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沈心宝惊恐的目光,想要扑上去掐她脖子,但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阻力,然后是头昏眼花,好像脑子被什么东西重重捶了一下。
就像她之前跑去地里的时候,无缘无故摔了那么多跤的感觉一样。
她胸膛起伏不止。
沈心宝吓疯了。
她第一次意识到沈秋苓这么可怕,她的目光里满是杀意,她真的想杀自己!
她牙齿咯咯打颤。
忽然,秋苓从地上抓起那盒滚落到炕边的口脂,狠狠抹在沈心宝的小腿上。
沈心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揪住头发从炕上拖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她头发又黑又密,养得长长的,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实在是太好扯了。
沈心宝只觉得头皮要整个被扯掉了,死死抓着秋苓的手,用指甲抠、挠,用尽了全力。
但她还是被拖出了屋子,像一条狗一样扔在地上。
秋苓松开她,去扯她的裤腰带,沈心宝拼命挣扎,拳打脚踢,秋苓忽然一松手,然后把她的裤腿撸了上来。
又白又嫩的小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要说之前被背回来,沈心宝的裤腿只挽了一半,现在却一直露到了膝盖上面。
那白花花的皮肤,晃花了人们的眼睛。
秋苓往沈心宝腿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大力搓揉,很快就把沈心宝小腿上的红色给搓揉开,露出完整的、白嫩的皮肤,她自己掌心则蹭满了红色。
她把沈心宝的腿和自己的手亮给大家看:“大家看,啥腿突然红肿,根本就是假的,根本就是往腿上涂了东西,说啥我克了她,我就是这么克了她的吗?”
第11章 想做福星?下辈子吧!……
沈心宝几乎要晕死过去,她往自己腿上吐口水,啊啊啊啊啊!
沈心宝干呕了起来。
一时之间竟没有力气再挣扎。
腿就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刻无论是沈家人,还是沈家院子外看热闹的人都傻了。
然后哄一下炸锅了。
“是假的!那伤是假的!”
“那颜料涂开之后,底下的皮肤可是好好的!”
“那刚才沈心宝在地头抱着腿叫得死去活来,也是假的?”
“我刚看着好像是有点肿。”
“得了吧,沈家人把这宝贝疙瘩围得紧紧的,咱们也就是隔着看了几眼,看岔了吧。”
“要真是肿了,能这么快消肿?”
有那胆子大的,不怎么怕秋苓的灾星名声的大娘,就跑过去在沈心宝腿上抹了把:“哎呦,可平整了,哪里肿了!”
人们更震惊了,然后是难以相信,是愤怒。
亏他们还一路跟过来,担心得不行,还帮忙骂沈秋苓,结果伤居然是假的!
沈心宝和沈家人啥毛病,没有的事装得跟真的似的!
沈心宝几乎要晕死过去,尖叫得嗓子都破了,疯狂要往屋里冲。
秋苓一把拽住她的腿,手劲大得好像要捏碎她的腿:“你腿伤了?伤哪了?说我克了你,我克着你哪里了?”
刚从灶房出来的四叔四婶也傻了,呆呆地看着那条小腿,那上面的伤呢?
难道真是假的?他们不由开始回想刚才看到的,但那是沈老太和沈大伯娘把心宝给围得紧紧的,四婶都没能挨近看,更别说四叔一个叔叔了。
仔细回想,他们还真没看清伤口。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被耍了!
沈心宝终于反应过来,扯下自己的裤腿,大叫道:“我没有!不是假的,我的腿真的红了肿了!”
“那现在咋突然又好了!你不会说是因为被我克的吧?那我既然要克你了,咋会让你好得这么快?你不是福星吗,福星也会被我给克到?那你这福星也不怎么样嘛!”
秋苓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
她忽然去扯沈心宝的衣服:“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让我看看,我还克着你哪了?”
沈心宝尖叫一声,推开她,连滚带爬地冲进房间,一把关上门。
见她跑了,秋苓背对着众人冷笑一下,然后转过来,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她指着沈老太道:“奶,心宝这么做都是你教的对不对?心宝出生那天,大伯捡了一块金子,你就说心宝是福星,可咋让人相信心宝是福星呢?可不得有个灾星对比着?所以和心宝一天出生的我就成了那个灾星。”
“这些年来,你为了心宝福星的名声,处处打压我们二房,家里谁身体不舒服了,磕了碰了,都是我给克的,家里发生啥好事了,都是心宝给旺的。现在,你还使出这种手段害我!我也是你孙女啊!”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把所有人都给说呆了。
吃瓜群众: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灾星福星的真相!
