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是李家人,或许只想将祸水引向李家而已。毕竟,花家与李家,据她了解的消息,仇深似海!
事实上,此刻的圣女,已经认定了,眼前之人必定是花家的花珍绮无疑。
她来风澜这一趟,目标就是宗云泽,而花珍绮却是风澜盛传唯一配得上渺云宗宗主宗云泽之人。
她能对这个男子另眼相看,甚至还颇有暧昧之情,此人必定不俗。
随手便能丢出一颗三百年份的护心丹,这样的手笔,就算不及宗云泽,也相差不远。
凭借炼体之力,能够一击击倒地元阶的木籁,就算是趁其不备,那强悍的气血和体魄,却是实实在在能被感受到的。
墨非龙,到底是何方人物?天罚山脉?
他们与隐世家族宗门有一定的接触,她作为圣女,自然知道一些密辛。
万兽谷天灵山脉的火灵宗,就是炼丹的绝世宗门,而火灵宗里,据说有一脉以炼体横行修炼界。
他对我避如蛇蝎,对她千依百顺 。但凡女子,且是最顶尖的女子,都免不了有争强好胜之心。
你揭下我的面纱,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你我之间,已经存了一份因果。
圣女笑了,她的声音,犹如清晨的露水,干净又清甜,“尊重和诚意我都有,既然阁下没看清面纱底下到底是麻子还是脓疮,不若”
圣女的身体突然一晃。
“你好好看清楚。”
没有任何预警的,淡淡的水雾瞬间出现在少爷的眼前,倾国倾城的脸蛋从他的眼前一瞬即逝。
宛如最美的昙花一现,给人徒留下无限的不舍和回味。
一声轻笑,在水灵族人目目相觑中,圣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江面上,徐徐向江面的那艘大船行去。
“后会有期!”犹如泉水般的声音传来。
她踏浪而行,足下一朵朵水莲绽放,美得无暇,美得不占人间烟火,美得犹如海上的妖精,下凡的玄女。
若是别的男子,即便是宗云泽,此情此景,怕也要道心失守那么一瞬间。
可少爷,可怜的少爷,被吓到了!
“她,她调戏我!”少爷望着朵儿,那个心虚啊。
这些女子怎的一个个如狼似虎,难不成本少爷打拳太帅气的缘故?上次密林跟魔物打了一架,被花珍绮那个疯女人盯上了,今天才打了一拳,这个什么剩饭剩菜就自己送上门来。
上一次朵儿尚且不知,这一次完蛋了,朵儿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犯错误了,犯大错误了。
果真,朵儿冷冷地扫了水灵族人一眼,吓得他们忙不迭跟着圣女离开。
朵儿收枪,看着少爷,轻哼一声,“你不轻薄她,她会调戏你?”
“我?我轻薄她,冤枉啊!”少爷怒嚎,“她就是脱光了站在少爷面前,少爷眼睛都不带看一下!”
“看?”朵儿想起当日他那双抓住她臀部的爪子,“ 墨非龙,动手动脚才是你的本事!”
也不理睬少爷,朵儿转身走向赵四喜:“赵姑娘。”
赵四喜慌忙行礼。
“你可愿随我们到京城,你姐妹二人,如今待在这里已经不太安全。”朵儿看着依旧躲在擎天身后的赵五福,“到了京城,安顿在我家中便可。”
经过了今天这一遭,赵五福若再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便傻得不可救药了。
她想都不想,跪下道:“多谢公子,四喜从小生活在水边,如果公子走水路去京城,四喜也能帮着掌船。”
“起来,那便一起走。”朵儿和颜悦色。
玄武的船已经靠在岸边,朵儿径自走了过去。
“这,这是要开去京城的船?”赵四喜傻眼了。
这只是一艘公子哥儿们游江的画舫啊,好看是过份好看了,可如今顶得住风浪?
与东海交融之处,潮强流急,这样中看不中用的画舫,如何抵挡得住?
赵四喜望着远处向前驶去的水灵族战船,心里骤生一顿无力之感。
朵儿一上船,便把自己关在二层的小房间里。
赵四喜脸上多了几分轻松之色,因为方才身着青衫的少爷,在她耳边传音了,“赵姑娘,你莫要担心,我亦是女子,我叫花朵儿。”
难怪她看花小姐,即便身着男装,那种袅娜风流,无人可及。
少爷垂头丧气地坐在船头的椅子上,对玄武沏的茶视若无睹。
“倒霉,我太倒霉了,我为什么要这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我打拳为什么要如此势如破竹气吞山河。太优秀也是一种罪啊!”少爷望天,连连摇头,“不就是一块破白布,掉下来就掉下来,怎生搞得好像我弄大了她的肚子一般罪孽深重?”
