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萤说完立刻拎着裙子急步向门外走了,留下杜夫人在那里目瞪口呆。
“等等”江竹帛追了上来拉住她,“你要去哪?”
“哦,江总,我想先回去了”
“还是很不舒服?”
“啊?”
“算了,我和你一起走吧!顺便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打车的,江总你进去吧”
“还是我送你,我也想回去了”
“好吧”飞萤只能和江竹帛一起去开车,
“哥,你也来啦?”一辆兰色huracan车上下来一个十八,九岁,头发剪的短短的,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兴奋地看着江竹帛说,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明轩?”江竹帛愣住了几秒,随即向他身后张望
“哦,我一个人来的,妈让我来送点东西”
江竹帛心里很是不屑,那个女人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江家还有个二公子,忙不迭地献宝来了,却怎么不陪着一起来,那样才更轰动“你能开车了?”
“嗯,刚考的驾照”
江竹帛一笑:“你妈还真是放心,快进去吧,酒会开始好一会了”说罢他替飞萤打开了车门
“哥你这就要走了?”
“是,这位小姐有些不舒服”
男孩这才看了飞萤一眼:“这位是.”
“她是我的助理,行了,我们走了”江竹帛发动了车子,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呃,哥,妈让你有空回家吃饭”明轩急急地说
江竹帛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江竹帛把车子开得飞快,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似的,飞萤很害怕,紧紧抓着车顶扶手,却闭着双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车子在转一个急弯时,飞萤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江竹帛看了她一眼,慢慢减速,在路边停了下来。
“明轩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哦,怎么这样大了,你妈妈不……飞萤想说,他妈妈不是才过世几年吗?
江竹帛难过地说:“我妈在我十几岁时就和我爸离婚了,因为那个女人怀了明轩”
飞萤耸了耸肩:“那又如何,江氏还不是你当家”
“是啊!可……江竹帛苦笑了一下“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飞萤猜到他想要去哪里,只能点头,拿出手机给梅若虚和杜若宇各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们自己和江竹帛先回去了,梅若虚回应说,好的,睡前打电话。
杜若宇似乎很不解,发了一些抓狂的表情包,还不停地问她,为什么?飞萤回说,正好顺路。
杜若宇表示很无奈,因为他明天要去南市一趟,震宇有一个工程,可能要待上好几个月的。
飞萤:一路顺风。
杜若宇没有说什么了。
果然,江竹帛又来到他妈妈家的老房子。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月色极好,飞萤看着江竹帛立在月光下的背影,用手拨弄着水缸里的睡莲叶子自言自语地说:“这睡莲开的很好看,我也种了几株睡莲,可惜还没有看见冒花苞,不知道能不能开花”
他走过来和她一起看睡莲,开了几朵都是白色的,嫩黄的花蕊,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动人。
“我妈妈喜欢白色的睡莲,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飞萤想了一下“我都喜欢,不过有种叫万维莎的,一朵花上有两种颜色,不过只在手机图片上见过,觉得很希奇”
“万维莎?名字很好听”
“嗯,要是我以后有钱了,我就自己盖所房子,要有个大庭院,院子里砌一些水池,全部种上睡莲,各种颜色各式各样的”
“呵”江竹帛笑了,“房子是不是盖成中式的,还要在上面题上爱莲居三个字?”
“是啊,江总?你是怎么知道的?”飞萤瞪大了眼睛
江竹帛哈哈大笑:“走了,回去了,爱莲小姐”
周一,宛秋打电话给飞萤说,有个老同学想要约她见面,问她的意思。
飞萤问她:“是那个同学?”
宛秋:“就是在南市的何柔嘉呀”
“什么时侯”
“最好今天”
哦,山来就我了,飞萤当机立断,见。
见面的地点选在公司附近一家环境幽静的咖啡馆,方便谈话,飞萤一走进来,就见她正优雅地喝着咖啡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好不容易趁着江竹帛和李博然外了,飞萤才能下班,
“没关系,顾飞萤,多年不见,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何柔嘉站起来说
“谢谢,你也不错”飞萤看她一身普通职业套装,一头浓密卷发垂至腰际,身材高挑纤细,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谈不上多漂亮,也很过得去了。
飞萤要了杯卡布奇诺,两人坐定后,何柔嘉端起咖啡来又喝了一口,纤长的手指上戴了一枚很闪很大的钻戒,都快晃花人眼了。
“听说你在南市工作,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我记得你大学是在上海念的,你当时可是咱们学校考得最好的一个了,怎么会跑去南市那边工作?”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喜欢的人在南市”
飞萤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哦,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飞萤快人快语
“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听说你现在和梅若虚在一起,他想要离婚娶你,是吗?”