有那些八卦的,激动得浑身颤抖,感觉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沈家四房:是这样吗?居然是这样吗?
沈老太一把撞开拦住自己的春兰,冲过去要打秋苓:“你放屁!心宝出门就能捡到好东西,山上就能捡到兔子,她连采菇子都能采到最多!”
秋苓一边躲一边喊:“那是因为你们提前把那些东西放在了那个地方,然后让心宝捡到。兔子也是你们事先放着的,不然大家伙都上山,咋就她捡着鸡捡着兔子了?大伙都是瞎的不成?还有她菇子采得多,那是因为你们早先去看过哪里菇子多,告诉了心宝!”
沈老太要气炸了:“你放屁!心宝她大哥抽了长签,是沾了她的福气,你大哥抽到了短签,只能在家种地,都是被你克的!你大姐还被你克得……”
秋苓大声吼了出来:“我哥抽到短签,是因为你们在签子上做了手脚,他抽的时候两根都是短的!”
这一声,全场一静,不敢置信地看看沈老太。
而沈卫东也猛地看向沈老太。
沈老太呆住,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然后再次哗然!
哦天哪!他们听到了啥?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沈家两兄弟抽签这事大家都有印象,毕竟大家都觉得读书没用,那时沈家两兄弟都读完了初中,一般人都不会往下读了,可他们都想往下读。
高中学费不便宜,家里只能供一个,于是俩人只能抽签。
最后成绩差一点的沈建国抽到了长签,成绩在学校里第一的沈卫东却抽到短签,只能留在家里种地。
为这事,那时人们看到闷头干活的沈卫东还挺唏嘘的。
说他没福气,说他是被妹妹克的。
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他们用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沈老太,第一次觉得,沈老太心可真黑啊,俩都是她孙子,她就偏心成这样!然后第一次真正怀疑起,沈心宝到底是不是福星。
签子上做手脚,沈心宝假装腿疼诬陷沈秋苓克她,光他们知道的就有这么两件,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情?
而且沈秋苓说的那些啥放兔子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还有,沈明德知道他妈他儿子他女儿做的这些事吗?
人们心中猜疑不定。
秋苓看着人们的表情,心中一定。
之前那些都是她瞎说的,但抽签的事确实是真的。
三年前,沈心宝的福星威力还没那么大,大房担心沈建国抽到短签,就做了手脚。
沈老太厌恶二房,当然同意。
这事她是许多年后,在沈建国酒后炫耀的时候听他说的,而这也是和书里不一样的地方。
毕竟那本书里,明确写着,沈建国是被沈心宝福运影响着,才抽到了长签。
这一处的不一样让秋苓很在意,也让她越发怀疑,沈心宝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天生的福星,她就是一只吸血虫!
她所谓的福运,都是从二房偷过去的!
而只要抽签这件事在人们面前敲定,他们就会怀疑大房是不是还做了别的事,怀疑沈心宝是不是福星。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只要之后再让沈心宝和沈家其他人倒霉几次,沈心宝这个福星名声,也就完蛋了。
这个世上,想要被人承认是福星,要有好多好事来证明。但要让人觉得你是灾星,却只要发生那么几件不好的事情就够了。
自己这个灾星的名头不就是这样被敲实的吗?
她看了眼沈心宝的房门,眼底闪过嘲讽,想做福星?下辈子吧!
忽然,她又听到了之前那个冰冷的声音,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点吃惊的情绪,说道【恭喜你,抗争命运的路上跨出了第二步,获得一个奖励礼包。你的行动力真是让我吃惊,小勇士,继续努力吧。】
第12章 霉运符
听到这个声音,秋苓愣了下。
还以为这个声音已经离开了呢。
所以它其实依然在关注自己吗?
还因为自己扒下了沈心宝和沈老太的面皮和名声而奖励自己!
秋苓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她迅速拆开奖励礼包,然后意外,不是吃的,也不是穿的用的,而是一张好运符和一张霉运符。
短暂的意外过后,她高兴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让沈家人倒霉的办法不就有了?
沈老太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看着那些人包括自己四子和儿媳那怀疑和谴责的目光,她嚎叫一声,朝秋苓冲了过去:“胡说八道的小贱货,我撕烂你的嘴!”
忽然一声爆喝响起:“住手!”
