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指掌?倒也对,那天晚上抱着我腰死活不撒手,要不是你弟弟力气大,你能扒拉我一晚上。”
说起这事,她脸又红了,她先是否认的摇头,然后又说:“谈总你就不要提那些陈年旧事逗我了,我就是发了一张谢繁星的照片过去,说你的身材比谢繁星大一个号,设计师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尺码了。”
小姑娘脸皮薄,藏不住事儿,这会儿脸红红的样子,像只兔子似的。
谈叙白不在逗她,转身回了卧室,说先去试一试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谢微雨在这家工作室订过礼裙,知道设计师很厉害,只需要知道身高体重就晓得身形。像谈叙白这样的衣架子身材,不用试便也晓得合身,少顷,传来一声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谈叙白朝她勾了勾手指:
“你进来一下。”
难道尺码真的不合适?
她疑惑的走进去,顺手关上卧室门,屋子里开的是暖黄色的睡眠灯,这会儿那人正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衬衫敞开着,无措的看向她。
谢微雨始料未及,以为他换好了,结果只是套上去而已,昏黄色灯光下,那人若隐若现的腹肌好像就隐藏在衬衫间,隐约可见。
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关系太熟了也不好,他都不拿她当外人了。
谈叙白摊开手,问她:“这是正经衣服?扣眼呢?”
听到他的疑问,她这才好意思扭过头去,第一次定制男士衬衫,不知道扣眼是要自己剪的。看他的样子,大概更是不知道还需要剪扣眼这种事情。
“要自己剪的。”她想出去找剪刀,恰好看到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把,便拿起来,说道,“脱下来,我给你剪。”
他当着她的面做了个要脱衬衫的动作,立刻被叫停:“不对,你穿着就能剪。”
话说出口,她才发现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背心。
谢微雨:“……”
原来是她想多了。
闹了个小乌龙,她不好意思让他脱掉,小心用剪刀把那些缝合起来的扣眼挑开,缓解尴尬:“这就跟裤子的扣眼一样,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很多要自己剪的,谈总你剪过没有?”
大概他没穿过那种需要自己剪扣眼的衣服,这会儿看她剪扣眼,还很认真的在学。
“也许以前有过,大概被亲戚帮忙剪了。”谢微雨觉得后半句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几句话之间,她已经把扣眼全部剪掉,像是小时候帮弟弟穿衣服那样,顺了一下后,从下至上,一颗一颗帮他扣好:“这纽扣是白蝶贝做的,我觉得很符合你的气质……”
他气质使然,低调谦卑,白色的面料配白蝶贝,既不掉价也不张扬,和他的气质浑然天成。
直到扣到第三颗纽扣,她一抬头,撞见一双眼眸,他靠着门背,低着头看她扣纽扣,眼底被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映着一些水光。
男高女低的站位,使得那天生的长睫毛独具朦胧深情的美感,不自觉的勾引人。
她毫不自知的咽了口唾沫,移开他的注视,手上的动作却怎么也快不起来,像是着了魔,怎么都没办法把扣子推到扣眼里:
“谢微雨。”
那人的声音在头顶上空响起,轻柔而缱绻的,听得耳根子发烫。她红着脸抬起头去,正好瞧见他从裤包里掏出手机:“我接个电话。”
“嗯,哦。”
谢微雨触电似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他衣服穿的板正合身,暗自感叹自己眼光好,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背靠着卧室门的那人却没有动,而是把电话接通以后,按下扩音键,顺手丢在床上,一边整理衬衫,一边接电话:
“哪位?”
谢微雨想,她又不想听他谈公事,不如趁此机会走,直到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谢微雨才愣在原地:
“谈叙白,你做事要不要那么绝,跑到王董哪里泼我的脏水,你何必。”
谈叙白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眼眸低垂着,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说道:“贵公司三番两次找我麻烦,你是负责人,我不在他面前感谢你,还能感谢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替谢微雨报仇的,你小肚鸡肠,既然都要和她订婚了,还嫉妒什么,吃什么天王老子的醋……”
订婚?什么时候要订婚?
前一秒,谢微雨脑子里正想要怎么委婉表示自己准备回家,后一秒,当她听到订婚两个字的时候,背脊已经开始发凉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谈叙白,嘻嘻笑了笑,要伸手去开门,却反被她捉住手腕,抵在门背后。
她不经过他同意随便造谣总裁订婚,这算不算死罪?
