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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检测的结果没有那么快出来,等覃复测完,于玉儿就带着他和贝瑜去附近商场吃饭。
因为天色晚了,于玉儿让司机送家里远的贝瑜先走,陪着覃复等公交,等他们都走了,自己在商场等司机回来就好。
她安排得很好,但覃复不肯先走,和她一起坐在甜品店里等司机。
就这么点工夫,于玉儿也拿出了单词本,默默记单词。
覃复没有打扰她,片刻见她放下书喝奶茶,才问道:“记了多少了?”
于玉儿:“初中的单词快记完了。”
覃复有些意外:“这么快?”
“我以前自学,有一点基础,而且初中单词也简单,看一遍就记住了。”
“那数学物理这些科目,公式定理记下来需要多久?”
“也是看一遍就差不多了,不过这些公式定理不能死记硬背,还需要理解,就会慢一些。”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不知道这个技能对一些死记硬背都记不住的学生来说就和开挂一样。
覃复忍不住笑了声。
于玉儿诧异地看他:“笑什么?”
覃复:“你那天和秦渡打赌,是认真的吗?”
于玉儿柳眉一挑:“什么意思,你也不信我?觉得我连秦渡都考不过?”
“那倒不是,”覃复唇角微扬,回得很坦然,“我没有怀疑你的能力。”
只是怀疑她的用心。
听出她言外之意,于玉儿难得有点不高兴:“你难不成觉得我钱多的慌想刻意给他送车?我要给他送车我至于那么大费周章,还不是想送就送了。就秦渡现在的样子,月考能考进前八百就不错,我要是这都考不过他,或者故意给他放水,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覃复一想也是:“抱歉。”
他主要想说的也不是这个,只是需要确认于玉儿决心有多大,得到这个答复就满意了,迟疑片刻,决定有话直说。
“我想和你坐,可以吗?”
他一直对同桌没什么要求,只要安静就好,但其实身边多个人给他的感觉还是不舒服,只有于玉儿不一样,她能安抚他的心疾和心底隐晦的暴躁不安,她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恰到好处,让他浑身熨帖。
他允以承诺:“这样我可以更好地辅导你学习,如果同桌,给你拟学习计划也能更方便。”
没等于玉儿说话,他又笑了下:“或者你觉得贺子云教得更好,想和他坐?那我也没关系。”
他说着没关系,却垂着眼一脸失落。
于玉儿莫名有些想笑,便真的笑了,道:“确实。”
覃复微微抬眼,有些不相信她居然承认了。
见他真信了,于玉儿险些笑出声,心说还是孩子心性,道:“逗你的。”
覃复眼睛又亮了。这么敏锐的人,难得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都被一个女生三言两语就操控了,或者意识到了,也不在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
覃复想了想又补充:“放心,我会保证有我在,秦渡就算跟着贺子云认真学,也永远不会考过你,除非你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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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夜里,于玉儿才回家,雷敏已经忙完了,看到她回来,接过她的包,道:“秦渡今天又去打架了,胳臂都差点脱臼了,回来还摆着一张臭脸,我说他他还砸门,差点砸我脸上了,越来越没礼貌。”
于玉儿一听就知道是因为贝瑜给他来了个过肩摔,难得不是心疼而是心烦:“不管他。”
雷敏挑眉:“不管他?”
于玉儿诧异:“怎么了?难道我还要去哄他不成?”
雷敏惊愕不已,张了张唇,竟有点不知道该评价什么,片刻才道:“真没想到这是妈你说出来的话。”
于玉儿笑笑:“是妈以前没分寸了,不过妈知错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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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闹着不肯吃饭,于玉儿说不管就真的不管。她已经吃完,陪着雷敏、秦征又吃了个宵夜。
秦渡窝在房间里玩了会儿游戏,打开门一看,于玉儿和雷敏正在看电视,婆媳俩热热闹闹地讨论着剧情。
秦渡回来得早,和贺子云、伊帆也就吃了点小吃,根本不管饱。
这还是头一次,吃饭的时候没人叫他,连奶奶也不管他。
秦渡心里有些失落,但失落也没用,说不管就是不管,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也没人喊秦渡,任由他睡懒觉,想睡多就睡多久。
直到贺子云他们来学习的时候,秦渡才起来,让厨房给他上早餐。
于玉儿和他擦肩而过也没和他说话。
秦渡实在有些闹不明白了,他自然看得出于玉儿对他不满,但为什么不满,怎么不唠叨他,也不发脾气。太奇怪了。
秦渡喝了一口粥,灵机一动,把粥推开:“怎么回事,这虾仁一点也不新鲜,我不喝了,换别的。”
秦渡说完就悄悄看于玉儿反应,却见于玉儿是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招呼贺子云伊帆进了书房。
秦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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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吃完的时候,于玉儿这天的课都已经上完了。
秦渡到底沉不住气,在贺子云他们走后,拉住于玉儿:“奶奶,你怎么了?”
