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夏日没有结束。那个夏日已然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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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没想到啊,竟然真的是你活得最久,中岛。”
常夜海的一角乌泱泱站了一群亡灵。在津岛秋时成为日上山「大柱」的那场仪式后第一个下来的中也几步上前,右手握拳抵住恢复成少年模样的敦的肩膀。
“终于来了吗。人虎。干得不错。”
第二个下来的龙之介平淡地看着敦,白发少年眉目舒缓,却是苦笑一声。尽管是少年之姿、气息却极为沉稳深厚、又淡如清风,是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气息。
“很快结界就会消失、异能力也会被消除。我给种田君留了遗书……希望到时候混乱能小一些。”
敦口中的「种田君」,指的是前前任局长种田山头火的孙子。他的儿子和女儿没有继承职位,但孙子却重新坐到了异能特务科的那个位置,也算隔代传承吧。
这里,说是常夜海,其实也不对。
准确来说,是世界里侧,是零之领域,无论主世界还是可能性世界的亡者,都将魂归于此。也是津岛秋时即将修改规则、重新统合的地方。
不过,因为不同世界之间的时间流速不同、每个世界的亡者死后被投放的地点也不同,所以一般来说,同素异位体们不会在广袤无边的零之领域里碰面。
在最后一位的敦之前,大家相继来到零之领域后,见到了各自重要的人。
例如,乱步见到了和社长一起等他的父母。数十年没见过爸爸妈妈的乱步,先是向他们汇报和炫耀——虽然社长已经讲过了——变得成熟稳重的名侦探,在父母面前重新回到从前的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在父母的温柔眼神下乱步慢慢停下絮叨,破功后哭成小孩,久违地被妈妈抱在怀里。抹干眼泪后,乱步低声向父母说,他是哥哥,所以决定要做那件事。江户川夫妇俩对此表示支持。另一边,与谢野和立原见到了立原哥哥。青年向与谢野道了歉,又拥抱了弟弟。
“那边的是……?”
和同伴们叙了会儿旧,敦注意到站在最边缘静静望着他们微笑的年轻夫妻和一位老妇人,但看起来比亡灵要浅淡……是遗留下来的思念聚合体「残影」?
男人和老妇人有和那个人极像的鸢眸,唇角勾起的笑容熟悉到令人恍惚。女人的面容优雅古典,极美,虽然距离最后一次见津岛秋时已过去了将近七十年,敦还是认出那位女性和那个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秋时的父母和祖母的残影。”看上去比其他魂体要更混沌一些的乱步走过来,双眼紧闭。他已经用祭祀面具刺穿眼睛了,“他们在这里等看她最后一眼。”
“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了。”国木田把空白的文学书递给敦——那是「书」本尊真正意味上被召唤到世界里侧的投影,“就剩你了,小子。结束后我们就走。”
“……嗯。”敦接过现世中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因果律异能道具、事实上的世界根源。蓝白色的光芒似水波又好像天空,光球从敦的胸口部位飞出、回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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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世界,也不是为了宇宙。只是因为,她觉得短暂人生旅途中,她遇到的生命很美。她认为我们的灵魂、人类的存在是有意义的。所以,那个笨蛋牺牲了自己。但她根本不是什么伟大的神明。”
零之领域被璀璨的白光笼罩。不是「人间失格」,而是「书」的光辉。
为了妹妹,背负了源自夜泉的诅咒,乱步与同伴一起乘上光的小船,走向轮回。在亡灵们原本聚集的那一角,半透明的残影安静伫立,等待完成最后的使命。
青年的灵魂在献祭仪式中受损,即使转世重生,视力也会受到影响。但乱步早就习惯仅靠除视力之外的感官生活,不去看也能在脑中构筑全景模型。前面是社长,后面是国木田,侧后方是敦和镜花……
父母紧紧牵着他的手。耳边只余水声,无人发言。乱步的最后几句话,也消散在零之领域的绝对静谧中。
“这是叛逆的物语,以人之身反抗世界的定理。用我们的牺牲,超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即使没有王子,凭我们也可以叫醒白雪公主。现在,换我们来给她奇迹……我说过我会保护她——名侦探从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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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以「爱」待人,
奇迹就会降临。
随后奇迹,
又会回馈你「爱」。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三次元里中岛老师早逝,剧本里〖敦〗却活得最久。他遵守了约定。
文题是「あの夏が飽和する」,这首歌和「被生命所厌恶」、「想成为你的神明。」的作者是同一位。
蓝莓是夏季水果,花语「幸福感」,各位可以自己去查查。蛋糕是笔者请十六夜(饰演〖乱步〗)的中之人亲自选的款式,我俩都喜欢蓝莓和巧克力。
但蓝莓其实是七月的水果,文中的「六月的气味又一次重复」是指代6月19日出生的「津岛秋时」。他们是互相扶持的家人、心照不宣的盟友。然而〖乱步〗在一开始就知道……幸福的一切终会结束。
知晓所有真相的他才是最痛苦的,但〖乱步〗从未表现出来。他的痛绵密而悠长,它持续了数十年,几乎已成执念。他说过会保护她。他带她走是为了让她快乐、让她幸福。但他活着的时候没能做好。
短短十二年怎么就足够了呢?怎么能足够呢?谁也不知道〖乱步〗心里在想什么。他是大家心目中绝对不败、无所不能、深受信赖的世界第一名侦探,可他也会无能为力。他有为这深渊般的感受绝望过吗?
