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确实有点这个心思,被戳穿了也很坦然,有这想法又不丢人,毕竟和他奶奶一起坐可太累了,每天上课都得挺胸抬头。
“那你还会和我一起坐吗?”
于玉儿摇摇头。
秦渡一喜,但紧接着又很有危机感:“你不会和覃复坐吧?”
于玉儿:“那应该不可能。”
覃复说不定不乐意和她一起坐,这孩子虽然在她面前还好,但性子还是孤僻。
她想了想,觉得最好的人选还是贺子云。
“你说奶奶和子云坐怎么样?”
但于玉儿没想到,贺子云在秦渡这是覃复外第二危险的男生,他一眯眼:“你为什么非得和男生坐一起?你和贝瑜冉诗沂坐不行吗,她们成绩不也很好,教你也绰绰有余吧。”
于玉儿无语:“和子云你也有意见,奶奶还不能和男生一起坐了?”
秦渡耍赖:“不管。”
他脑子一转:“而且我想让子云教我题,他和你坐了我怎么办。”
于玉儿一听他难得上进的发言,老怀甚慰:“好好好,奶奶不和你抢。”
、
周六一早,贺子云、伊帆就来了秦家,先跟着于玉儿跳了两遍天鹤操。
他们约好了这天一起学习,这次秦渡也跟着一起看了一会儿书。
雷敏回来看到这一幕,感动得眼眶都红了,等于玉儿出来,声音都有些激动,不过看了眼外面,还是努力克制住了,压低了声:“妈,你真的让秦渡开始看书了?”
于玉儿笑道:“看是看了,效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她微顿,决定还是如实交代:“我跟他说,如果他月考能考过我,就给他再买一辆摩托车。”
雷敏手里端着的果盘缓缓放了下来,望着她,像是无话可说了。
于玉儿:“……”
就对她这么没信心吗?
第29章 二更
于玉儿没有忘记答应覃复的事,趁着雷敏在家,就让她帮忙安排一下。
她现在毕竟变了个样子,不好自己去安排,医院领导估计都认不出她,那也不会买她的账,还需要雷敏打个招呼。
没想到于玉儿一说,雷敏竟然知道覃复,还对他颇为了解,诧异道:“这孩子性子不是冷得很吗,一心学习,不喜交际,怎么会答应你来家里医院做检查。”她去给秦渡开过家长会的,对覃复这样的学神自然少不了好奇,好奇人家那脑子和心性都是怎么长的,怎么秦渡就不行。
于玉儿:“他只是孤僻了点,待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上次秦渡晕倒就多亏了他,他还答应指导我学习。”
雷敏一听,望着她,眼神慢慢变得有点微妙。
她妈自己是毫无自觉的,但她这个旁观人士,知道她妈现在有多青春元气靓丽好看,这要去了流云,就算不是校花也得是个班花。
别人又不知道她妈真实年龄已经六十多了,肯定会把她当同龄人喜欢爱慕。
雷敏脑洞也大得很,心说要是于玉儿领个十六岁少年到她面前,对她和秦征说:“这是你们继父,快叫爸。”
……
这画面,想想就窒息了。
雷敏打了个激灵。
于玉儿完全不知道雷敏在想什么,见她一直不答应,就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了,妈现在使唤不动你了?那晚点我去找秦征,你这孩子,真是的。”
雷敏忙道:“不是的,我只是想事情去了。这样吧,你过去可能还是不方便,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于玉儿:“你不忙吗?”
雷敏:“不忙不忙。”忙也得去啊,她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对于玉儿其实倒是放心的,觉得她妈应该不至于那么离谱,喜欢上一个未成年,估计还是同情心作祟。
、
贝瑜约了朋友出门逛街。
不过她玩得好的朋友都是国际班的女生,以前初中的时候认识,上了高中就分开了。她家没那么多钱送她出国,她也不想出国。
国际班的女生家里条件基本都不错,和他们逛街,贝瑜往往都是当拎包小妹。她一般不买,因为朋友们逛的店她都买不起。朋友们也毫不客气,买了什么都往她胳臂上挂。
贝瑜一直力气大,以往也不会计较这些,可听着他们讨论这个限量那个断货,这个好看,那个太俗,她莫名地觉得没意思。
还不如给于玉儿讲题呢。不过于玉儿周末有贺子云讲题,约都约不出来。贝瑜心里酸溜溜的,心说自己也不比贺子云成绩差呀,她也可以讲嘛。
她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好为人师的一面。
她初中最好的朋友宁露总算看出她心情好像不太好,帮着分担了一些,问她:“你怎么了?铁头鱼怎么也多愁善感得像个林黛玉,你今天都叹多少气了。”
贝瑜又叹了口气:“不说了,空虚寂寞冷。”
宁露一听,眼神莫名变得诡异,压低了声:“没想到咱们铁头鱼也有这么饥渴的一面,但咱还没成年,想这些不好吧?”