于玉儿:“我没什么呀。”
秦渡:“还没什么,我早上浪费早餐,你都不说我了。”
“你还知道自己浪费早餐了?”
一听她语气变得严厉,秦渡就露出这才对的神情。
于玉儿没好气:“你知道你还浪费,那我还有什么必要说你,说了你也不会听。你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咱们祖孙俩月考见真章。”
她要是让秦渡考过她了,她就不信于,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真是太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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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终于发现他奶不是和他闹着玩的,本来于玉儿就很努力了,这两天几乎废寝忘食。
而且于玉儿很有一股韧性,她学习起来心无旁骛,不会轻易被其他事情动摇心思,也能持之以恒。
大概是被于玉儿刺激的,秦渡也努力了些,上课的时候会听一听,贺子云给于玉儿讲题的时候也凑个热闹,作业也会交——收作业的组长看到他交作业都露出震惊的神情。
周一下午,蒋凸终于拿来座位表,贴到了前面的小布告栏,让大家找自己位置,在晚自习之前把座位排好。
大家一窝蜂地冲上去找自己的位置,本来一般秦渡是不凑这热闹的,反正他最后去看,最后换座也没什么影响,但他很在意他奶奶和谁坐。
但他看完扭头,就见覃复已经在帮于玉儿搬桌子了——没错,于玉儿居然和覃复同桌。
秦渡想也没想回去按住他奶奶的桌子:“你怎么和覃复一起坐?”
于玉儿:“你管我,我想和谁一起坐就和谁一起坐。”
秦渡:“?”
他怎么听出他奶奶语气里的叛逆来了,难道他奶奶容貌变年轻了,心态也跟着变了?
于玉儿见他有点傻眼,又道:“你平时不就是这么和奶奶说话的,奶奶还是你长辈。”
原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秦渡没想到这个词,就是大概这个意思。他不高兴道:“你不是应该和贝瑜或者冉诗沂坐吗?”
于玉儿:“我只能和她们其中一个坐,一碗水端不平,要是另一个不高兴了怎么办,索性就不和她们坐了。本来我想着和子云坐,但你不是说你想让子云和你坐吗。我也不和你抢,那天帮覃复同学做完体检,他提出和我坐,我就答应了。”
秦渡一下抓到了重点:“什么体检?”
第31章 CP。
于玉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玩你的去吧。”
秦渡:“……”
覃复从头到尾没有插一句话,只等秦渡无语的时候才问:“可以搬了吗?”
于玉儿:“搬。”
她路过冉诗沂身边的时候,冉诗沂也有些诧异地扫过他们,脱口而出:“你和覃复坐?”
于玉儿笑着道:“是啊。”
覃复还帮她搬桌子。
虽然早就看出来覃复对于玉儿的态度微妙,冉诗沂心情还是有点复杂。一直以来,覃复对任何女生都不会有什么特别,只有初中的时候,因为和她一起参加过英语演讲比赛,被老师安排着一起讨论过演讲稿,那几天近距离接触过。她本以为覃复不会再和别的女生走得更近了……
于玉儿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没和她坐不高兴了,哄道:“好了,我也没和瑜瑜坐,你们俩在我这都是一样的,都是我最喜欢的最好的朋友。”
用小姑娘们的话来说,就是:“好闺蜜。”
冉诗沂又有些诧异,想着这就算好闺蜜了吗,但有个于玉儿这样的闺蜜好像也还不错,那么温柔善良,内心强大,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做什么都从容,吸引着大家的目光,连她也是。冉诗沂突然心情又好了起来,笑了下,被于玉儿捏了下腮帮。
“哎呀,笑起来多好看的小姑娘。”
冉诗沂:“……”
但她居然真的被于玉儿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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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一起后,确实方便了很多,于玉儿上课都不怎么举手了,下课不懂就问覃复。覃复居然很耐心,而且讲解起来比贺子云丝毫不差,有时还能提供更多思路。
贺子云和秦渡坐一起后,不觉得秦渡会来问自己题,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而且秦渡老望着他奶奶和覃复的方向磨牙。
眼见那俩越靠越近,贺子云也觉得有点不对,道:“你说覃复是不是真对你奶奶有意思?”
