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咒术师,我想他们是不会擅自插手五条悟跟特级之间的战斗的,毕竟怕被卷进去嘛。”
“好啦,现在是我们的游戏问答时间。”他一脸轻松地笑了笑,“请问在仅剩你一人的情况下,你要怎么逃出去呢,柒?告诉我吧,其实我还挺好奇你会给出什么答案的。”
“跟她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脾气本就容易暴躁的漏壶完全没有胡闹的心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接杀掉不就完了?她还能插翅飞出去不成?”
“这可不一定啊,不能太小瞧柒。”羂索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对面,那副优雅自得的模样让人瞧了就想揍他,“好歹也是破坏过我许多次计划的人。”
“更何况她还能将五条悟耍的团团转,肆意玩弄于鼓掌之中,单凭这点就不容小觑。”
“谢谢你如此看得起我,不过有一件事,你们跟五条那家伙是相同的。”柒无视了对方的嘲讽,“总是看不起比自己弱小平凡的普通人,这样子是很容易吃大亏的哦。”
说完她偏头望向了一旁的阴暗处,淡然开口:“伏黑甚尔,你打算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伏黑甚尔?
突然听见这个意想不到的名字,羂索嘴角的笑意顿时收敛了许多。
“哈?那又是谁?”刚出生不久的漏壶更加懵逼了,可惜现场知道的人却没空回答它。
柒的话音刚刚落下,一直抱臂倚在墙上暗中观察的人影终于动了。
而随着距离不断地拉近,黑暗缓慢不甘地从他身上褪去,白光一点一点地从小腿攀爬至脸庞,露出了那张格外熟悉的掺杂了些许慵懒的英俊面容。
——伏黑甚尔。
确定这不是术式的效果,也不是什么死人借生者的躯体还魂,更不是傀儡,而是货真价实的本尊以后,羂索的脸上彻底没了笑容。
“……原来如此。”他简单一琢磨就明白了,“当年是你救了他,接着当作杀手锏一直藏到今天才拿出来吗?为了应对现在这个局面。”
那么先前的疑惑也就能解开了,柒走后,代替她保护岩永琴子的是谁。
没想到啊,居然被她反过来摆了一道,男人不禁有些感慨,今天有「天与暴君」在这里,胜负确实难分,对方要想逃他们还真就拦不住。
不过与此同时,对方也没法打赢他们就是了,算五五开吧,认真一些获胜的时机总会出现的。
“喂。”伏黑甚尔随意地瞥了眼前边那几个明显不好对付的家伙,态度极其恶劣地喊了声旁边的临时战友,“以前你可没跟我说要杀这么多人啊。”
他扬手从蠕动着身体的咒灵嘴里掏出一把太刀,然后像数人头一样,指尖往三个特级的方向点了点,颇为无赖地坐地起价:“这三个得加钱,再包括其它的低级诅咒,总共四千万,承蒙惠顾。”
“要钱就去找琴子,我没钱。”柒懒得搭理这个满嘴跑火车的无良混混,抬起双手结了个奇怪的手势,开始调动体内的咒力,“能说服她给你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羂索一看那个手势就猛地意识到不对,整个人当机立断迅速往后撤离,试图脱出战场。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领域展开——「无效化生」。”
以柒为中心,一个圆形的半透明球体瞬间展开,眨眼间就将众人包裹进了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更没有花草树木等装饰,到处都是空白,寂静得只能听见几人浅浅的呼吸声,偶有衣物摩擦产生的细小静电,也很快被完全的空白给吞噬殆尽。
伏黑甚尔终于有了别的反应,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未知的领域空间,啧啧两声:“你居然会领域展开?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柒正在控制范围尽量不牵扯外边的普通群众,根本就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说起来还得感谢敌人之前为了不让她逃跑而主动形成的包围圈呢,这下倒是方便了将他们一网打尽,省去一番功夫。
“……你又一次带给了我惊喜呢,柒。”羂索收回观察的目光重新投到对方身上,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如今的咒术界能够使用领域的咒术师寥寥无几,没想到你竟然自行探索做到了这点,了不起。”
“除去伏黑甚尔,这也是你藏起来的底牌吧?难为你隐瞒了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不露。”
“不就是个领域吗?说的好像我们没有一样。”漏壶实在看不惯旁边这家伙对敌人的无脑吹,冷冷地哼了一声,当即合手结印,同样展开了领域。
“领域展开——「盖馆铁围山」。”
滚烫的熔浆,沸腾的大地,转瞬间倾盆而下就要覆盖这片看似脆弱无力的空白,声势浩大地翻滚咆哮着,嘶吼着要尽情烧毁全部人类。
这场景,恐怖得令人心生绝望,就连伏黑甚尔都挑起了眉,准备提刀趁柒还能抵抗一阵子时先过去干掉对方了。
但是。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脆弱的领域不仅顽强抵挡住了暴烈熔浆的攻击,甚至还隐隐压它一头。
两方互相拉扯比拼,最终空白战胜了对方,一点一点地把熔岩推了回去,将它完全熄灭。
——柒获胜了。
“怎么可能?!”漏壶顿时震惊地下意识大喊出声,“开什么玩笑?!我的「盖棺铁围山」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废物领域?!”
