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委屈上了：“反正小乖乖也不想我陪。”
好像在说，反正他也没人要了。
苏小小只能为自己说出去的话买单了，哄道：“学长，你要是丢下所有的事陪我在那边读书，我压力会很大……”
“我，我没有不想你陪，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累……”
“我，我……”
祁鑫叹气，拍了拍她的脑袋：“学长知道了。”
哄道：“别想那么多，一切有我。”
为了不让小乖乖压力太大，祁鑫只好骗她，安顿好她就回去。
但是有没说他不能耍赖。
这确实为苏小小减轻了一些压力。
她不是不想坏学长陪他，她甚至想天天缠着他。
可是她只要想到坏学长放下一切来陪她，她就很愧疚，很自责。
苏小小：“我睡不着……”
祁鑫：“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然而故事讲完了苏小小还是没有睡意。
在飞机上就是，吃东西，看电影，揪着祁鑫问关于米国那边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紧张和不安中流逝，实在太过漫长与煎熬。
终于熬了十一个钟头，苏小小才实在顶不住睡了过去。
祁鑫轻轻抱起座椅上的她，将人抱到床上，搂着她一起睡了会。
苏小小这一睡便睡得可死了，祁鑫唤了她好几次都没唤醒，直到飞机急速下降，她像是听到飞机轮胎摩擦地面的碌碌声。
勉强张睁开了一条缝，那条缝里有坏学长的轮廓，她才安安心心地又眯了过去，在梦中呢喃：“到了吗？”
祁鑫坐在床边，摩挲着她的手，商量道：“小乖乖起来把衣服穿好，一会再睡好吗？”
某乖困得只想睡觉。
祁鑫哄道：“乖，起来。”
只听到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声：“起来了……”
又没了动静。
刚才怎么哄都不睡，现在怎么哄都不醒。
祁鑫快被他家的小乖乖给逗乐了。
小乖乖还真是有趣啊。
哄乖乖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最后祁鑫只好将她抱了起来，将人放在床边。
可稍微不扶着她，她就往床上倒去。
祁鑫只好全程扶稳了她，直勾勾地盯着她可爱的模样。
她耷拉着脑袋，高高束起的马尾被她睡得松松散散的，凑近闻着还有一股奶香味。
就和早上被妈妈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
祁鑫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搓了搓她脸上软软的肉肉。
戳了又戳。
苏小小觉得好困好困，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张了条缝还是坏学长的轮廓。
也就意味着她继续睡也没关系。
眼睛再次合上，挥了挥手抗议在她脸上戳来戳去的「东西」，低喃道：“学长，我再睡会……”
这手一挥吧，无情地打在了祁鑫的脸上，让祁鑫吃了个哑巴亏。
祁鑫笑着接下了这个哑巴亏，哭笑不得道：“睡吧，学长帮你穿衣服。”
给她套上了羊毛衣和外套，裹上了围巾，一切都准备就绪时，视线才落到了苏小小那松松垮垮的马尾上。
乱糟糟的，还有些调皮的碎发跑了出来。
这……
恢复原样对他来说好像有些挑战性。
祁鑫想了想，直接把她的橡皮筋摘了下来。
松软的头发随之滑落，却有一条明显的绑痕。
这……
祁鑫想了想，轻轻松开了她，苏小小又往床上靠去。
去行李那翻来了一顶红色的针织帽，回来给她戴上再整理了一下她的衣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给抱了起来。
睡死的某乖还知道要往温暖的地方钻去，紧紧地缠上了他的脖颈，喃喃道：“学长，到了吗？”
祁鑫抱着她下了飞机：“还没呢，再睡会。”
第150章 是妈妈的小不点吗
……
“学长，这里真的是农村吗……”
苏小小坐在副驾驶上，紧张着抓着车顶扶手，看着窗外的景致，和她想象中的农村千差万别。
更像一个别墅区。
车子拐弯驶入了一个小区，小区路口有写着Bel的指示牌。
这是一个名为「贝尔」的别墅社区。
此时并没有下雪，家家户户前的草坪上都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雪，估计昨夜下了一场大雪。
车子忽而停了下来，苏小小以为到了，往前望去看到了路边一个大大的红色「stop」标志。
这才疑惑地望向坏学长。
他今天穿西装了。
苏小小知道他一点也不喜欢穿西装，但每次一些重要的时刻他都会穿。
比如见她家人的时候，比如她生日的时候……