那人压根没听电话那端的垃圾在说些什么,问她:“跑什么?再玩一会儿?”
谢微雨体型偏瘦,他把手抬起来抵在门上,便能把她围起来,她知道自己跑不掉,赶紧讨好的求饶道:“我求饶,谈总,疼,手疼啊。”
陈君彦做梦也没想到,选择私人时间点打电话解个人恩怨,却听到两个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对话,他心头一阵恼怒,脑补那边开着免提做直播侮辱他,气的直接把手机砸了。
第39章 简直要命
门被堵死了,手腕也被捉住了。
谢微雨无处可逃,只好眨巴着眼睛,说道:“我求饶,谈总,疼,手疼啊。”
男人大概都舍不得责罚娇娇弱弱的小女生,适当的求个绕,这件事情没准就能翻篇了。刚想到这里,只听得床上的手机里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啪”,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接着,那边直接陷入一阵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伴随着最后一声忙音挂断,屋子里顷刻安静下来,在暖黄色睡眠灯笼罩的卧室里,仿佛能嗅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她的注意力,也渐渐从手机上转回到面前那人脸上。
他的右手还捏在她的手腕上,抵在卧室门背后,因为背着光,她隐约看到那人被光影拉长的睫毛轻颤着,片刻后,他轻启薄唇,挂着一丝调侃似的微笑:
“我们什么时候订的婚?”
她招,她全都招。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娇憨的讨好:“就,前天,我一时图嘴上爽快,开了个年底要订婚的小玩笑。”
她都计划好了,到年底,陈君彦肯定已经被苏曼文缠死了,他没时间继续在她面前卖弄什么深情,搞不好都被缠的结婚了。到那时候,她是单身也好,还是果真有个未婚夫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天在电话里怼回去的时候,她的心里是倍儿爽的。
万万没想到,这渣男如此小肚鸡肠,竟干出私下打电话骂人这种行为。
这不是马上报应就来了,她的老板似乎准备训她一顿。她伸出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耳朵,脸上挂着认错和道歉才有的诚恳微笑:
“谈总,这谣言没传出去,没造成大影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以你这信手拈来的速度,年底我能和你订婚,明年我就能和你生娃,嗯?”
兴师问罪的人果然是要抓住她的错误开始攻击人了。她脸上仍是那副可怜巴巴的讨好模样:“谈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敢和你生娃。”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调侃了。
倒是听到她说这话的人,眼神里透着一丝隐忍,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看着她垂着睫毛,装可怜的小模样,少顷,她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大胆话,顿时脸颊烧的通红。
回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否定句。
她摆着左手:“啊,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嗯,我才不会胡编乱造到这种地步。”
慌乱无措的女人,在他的眼里看来,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因为紧张而啃手手。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造谣关于他的事情,但她抬起头看向那人时,却只瞧见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眼睛被睫毛挡住了一半,看不真切到底是生气还是原谅,她伸出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拉了一下他松垮的衬衫,然后扯了一下:
“谈哥,你别生气了嘛。”
女孩子嗓音纤细,放低了姿态要他松口的语气,听起来娇娇的。他的目光移到她拉着他衬衫衣领摇晃的手势上,松开她的那只手腕:“出去,把门关上。”
这是,原谅她了?
谢微雨见好就收,赶紧打开门,轻手轻脚的把他的卧室门关上。
直听到外面那扇门也关上的声音,谈叙白才扣上两颗衬衫纽扣,想起刚刚他叫的那声“谈哥”,有些口干舌燥。
简直要命。
-
周一早上,谢微雨怀着小忐忑抵达公司,发现谈叙白还是和以往一样按部就班,没有旧事重提,心里的不安也少了大半。
回想起自己和谈叙白认识的经过,她几次踩到了死亡线上,像什么谢繁星认错人把他打伤,什么发烧了扒拉在他身上,再加上这一次……
哦,说起来算不算她职场风水不错,几次都能从老板手上逃出来?