“你还想弄大她的肚子!”冷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墨非龙,你,你混蛋!”
少爷整个肩膀都垮了,耷拉着的脑袋突然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前方的战船,眼露凶光,“小爷我晚上就上船去弄死她。搞得我夫妻离心,罪不可恕!”
“墨非龙,你是想晚上偷偷跑到人家船上幽会?哼,你尽管去,去了就别回来!”
少爷泫然欲泣地转头看向朵儿房间的方向,“媳妇,我错了,你给条活路可好?”
“陛下,您开心吧?”玄武在一旁微微笑着,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你只老乌龟什么眼神,本尊现在心烦意乱,就差寻生觅死。”少爷翻了个白眼。
“老龟看陛下玩得很开心,演得很尽力,”玄武忍俊不禁,“夫人吃醋,陛下欢喜得很。”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少爷偷偷往身后瞄了一眼。
“墨公子,”赵四喜走过来,行了礼,抿嘴笑了笑,“你摘下水灵族圣女的面纱,这事情本就不是小事,小姐是担心你。”
“为何?”墨非龙好奇了。
“我以前在浣纱门,关于水灵族的事情也听了不少。”赵四喜蹲下身来,“这一届的水灵族圣女,是有史以来天赋最为卓绝的,所以族内对她寄予厚望。”
“以往水灵族圣女都会以纱蒙脸,到了十八岁之龄,就会接受各方同龄男子的挑战,若能揭下圣女的面纱,就等同于有资格成为圣女的夫婿。”赵四喜娓娓道来,“迄今为止,揭下这位圣女面纱的唯有木灵族少族长木岗和云海太子殷延圣。”
“可浣纱门私下很多人说,圣女志不在此,宗云泽才是她理想的夫婿。”赵四喜道,“渺云宗的宗云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圣阶,比圣女也大不了几岁,这次趁着兵谏大典宗云泽择徒一事,圣女远赴风澜。”
“兵谏大典那几天,正好是圣女的二十岁的生辰,亦是她必须定下婚约之期。”
“摘下面纱就有资格上,本少爷又没兴趣。”少爷切了一声,懒懒地往后躺进椅身。
坐在船板的赵四喜掩嘴笑了,“可少爷您要知道,圣女的尊严和地位不容挑衅,您揭了人家面纱还嫌弃人家,水灵族岂能容您?”
“哦?”少爷挑眉,“难不成还要打杀本少爷不成?”
“记载中,有一人曾经也这般做,”赵四喜的眼神微凝,“最后全族皆灭!”
“所以小姐她担心你!”赵四喜道:“水木灵族皆有圣阶,您唐突了圣女,木灵族那个情根深种的少族长必定也不会放过您的。”
“这样啊,”少爷的神情完全没有赵四喜预料中的惊慌失措。
少爷缓缓地转头看向玄武和在一旁跟赵五福拉拉扯扯的擎天,“老玄,小猴子,你们过去,挨个轮流把那圣女的面纱给小爷我揭下来。”
第138章 突破 “陛下!”玄武的眼中有淡淡的湿……
“哼”少爷冷冷地扫着前方的大船, “恶心少爷,少爷也让你恶心恶心。”
擎天和玄武站在一旁,彻底郁闷, 我们两咋就恶心人了?好歹也是圣阶和圣阶以上的莽荒神兽好吗,论身份,水灵族的圣女算条毛?
