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抬了抬脖子。
姜夏屏住呼吸,脖子上居然也有,而且不止一颗。
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这是我干的?”
瀛昼挑眉道,“这屋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吗?”
姜夏,“……”
她默默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道,“然后呢?”
“然后?”
瀛昼笑了笑,然后反问她,“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榻,你还……如此对待本君,你觉得然后会发生什么?”
“难道我们真的……”
姜夏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然而低头一瞅,却见自己除了寝衣微有些凌乱,内里的小衣似乎还是好好的,且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她不禁又有些怀疑起来,“你在骗我吧?如果我们真的那个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瀛昼,“???”
什么?
一个才十八岁的未婚丫头,还知道感觉???
当然,现在不易岔开话题。
他冷笑一声,“要感觉?”
说着忽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就再来一次……”
“不要!!!”
这个动作简直太羞耻,姜夏一下将他推开,赶紧下了床。
再瞧瞧床上,瀛昼倒是慢悠悠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前襟,又抬起眼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NND,这幅模样真是禁欲又性感,简直要命!
造孽啊造孽!
姜夏不住在心间自责,虽然已经活过一辈子,但她自认行为检点,怎么会没把控住兽性,将他那个了呢?
不过说来,他作为一条鲤鱼,原来也能跟正常男子一样……吗?
啧,怎么喝醉了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
尽数听见她内心所想的瀛昼却一下炸了毛,“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本君是什么?”
什么叫“也能跟正常男子一样”???
忽然有点生气,甚至有些后悔昨夜没来真的。
“没有没有,”
姜夏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我就是现在脑子有点乱,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事情已经发生,乱也要面对现实,”
他咳了咳,“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才好。”
姜夏一愣,“你你,你打算怎么办?”
他幽幽看向她,“本君可是第一次……”
姜夏,“……”
该死,怎么她好像酒后玩弄纯洁男性的渣女一样?
不过说来,她也是第一次啊,算是扯平了吧……
“这如何能扯平?”
他忽然又生气起来,“本君可比凡界更注重名节清誉。”
姜夏只好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难道他想……
“成亲吧。”
未等她把那两个字想出,他已经利落开口。
姜夏一愣,“可你是鱼妖啊。”
他冷笑看她,“你歧视本君?”
“没有,”
姜夏慌忙摇手,“不是说人妖殊途么,这样好像会犯天条的……”
他却叹了一声,“本君只听过情比金坚。”
姜夏,“???”
情比金坚?这是什么意思?
她道,“你怕是用词有些不准确,难道你喜欢我?”
没想到他坦然颔首,“喜欢啊,难道你不喜欢本君?”
姜夏,“……嗯……”
却见他忽然皱起眉来,凉飕飕道,“不喜欢还给本君做那么多美食?”
姜夏,“……”
糟糕,难道是叫他误会了?
啧,造孽啊,造孽!
瀛昼忙抓住这点自作多情的愧疚,“总之,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不可后悔了。”
姜夏,“……”
唉,从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生米煮成熟饭这一天。
看来酒还是不能轻易贪杯啊!
不过说实话,他长得如此惊为天人,自己也不亏了咳。
而且还有那么多厉害的手下,法力也挺高强。
咦,这样想来,她还挺赚的嘛!
姜夏很会安慰自己,左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用,这样想了想,于是便接受了现实。
只不过,眼下忽然说成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道,“成亲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现在就一个人,你也晓得,我父母马上就要找到我了,不如等我与父母相认以后,我们再堂堂正正办仪式。”
瀛昼想了想,似乎有所担忧,“你确定他们不会嫌弃本君?万一他们要棒打鸳鸯,你如何做?”
姜夏拍了拍胸脯,“这是我自己的事,当然我自己做主。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那谁也拆不散我们。”
瀛昼,“???”
什么叫他是她的人?
当然,抠字眼眼下并没有意义,他只道,“真的?无论你将来何种境地,也不会抛弃本君,另择他人?”
姜夏答的干脆,“当然了,我保证。”
“好吧,”
他叹了口气,“那本君就姑且信你一回。就此说好,不可食言。”
“嗯,”姜夏点头,“决不食言。”
说完,她心里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她如今也有婚约的人了呢。
又抬眼看了看床上,他身着寝衣的模样,似乎比平时更加好看,真是赏心悦目。
说得对,不能物种歧视,看在他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份上。
更何况,自己又真的把人家酒后乱了,一定要负起责任才成!
悄悄在旁偷听起心理活动某龙,“……”
怎么走向有些奇怪……
这些通常是男子想的吧?
晨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院外,不知谁家的公鸡已经第三次打鸣。
时候不早了。
姜夏咳了咳,“我先去洗漱……你饿不饿?”
“饿。”
瀛昼答得痛快。
姜夏便问他,“想吃什么?”
“都可以,”
他道,“不过,若有什么麻辣烫臭豆腐之类,来一些也无妨。“
姜夏,“???”
麻辣烫臭豆腐?他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这都是小吃,可不能当早饭,”
她道,“等着吧,我做什么吃什么好了。”
瀛昼乖乖颔首。
也好,反正她做什么都不错。
洗漱完毕,姜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昨夜宿醉,肚里此时觉得空空,来一碗热乎乎的鸡汤最好。
她将半只乌鸡放进砂锅炖着,又和面擀皮剁馅,包了些虾肉馄饨。
馄饨皮薄馅大,开水里滚上两滚就可以捞出,浇两勺滚烫的乌鸡汤,再撒些葱花香菜,便可以开吃了。
山君闻着味儿进了门,一脸期待道,“丫头,煮的什么这么香?”
