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也跟着笑,笑完又一脸羡慕道,“你到底有多少手下?天天都能吃到一手瓜,太爽了吧。”
山君收了笑,“丫头,你此时不是该紧张吗?在这小地方县令可是一手遮天的,他都上门来威胁你了,保不齐明日就要来捣乱。”
“紧张也没有,”姜夏道,“我总不能答应他那条件吧!你以为他真是只要我三成?若是答应了,最后会把我吃的骨头渣都不剩的!”
“我活了这么大,只知道一点,如果别人想欺负你,你千万不能退缩!有句话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就是这个意思。”
声音传到九天之上,正饮茶的某人牵了牵唇角。
有些骨气,倒真是像从后世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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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同盛楼果然出手了。
彼时正值晌午,店里正要上人之时,忽然来了一班衙役。
“奉命追查赃物,但有阻拦者,牢狱伺候!”
捕快头子甩了甩手里的公文纸,便领人进到了店中,大刀金马的四处搜查。
春生着急道,“夏姐姐,这样下去客人可都被吓跑了。”
姜夏道,“稳住先别慌,他们在店里查,咱们就把桌椅搬到外面去。”
反正包子馅饼外带并不影响,火锅露天吃也没问题。
春生应是,忙动手开搬。
姜夏想了想,又对他吩咐了几句,春生眼睛一亮,忙在门口大声吆喝起来。
“官差大人们辛苦办案,掌柜的甚是感动,决定今日所有菜品主食都打八折,回馈乡亲父老,大家快来吃啊!”
什么,打八折?
这食为先的菜本就实惠,若再打个折可就更划算了。
众人当然不能错过,立时纷纷涌来。
管他什么官差捕快,根本抵挡不了对美食的热情!
眼见这般情形,那几个捕快不由愣住了。
一个叫胡六的对捕快头子道,“头儿,咱们在这干嘛?对这店里根本没什么影响啊!”
对啊,人家在外头吃饭,就他们几个待在空荡荡的大堂里,看起来好傻。
而且要命的是,这店里的菜看闻起来好香!
那个叫火锅的,还有什么铁板烧肉,还有红艳艳的水煮鱼……
就连包子都白白胖胖,看着分外诱人!
正值饭点,眼瞧着一样样的美食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端出,简直折磨人啊!
恰在此时,却见姜夏领着人端了菜出来,一一摆在他们面前的桌上,笑道,“大人们辛苦,吃饭的时候还得办案,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请你们尝尝本店的手艺。”
什么扒肘子酱牛肉干烧鱼白灼虾,花花绿绿的就摆在他们眼皮底下,有几个忍不住垂眼看去,无不被勾的直流口水。
众捕快瞧了瞧头儿,想要张口。
却见头儿一口拒绝,“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语罢便领人出了店门。
他们可是奉命来办事,若在这吃了饭,回去怎么交代?
而身后,食为天却依旧热热闹闹,而且人越来越多。
有人问道,“掌柜的,明天还打折吗?”
姜夏笑道,“打啊,连打三天!”
只要他们还派人来,她就打。
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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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为先果然连打了三天折,纵使后两日仍有捕快“光顾”,生意也日日爆满。
捕快头子没法,只好来到县令夫人柴氏面前,“请恕小的们无能,那食为先的小娘子狡猾的很,我们连着去了三日,丝毫没影响到她,这几日看着似乎比先前反而还要热闹了。”
“蠢货!”
柴氏道,“你们就不会想点别的法子吗?”
捕头一愣,“还请夫人明示。”
柴氏笑道,“若有人收买贼寇,私自藏赃,该如何处置?”
罗长更道,“该捉拿入狱。”
柴氏颔首,“还不去办?”
~~
眼看临近晌午,店里该上人了。
姜夏正要去后厨查看包子蒸的如何,却见瀛昼踏进了店门。
她咦了一声,“又是好几日没见你了。”
瀛昼道,“不过睡了一觉,这几日你如何?”
