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酌没有搭理她,显然气得不轻,将头转向一遍,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你......”叶景酌刚想出声,却撞见她一双戏谑的眸子,他瞬间歇了出声的想法。她就是想让他愤怒,想看他一脸震怒却奈何不了她的样子,他紧咬着牙冠,不想如她意。
茶鸢见他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有些失落,他好像察觉了她的意图,那就换个方法好了。
她细细地亲吻他的脖颈,炙热的呼吸全都撒在了他的颈间。他被这热气一烫,瞬间红了脸,再也无法维持冷漠的形象。
茶鸢将红色的花瓣,一个一个的,认真的,细致的种在他脖子和锁骨上。入眼一片殷红,他也如她一般凌乱不堪,一朵朵桃花点点,煞是好看。
他敏感的颈部被吻了个遍,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像触电一样瘫软在床。全身轻飘飘的,不知今宵是何年,不知置身于何处,是云巅亦或者是仙宫。
“晏生,你看一下,这些痕迹的位置没有弄错吧。”茶鸢将镜子对着他,他恍惚的看了一眼,彻底愣住了。
镜中人是他吗?
脖间红痕斑斑,一副靡靡的之色,连眼中都都染上了欲色。他明明没有中药,脑中清醒,为何还会这般意乱情迷。
叶景酌脸色狼狈,漆黑的眸中全是茫然之色,他心如乱麻,无比混乱。
茶鸢的指尖在鼻尖点了点,趁机给他闻了一点“迷迭香”,再诱他说话,让他多纳入一点:“晏生,你说话呀,位置没错吧,我是不是很厉害,看一遍就记住了。”
她心中有一丝慌张,也有些忐忑,希望这点药能帮助她,又希望他能自愿。
“你为何要这般戏弄我。”他胸膛剧烈起伏,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折辱他。
一剑捅死他,不能解气吗?为何非要用令他生不如死的办法。
“因为,我喜欢你呀,我想让你感到快乐,所以要将束缚你的枷锁强行解开。我希望做这种事情,你能回应我,而不是我单方面的努力。”
她指了指心脏的位置:“我吻你时,心脏也跳动得和你一般快,你知道吗?我快乐极了,你能为我敞开一丝心扉?其实,我并不想强迫你,想让你自愿和我一起探究破幻之法。”
叶景酌的心被她的话,烫得像炙热的火焰在心中燃烧一般,他忍着这非人的折磨:“你先将捆仙绳解开,我一定会找到破幻境的方法,我们不必这样做,太荒唐。”
茶鸢苦笑了一声,向他靠近:“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她脸上又失去了神采,娥眉微蹙,眼眸中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一滴泪从她侧脸滑过,坠落在他的锁骨上,烫得他皮肤一阵激灵。
叶景酌触及到她眼中的忧伤,说不出的难受,之前的恼怒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她不管犯下什么错,他都能原谅,都能容忍,不知何时他的心偏了。
他直觉这样不好,他若是容忍,她就越发放肆,可他气不起来,只希望她能恢复之前的神采奕奕。
茶鸢再次附身,吻上他的唇,特别依恋的在上面轻柔辗转,将所有爱意都化为柔情,通过柔嫩的唇瓣传递给他。
她长睫挂着簌簌的泪滴,在她闭眼之际,泪水从她侧脸滑过,落入两人相吻之处。
甜蜜中掺杂着一丝苦涩,叶景酌深深震撼,竟然主动在她嘴角轻舔,帮她拭去嘴角的泪。
茶鸢浑身一颤,心头撞鹿,更加柔情似水的吻他,呼吸交织间,两人都有些忘情的沉溺其中。
她脑中绷紧的弦,彻底断掉,她放心下来。一切都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她大胆的将手放置他腰上,欲要将他碍事的衣服......
突然,房门坍塌,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茶鸢一时不察,竟被直直的拍在墙上,从墙上滚落。
她捂住心口,猛的喷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
茶鸢抬头,鄙见来人,瞬间吓得一抖,她立即收回绑在叶景酌手脚的捆仙绳。
叶景酌恢复行动能力,下意识召回命剑挡在她身前,却回起他方才竟然主动......
他脑中炸开了,他为何会,他调动灵力排查是否是龙血草又出来作乱。却发现体内多了一丝细微的粉色真气,在身体里不断蔓延,他才意识到方才的失控竟然是。
他回头,怒视着茶鸢:“你......”