姜夏笑道,“鸡汤馄饨,快来吃。”
“好嘞!”
山君美滋滋跑到桌前,没等开吃,却见瀛昼从房中走了出来。
且还是姜夏的卧房。
它一愣,“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没等瀛昼开口,姜夏哦了一声,先跟它道,“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做好准备,我们家往后要增加新成员了。”
山君没听明白,“什么新成员?你又要养什么吗?”
却听姜夏道,“不是我要养什么,是瀛昼以后也会跟我们住在一起。”
语罢还特意看了他一眼。
山君,“???”
怎么莫名就觉得,她看那条龙眼神似乎跟从前不同?
“他为何要住在此处?”
那天上的龙宫还不够他住的吗?
姜夏咳了咳,道,“因为……我们方才订下了婚约,将来会成亲。”
“什么???”
山君犹如糟了雷劈一样,“丫头你魔怔了吗?你怎么会跟那条,那条鱼成亲?你们两个物种都不一样!”
姜夏却一板一眼起来,“虽然我们两个物种不一样,但有道是情比金坚嘛,真爱可以超越一切差异的。”
瀛昼在旁颔首,“孺子可教。”
“什么,情比金坚?”
山君再度遭了雷劈,“你你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姜夏严谨道,“其实……现在说爱有点早……”
瀛昼,“???”
却见姜夏又道,“虽然现在我还没……爱上他,以后应该会有吧。总之,我们已经有婚约了,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以后不会再多看别的男的一眼的。”
“这还像话。”
瀛昼正要颔首,却见她忽的凑近,“你也一样哦,从今往后不能再对其他的人或者鱼留情。”
“怎么会?”
他甚为骄傲道,“本君亿万年来,还都从未对谁动过心。”
“亿万年?”
却见她张大嘴巴,“你你,原来这么老吗……”
瀛昼,“???”
“呵,嫌弃本君了?”他冷笑一声。
姜夏咳了咳,“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瀛昼,“……”
合着还是嫌弃呗。
没等说什么,却见她又往自己碗里添了两只馄饨,道,“多吃点,补一补。”
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啊啧。
瀛昼,“……”
怎么越说越不对了?
不过,这鸡汤馄饨是真的香,他懒得再争辩,只吃了起来。
唔,馄饨皮爽滑,内里馅料鲜甜弹牙,与鲜美可口的鸡汤一起吃下去,直叫五脏六腑熨帖至极。
一时间,两人都沉浸在美味之中。
山君却仍是满腹狐疑。
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
难不成昨晚这条龙送丫头回来后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
吃过早饭,该去食为先开工了。
姜夏收拾好碗筷,又对瀛昼道,“看山君方才的反应,你我定亲的事好像的确有点突然,要不然,就先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了,免得他们都跑来问,很是麻烦。”
瀛昼想了想,颔首道,“也可以,但你要谨记自己的承诺,你可是个有婚约的人了。”
姜夏点头,“没问题。”
说着见他也要离开,便问,“你要去哪儿?”
瀛昼道,“找人问些事。”
他要问问南极束易,昨晚的仙梅酿究竟是怎么回事,竟叫这小丫头醉成那样?
~~
瀛昼走后,姜夏也去了食为先。
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路走到店中,直觉耳聪目明,感官极为清晰,站在前堂,便能闻出后厨秦二胖正在往锅里下什么调料烧什么菜,甚至火候大小。
脑子亦是特别灵活,尤其算起账,比从前快了一倍。
她问脚边打盹的山君,“山君,你昨夜喝了那仙酿以后可有什么感觉?我怎么觉得自己今天脑子都转的快多了,看东西听声音闻味道也特别清楚,身子也很轻呢。”
这话一出,山君却忽然眼睛一亮。
对了,是酒!
一定是昨晚那条龙拿来的酒有问题,不然丫头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轻易跟他生米煮成熟饭?
哼,一定那条渣龙故意把丫头迷醉的!
这样想着,它一下起身,便要出门。
姜夏奇怪问道,“你去哪儿?”
山君回头,“去找人问点事。”
语罢便消失了。
只剩下姜夏在原地满头问号。
奇怪了,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找人去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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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虞龙宫。
瀛昼才踏进宫门,便见白翊立时迎上来道,“君上方才去了哪?小仙吃完烤羊又帮姜姑娘收拾好店里,如今回来有一阵了,您才回来。”
瀛昼咳了咳,“没什么,去办了点事。”
说着来到昆仑镜旁,朝镜面一拂袖,镜中立时出现一片碧树琼花。
茫茫梅林中,有一木亭,鹤发童颜的南极帝君束易正在里头悠然抚琴。
“瀛昼?”
束易抚琴未停,只微笑问道,“怎么样,本君今次酿的仙梅如何?”
“正要找你,”
瀛昼也在御榻上坐了下来,道,“那酒怎么那般容易叫人醉?”
“不会吧,”
束易道,“难道你睡了两千年,酒量大不如前了?仙梅纯属果酒,除非凡人喝了才会醉吧。”
瀛昼顺势问道,“那凡人喝了,除了会醉,可还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