姜夏点头,“还可以,有人来找事,不过没关系。对了,我刚搞了三天打折活动,不知今天还要不要继续。”
谁料话音才落,便从门外远远瞧见了那几个捕快的影子。
那几人挎着大刀走路如风,正朝她杀来。
转眼间,便到了门外。
春生忙迎上去招呼,“几位大人又来了?你们来了几天了,也没找出个什么来……”
“少废话!”
几个捕快今日异常凶,未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所有人都到门外去,不得在店内逗留!”
说着还拿出绳索,似乎要封店门。
眼见情况不对,姜夏对瀛昼道,“你先坐,我过去看看。”
说着便走到捕快们面前,道,“几位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捕头冷声道,“昨夜有飞贼落网,据其招供,有一对偷盗而来的镯子正藏在你店中,你私藏赃物,可是犯法的,现在还不快带着人出去等候?我等要搜查!”
“等等,”
姜夏忙将他一拦,“你搜查便搜查,为何叫我们都出去?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等会儿你们若真拿了东西出来,谁知道是从哪儿拿的?”
本就到了饭点,加上这些捕快咋咋呼呼,门口早已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此时听她这么说,众人都点起头来。
“对啊,这怎么说得清?”
“好歹要叫人看着吧……”
瀛昼微微牵唇——
关键时刻,她倒是不笨。
捕头却立时凶狠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会诬陷你?”
姜夏笑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我可从来都不认识你说的什么飞贼大盗,你方才说的话就是在冤枉我。”
“少废话!”
那捕头一脸凶恶,“口说不平,要看证据!我等现在便要搜查,耽误了要事,你可负的起责?”
说着竟要伸手来推她。
哪知就在此时,却听桄榔两声,有什么东西从他衣袍里落了地,在宽敞的大堂里,听起来格外明显。
众人忙望去,见他脚下出现了一对镯子。
哦,现在已经是一地镯子了,因为摔碎了。
捕快们一时愣住,尤其那捕头自己,愣的最彻底——
这镯子……他不是放的好好的么,怎么会自己掉出来?
姜夏率先反应过来,忙大声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找的赃物?怎么会从你身上掉出来?”
围观群众纷纷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怎么回事?”
未等捕头再说什么,瀛昼悠悠问道,“方才他说私藏赃物,要如何?”
姜夏忙应道,“犯法,下牢狱!”
瀛昼又看向那捕头,“那监守自盗呢?”
“肯定要罪加一等!”
春生忙跟着大声道。
瀛昼颔首,同其余捕快道,“贼人就在你们身边,谁将他拿下,谁就有可能取而代之。还不快动手?”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间,不知受了什么驱使似的,忙拿出绳索,要将捕头捆起来。
“你们疯了!快放开我!”捕头使劲挣扎,却无奈不低人多,很快便被困了扎实,提了出去。
店里终于清净了。
姜夏趁看热闹的还没散去,立时发话,“今天再打折一天,还有饮料赠送,还不快来!”
“好啊!好啊!”
众人欢呼起来,立时如潮水般的涌进店里。
~~
当夜,县令夫人柴氏再度来到同盛楼,已是面寒如冰。
余承修小心道,“难不成那食为先有什么鬼神之道?往常这样的法子从不会失手的……”
柴氏一口打断道,“什么鬼神之道?不过是一群废物!既然白的不成,那索性就来黑的!”
“什么”
余承修一顿。
柴氏冷笑道,“即刻派人去铃鹿山送信,那帮山匪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今晚便是个好时机。”
啧,看来是要出人命了。
余承修应是,便出去安排人手,一边在心里惋惜,食为先的小娘子不识好歹,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夜色浓稠,并没人发现,九重天上的尊神正冷眼看着这一幕。
“老大,”
白猫尺玉来到山君面前,低声禀报,“那县令夫人叫了山贼,今晚要去洗劫姜姑娘的食为先呢!”