赵四喜一下就怔住了?眼前的墨少爷是被气儍了吧, 让一个小屁孩和慈祥的老人家去揭人家圣女的面纱?圣女恶不恶心她不知道,但这一老一少去了怕是回不来了。
擎天抓着衣角, 低着头, 一脸乖巧地走到少爷身前:“大人, 我不合适, 人家还是小孩子。”
赵五福连忙跟着上来, 扯着擎天的衣角,一脸可怜兮兮, “哥哥不要去。”
少爷瞥了赵五福一眼,脸上似笑妃笑,对着擎天传言道,“擎天,人家还是小孩子。”
擎天脸一红, “大人,我没别的心思,我们这叫一起慢慢长大, 你瞧她多可怜,她叫我哥, 我自然要照看照看她。”
擎天传完言,当着赵四喜的面,扯着少爷的裤脚, 奶声奶气地拉长了声音撒娇,“大人,我不要去嘛~”
“行,行,一边玩去,”少爷恶寒。
玄武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老奴向来不喜沾花惹草,远没有少爷有本事,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密林,那花珍绮。”
啪的一下,少爷的屁股犹如被针扎一样跳了起来,一个大嘴巴子把玄武的嘴给捂得严严实实,“你只老乌龟,胆肥了你。”
“花珍绮?”朵儿的声音传来,“好你个墨非龙,花珍绮三番两次针对我出手,原来是你给惹回来。”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哪。”少爷鼓足了勇气站起身来,一脸视死如归。
他的手刚放下来,玄武的声音又来了,“听兰大人说,那一晚你光着上身,还为那花珍绮打跑了魔物。”
“你,你”少爷指着玄武,一脸气急败坏。
锵的一声,寒气四溢,赵四喜都忍不住拢了拢衣裳。
砰的一下,长枪落地的声音,船只周围的的水面竟有淡淡的冰晶浮散开来。
“墨非龙,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爱好,除了招花引蝶,还喜欢英雄救美。你进来,我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玄武老神自在,朝少爷眨眨眼,“老奴找的这画舫可经不起折腾,您呀,受累多劝着夫人点。刀枪无眼,你可得按着夫人,别让她一枪把这船给劈烂了。”
玄武说“按”字的时候双手在空中比划,还朝少爷扬了扬下巴。
少爷心领神会,眼中闪着兴奋的小光芒,嘴上却嚎了一声,“媳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要罚,就罚我脱光了被你任揍!”
赵四喜捂着嘴,朝玄武道,“老先生,我先去做饭。”
她与妹妹一直避世而居,做事做人小心翼翼,等上了船,才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可以这般妙趣横生。
紧接着,赵四喜吃惊地看到少爷的身体被抛进了江里。
不到眨眼的功夫,少爷的身体又从江里弹进了房里。
来回往复,乐此不疲。
伴随着少爷的嚣张的声音,“老子浑身是胆,一身傲骨,有种你再来。”
“墨非龙,你手搁哪呢?你还来,你还敢来?”
前面大船的船尾,两个方才跟少爷打过照面的水灵族男子看得目瞪口呆。
“你说那龙阳癖在干嘛呢?”
“还能干嘛,犯错误,被扔江里了呗。”
“这都二十来次了吧。”
“废话,你以为当个小倌那么容易?被弄死的都不在少数。”
两人对视一眼,同情地摇摇头,“有这样的身手,这样的家底,做什么不好,非要千里送菊花。”
“这就是所谓的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情之一字,哎”其中一人感慨地道,“木岗少族长已经知晓今日之事了吧?”
“应该还不清楚,圣女突破在即,若有极为纯净的水灵晶,对她的突破大有裨益。这个地方前段时间出现了极为纯净磅礴的水灵气,我们才过来查探,木少族长对圣女一往情深,据说已经带人往江底深入找寻了。”
玄武不知道从拿拿了个鱼竿,坐在船头惬意得钓起了鱼,对不断被砸进水里的少爷视若无睹。
自顾喃喃道,“两个圣阶,很了不起吗?那么大的船才两个圣阶,我们这小船,晚上马上就迎来第三位。”
赵五福和擎天坐在船尾扔石头。
“哥哥,大人他为啥老跳水?”
“悄悄跟你说,”擎天压低声音在赵五福耳边道,“大人被他媳妇揍了。”
赵五福睁大了眼睛,很是崇拜地说,“夫人好厉害。”
“你想不想揍人?”
“想”赵五福想都不想就忙着点头,“如果我能揍人,谁欺负我姐姐,我就揍他!”
“有志气,”擎天摸了摸赵五福的脑袋,“你是水灵根,晚上我就给你找个好师傅。到时候,除了哥哥的长辈,你想揍谁揍谁,揍不过就来找哥哥,哥哥给你做主!”
“哥哥真好!”啪叽,赵五福在擎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她跟姐姐也这样,姐姐是她最亲近的人,哥哥也是。
擎天捂着脸,小屁股挪远了些,眼神犹疑不定,“以后不许这样,女人要矜持,打人可以,尤其打男人,但是,”玄武提高了声音,“亲人家可不行,尤其是亲男人,懂不懂?”
“噢”赵五福是懂非懂地点点头。
是夜,船只缓缓顺流而下。朵儿,赵四喜,赵五福已经入睡了。
少爷,擎天,玄武三人站在船头。
“陛下,金龙鱼应该突破在即了。”擎天弯腰拱手,声音传到少爷脑中。
少爷点点头,“去看看吧。”玄武一挥手,他们三人已经消失在船头。
会龙江的江水很深,玄武的手在水中轻轻一抓,一个房间大的水泡出现。
他们三人闪身进去,那水泡竟以极快的速度,朝与东海会接的方向飘去,水流在它身边分开,两边的江水和不少鱼风驰电挚地从他们身边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