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明秋攥紧了手，开口道：“我想让你们两个暂时呆在时钟塔，可以吗？”
“时钟塔？”
明秋和太宰治对视一眼，随后开口道：“我没有魔术回路这件事，小织酱和樱都知道吧，如果没有那件留下来的魔术礼装，我是没办法正常使用魔术的……我原本以为那件魔术礼装只能算是一种工具，但是……应该是爸爸计划好的，这件魔术礼装已经融入到了我的身体之内，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接纳了魔术礼装，让我成为了在魔术回路的数量和精度上都十分罕见的适合魔术师使用的身体。”
樱小声道：“姐姐的脸色差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也是因为这一点，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的创造科君主找到了我，希望借由我的身体来实现创造科所追求的第三法的体现。”明秋露出浅淡的笑容，道：“当然，创造科也会帮我把灵魂转移他们提供的新的身体。对外称我是创造科君主伊诺莱的弟子，那样，我想让樱和小织酱陪我一起进入时钟塔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樱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在时钟塔开始正式地学习魔术，这样不仅能够学习新的知识，你们两个也可以暂时安全了。”
樱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询问道：“那佐藤先生和大家呢？”
“只能暂时让他们留在那里，麻痹森鸥外的神经。”明秋的脸上流露出愧疚的感情，随后强调道：“之后我会一个人回横滨，将港口mafia那边的事情应付过去，尽快让他们到安全的这边，等到所有的风波过去。”
“但是……”
明秋抬起手摸了摸樱的发顶，道：“樱要相信我啊，我现在可是非常厉害的魔术师哦，而且现在的这种情况，牵涉了另一个神秘组织，危险性丝毫不亚于港口mafia，异能特务科应该比我还要着急呢，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会派人来保护我的。但是，如果樱和小织酱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可能真的要不顾一切动用那个能力，就当是为了我，拜托樱和小织酱留在伦敦。可以吗？”
樱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但是明秋已经将无法辩驳的理由放在了她的面前，即使是樱也没办法说服她。
不如说她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谁也没办法说服她。
“我的事情就这些了。”明秋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道：“明天还要去一趟时钟塔，樱和我一起去吧，那里有很多的魔术师，樱在那里看过了真正的魔术，再决定要不要真正的学习魔术。怎么样？”
似乎是不想违背她的想法，樱用力地点点头，“嗯！”
“那么现在早点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一起去时钟塔。”
等到樱真正入睡之后，桌上只剩下了明秋、织田作之助以及太宰治三人，桌上摆放着的红茶正缓缓冒着热气，在小小的房间内氤氲着香气。
织田作之助下了结论，道：“这种事情应该不只是那个组织的手笔吧，了解到了异能、想要让你再现那一日的情况……每一件都直击重点。”
“是港口mafia有意泄露情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太宰治摊开手，道：“那么问题是，秋现在是怎么想的？”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明秋的身上，她却凝望着窗外的夜色，道：“无论是‘书’，还是‘圣杯’，都是掌控这个世界的某种力量，不过是具象化为了某种物体，如果在时钟塔完成了第三法的仪式，那么就能见到‘书’，我所需要献祭的仅仅是我的身体，这个仪式的筹备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之前……”
两人都注视着她。
“不知道森鸥外对我的计划已经了解到了哪一步……”明秋捏着自己的发梢，道：“所以我必须要回横滨，把敦带到时钟塔，这样才能真正地确保他的安全，还有异能特务科，至少也要让他们发挥一部分对港口mafia的牵制作用，作为交换，我会把‘书’的‘取出方式’告诉他们，以‘自毁’的方式达成‘永远保护好书’这个目标，这样，我和异能特务科的约定就算是完成了。”
织田作之助的担忧溢于言表，他问道：“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明秋歪着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道：“放心吧，如果没有成功，以我现在的情况，保护好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只要将身体‘抹杀’，隐姓埋名地生活在异国他乡，谁也没办法对我做什么事情吧。”