茶鸢抬头,对他虚弱的笑了一下,随即像是牵制到了伤口,表情变得非常痛苦。
“晏生,你快让开,让为父替你杀了这龌龊的歹人。”晏霁月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气,一双眼睛似有利剑射出,寒意逼人。
他浑身威压直直的压向茶鸢,她喉中腥甜,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她用手背抹去血迹,兀的笑出声:“大师兄,好久不见,你对我还是这般冷漠呢。”
“你早就不是青云门弟子,休要与我攀关系,你害得我儿受这折辱,我绝不会轻饶你。”
“我害的?”茶鸢将捆仙绳甩出去,抛在他身前,“这物你可知是谁的。”
晏霁月定眼一看,怒气更加大:“你竟然逼迫我儿至此,竟将捆仙绳都抹去印记,给你这贼人。”
茶鸢道:“我说他是自愿给我的,自愿让我绑的,你信吗?”
“休要一片胡言。”
“呵,说来不才,我和你儿子修为同等,我怎能逼迫他。或者,你应该亲自问他,是否是他自愿的,我的话你不信,你儿子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茶鸢喉中干痒,声音像锯子一样,割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
晏霁月看向叶景酌,沉生道:“晏生,她所说,是否属实。”
“是。”叶景酌垂着头,一脸悔意,他不该轻易相信她。
她终究是是魔修,魔性难改,满嘴荒唐言。甚至在他毫无招架之力时,还卑鄙的给他下药,诱他像浪荡子一样主动回应她。
晏霁月心疼的看向他的手腕和脚踝,血淋淋的一圈,深可见骨,他用治愈术帮他治疗。
一股绿色,带着生机的灵气包裹在叶景酌伤口,片刻,他的伤口恢复如初。
晏霁月怒视着茶鸢:“就算是他愿意,也是你使用诡计诱哄他,他才十八岁,心性纯良,你怎么忍心向他下毒手。”
他忆起一些往事:“两百多年前,你身为外门弟子,不潜心修炼,一心只想走捷径。现在贵为一派之首,还这般下作,枉为人伦。我儿只负责大比中一些小庶务,根本不能帮你放水,你何苦要将毒手伸向他。你如今已三百多岁,即为长者,偏生为老不尊......”
晏霁月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化神的威压,他是想直接用威压,压死她。他寻不到理由杀她,若是她经脉寸断,吐血而亡也是她的造化不深。
茶鸢被压得直不起身子,胸中的血反复往上涌,又被她用灵力压回,她再吐血,就要血尽而亡。
叶景酌将手覆在她背后,往她身体内输送灵气。他虽然恼她行事卑鄙,却不想让她死,起码不能死在幻境中。
他忍着羞耻,艰难的开口:“父亲,此事不怪她,皆是我的错,是我......是我自愿与她行此事。”
晏霁月见儿子不要命似的给她输送灵力,心尖都在疼,他惊才艳绝的儿子,竟然会栽在一个废材的手中。
晏生修行至今,一直顺风顺水,难道这就是他必经的劫难。晏霁月暗自发誓,一定会帮他斩断荆棘,铺向通天之道。
他叹了口气,视线看向半死不活的茶鸢,面无表情道:“今天就放过你,若是你再敢招惹我儿,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茶鸢挣扎着起身,脚步踉跄,叶景酌忍不住扶了她一把。茶鸢拂开他的手,一副逼他如蛇蝎的模样,虚弱的往外走,还不忘将地上的捆仙绳收进袖中。
茶鸢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如今连买伤药的钱都没有,连地上的东西都要捡,虽然是她丢的。
叶景酌跟着她离开,晏霁月将他拦住,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得了失心疯?为何还要跟上去,你前途无量,为何要和她这种废物混迹在一起。”
叶景酌将半身的灵力都输入了她体内,她已无性命之忧。他只得停住脚步,他要查的东西很多,不想在此时忤逆晏霁月的意思。
若是晏霁月怒而不争,将他关禁闭,那就不妙。
他望着茶鸢颤巍巍的背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心底像是被刀尖刺一样,隐隐作疼。
晏霁月见他这幅神色,警告道:“你如今该以修为为重,你担任的庶务,便由......”
叶景酌收起心思,正色道:“不必,我能同时兼修,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
晏霁月见他恢复正常,不想逼他这么紧:“你能想通便好。”
他抬手,坍塌的门上附上一层金光,卧室门瞬间恢复原样:“我方才来找你,是因为你母亲要去玉泉山一趟,你去送送她。”
“是。”
走出很远,茶鸢才在储物袋翻了翻,找出一颗补血丹,其他丹药也只有一两颗,穷得令人发指。
她赶紧服下,走到树荫下,不要形象的坐在地上,靠着树干休息。
茶鸢简直气死了,以前觉得睡叶景酌是件很艰难的事。现在,他前面还挡了一个青山老鬼,她要避开这只用威压就能杀死她的老鬼,才能接触到他,她真难。
这是一群女修从她面前的道路走过,她望了一眼,顿时有些自惭形愧。她们均穿着一身浅色的弟子袍,娇嫩得像春日的花儿一样,美得灼眼。
茶鸢赶紧低下头,她身上一身灰扑扑的袍子,上面还溅满了血,脏乱不堪。
一阵清香飘来,一个人影遮住她前方的光线,她茫然的抬头。
一名身材高挑,长发如云的女修站在茶鸢面前,她五官精致而立体,容貌艳丽,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她柔声道:“你需要帮忙吗?”
