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同人)流放后也会遇到修罗场[希腊神话]——炉香微醺
时间:2021-12-24 15:19:04

  胖胖的老爷子,消瘦的小伙子,抱着孩子的妇女,漂亮的顶着牛奶罐的少女。
  “今天又倒霉了。”有人说道。
  “那明天再试一次吧。”有人安慰道。
  “唉,等一下。”医生听见有人叫他,他站住了脚步,这个声音很熟悉,他转过了头看到了提丰的脸,灾厄之父在人群中穿过,被挤得满脸不快。
  “你来这里干什么?”医生问道。
  “我听说你要去讨伐白马骑士。”提丰简短地说,“你可以吗?”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打不过的。”
  医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可少说两句。”
  “我请你吃面。”他说道。
  提丰看在面的份上决定不把他的手指咬断了。
  “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了。”提丰说道,“我知道你一贯是个慈悲为怀的圣父,但是怎么说呢,如果杀死白马骑士的话,你就回不了家了。”
  医生用叉子绕了绕面。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说道,他轻轻地吃了一口面,“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活着挺好的。”他说道。
  提丰凝望着他,猩红色的眼睛里瞳孔微微扩张。
  “那你不回家了。”提丰轻声问道。
  “说起来,我们算是朋友吧。”医生问道。
  提丰点了点头。
  “你说是就是吧,我是个很随意的人。”提丰说道。
  “你都来看我了。”医生笑着说。
  提丰摇了摇头,“你还真是自作多情。”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医生问道。
  提丰吃了一口小香肠,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地微笑,看着里面爆出来的油脂。
  “去做了一点事情。”他轻声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会懂一件事。”
  “你这辈子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然后你发现你和她真的很不配,非常不是一种人,完全不可能在一起。”提丰轻声说道,“但是就是会想起她,总是在想着她。”
  “甚至恨她。”提丰轻声说。
  “为什么?”医生低声说,“为什么要恨她。”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极端的一个家伙。”提丰说道,“我很恨她啊,恨她恨到了,我想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从此有了不开心的事情。”
  医生沉默了。
  “我好像能理解一点,但是又不能完全理解。”医生诚实地说。
  “也是,你这种天生的好人,和我这种天生的恶棍,完全不能互相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提丰说道,露出了一个笑容,尖尖的犬齿折射着冷色的光。
  “你没有我想的那么坏啊。”医生轻声说,“虽然肆意妄为了一点,但是你这么多年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么?”
  “你也许可以这么生活下去,然后找到一个新的人去爱。”医生说。
  “其实我可能完全不懂什么是爱。”提丰忍不住笑了笑,“刚刚说的也是一些奇怪的话,你不用当真就是了。”
  “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一直在准备一件事。”提丰说道,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我这些年也的确在忙这件事。”
  “我打算去讨伐红马骑士。”他笑着说,“那个家伙不是说,最紧要的是先杀死红马骑士和白马骑士,这样才有机会杀死黑马骑士。”
  “拔除瘟疫,平息战乱,而后消弭饥荒。”医生说道,托着自己的脸,将面往嘴里送了送,“说实话这种墨鱼汁的,看着虽然很恐怖,但是吃习惯了之后,的确感觉很好。”
  红马骑士是四骑士中最为乖张暴戾的一位,医生曾经想过有谁能杀死他。
  但是在他翻来覆去的思考中,似乎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可以战胜他。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不参与了吗?”医生轻声问道。
  “我的确没有参与的立场。”提丰说道,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但是怎么说呢。”
  “说起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提丰轻声说道,“很多很多年前,你知道,诸神的时候的时候,有一群旧日的神和新生的神明战斗。”
  “有一位叫做塔尔塔罗斯的神祗,被委托捏出一个战无不胜的怪物来。”
  “他有摩天之翼,鹰的爪子,每根手指都是毒蛇。”提丰轻声说道,医生看着他的侧脸,他尖尖的耳朵上戴着一组精致的耳环。
  “然后他的确很强大,强大的令所有神明都仓皇逃窜,但是他输了。”
  “因为他在战斗的时候,驱使他去战斗的神明,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的父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差没弄点水果葡萄酒看戏了。”
  提丰轻轻地说道,声调低沉而平稳,但是却带着某种情绪,深深地埋藏在水底,“他被打败了。”
  “胜利者对他进行了嘲笑,并且把他打进了地狱的最深层。”提丰出了口气,“他准备在里面沉睡,再也不醒来。”
  “他的确很让人讨厌,丑陋而残暴,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是美。”
  “也没有朋友,也没有恋人,从制造出来就不断地破坏。”
  “你猜他在几千年的囚禁里,发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提丰笑了一声。
  医生摇了摇头,“自由吗?”
  “不是。”
  “爱情吗?”
  “不是。”
  “朋友吗?”