贝瑜:“……”
她横眉:“你想什么呢,我是说,我想学习了。”
宁露:“……”
学习什么学习,还是逛街有意思,宁露决定不和贝瑜搭话了,免得她又提学习扫兴。
不过宁露也没忘记安慰贝瑜,给她买了一本一千多块的花里胡哨的笔记本。
贝瑜一般不会拒绝宁露,因为一拒绝宁露就会生气,她只会苦恼地盘算着下次送礼物还回去,还必须还得很自然,不然宁露又会生气。
好头疼,更想学习了。
就在贝瑜踌躇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先溜的时候,有女生突然来了句:“那不是秦渡吗?”
贝瑜也看到了,而且和秦渡四目相对。
秦渡一如既往和他的两个好兄弟在一起,一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也不知道来商场干嘛的,看到贝瑜就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对视的这片刻,贝瑜倒是没想什么,秦渡脑子里却转了好几个弯,最后定格在,贝瑜她还生气吗?她那天到底在气什么?他们不过普普通通从小同学到大的同学关系而已,她那么在意他的想法干嘛?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虽然听同学讨论过,但秦渡从来没细想这件事。
秦渡也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不过被人喜欢,多少是件开心的事,不过他目前不打算早恋。以前一个兄弟早恋,被女朋友管得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也太惨了。
这都不妨碍秦渡眼神里慢慢流露出一丝得意,扫过贝瑜手里的东西,笑着扬唇,张嘴就贱嗖嗖的让人恨不得打他。
“拎包小妹,一天赚多少钱啊?”
贝瑜瞪他一眼。
秦渡:“要不你来给我拎包,一天算你两百怎么样。劳动人民一天是不是也是赚这么多,你好好表现,让我感受一下劳动人民到底有多辛劳?”
贝瑜被他这混不吝的话气得差点脑充血,把大包小包往宁露怀里一塞,上去猝不及防揪住秦渡的胳臂,一用力,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摔完还不算,还在他脸上拍了拍:“济仁就在旁边,记得去看脑子,不用谢。”
“!!!”
众人震惊地张大了嘴。
而秦渡躺在地上,捂着右边肩膀,脸涨红,终于也怒上心头,狠狠骂了句脏话。
、
贝瑜从商场出来,一瞬竟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去哪,直到看到对面停下一辆车,下来的赫然是于玉儿。她一喜,喊了声:“玉儿!”
于玉儿诧异地回头:“瑜瑜……小心,看着点车,从斑马线过来。”
“知道。”
看到于玉儿的一瞬间,贝瑜的心情顿时大好了。
贝瑜一过去,发现雷敏竟然也在,连忙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雷敏也认识贝瑜,毕竟是和他儿子从小同学到大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笑道:“你好,你在这附近逛街吗?”
贝瑜“嗯”了声,想到秦渡心里又有些不爽,不过有雷敏在,她也没说什么。
“你们是来看病的吗?身体不舒服吗?”
见她眼神关切还有些担忧,于玉儿笑道:“不是,是来陪覃复做检查的。”
贝瑜不解:“陪覃复做检查?”
于玉儿:“他疑似有心脏病,经常心口疼,所以要来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说话间,院门口也出现了覃复的身影,男生打了车过来,一身休闲装,穿得很单薄,本来冰冷的眼神,在看到于玉儿时,融化了几分。
男生还算礼貌地和雷敏打了个招呼,大概第一次接受来自同学的善意,有些别扭。
雷敏笑笑,直接对于玉儿道:“进去吧,医生们都等着呢。”
、
覃复没想到于玉儿还安排了中医,不过中医望闻问切也没查出什么,就和那天于玉儿的说法差不多,甚至说他身体还算健康。
西医则做了全套的检查,从心电图、CT、到心脏血管超声检查、心肌酶,能查的都查了一遍。因为是医院老板,结果不必等。但拿到结果,几个医生都是一脸奇了怪了,明明什么问题也没有。
一个主任医生反复确认:“确实会心脏抽痛?平时一般什么时候发作,发作频次如何?有没有外因刺激?”