“秋酱……”
明秋状似轻松地开口道：“而且，现在小织酱也成为了厉害的作家，即使我依靠着小织酱生活，你也不会责怪我的，对吧？”
太宰治细细地打量着明秋的表情，她的表演看起来天衣无缝，没有透露出任何的不安与慌乱。
这应该是她在他面前最为完美的一次表演，虽说主演之一并不是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秋在房间外留下监测情况和发出警报的使魔之后已经感到浑身疲惫，对一旁的太宰治开口道：“你也差不多该走了吧？”
太宰治立刻冲着她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询问道：“秋要赶我走吗？织田作也同意吗？”
明秋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后者开口道：“今晚先一起休息吧，那个组织的人说不定还在周围虎视眈眈，秋酱也不希望看到太宰出事吧？”
明秋沉默片刻，开口道：“既然小织酱同意，我也不会拒绝的。”说完，她率先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听到了房门被紧紧关上的声音，太宰治才低声开口道：“多亏了织田作，我才没有被扫地出门啊。”
织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询问道：“太宰，秋酱所说的第三法实现过程中的‘献祭身体’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忍不住开口道：“织田作还真是敏锐啊。”
织田作之助没有说话，只是用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其中催促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我答应了秋，不能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我们两个可是共犯啊，如果出卖了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太宰治摊开手，道：“所以织田作就当作不知道吧。”
“太宰……”织田作之助发出叹息的声音，道：“即使是‘情景再现’，现在的你也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
“正是如此，我不能再违背诺言了。”太宰治的音调毫无起伏，只是道：“在秋刚刚进入港口mafia的时候，织田作不就和我说过了吗，让我去坦诚勇敢地面对秋，不要做一个畏光患者，时时刻刻恐惧而又发自内心地渴望着光芒，而是去靠近她、拥抱她。”
“你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不再是过去站在远处的太宰，所以我不相信你会再次看着秋酱走上那种道路。”织田作之助的眼睛蕴含着某种感情，他疑惑地开口问道：“太宰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要到哪一步才会有转机？”
过了一会儿，太宰治郑重地开口道：“我会尊重秋的意愿。”
尽管今天所有人都毫发无损，但明秋依旧无法安然入睡，不如说她的内心反而更加不安。
她穿着睡衣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道：“还是会不自觉地流泪……去补充一点水分好了。”
明秋穿着睡裙走到客厅，客厅的窗帘透露出一丝缝隙，月光从那里投射到地面上一道细细的光线，要比之前他们一起看到的更加暗淡。此时此刻，沙发的扶手上正坐着一个人，凝望着窗外的某道风景。
她开口道：“为什么还没有睡？”
太宰治回过头，露出一个些许得意的笑容，像是抓住了熬夜的坏孩子一样。
“秋不也是一样吗？”
明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道：“马上就要天亮了，没有什么入睡的必要了。”
“确实。”
明秋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为他也倒一杯水，随后她走到了太宰治身边，道：“你也留在时钟塔吧。”
太宰治微微侧头看向明秋，“嗯？”
“就像mimic那次一样，他死了你很难过，如果你死了，他也会很难过的。”明秋将水杯递给他，这才小小地抿了一口清水，道：“所以留在时钟塔吧，如果是你和小织酱陪着樱的话，我也可以很放心。”
“不行哟——”太宰治拖长了声音，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可是秋的弟子，弟子怎么会不陪在师父的身边？魔术界没有这样的规矩，对吧对吧？”
明秋有些无奈地开口道：“你还真把那些话当真啊……只是为了应付创造科的那位君主而已……”
太宰治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会继续把秋的话当真的。”
明秋沉默着，她正想说些什么来缓解这令人感到不知所措的气氛，太宰治忽然带着笑意开口道：“太阳升起来了。”