笔者唯一能告诉你们的是,献祭仪式是在〖乱步〗活着的时候就策划好的事。和之前8岁的「津岛秋时」走下人生台阶时说的「夏天结束了」、「一切都终将会过去」不一样,现在是「这个夏天已然饱和」。
它真的很含蓄。各位能体会出它描述的另一种意义的悲伤吗?那不是「津岛秋时」的悲伤,因为她重新得到了自己的夏天、回到了人生的台阶上。那是其他所有留在有「津岛秋时」存在的夏天中的人们的饱和。
……其实大家不是真的死掉也不是真的痛苦……而且米拉柯有让秋时补写转生者剧本的(小声)。
最终之战的牺牲者原定是五个人——〖敦〗、〖魏尔伦〗、〖兰波〗都没能活下来。其他人则像「津岛秋时」一样接受命运,走在各自的道路上,寿终正寝。
最后,释放「人间失格」的巫女溶化在夜泉中堕入黄泉之门,永远孤独、永远死亡、永远痛苦。外面变成了魔人希望中没有异能力的正常世界,但一切与「津岛秋时」无关,她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所以原本没有大家死后的献祭仪式,「津岛秋时」不会得救,转世重生的部分也没写出来。如果没有米拉柯带走秋时穿越这茬,剧本就会是上面那样。
如果没有穿越,正常排练、拍摄、成片、发布,粉丝被刀狠了,去问秋时大家有没有转世重生,秋时会回答,有是有,但大家都忘却了前世记忆、互不相识。
没有人记得和「津岛秋时」一起生活的记忆,知道她牺牲的人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她作为公众人物时的影像记录什么的,还有作家〖夏目老师〗、作家〖龙之介〗、作家兼画家〖久作〗写的追忆录回忆录,还有〖久作〗给「津岛秋时」画的画像。
这么一看,现在这个米拉柯督促秋时修改添加后的剧本是不是甜多了!正文也变得又甜又美了吧!笔者真的不是魔鬼,真的是HE爱好者哇!
俗话说得好,同行需衬托(不是),原本走向的「夜泉的新娘」的终幕才是真正的魔鬼啊姐妹们,还不快感谢米拉柯力挽狂澜勒令秋时修改剧本?
虽然秋时她真的不是太宰,但在某种意义上秋时=太宰——关于这个,你们下一章就知道为什么了——那么多「太宰治」都是「森鸥外」教育长大的,他们的记忆和情感全部叠加到「津岛秋时」身上,你说,她黑不黑?
各位别光看「津岛秋时」的痛苦和疲惫,之前写了中也的观影反应,「津岛秋时」很早就决定要和〖费奥多尔〗交易,她会不知道她身边的人有可能会死吗?