大早上的,陈景秀就在办公室里吹起了牛:“这次科技展,我们公司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下次再遇见王胜才那个老秃头,我得横着走。”
科技展要进行到这个周六才撤展,不过三天,OS科技在营业额和名气上已经远超同行,由于这次是两家公司联合协办,不免被外界放到竞争台面上,老品牌视界科技被新公司碾压,倒是遭了业内不少笑话。
“不对,我不仅要横着走,我还要送他一瓶育发液,感谢老前辈在展位上对我们的照顾。”
谢微雨听他说的这般生动,想到一句话,不愧是谈叙白的大助理,“感谢”的话永远都说的那么阴阳怪气。
后来看到谢微雨,陈景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句:“对了,小谢,关于你调职那个事情,科技展完了还有个新品发布会,你再多呆一段时间。”
她以为自己要回去了,没想到还能再待一段时间,看来她和戴春桃是有缘分当朋友,没缘分共事。
“谢微雨。”
听到这个声音,她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往开着门的总裁室门口看了眼,谈叙白正在伏案审批文件,并没有抬头。她问:“谈总,你找我?”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申请你调回去。”
呆在这里多好,部门人员简单,关键还能和前辈们学到不少上层管理经验,可遇不可求。别提多愿意了,她把手举的老高:“我愿意呆在这里。”
为了表示自己特别愿意留在这里,这段时间谢微雨的工作态度可比以往积极了不少,虽然因为公司展会忙到两头跑,但面对工作的心态变了,也就没那么累了。
周六早上,谢微雨起了个大早,本是准备去公司打个卡就申请去帮忙撤展子,结果被告知要临时开个总结会议,陈景秀提醒道:“记得把前几天我交给你做的那几份数据分析带上,会上要用。”
因为展会原因,最近每天都有当日数据分析,有时候谢微雨做不完,会回家加个班,昨天的数据分析还在她房间的书桌上,好巧不巧,会议二十分钟之后就要开始,这时候回家显然来不及。
直到她注意到手机上的日期是星期六,立刻想到给谢繁星打电话救急。
她在电话里和谢繁星把事情交代完,再三叮嘱:
“记住了啊,你到了之后让前台打助理室电话,找助理秘书谢微雨,别打去别的部门了。”
听着姐姐在电话那端唠叨,谢繁星只觉得耳朵疼,从小她就对他办事的态度不够放心,养成个什么都要叮嘱几遍的习惯,这样一来,到好像显得他这个弟弟很没用似的。
拿到她所说的文件,谢繁星踩着滑板,不过五分钟就到了他们公司楼下,按照姐姐说的,联系上了她。
他没身份,电梯上不去管理层,两个人约好了在二十层碰面。
搭乘电梯上去,谢繁星没见到人,便在外面的走廊上吹了会儿风,这会儿正是午休刚过的闲暇时段,几个女职工在外面喝下午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八卦。
他本是怀着无聊的心思,没想到会从那几个职工口中听到一个爆炸性新闻:
“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不然他一个男人,在办公室招一堆男助理做什么?”
“你以为那个谢微雨为什么会被调上去?因为他怕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被董事会知道,让谢微雨一个女的进去混淆视听,欲盖弥彰。”
“就前几天,我亲眼看见的,他在楼道口和一个看起来大学都没毕业的小男生在一起,肯定是把人睡了不要了,小男生眼睛都是红的。”
“难怪那么多年都没传过他有女朋友,看不出来啊,谈总好这一口。”
好奇心害死猫,谢繁星越听越觉得谈叙白的形象好像已经不再是他想象中那个样子了,尤其是当他听到小男生的时候,不知为何就联想起了当初,自己打了他,而他却没有问责的奇怪做法。
胡思乱想间,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信息提醒,往电梯口看了一眼,果然瞧见谢微雨正用一只手按着电梯,让他快点把文件交过去,赶着开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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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繁星本来没把事情放在心上,但人遇到奇怪的问题就会忍不住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对号入座。
尤其是今晚,当谈叙白洗了澡,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来给他补课时,谢繁星的目光就不太好意思直视头发还在滴着水的谈叙白了。
谈叙白隐约察觉到谢繁星有点奇怪,抬脚踢了一下他的椅子:“是不是考低分了?”
谢繁星回过神来,手上转着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说起来,这个男人当初可是主动勾肩搭背要帮他补课的,还对他特别好。
草,该不会是我想你当我姐夫,你却想当我老攻这种狗血吧。
谢繁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还往前爬了一百名,我姐没转告你我的成绩吗?”
话音刚落,谢繁星忽然听到他问了句:“你成年了吗?”
去年就成年了啊,驾照都有了。
不是,他怎么突然问他有没有成年。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子里忽然想起女同桌口中流传的一些小说情节,那人自称腐女,磕cp磕的入迷,也经常和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