明秋眨眨眼，走到窗边，被水汽依附的玻璃上出现了第一缕光芒，温柔地照在她的脸上，这浅金色的光芒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能够驱散一切黑暗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太宰治在她身后开口道：“好漂亮的光。”
明秋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笑容被太宰治尽收眼底，她不由转过身看向太宰治，那一缕光掠过她落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于是她顺着他的话开口道：“嗯，好漂亮的光……”
第92章 一个月的休息期
“欢迎来到时钟塔。”
明秋看着面前的少年,开口问道：“您是？”
少年露出一个微笑，解释道：“称不上您,我也只是创造科的普通学生，受到君主的委派来接织田小姐和几位进入时钟塔的。”
“谢谢。”明秋搂着樱，道：“我们会对时钟塔里看到的东西保密的。”
“当然。”
通过外层的魔术结界进入时钟塔，看起来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里面是各类行色匆匆的学生，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里和普通的学校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显然是对这所帮助魔术师更进一层的学术机构很感兴趣。
“时钟塔内还是很热闹的嘛。”明秋察觉到周围打量的目光，只是露出一个微笑,道：“总觉得这里和一般的学校差不多，氛围很好啊。”
“作为三大魔术机构中最为正宗的一家，时钟塔的魔术学术氛围当然比别的地方更重。”
明秋听着对方热络的介绍，一边点头，一边询问着在这里住宿是否方便之类的，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她只是一个带着孩子来参观学校的家长。
她们身后的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则是打量着周围，织田作之助开口道：“刚才应该是钟塔侍从吧，正在附近观察着我们。”
“嗯,应该是在之前秋到伦敦的时候就摸清楚了情况，所以现在开始监测秋的动向。”太宰治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道：“这样的情报应该能卖不少钱吧？这样在伦敦引发异能者之间的争斗，要比在横滨造成的危害小很多。”
织田作之助开口道：“这样下去还有回去的必要吗，如果真的想守护横滨的话,直接在伦敦下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可是为横滨殚精竭虑的港口Mafia首领啊……”太宰治摊开手,道：“如果‘书’真的被别的异能组织抢走了,他也会感到不安的吧。”
织田作之助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远处传来樱的声音：“哥哥。”
“来了。”
太宰治注视着织田作之助走到明秋和樱的身边，然后跟着引路的少年一起离开了，他才终于慢悠悠地走到了明秋身边，道：“啊呀，接下来就只有我们了——”
明秋并没有接过他的话头，只是抬头望向阁楼的二层，强调道：“上面就是创造科的魔术工坊了，你在下面等着就好。”
太宰治可怜巴巴地开口道：“如果秋不在的话我会很害怕的。”
明秋露出那种嫌弃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随后道：“你是魔术的门外汉吧？听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
“秋不也是门外汉吗？”太宰治悠闲地开口道：“再说我这个异能者在魔术师面前没有优势，当然要了解一些以防万一了。”
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让人没法反驳。
明秋正想着该编一个怎样的理由，太宰治开口问道：“秋是害怕我知道些什么吗？”
明秋立刻反驳道：“才没有。”
“所以让我听听嘛。”
两个人正僵持着，楼上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上来吧。”
明秋抬起头望向对方，橙色的发丝盘在身后，穿着白色衬衣和墨绿色风衣外套的女性正倚着栏杆，最显眼的应该是眼睛，在魔术师中似乎鲜少有人佩戴眼镜。
几乎立刻想到了对方的身份，明秋微微鞠躬，道：“您好，苍崎小姐。我姓织田，织田秋。”
“我知道，伊诺莱师父说起过你。上来吧，我会向你说明这个仪式。”
“好的。”
苍崎橙子接着补充道：“你的那个弟子也可以一起上来。”
明秋看向一旁有理有据而又跃跃欲试的太宰治，忍不住抬手扶着额头，道：“谢谢您。”
虽说是魔术工坊，和电影里那种经常阴森森的场面不同，创造科的魔术工坊看起来就像是一间欧式的普通房间一样，只是多了些地上用于规划阵法留下的简单痕迹和周围的魔术用品，最大的不同是这个房间的屋顶要比在外面看起来更深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