不要把她想得太善良,她当然知道,要不怎么说「津岛秋时」和首领宰是两个极端?但〖泉夫妇〗的死不是「津岛秋时」故意为之,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生气。
或许刚开始十分年幼的、刚得到其他自己的记忆没几年、仍然是走下人生台阶状态的,没和大家相处过的小黑泥精的确够冷酷,可之后在大家给予的爱、侦探社的正面环境中长大的「津岛秋时」改变主意了。
然而魔人和小丑用〖泉夫妇〗的死打醒了她,〖绫辻老师〗早就发现了点什么,于是发了那条信息。「津岛秋时」当时调节过来了,但也顺势狠下了心,决定实行原计划。〖乱步〗在「津岛秋时」去找魔人前叫住妹妹就是为了提醒她,而她也答应不会做太绝。
最终呈现出的效果——看,比原案里死五个人要好多了吧?你若是问「津岛秋时」难道不能做得更好、不要牺牲吗——她人都死了,远在青森县最北端的日上山黑之泽内部,是异空间里的存在,她还能怎么办?虽然她非常聪明,但是人类,不是神。她尽力了。
八年空窗期,还忍着处于夜泉中的本体遭受侵蚀的痛苦、边镇压黄泉之门边帮忙,装作「我很好我没事」的样子安抚家人和朋友、鼓励学生。为了让〖中也〗和〖龙之介〗起码走得安详,看取了他们,又拿走两人死亡时的剧痛,自己背负——你可以理解为歉意。
夜泉是什么东西?至阴之物,是黄泉水。那么,普通的活人碰了夜泉,会发生什么?会溶化,即使只是手指碰到一点,整个人都会当场化水原地消失,连落地成盒这步都省略了,直接回归黄泉,比强腐蚀性的化学药剂更恐怖,可想而知成为人柱的巫女有多痛苦。
濡鸦巫女们不仅要承受自己的痛苦,还要承受外人的记忆、秘密、情感,苦上加苦。「津岛秋时」是怕痛的——「太宰治」是害怕疼痛的。但她拿走了他们的痛苦,还看取了!也就是说牺牲者沐浴了「止息的慈雨」——所以这个文题指的不只是战争的止息——不再痛苦,「津岛秋时」却无限重复死亡,永不止息。
事实上,所有熟人死亡时她挨个儿引渡&看取一条龙服务,如果没有〖乱步〗的献祭仪式拯救她,按剧本原案走的话……暗无天日啊,怎么、怎么这么惨。
我设计剧情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我是灵感型兼直觉系作者,都是冥冥中的感觉。也就是说,作者有话说是笔者亲自阅读理解自己写的东西(。),我回头一看,整个鸽子都傻了……「太宰治」!你就仗着我不舍得打你!别人家都是抢笔让自己戏份增加附带抢媳妇,怎么到我这里就是抢笔下黑深残刀子雨??
第41章 四十之滴
——「大祸刻」会影响到主世界。
这是她拿到「书」的时候就知晓的情报。如果本体崩坏了,依托本体存在的可能性世界自然也会崩坏。
因此,津岛秋时决定在溶化的那一刻,分离「人间失格」、形成特异点,完全关闭日上山的黄泉之门。
这个世上所有的「黄泉之门」都通往同一个地方。所以,零之领域才会是一切亡灵的归所。
它们的运行规则各有特点,但殊途同归。以其中一个在她负责范围内的门为媒介,引发连锁效应。她的无效化将同时抑制其他黄泉之门,影响覆盖全国。
由于世上所有死者均会归向常夜海……或者说在广义上对所有国家都适用的零之领域,「人间失格」会蔓延向全世界,最终完全隔离异能力、阻止其觉醒。
这就是津岛秋时和费奥多尔的秘密会谈内容。但「人间失格」形成的特异点笼罩世界需要时间,在此期间的异能者,便是世上最后一批超常能力的拥有者。
但这不意味着异能力的消失,它们依然存在,只是被无效化抑制。因此,官方依旧需要异能特务科,以便将那些携带无法觉醒的异能力的天赋之人归档记录,虽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会安排适当的监视。
“那位秋时女士真是留下来一个好大的烂摊子。”
新上任的局长对前任局长、也就是种田山头火的孙子叹息道。只有在带领他走到今天这步的老师面前,新任局长才能放松地袒露心声。说着这样的抱怨,男人脸上却还是带着感怀与钦佩的意味。
“不过那位女士的成就和贡献,还有牺牲与谋划,真的是非常了不得。芥川老师和梦野老师,还有中岛先生,都是她带出来的。那位传说中的坂口前辈,还有织田老师,更是她的挚友……”
“不仅如此。横滨那边的武装侦探社和Port Mafia也是她养成现在这个规模的。如今Mafia那边在做转型,准备和我们联合、彻底改变横滨的地下世界。”
种田老先生年事已高。他注视着局长办公室墙面上祖父的相框,轻轻合上眼。
“要变天了,祖父,中岛先生。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如果你见到了她,一定要告诉那个人。
她缔造了历史,创造了时代。津岛秋时不是无人知晓的丰碑,而是伟大的星之开拓者。
她的生命和死亡……都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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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津岛秋时牺牲,已过去近百年,她赴死前留下的计划后手、还有前期的铺垫安排纷纷显山露水,确实地改变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