茶鸢像雷击一样愣住原地,第一是惊艳她的长相,第二是她这张脸茶鸢见过一次,还在销金窟见过他的......
第44章 很有新鲜感
茶鸢人没了, 她在销金窟见过他的大兄弟!!!
明明只有一面之缘,而这一面还是她单方面见到的,他根本没有看见她。
茶鸢当时很震惊, 而且对他记忆深刻, 没想到幻境竟然将他也搞出来。
若是要破幻,岂不是连他也要睡吗?茶鸢心跳加速,有些晕乎乎的, 这也太刺/激了吧,她有点承受不住。
段洛灵见她一脸呆愣, 白嫩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秀眉微蹙:“你没事吧。”
“没......”茶鸢一下子缓过神,慌忙改口,“有事,我方才被贼人偷袭,中了一掌, 吐了很多血。现在头很晕,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仙子可否送我回去?”
他听见“仙子”二字, 忍不住笑了, 眸中艳色更盛,宛若山间妖精般美貌惑人。
茶鸢的小心脏骤停了一秒,近距离看他, 比在销金窟远看更美了。
段洛灵手指掐诀,为她施了一个除尘诀,将她身上血弄干净后,才道:“你住在何处。”
“我住在临台院,西厢房中。”
“嗯, 我送你过去。”段洛灵扶起她,茶鸢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她只在他胸前,被他一衬,便有点小鸟依人了。
许是在树下坐久了,茶鸢脚有些麻,竟然一时没站稳,向他扑了去。
段洛灵稳稳的接住她,她一下子撞在了他胸前,软乎乎的像两团云。茶鸢一脸羞赧的抬起头,脸红得滴血,她磕巴道:“对......对不起,我腿有些软,一时没站稳。”
“没事。”他低头看向她,她唇色发白,脸却绯红一片,一脸害羞很可爱。
“青云门中不能御剑,我抱你回去。”
“......谢谢。”
他微微屈身,修长的手勾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轻松的抱在怀中。
茶鸢一惊,赶紧搂住了他的肩膀,两人不可避免的撞在了一起。她脸色越发红了,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连说话都不敢。
“段师姐,你去哪儿啊。”前方那几个女修还在等他,见他往回走,不由得出声问道。
段洛灵回复道:“她伤得不轻,我去送送她,你们先走,我等会就来。”
“段师姐,你将人送到就赶快来,师父最近心情不好,你千万别迟到。”
“知道了。”
段洛灵和其他几位长老的大弟子,负责大比期间,门派中的外来修士的安全。
一般在外门有斗殴的情况,门派内却不曾有过,他疑惑道:“是何人伤了你,青云门中禁止私下斗殴,主动挑起事端者必将重罚,对前来参比之人亦是如此。”
“他不是参比人员,是我在外面的仇人,他知我在青云门所以偷潜进来,欲要将我灭口。”茶鸢不敢说是你家掌门伤了她,只好胡乱寻了个借口。
“竟然有这事,那人修为如何,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潜入青云门。”段洛灵一脸震惊,赛事将近,整座青云峰都笼罩在护山结界中,竟然还有人混进来。
“不知,他并没有亲自进来,用元神操纵了一具傀儡,傀儡已被我打退。我在外游历的多年,结仇数人,我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说一句谎话,就要编织无数句谎话来打补丁。
茶鸢有些累,咳了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
段洛灵见状,也不好多问,暗自决定回去和师父商量一下,怎么加强安防,防止再出此类事。
一路无话,茶鸢虚弱的靠在他肩上,思绪偏飞。她和叶景酌滚在床上时,她想要离开,却莫名的浑身刺痛。
冥冥中有股力量,不让她离开。若她当时就离开,就不会被晏霁月打,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在这里遇见他。
这么来说,得偿所愿这个幻境,并不需要入境者主动去找攻略者。幻境会主动将他们送来,考验的只有入境者的行动能力,也就是降服他们的基本功。
她渐渐地将头往下靠了一点,这里比肩膀软和多了,靠着特别舒服。
茶鸢轻轻抬头,看向他的脸,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耳尖却有一丝红,看来并非没有感觉。
随后,茶鸢并没有什么动作,就很自然的靠在他怀中,仰头,名目张胆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