“知道了。”
山君喵呜冷笑,“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得给她点颜色瞧瞧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某龙: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某夏:糟糕,是烫嘴的感觉。
——
计划下下章入V,今天大概还会加更,起来嗨啊小伙伴们~~
第22章
当夜,姜夏安然睡在梦中。
食为先的厢房中,李嫂与小花也安然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姜夏睡足起床,正在院里伸着懒腰,却听隔壁张嫂过来拍门。
“夏啊,夏,有大消息!”
姜夏忙给张嫂开了门,好奇道,“有什么大消息?”
张嫂道,“昨晚有山贼进了城,将那同盛楼洗劫一空,死了好几个人呢!”
“什么?”
姜夏一愣,“山贼洗劫同盛楼?那同盛楼不是县令家开的吗?”
好家伙,好嚣张的山贼!
张嫂也点头,“就是说啊,也不知那些看城门的是怎么回事,还能叫山贼入了城里!这下县太爷可要好好抓贼了!”
姜夏点头,“就是就是……”
余光瞥见山君进了家门,她又道,“那我们先收拾收拾,等会儿去店里聊。”
张嫂道好,也回了家。
姜夏关上门,忙来到山君跟前,“君啊,你听说昨夜的事了吗?同盛楼被打劫了?”
山君淡定的嗯了一声,“那姓余的小白脸被山贼砍死,同盛楼连烧带砸,已经没眼看了。”
“这么惨!”姜夏张大嘴巴。
还没等合上,却见山君看她,“丫头,惨的差点是你。”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大约要好好感谢一下你的那位朋友,”
山君抬眼瞅了瞅天,“昨夜,原本县令夫人跟他的小白脸密谋叫山匪去劫你的,还特意叫县令支开了城门的看守,谁知那山贼入了城后就像中了邪一样,直奔同盛楼而去,姓余的想拦来着,却被一顿乱砍,好家伙,那叫一个丧心病狂!”
姜夏呆住。
原来竟是这样吗?
是瀛昼帮了她?
在她浑然不觉的时候?
奇怪,他怎么没告诉自己一声呢?
正琢磨着,却见山君又坏笑了起来,“不过,这事还没完,后头还有好戏呢。”
“什么好戏?”她忙问。
山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先不告诉你,提前知道可就不好玩了。”
说着卧到太阳地里睡觉去了。
~~
诚如山君所说,诺大的酒楼付之一炬,同盛楼基本没剩了多少东西,光是那光残垣断壁就得收拾几天。
县令何光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怒气冲冲的责问老婆柴氏,说好劫的是食为先,为何到头来反倒烧了自己家。
那余承修被乱刀砍死,柴氏此时正是惊惧异常,满腹怒气,两口子免不了大吵了一架。
哪知才吵完,衙役又提了包东西来到何光泰面前,说是从那同盛楼没有被烧毁的暗房中找到的。
打开一瞧,见是一堆女人的东西,有头簪耳坠丝帕,竟还有两件肚兜。
众所周知,同盛楼只是酒楼,没有客房供住宿,而店里头的伙计也都是男人,根本没有女人。
因此,这些东西从同盛楼找出来,未免有些奇怪。
何光泰又将那些物品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这这肚兜,特么不是他老婆柴氏的吗!!!
高度怀疑自己被绿的县令大人忙进到老婆房中一通搜查,结果又搜到了两条亵裤。
男人穿的。
不是他的。
“说!这是哪个混账杀千刀的!!!老子的店被烧是不是你那奸夫干的!!!”
……
那一日的县令府中鬼哭狼嚎,翻天覆地,犹如世界末日。
姜夏跟着山君吃瓜,这才晓得山君说的好事是什么。
“这是你干的?”她道,“那县令夫人怎么会笨到在房里藏别的男人的亵裤?”
山君道,“还用得着吾来出手?随便一只猫崽子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姜夏由衷的感慨,“猫儿真厉害!”
山君得意,“那还用说?等着瞧吧,这事儿越闹越大,还没完呢!”
又过了几天,“同盛楼被劫案”终于盖棺定论,据县衙通报,原来是那同盛楼的东家余承修与山匪有私人恩怨,所以惹了山匪上门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