心里暖洋洋的，苏小小笑着提出了她的疑惑：“学长，遇到这些个标志都要停下来吗？”
几秒过去，车子继续前行，驾驶位的祁鑫耐心地科普道：“一般local都有很多stop标志，这时候要停个两三秒，不停的话，被警察捉到要开罚单。”
苏小小这一路确实看到不少巡警，而且还有不少车被警察铺停，疑惑道：“学长，这边警察抓得这么严吗？”
祁鑫扫了眼后视镜：“快圣诞节了。”
然后呢？
祁鑫：“他们在赶业绩，平时人影都没一个。”
扫了眼她死死握住车顶扶手的手：“我开车很快吗？小乖乖怎么一直抓着扶手？”
祁鑫自认为他开得很稳了。
事实上也如此。
苏小小第一次坐在副驾驶上，虽然学长的车和前面的车保持了相对的距离，可是她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撞上去一样。
以前在车上都是坐后座，而且还是睡着的那种。
第一次面对这么开阔的视野，有点心慌。
她实话实说道：“学长，我觉得你开得太快了……好像要撞上去了一样。”
好几次她都觉得要撞上去了！
祁鑫轻笑道：“慌什么，学长车技很好。”
沉思了一下，问道：“小乖乖要不要学开车？”
开车？
苏小小怀疑自己可能会把刹车当油门，油门当刹车，还左右不分那种。
想说「我不行」，可又想起了那句「告诉自己我可以」，妥协地说了句：“我可以吗？”
祁鑫对自己很有信心：“有学长在，保证教会你。”
苏小小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地别说那么多话。
现在根本不是学长在不在的问题，是会不会多出一个马路杀手的问题。
车子很快来到一栋两层的别墅前停下，停在了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后面，旁边是两颗高挺粗壮的松树，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到了。”祁鑫淡淡开口，眸中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苏小小怀揣着一颗紧张的心，跟学长进了别墅内。
客厅里，苏嵘和陆星泽坐在沙发上，一个温润儒雅，一个冷冷清清，但坐在那儿，一看就是一对父子。
“小不点，爸爸等你好久了。”苏嵘迎了上来，伸手想牵起苏小小的手。
苏小小躲开，整个人往祁鑫身后躲去，紧紧地揪着坏学长腰上的西装布料。
一路上的憋屈与紧张瞬间袭上心头，垂眸眼里有泪花，泪花里有悲伤，有冷漠。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这里只会有她和妈妈两个人吗？
他还把他的儿子也带来了……
祁鑫淡淡开口：“苏爷，你不该来。”
他是真没搞懂，在这个节骨眼，苏嵘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只会让小乖乖更难过。
小乖乖现在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一个出轨还理所当然的父亲。
苏嵘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自己女儿的身影已经完全被祁鑫档得死死的。
无奈地自嘲道：“过来看这丫头一眼。”
自顾自地对苏小小叮嘱道：“小不点，妈妈在卧室里睡下了，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先别去吵她，等她醒了再进去。”
还想说什么又担心说多了那丫头不爱听，轻笑道：“爸爸走了，要帮爸爸照顾好妈妈。”
话落，拿起沙发上的大衣披上，和陆星泽前后脚离开。
待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祁鑫才转身。
捧起她的小脸时，如他预料中的一样，泪流满面。
又哄了好一会儿才不哭了。
……
昏暗的卧室内，窗帘紧闭，床边是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鼻尖充斥着一股医院独有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大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面色苍白，瘦脱了相，却也难掩美人的骨韵。
是苏小小的妈妈，陈楚华。
苏小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红着眼攀上了妈妈的手。
冰冰的……
轻轻一握才知道，她的手瘦的像是只剩下骨头。
酸楚袭上心头，堵在嘴里的哽咽止不住地冒了一声出来，吓得她捂上了自己的嘴。
只是一个小小的哭嗝，她都怕打扰到妈妈睡觉。