“这事和你有关?”飞萤冷笑一声
“这件事楚家一直极力掩盖,楚飞鸾也一直试图挽回,在南市知道的人很少,你就不好奇我是怎样知道的?”
对呀,她是如何知道的?飞萤迫切地看着她
“是他亲口和我说的,梅若虚”何柔嘉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我在楚氏工作了整整七年,我和若虚在上大学时就一直有联系,他回国后,我名义上是楚飞帆的助理,其实我真正的老板是若虚,他进楚氏五年,我也就暗地里跟了他五年”
飞萤一阵头晕目眩,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跟?怎么个跟法?飞萤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她。
何柔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五年来我帮着他越爬越高,排除万难,借着楚氏的影响,开办了自己的公司,这几年来公司一直发展的很好,他远比常人所能想象的还要努力,还要吃苦耐劳,在他的带领下,这几年来公司一直发展的很好,虽然比不上楚氏那种大公司,但也是很能赚钱的,我明白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楚飞鸾,离开楚氏,虽然他从来没有对我承诺过什么,可我也愿意为他付出我的一切”
“你愿意做什么是你的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和我说这些?”飞萤喝了口咖啡,强制让自己镇定。
“为什么?我也不明白,我一直在楚氏为他默默做着一切,只要他想要的,我不择手段也要帮他得到,我在清秀区双拥路有套房子,为了避人耳目,我们不能经常见面,可也度过了许多个甜蜜美好的日子,可现在他为了你不但要和楚飞鸾离婚,还要和我分手,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事?”
“一个月前,他回来给了我一笔钱,他说他爱你,要和你在一起。我恳求他,说我不要钱,不要名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他不答应,还把我的电话号码拉黑了,对我避而不见,可是他难道不知道我也爱他,我要的是他,并不是他的钱,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何柔嘉显得很难过,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看上去很是痛苦
飞萤整个人都懵了,她应该相信她说的话吗?梅若虚还有个情人?天啊?她表面看着很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在滴血。
“我告诉你,顾飞萤,你别得意”何柔嘉一边试泪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他能抛弃我,总有一天也会抛弃你的,你知道他身边有过多少个女人吗?你能庆幸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吗?”
飞萤心里一片茫然,她得意了吗?她有什么好得意的?为了梅若虚吗?模糊中她竟然想不起他的样子来,她想起江竹帛曾经说过,他在南市还有一个情人。
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以为他是在诬陷他,现在想想,江竹帛怎么可能毫无根据地乱说,是自己太傻,太盲目,太一厢情愿地相信他,相信他和自己一样痴心。
“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梅若虚曾经和我说过,你的妈妈顾婷就是楚飞鸾爸爸大学时的女朋友,当时楚家有难,楚畅不得已和你妈妈分手,娶了楚飞鸾的妈妈,好得到楚飞鸾外公家的帮助,而顾婷从此就失踪了,楚畅一直在不断寻找她的下落,楚畅的大哥为了家族利益,一直编造假的消息来骗他,谎称顾婷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楚畅才放下心来,不知为何,近年来,他为何又旧事重提,让梅若虚暗中帮忙找顾婷,梅若虚是知道你家里的情况的,所以很肯定你妈妈当年是偷偷生了你的,你就是楚畅的私生女”
“所以你以为他是爱你的?你别做梦了,娶了你,他照样是楚家的女婿”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飞萤挣扎着问
“为什么?因为我找不到梅若虚,因为我恨你,因为他的眼里永远只看得见你,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当年,是你向贾老师诬陷我和杜若宇谈恋爱的,是吗?”
“是”
“他知道这件事吗?”
“谁?梅若虚?他一直都知道呀!”