沈老太顿在原地,原来是沈明富站在院子门口,脸色铁青,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沈老太脸上有着心虚,随即理直气壮倒打一耙起来。
“老二,你生的这个好女儿,胡扯瞎嚷地坏心宝的名声,还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真真个搅家精!你今天不打烂她的嘴,就别再认我这个妈!”
这是沈老太第一次骂起秋苓来,没有带丧门星、灾星、扫把星这样的词汇。
二房的几个孩子都跑过去:“爸!事情不像奶说的那样。”
沈明富拍拍长子的肩膀,走到沈老太面前,面色沉沉:“娘,真的像秋苓说的那样,卫东抽到短签是你们动了手脚?”
这个一向听话木讷的汉子第一次对母亲用上质问的口吻。
沈老太哪里受得了自己最看不起、最没出息的儿子这么和自己说话,顿时一下下拍打他:“造孽嘞!我一把屎一把尿养你这么大,你就这样跟我讲话!你摆脸色给谁看,为着一个丫头片子,你这是连老娘都不认了!”
沈明富咬牙:“这和秋苓没干系,你就说,当年签子你们换没换过!”
沈老太顿时指着他:“啊呀啊呀,你叫得大声啊!咋了,你还想打你老娘咧?”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泼妇般嚷嚷,“儿子要打老娘咧!不让人活咧!老四你是个死的啊,你老娘被欺负成这样你就站那不动!”
看她那撒泼打滚的架势,人们还有什么不懂?
换签子是真的!
人们嘶了一声,看看沉默的沈家二房人,有些唏嘘,看看他们穿得最差、住得最差,都说是被沈秋苓克的,现在看来,全是沈老太偏心作践他们呢!
这时沈明德终于带着村里一个会治脚的老叔公来了,沈老头也一起回来了,看着院子里的场景,沈老头上去就给二儿子一巴掌:“混账东西,看把你娘气成啥样了!”
沈明德扶起老娘,皱眉看着秋苓:“秋苓丫头,你奶不想看到你,你这次又害得心宝……你以后别老出来跑。”他身为大队长,当然不能说出太难听的话,但作为大伯,训斥侄女两声天经地义,还显得他很留情克制了。
毕竟女儿被害成那样,他都没有打骂侄女呢。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也没发现,说出这句话后,那些看热闹的社员看着他的目光都变得很奇怪。
秋苓看着她爸生受了瘦老头的一巴掌,咬得牙齿都要碎了,冷笑着看着沈明德:“大伯,你知道当年我哥和建国哥抽签,那签子被换成了两根都是短签吗?”
沈明德一惊,这事二房人怎么会知道?
但他一向会装,露出很诧异的表情:“你听哪个说的?咋有这种事?”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沈明富:“二弟,你就是信了这种话把娘气成这样?你真是太不应该了,娘一向一视同仁,建国和卫东都是她孙子,她两个都疼,咋可能换签子呢?”
一张口,就把事情都推倒了沈老太头上——没换签子,是沈老太对两个孙子一视同仁,如果不一视同仁,那自然就是她因为偏心而换的。
他自己是无辜得很。
秋苓打断了他:“那大伯是啥都不知道了?都说大伯这个大队长当得好,队上谁家有点啥事大伯都清楚,被拉去断家务事时,那叫一个公道公正,任谁都服气,可谁没想到,大伯连自己的家事都稀里糊涂呢。”
社员们一听,那看沈明德的目光更是怀疑。
是啊,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料理不明白,真能管好外面的事?他们对沈明德这个大队长的印象一直很好,但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沈明德终于意识到社员神情不太对,觉得不能任由秋苓说下去了。
“大人说话,你这孩子在这插啥嘴?咱们可是一家人,老二,你就是这么教你闺女跟长辈说话的?”
“一家人”这三个字念得格外重,意有所指地提醒沈明富,要是不想当一家人了,那就分家。
沈明富一向最怕这个,嘴唇哆嗦了一下。
秋苓气笑了,沈家这些人都是这样,说不过了就喜欢拿辈分压人。简直是胡搅蛮缠。
她扬声道:“大伯,咱现在说的是换签子的事,我大哥就在这,你敢当着他的面发誓,你不知道签子被换过吗?就拿你接下来三天的运势来发誓,如果你说谎,接下来三天你会变得非常倒霉。”
沈明德笑了,如果说拿别的东西来发誓,他还要犹豫一下,但他女儿可是福星,谁倒霉他都不会倒霉。
正好把签子这件事揭过去,顺便收拾收拾这个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顶撞人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