那双本该牵着她长大，比她厚实而温暖的手，竟然已经像是随时要失去生命体征一样。
照顾妈妈的护工说，医生每天都会过来强行给她治疗，她很反抗，刚才才打了镇定剂让她睡下了。
虽然她有在治疗，可是只要她不积极配合，不调整心态，一切的治疗都是徒劳。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最多也只能支撑她活两个月。
可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上一次见面她还好好的……
妈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都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治疗……”
即使打了镇定剂，她似乎也睡不好，一个小小的哭嗝已经让她给捕捉到了。
虚弱且慌张的声音像是做噩梦时受到的惊吓，又像是她已经醒过来了，原本就没有多少说话的力气。
苏小小抹了一把眼泪，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床边，轻轻地捧着她的手，带着哭腔而又努力克制着的声音，绵绵软软地喊了一声：“妈妈……”
陈楚华的手在她掌心里动了一下，艰难地张开了病态的双眸，眼底划过一抹欣喜，声音虚弱而沙哑也难掩喜悦：“是……妈妈的小不点吗……”
陈楚华根本没有睡着，那些每日都打在她身上的镇定剂早就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苏嵘刚走，又进来了一个人，轻手轻脚的，她以为是医生护工。
碰着她的手还以为是又要给她打针输液了……
苏小小瞬间破防，哭哭啼啼的俨然就是妈妈的小宝贝一样好想投入她的怀抱：“妈妈，我是，我是小小，我，嗝，我来看你了……”
“对，对不起，我，我来晚了……”
陈楚华用尽了全身力想握紧她，也只能是松松夸夸地搭在她手上，别过脑袋，十分沉着冷静：“小小，你不该来的。”
她自知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她最不愿让小小看着她死去。
第151章 一定要帮学长擦干净
只是冷静了片刻，陈楚华双眸被惊恐填满，在枯瘦如柴的脸上显得大而突，紧张兮兮道：“他，是苏嵘，小小，是苏嵘，他天天把妈妈关在屋里，他找了别的女人还不肯放过我……”
“妈妈不想离开小不点，他把妈妈抓，抓来这边，他，他不肯放过我……”
“他又骗我，他又骗了我，他答应我不会告诉你我的病情的……”
语无伦次地喃喃着，空洞且呆滞的眼睛对着天花板，像个傀儡一样。
苏小小很是无措，妈妈就好像神经失常了一样，很吓人，可也让她很心疼。
苏小小手足无措哭着哄道：“妈妈，我们不要爸爸了，不要他了……”
“他来了我就让坏学长赶走他好不好……”
“妈妈，你不要这样子，小小会害怕……”
可她怎么哄，陈楚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不动了。
苏小小连自己都没安慰好，陷入了无限的恐慌中。
像是陷入梦魇般低落落的喃喃着：“不要他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像是被死神勾走了一半的魂，苏小小也好不到哪里去。
恍恍惚惚，晕晕涨涨的，她好像被人抱走了，好像还进来了几个人，在妈妈床边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
一切在都虚化在她的泪花里，连声音都被心房隔绝。
好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熟悉的怀抱让她一下子找到了依偎，丧失的五感在浅浅的薄荷香中苏醒，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埋在他脖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祁鑫抱着她回了房间，她的哭声仍在持续，像是把储蓄已九的泪水肆无忌惮发泄出来。
哭声堵在了他脖子上，滚烫的泪水灼烧了他的心房。
祁鑫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在她发顶深深地落下一吻。
他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的预判出错了。
以往小乖乖再怎么哭，多多少少也会克制些，呜呜咽咽的还不想让人听见。
这次，比她知道真相的那次，哭得还要卖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