伏黑甚尔“哟”了一声,颇觉有趣地扭头看她:“行啊你,没想到在领域对决中你居然能赢。”
当年被他打得只能狼狈逃命的小鬼也变强了啊,真是不得了。
“恩?”一边冷静旁观的羂索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这是「束缚」吧?”
“没错。”柒放下了结印的双手,表情平静地承认了他的猜测,“以完全放弃攻击性为前提,来换取领域对决中的绝对胜利。”
这才是她不惧怕五条悟威胁的原因,除非他能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先展开「无量空处」给她灌输庞大的信息量,不过不太可能实现就是了。
“好啦,现在该轮到你们告诉我了。”柒微微一笑,摊开双手,轻松欢快的语气里透露出些许悠然。
“在不能使用术式、不能使用领域,甚至无法自愈的情况下,你们要怎么跟「天与暴君」近身搏斗?”
*****
同一时间,外面世界的涉谷区。
听完妖怪的汇报,岩永琴子最后看了眼已经疏散得差不多的人群,又扭头看向结束战斗、手握长刀、带着满身血迹回到自己身边的白衣少年。
“辛苦你啦,乙骨君。”她弯起眼眸,声音轻快地向他表示感谢,完了又询问起敌人的现状,“那么,他死了吗?”
之前一直待在暗处保护她的伏黑甚尔听从指令进车站帮忙解决麻烦,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叫里梅的两面宿傩的手下就突然冒出来要杀她,幸好樱川九郎是不死之身替她挡了好几次,这才拖到乙骨忧太赶来。
“嗯。”看起来很像一个乖宝宝的温雅少年用干净的手背随便擦了擦不小心溅到脸上的血,眼神略微柔软,声音温和地回答她,“虽然挺难缠的,不过幸好,对方并不是我的对手。”
“OK,这样两面宿傩在现世能够驱使的重要棋子就少了一个,多少能帮我减轻一些负担。”岩永琴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只要注意一下虎杖君那边的情况就可以了。”
“我刚才有抽空去看他们一眼。”明明跟强大的敌人发生了激烈战斗,这人竟然还有空闲去关注后辈和同学们的训练进程,“大家的实力都有增强哦。”
他瞥见的时候非常开心,战斗中途投入的力量都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既然这边都完事了,就只剩下柒那边了。”岩永琴子转头重新望向了车站,似乎想要透过层层阻隔看清内部此刻的局势,“应该能顺利吧。”
谈到这个话题,乙骨忧太不禁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他才犹犹豫豫地抬起头,小小声地问道:“店长她……真的要封印五条老师吗?”
娇小的卷发少女扭头看他:“你要阻止?”
“……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插手了,这是他们俩之间的问题,该由他们自己解决。”岩永琴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对我而言,五条悟暂时被封印也不全是坏事,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处理掉那些趁五条悟不在才敢冒头的乱飞苍蝇。”
“乙骨君,你要来帮忙哦。”
“好。”乙骨忧太十分乖巧地答应了,不过他又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话里的意思,“您刚刚是说……暂时?五条老师还会出来吗?”
“应该会的吧,既然是跟柒打赌,他肯定会留有后手以防万一的。”岩永琴子土匪似的抢过了男朋友的背包,又低头在他包里左翻翻右翻翻,最后翻出来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虽说我相信伏黑先生和柒的实力,但对手是那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如果他也留有后招可以全身而退的话不就糟糕了吗?”她微笑着将那把刀双手捧着递给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樱川九郎,“所以……”
“请为了我自杀吧,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柒杀疯了!!!
谁说战斗必须要靠五条老师的?!我们自己来也可以的嘛!完全不输他!