  “不是。”
  提丰抬起了一根手指,“我发现我想要战斗,一场直到死亡的战斗,我本来就是制造出来去战斗的。”
  “你大可以不要这么想。”医生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焦急。
  “你看,你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好人。”提丰笑着说。
  “于是我就在琢磨,我想要一场什么样的战斗。”提丰轻声说道,“后来我明白了。”
  “我不想一个人战斗。”他笑了一下,笑容在脸上转瞬即逝,“有趣吧。”
  “我想和人一起战斗。”他抬起头,凝望着湛蓝的天空,“和朋友,甚至和同伙一起战斗。”
  “为我能看得到的东西战斗。”他说,“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感觉很痛快的战斗。”
  “比方说,为了用自己的死亡来伤害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什么?”医生惊讶地问道。
  提丰摊开了手,“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个表情呢,我说过我挺喜欢那个女人的。”
  “结果你们没有一个相信的。”他轻声说道。
  “不过这种喜欢,说实话我自己可以先唾弃一下,按照你们的价值观。”
  提丰狂妄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不想和她结婚,也不想和她去看戏之类的,干那些奇怪的事情。”
  “都说了我是个烂人,根本没什么爱情。”提丰说道,他的眼睛是艳丽的红色,医生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故事,夜莺用胸膛抵着玫瑰歌唱,枝头终于开出的红色玫瑰花。
  “我只想在某一天,这个小姑娘遇到什么搞不定的事情的时候,光芒万丈地出现,然后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之后事了拂衣去,说小姑娘你不要对我有太多的幻想,我可是个风一样的男人,你高攀不起。”
  “够不够肮脏龌蹉变态。”提丰笑着问道。
  医生沉默了。
  他无法评论,这种感情如果按照正常人的说法,简直是变态极了,没有一条在道理上。
  提丰毫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淹没在了酒馆嘈杂的声音里,“就像猎狗追逐兔子,我觉得男人就该追逐女人。”
  他扬起头,露出了突出粗糙的喉结,将一大杯酒倒进了喉咙。
  飞蛾冲向烛火,将自己烧成了齑粉。
  “然后我对那个小姑娘感兴趣,无非是她足够强,我承认,很多时候她比我还强,这还真是令人不爽。”
  提丰擦了擦嘴角,“但是这样危险的家伙,你不想略微占有一会吗?”
  医生轻轻地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世人总是出于各种理由去选择牺牲的,他有时候会想,凡事论迹不论心。
  “她是个讨厌的女人。”提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说起来,你知道么,这家伙送给过我一颗种子。”
  “种出来是什么?”医生轻声问道。
  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提丰轻轻地伸出手,一朵殷红如血的玫瑰花盛开在他的手心,“是这个。”
  “我知道植物很强,它破开了塔尔塔罗斯的苍穹,因此我变成了一只猫溜了出去,然后我摘下了唯一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在阳光之下。”提丰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种平静而安详的神情,“虽然那个时候它还不是送给所爱之人的花,也许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爱是一件好事。”
  “能让自己快乐的好事。”
  “如果爱上一个人能让自己变得更好。”提丰轻声说道,“不用再压抑内心翻涌的暴戾,不再感到时不时的孤独和被背叛的仇恨。”
  “那岂不是很好。”他将玫瑰收了起来,“我已经赢麻了。”
  他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胸口上,“感谢你。”他笑着说,“聆听我这个烂人的自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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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我行即我心
  “记得洗澡洗手。”中年男人认真地说,“用烈酒擦一下死人用过的器具。”
  女人接过了包,然后表达了感谢,走了过去。
  医生站在街角,给她让了一条路,医学会议即将开幕,的确来了很多医学家,他们在交流着自己的发言。
  比方说阿拉伯人古老的智慧,抑或是穆斯林的江湖游医的偏方,还有新发现的药材。
  “你看了《古兰经》。”医生忍不住轻声问道。
  学者思考了一会,“没有,没看过。”他环顾了一会四周,“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阿拉伯人聊聊,他们有些方子的确很不错。”
  “不怕死的么?”医生轻声说。
  “没事。”学者平静地说,“干坏事的人太多了,他们杀不过来的。”
  “而且,如果再来一次黑死病什么的,大家不也还都是去死吗?”
  他轻声说道,继续向前走了,“而且教士又不一定不死了。”
  “那倒是。”医生附和道,“我听说有个公爵把自己关在了城堡里,结果有人去开门,发现他们全都死在里面了。”
  “我也听说了。”学者轻声说,“还有不知道谁说的那个案子,某个匈牙利女伯爵用少女的血来美容。”
  “简直丧心病狂,不会有什么用处吧。”医生低声说道。
  “没办法,贵族能弄到少女来,他们自然会杀少女了。”学者压低了声音,“现在禁书目录可是越来越长了。”
  “可是为什么你们还要集会呢?”医生问道。
  “为了交流。”学者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交流呢?”医生追问道。
  “为了发展。”学者答道。
  医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而且法不责众。”学者轻声说,“到时候大家一起写忏悔书抄圣经,还能增进感情。”
  “据说还要没收财产,不能离开居住地什么的。”医生提醒道。
  “反正我没钱,你有么?”学者问道。
  医生笑了一声。
  “没有,真的没有。”
  “最惨不过塞尔维特。”学者低声说,“而且据说他复审的时候还能忏悔。”
  “想活怎么的活不下去。”他笑着说。
  “但是活着质量恐怕不会很好了。”医生笑着说。
  “活着么。”学者轻声说道,他抬起头,让晨风从他的脸上吹过,呼吸着北大西洋的潮气,“如果不是为了做出更多的事情而活着。”
  “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有些人会去流血,为了让另一些人活下去,即使再痛苦也要活下去。”学者说,“再耻辱,再艰难也要活下去。”
  因为这是逝者传给我们的火苗。
  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要用尽全力去保护,将它放在心脏里。
  当年轻的英雄从铁铸的摇篮中长大的时候,我们可以问心无愧地从胸口里将这永不熄灭的活火取出来,交给他。
  或许还能骄傲而自持地说一句。
  看见你前方的花田了吗,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曾在那里如神话中的英雄一样挥剑斩过荆棘。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吗?”医生问道,“即使严冬来临,也会设法活下去么?”
  “是的。”学者轻声说道,“现在大概就是最严厉的冬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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