埃里克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必须要去找到它。
安妮回过头推开礼堂的大门,而在同时,里面似乎有人正要出来,就顺着她推门的方向拉开大门,这让她的手毫不费力地把门拉到最大。
随着一声沉重缓慢地响声,如命运审判的钟声,安妮呆愣着站在门外。
面前的那个人,他喘着气拉开大门,脸上满是灰色的污垢,似乎连整个人都是灰色的,原本干净的衣服和袍子也都蒙上了一层烟灰,唯有那双明亮深邃的眼睛,那双与她极其相似的蓝绿色眼睛还有颜色。
“埃里克…”她失神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她多么的害怕,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那么她宁愿自己不要醒来。
“发什么呆?伏地魔呢?”眼前的少年开口了,“咳咳咳…你干嘛呀?脑子被打坏了吗?”他被安妮抱的喘不过气来,连连咳嗽,“我身上脏的要命,那你还过来蹭灰?”
“你这个大笨猪!宇宙第一大笨猪!”她生气的用手拍打他的胸口,而他下意识的用手护起了自己的头。“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我简直难过的要命!要吐出来!”
“埃里克?!你还活着!”米兰达看到了这一幕,眼睛都快要惊掉下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都被这个场面吸引了过来,也都对埃里克“死而复生”的事情非常好奇,尤其是哈利,他亲眼看到埃里克被吞没在厉火当中。
照理来说,这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你是不是冒牌的?”罗恩上下扫视着埃里克,又抓来了埃里克的室友科林·克里维来“认亲”。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当时我只有一个念想,就是不想死,想活下去…然后突然脚下就出现了一个洞,我掉进了洞里。”埃里克回忆着,“然后过了好久好久,等到那场火把什么东西都烧没了,我突然发现这个洞好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了出来!”
“等你爬出来之后,大战也打完了。”卢娜轻飘飘地说着最让人尴尬的话。
“等等…我没太懂…你变成爱丽丝了?”科林疑惑地挠了挠头。
“我明白了!那里是有求必应屋,既然当我们想要睡袋的时候,它能变出睡袋,那么当一个人有极大的信念不想死亡的时候,它肯定也会提供生路。”赫敏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
或许这是唯一的解释。
埃里克被安妮这个样子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安妮哭成这个样子,也从来没见过她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像小时候他们经历过一场火灾之后,她看他的眼神一样。
他不由地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不过现在,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妮·帕尼克!我喜欢你!虽然我们之间有着血缘的关系,但连生死都阻挡不了我爱你的决心,那它也影响不了。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他终于把自己压抑在心里十多年的表白说了出来,这一下子便如释重负。
他拿出紧握在手里的八音盒,安妮七年级不在的时候,他就托米里森从安妮那里拿了过来,蓝色的八音盒外有着烧焦的痕迹。
大家都觉得很诧异,平时这两个人可都是互相看不对眼的,并且两个人还是表姐弟关系。
这些话如连珠炮一般一涌而出,安妮一下子又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埃里克会对自己产生特殊的感情,“那…你的“艾米”…”
“艾米,她就是你。”埃里克在她的手心上慢慢地把她名字的书写体拆开,“A n n y,A m y.”
这样的冲击让安妮有些胆怯,当你突然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讨厌鬼实际上爱了你十多年,你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胆怯。
你真的配得上他的爱吗?你真的能够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吗?
你……会爱一个人吗?
这些问题都在敲击着她的心灵,她犹豫了,但当她看向那双明亮的蓝绿色眼睛的时候,她似乎被埃里克的勇气所感染。
“什么都无法阻止我去爱你。”
当她失去他的时候,那种悲伤,那种失落和痛苦是没办法隐藏的,那个时候自己的意识就已经告诉了自己,她深爱着他,她不想失去他。
对啊,既然生死都影响不了他们深爱彼此的决心,那么一切都可以置之度外。
他们的眼睛里倒映着彼此的样子,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血缘就已经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
“你们确定真的要在一起吗?”玛丽依旧对这个消息觉得诧异,“我是说…你们从小就互相打闹,你们真的能够幸福吗?”
“我想我们可以,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他们双手相握,同样地说到。
玛丽叹了口气,“你们要知道,也许你们这段婚姻会引来别人的非议,也会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带来痛苦……”
“非议?妈妈,我是个格兰芬多,不会害怕这种事情,我也有能力保护我身边这个笨蛋。”他拍了拍身边早已脸红的安妮。
“你说我是笨蛋?真不知道是谁干的那些蠢事!我才不要你保护。”安妮扯住他脸边的软肉,一脸阴沉的笑容,“你说啊!继续说啊!”