秦渡:“这还用问。”
靠,他迟早噩梦成真。
不过在学习上,秦渡也不是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尤其这天,蒋凸又以他最爱的手势夹着一本作业本,只露出一根中指,对着大家赞不绝口:“看看,看看,于玉儿同学的作业完成得多么漂亮,不但一题没错,附加题也做出来了,而且和覃复同学是两种不同的解题思路,显然没有问过覃复同学,是不是?”
于玉儿点点头:“没有问过。”
蒋凸那叫一个欣慰:“介意老师把作业本给大家传看一下吗?”
于玉儿当然不介意。
蒋凸把作业本传下去,又滔滔不绝翻来覆去地好一番夸,说于玉儿从进校绝对值都不懂,到现在这么难的附加题都能靠自己解答出来,这种持之以恒又刻苦钻研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最后也没忘夸一夸于玉儿那手字。
“没个十年功力写不出来。”
秦渡拿到他奶奶的作业本就没有再传,从第一页翻过去,发现和蒋凸说的一点也不差。
一开始,于玉儿的错题很多,但越翻,红勾就渐渐占了上风,到后面,最近,已经基本都是红勾。而且以前错的题,于玉儿都认认真真改在了一旁。
贺子云悠闲地转着笔,笑道:“奶奶这进步速度坐火箭了都。”
秦渡有点被刺激到了。
这天不止于此,几个老师跟约好了似的,一起夸于玉儿。
于玉儿之前英语书面作业完成得不够好,但现在进步也很大,英语周记都被老师当范文念。
语文就更别说了,她本来就不错,有次还指出了老师解读文言文的一个小错误。
还有本来最烂的物理,也被物理老师夸作业完成得认真,以前会在基础知识点上出错,现在看来是补上来了。
秦渡这一天是听麻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总算没有再往他奶奶那个方向瞟,而是看向了黑板。
不过这节课是音乐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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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家的广播体操越来越熟练,比赛的日子也将近了。
在班级比赛之前,会先进行一场领操比赛,最终选出一男一女两名领操。
虽然于玉儿已经不是领操了,但冉诗沂是呀。贝瑜还做了应援。
主要贝瑜比较懂,准备了她以前参加演唱会时的那种荧光恶魔发箍,还有荧光棒。
对这次领操比赛,冉诗沂十分看重,上次因为朱悦,钢琴节目没过,她心里就十分懊悔,不想再错过领操的表现机会。
于玉儿一眼就看出她心情比较紧绷,一般上课时间不出校的,难得也愿意和她们溜出去,买各自最喜欢的奶茶,又交换着尝一口。
不过贝瑜受到了冉诗沂和于玉儿的强烈谴责。
冉诗沂没好气:“你是深渊巨口吗,一口就喝了一半。”
贝瑜嚣张地晃脑袋:“有本事你也这么喝我的呗,我让你三口你也喝不了我这么多。”
冉诗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水桶!”
贝瑜:“尿痛!”
她说完,冉诗沂就注意到奶茶店进来了两个人,顿时脸涨红。
她确实上厕所比较多,但都是因为早产先天不足,被贝瑜毫无顾忌地吐槽,一时真有点生气了:“贝瑜我杀了你。”
她扑上来就要掐贝瑜脖子,贝瑜一下就跳开了,很得意:“这次没有秦渡看你怎么打到我。”
但她话音刚落,就被人推了一下,刚好推到了冉诗沂身上。
贝瑜不幸被晃得奶茶都要吐出来了,让于玉儿救她,却见于玉儿坐山观虎斗,还把她的奶茶都快喝光了,终于哀嚎饶命。
她本来以为又是秦渡,回头就怒骂:“秦狗!”
结果一看是易嘉恒,顿时尴尬了。
易嘉恒倒是没介意,笑笑:“玩得开心吗?”
冉诗沂没理他,回了座位。
贝瑜想着要不是他推了自己一把,自己才不会又被冉诗沂捉到呢,也不理他。
易嘉恒:“……”
还是于玉儿笑着对他道:“你也来买奶茶呀。”
于玉儿那天回去后就想起这是易家的孩子,和伊帆还是兄弟来着,不过兄弟关系似乎不怎么好,但在于玉儿这个长辈眼里,都是孩子们,孩子们闹小矛盾,她这个长辈不可能就因为小矛盾偏心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