覃复在检查的过程中其实已经回答不少遍了,但此时还是耐心地又回复了一遍:“以前每天最多一次,现在增加到了两次,没有外因刺激,发作没有缘由,没有规律。”
主任医生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真是奇了……”
他有点怀疑覃复是装的,但覃复表现得又很诚恳。
他还好,顾忌着老板的面子没明说,但副主任医生就有点耿直,偏头对雷敏小声道:“雷女士,我怀疑这孩子可能是装的。”
不说医生,雷敏也有点这么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有什么病是查不出来的?
主任医生有点不死心,又问了句:“有没有家族遗传病史,就是你的亲戚们,有没有出现这种心脏病症状?”
覃复如何不知道大家的心思,扭头看了眼于玉儿,却见她眼底毫无疑色,甚至还暗含担忧,心里突然舒服几分,耐着性子,又回医生:“我不确定有没有遗传病史,我没有父母,被爷爷带大,爷爷也不是亲生的。”
这下大家看向覃复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同情,那个副主任医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弥补道:“那可能是遗传问题,再做个基因检测?”
但就算是遗传病,通过医学手段查不出病人主观感受之外的病症也很奇怪。
总之就是,处处透着诡异。
但覃复已经不想再查了,他觉得基因检测可能也查不出什么来,反而耽误大家的时间。医院里这些资深医生,每天要忙的事多了,实在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于玉儿对他这么用心,他也偿还不起,尤其知道于玉儿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不然还可以以身相许。他略带自嘲地想着。
“不用……”
覃复起身,还没说完,突然又弯下腰来,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还是于玉儿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是不是又发作了?”
看到于玉儿一脸担忧,覃复反而还笑了一下,攥紧了她的手腕,平复着那阵钻心的痛苦。
“我没事。”
被她扶着坐下,覃复又轻声道:“我不想再查了。”
第30章 不管他。
于玉儿想着已经查到了这份上,再做个基因检查也不会有多费事,便劝他:“还是查完吧,心里有个底。”
于玉儿比覃复还坚持,覃复只好答应下来,又跟着医生继续做检查。
雷敏接了个助理的电话,和于玉儿打了个招呼,临时忙工作去了,剩下于玉儿和贝瑜,肩并着肩,心情都有些不太好。
于玉儿想的是,覃复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的身体也是,之前查不出毛病,但她自己有感觉,事实证明,她是因为天人五衰之症,体内灵力尽失,能拖这几十年已经是万幸,后来得了灵力,身体也重新恢复健康。难不成覃复也是因为……
但穿越这种事情都是撞运气的,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贝瑜这一整天都很emo,但此时倒是没想太多,只道:“我记得初中的时候,老师确实不让覃复跑步什么的,但覃复一般还是会自觉参加体育活动,原来他有心脏病。不过怎么查不出来呢。”
于玉儿也不知道,决定不想那么多,问贝瑜:“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呀?谁惹你生气了吗?”
贝瑜一听,瞬间又想起秦渡。
这时候雷敏已经在了,在于玉儿面前,她坦然得很,就把在商场遇到秦渡的事简单描述了一下,道:“我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地上了。”
她微皱着眉,又有点懊恼:“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可我当时真的好气啊。你说他怎么是这样的人,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我爸爸是音乐老师,工资不低,还好点,但我妈以前是工厂工人,我小学的时候一天都还不到两百块,我一听他那语气就冒鬼火。说什么,让我拎包,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艰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要真想体验怎么不自己拎包?”
贝瑜可见是被气狠了,下结论:“秦渡这个人,除了脸,一无是处。”
于玉儿听得有些不快,却不是因为贝瑜批评嫌弃秦渡,而是因为贝瑜说的是实话。
秦渡这孩子,已经被惯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飘飘然不知所谓了。
于玉儿心情沉重,叹气:“是我的错。”
贝瑜挑眉:“怎么是你的错了,你不要给秦渡道歉,这就是他不对。”
于玉儿没有和她争执,只是盘算着是不是该给秦渡来个变形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