《虚构推理》男主的能力是通过死亡来抓取想要的未来,所以这波断绝了脑花的后路。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这里写出来脑花好像有了单推柒的迹象2333
不要呀这也太阴间了。
不过涉谷战就此结束,后边就没有战斗了,剩下的等五条老师出来吧=v=
出来的办法我前面有埋伏笔哦,不过我觉得很明显大家都能看出来吧。
第66章 终于明了的心情
涉谷一战的最后,终究还是以五条悟被封印、祸害了咒术界千年且对人类社会有着巨大威胁的诅咒师团伙被打散为结果,成功落下了帷幕。
对于高层而言,五条悟被封印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公开挑衅他们的权威,更不用整日担惊受怕,害怕五条悟哪天因为心情不好真的杀光他们。
对于御三家的其中两位家主来说,没了五条悟,五条家就再无法一家独大压制他们,在咒术界的话语权将会大大增加,能够夺取的利益也将远超从前。
至于五条家……失去了五条悟的他们迅速调整策略低调行事,为明哲保身对高层继续封印五条悟的决定不发一言,同时向高层索取好处,借机发展了势力。
所有人都对这个结局表示满意,除了五条悟的学生和支持他的夜蛾校长,后者也一直在尝试说服高层解封,却始终不得回应。
五条派中唯有家入硝子不表态,一如既往地窝在高专实验室里解剖敌人的尸体,不参与任何纷争。
“毕竟我是医生嘛,从立场上来说就是天然中立,不能插手任何一方,这点我还是明白的。”家入硝子倚靠着解剖台,两指夹着点燃的香烟,嘴里缓缓吐出一团白烟。
她随意地捋了捋垂落肩头的长发,慵懒说道:“而且我怎么都不相信那家伙会乖乖待在里头不出来,尤其你还在外边,没有他陪着,他会放心?”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哪里需要人陪?”柒仰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抬起的手背遮住了眼,久不喝水,略微沙哑的嗓音隐约显露一丝疲态。
“最近很忙吧,我看你黑眼圈都比我重了。”家入硝子随手熄灭了香烟丢进垃圾桶,转身去拿医药箱取出一卷崭新的绷带,然后走到她身旁,扬起下巴示意她伸手出来。
柒听话地照做了,还往里边挪了挪屁股,给对方腾出一个空位,方便她帮自己上药。
硝子弯腰坐在她身边,一圈一圈地替好友解开了缠绕着手臂的绷带,狰狞恐怖的伤口顿时暴露在空气中,暗红的血迹粘附在伤处结痂,不过偶然碰到,便又渗出了新血染红雪白的绷带。
漆黑的浓雾徘徊在创面附近,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宛如魔女的诅咒,即使用上了反转术式,伤势一有好转的迹象黑雾又立马蜂拥而上将其包裹起来,残忍地把伤口重新撕裂,带来新一波的疼痛。
可是换药期间柒却一句话都不说,表情依旧很平静,平静得仿佛被痛苦百般折磨的人不是她一样。
在尝试过几次后硝子就放弃了,改用上药和绷带包扎这种麻烦的方法帮人治疗,至少在她完全驱除依附在柒身上的诅咒之前。
清理掉周围感染的脓水,换完手臂上的药又换别处的药,家入硝子拿起一旁的医用剪“咔嚓”一声剪掉纱布帮她包扎好全部的伤口后才直起腰,面露倦色地伸拳到后背敲敲弯久了开始酸痛的地方。
虽然知道提醒了也没用,但作为高专唯一一个掌握了反转术式还非常有职业道德的良心医生,她依然开口耐心叮嘱了对方几句:“不要碰水,不要吃油腻重口的东西,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算了,我还不如说服高层那帮老头子别搞事呢。”
“所以你们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折腾了一星期,进展顺利吗?”
窝进柔软的沙发,脑袋枕着扶手,柒原本累得昏昏欲睡,头都歪到了另一边,呼吸逐渐平稳,可一听见硝子的声音又猛地被惊醒了。
她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扭过头,与硝子对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问的是啥,嘴巴微微张开,喉咙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起痒来,她连忙别开脸捂嘴重重地咳了几声,咳得喉咙都隐隐生痛了才勉强憋住那股痒意,清着嗓子小声回答。
“不追究五条悟的失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知道他们一开始还想把他定为叛徒逐出咒术界呢,幸好有琴子出面证明夏油杰确实在一年前死亡,否则……咳……你们五条派的人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