飞萤的整个世界瞬间崩塌,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明知道自己对当年的事,有多么在乎,却依然满着她,不告诉她。何柔嘉是什么时侯离开的,她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店员来问她,“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茫然地起来付了钱,向外走去,不知何时,天早已黑了,下起了大雨,夏天的雨,说下就下,飞萤突然向雨里冲去,奔跑起来,路上没有几个行人,过马路时,她差点迎面撞上一辆车,幸好开车的人及时刹车,飞萤被轻轻碰了一下,却跌坐在雨水中,仰着头,任雨水啪啪打着脸上,有人打伞下车来查看,“你好?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疼吗?咦,你是顾飞萤?”
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飞萤不理,仍旧仰着脸,凉凉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心上。
那人伸手扶她:“顾助理,我是老黄呀,你伤到哪里了?能不能起来?”
老黄?是江总的司机老黄?飞萤透过雨水,见车上又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飞萤想都没想,爬起来转身就跑。
老黄在后面喊:“哎,顾助理你等……
第33章 淋雨能让人清醒?
大雨滂泼,江竹帛心急如焚,刚才自己正想着事情,也没有看清到底是不是顾飞萤,她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下就跑了?上次梅若虚结婚的事闹出来,也没见她如此失常,这个女人还真不让人省心。
他让老黄开着车沿着飞萤跑的方向找,找了好几条街,才终于发现飞萤的身影,想是没有力气了,飞萤在雨中缓缓走着,这时虽然雨已经小多了,但飞萤早已全身湿透,江竹帛一个箭步冲上去,死劲拽着她的胳膊:“顾飞萤?你怎么了,不知道下雨了?啊?”
飞萤无比忧怨地看了他一眼,心如死灰地说:“你说的对,梅若虚他真的还有一个情人,而且……
江竹帛打着伞,紧紧抿着嘴唇,听了她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拥她入怀,发现她冷的瑟瑟发抖,扔了伞,打横把飞萤抱进车里,飞萤温顺得像个小猫,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眼泪却一直流一直流,眼里的悲情让人不忍直视。
她在他怀抱里静静哼着一支韩国歌曲,哼的很小声,有些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现在下雨了,天公像是知道我的内心,想忘却忘不了,你甜美的微笑,现在,我只要闭上眼睛,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现在下雨了,掩盖了我流下的泪水。
江竹帛听着歌曲的旋律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觉得曲调悲伤极了。
老黄把他们送到楼下,江竹帛让他回去了,自己抱着飞萤去了她家,问她钥匙,飞萤茫然不知,他只好去她随身带的小包里去翻,包里渗了好些水,手机也湿了,还好找到了钥匙。
江竹帛把飞萤扶进卧室里,替她找了一套衣服叫她换上,她没有理会,坐着不动。
“顾飞萤,你振作一点,你全身湿透了,不换衣服会感冒的”江竹帛摇晃着她的肩,飞萤让他摇得都快散架了。
江竹帛发起狠来:“你再不换,我可就帮你换了啊?”说罢伸手就去脱她的衣服,他的手指冰冷,触到飞萤的肌肤,飞萤哆嗦了一下,按住他的手说:“算了,我去洗个澡吧”
飞萤抱着衣服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卫生间,江竹帛隔着门听见“哗哗”的水响,才拿了她的钥匙,趁机上楼回自己家,急急忙忙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
飞萤穿着睡衣没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听见他进来,只微微抬了抬眼皮,江竹帛过去问她:“家里有感冒药吗?”飞萤用手一指,他找出药来,又倒了水,才想起来问:“你吃过饭了吗?”
飞萤轻轻摇头,
“哦,意识还算清醒,你等我一下,我煮点粥来给你,喝了再吃药”
飞萤鼻子哼了一声。
江竹帛在厨房好一阵手忙脚乱,半天才熬好白粥端出来,高兴地说:“这辈子头一次煮,没想到还居然成功了”
飞萤汕汕地说:“怎么每到我最狼狈的时候,碰到的都是你?”
江竹帛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是我太过于顺风顺水了吧!”
飞萤冷冷笑起来,眼角含着一滴泪,
江竹帛看着她,莫名觉得心疼:“早就提醒过你了,你偏不听···”
剩下的话,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口,小心把粥吹凉,叫醒她起来喝,飞萤勉强喝了几口,就推开了碗,江竹帛只好把药和水递给她,飞萤没有抗拒,乖乖吃了,觉得浑身无力,头晕脑胀的,倒在沙发上就想睡,江竹帛只好把她抱进房间里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