“痛死了!你这个暴力的女人!”埃里克揉了揉自己的脸。
“也不知道是谁在战场上说的那些肉麻话呢。”安妮狡猾地看着埃里克,“你说是吧?”
玛丽和迈克看着二人互损的样子,觉得之前的担忧似乎都不见了,他们也许还不成熟,也许不能做到时时刻刻体贴着对方,但他们之间有一个强大,永远无法断裂的纽带。
爱情。
“我想他们应该趁早办婚礼。”迈克思考了一会儿,“趁着威廉还没醒过来,虽然说在巫师界,这种状况挺常见…但我还是担心他接受不了。”
“你这个坏家伙!”玛丽捂着嘴偷笑起来,“你当初就是这么干的,还记得哥哥冲到婚礼现场的样子,差点要把你撕了。”
“所以现在我要为我的儿子保驾护航了。”迈克笑了笑,看着安妮和埃里克,“这么想到,最后你们俩居然在一起了。”
“我也没想到。”埃里克说。
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但如果真是一场梦,他们也不愿意醒来。
他们来到埃里克的卧室,他把自己写给“艾米”的信一封又一封地拿出来,两个人看着信,一直在笑。
“原来!你那天对我想说的是这句话!谁叫你嘴瓢说错了!”安妮看着这些信笑的肚子疼,“这也太好笑了。”
“我本以为它们永远也到不了收件人的手上,但是,它们现在送到了。”
……………………
安妮并没有想到,儿时的埃里克曾为她穿上嫁衣,玩起了过家家,而后来,她为他穿上婚纱,然而他们不再是儿童一般的游戏,是真正地组成了一个家庭。
他们一个在魔法部傲罗办公室工作,一个在魔法体育新闻电台工作,社畜的生活让他们都有些疲惫,偶尔还能和朋友们聚一聚,这是忙碌的工作生活中的寄托。
他们和波特一家的关系更加亲密了起来,因为埃里克的顶头上司是哈利,而安妮经常解说金妮的比赛。金妮在一次比赛当中还亲自送给安妮一束鲜花,引得当时这两位人物名声大噪起来。
在一次饭局上,金妮和安妮偷偷说起了关于“孩子”的话题,这让有些恐生的安妮觉得有点尴尬,赫敏则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种事,她说自己要在工作一两年才会考虑。
卢娜和罗夫·斯卡曼德结了婚,他们的进展简直神速,卢娜抚摸着自己现在还看不出来的小肚子,说:“我看到了虹光蝙蝠,所以这里会住着两个小家伙。”
大家都对此表示怀疑,直到后来卢娜的双胞胎儿子呱呱落地,大家这才相信了。
埃里克在酒桌上看到几个女孩…哦不,女人们的窃窃私语,又看着安妮脸上的红晕,大概猜到了她们在聊什么。
也许,他们的人生也是时候迈入新篇章了。
婚后的第四年,在一个凉爽的夏夜,他们第一次提到了关于“小生命”的话题。
结婚这么多年,安妮也是头一次听到埃里克提这个问题,窝在丈夫怀里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我害怕,而且也担心。”安妮说,“我担心我们的孩子会有缺陷。”
这句话让这对夫妇的心都凉了半截,是啊,他们之间本来就有血缘关系,能够结婚就已经忍受了许多流言蜚语,如果再加上一个先天缺陷的孩子,这个家庭还会幸福吗?
“当我没说过吧,不去想这些事情,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埃里克亲吻着她,吻着吻着,他尝到了泪水的咸味。
“对不起…”他安慰着她说到,“睡吧,明天就会忘记的。”他从背后抱住她,希望能给她力量和温暖,他们曾经走过那么艰险的路,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而现在却因为这个而难过。
他有些自责,自己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
安妮喜欢到卢娜的家里,她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有时候照顾不过来的时候安妮就会来帮忙,当孩子小小的身体被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十分治愈。
“也许你们可以去寻找一些方法,降低这种风险。”卢娜认真地说着。
安妮也觉得自己应该去寻找降低风险的方法,于是她拉着埃里克请了一天病假去了圣芒戈。
好巧不巧,给他们看诊的还是华夏外调权威主治医师——王大夫,要说这王大夫和帕尼克一家的缘分还真算不浅,头一次,给安妮看病,给简妮确诊二胎,第二次,给威廉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