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娇甜——竺卿衾
时间:2021-12-27 14:42:50

  又是过了一两天,拓跋圭隼再来看时,在这般照料下,阮白却仍是病着未愈。
  “小乖姑娘每回喝药都有好好喝,并未出现将药偷偷倒掉的情况。”乌拉细细禀报着阮白的情况,拓跋圭隼眯了眯眸子沉思。
  若是她没有动手脚想拖着这个病,怎么可能仅仅受了寒便病了这么多时日,听闻大夏的兵队都到了边陲城镇,已经在布局打算攻回那几座城池了,她倒是想的美拖延时间。
  拓跋圭隼冷笑一声,大步迈进,不想费心思去弄明白她做了什么,只漠然扫了她一眼不带一点温度,“给你两天时间,要是再没病愈,那也不用病了,直接躺一辈子吧。”
  阮白一声不吭看着他说完离开,半晌收回视线,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拖病这一招撑不了多久,但是能拖几天算几天,这不左左右右加上又两天,就快是七天了吗。
  抬眸撞上乌拉了然的眼神,阮白又怔了一下,许久缓缓勾起一丝笑。
  她拖病不靠倒药,依她的体质只要每日在风口处站会儿,自然是会病下去好不起来。只是这个时候乌拉一直是能看到的,但方才拓跋圭隼的模样分明不想同她纠缠下去直接让她好起来,便是说明他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也说明乌拉没有将她的怀疑告知拓跋圭隼。
  乌拉见她这些天终于笑了一下,新奇地围着她看,咯咯直笑,又欢快地同她说着生活在草原见过的趣事。
  阮白垂着眸继续安静听着,却没有之前那般冷淡不理不会的感觉了。
  乌拉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也是笑着的,叫人看着便不由心情为随之好了起来。
  外头风还在呼啸,夹杂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虽然白的像耀眼的水晶般美丽,少有人看见那之下掩埋着的数不尽过往在风雪中跋涉的旅人尸首。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晚了点不好意思!qwq 我要去赶作业了qwq
 
 
第62章 快些快些
  有拓跋圭隼那样一句满含威胁的话, 阮白也不敢拿自己生命犯险, 没了她自己特意去站风口受寒,两天时间便好的七七八八了。
  于是过了这两天, 拓跋圭隼又来探了一次,见她果然病愈,并不意外, 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像什么都掌握在手中, 只不露分毫好整以暇地看着猎物费尽心思想怎么逃脱, 而最终决定权却在他一念之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拓跋圭隼也享受着这种乐趣,所有的一切尽在掌控中,没有半点差错。
  而饶是自认为筹备好一切的拓跋圭隼,在又一次准备享用小动物时,却又出了状况。
  他死死盯着榻上刺眼的血色, 缓缓收回视线看向依然不声不响垂着头的小动物, 声音显然恼怒至极, 又含着浓浓的气急败坏, 和他方才那副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从容完全不同。
  “你连自个什么时候来这种女人的秽物都不知道?”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拓跋圭隼咬字极重,眯起眼睛看着阮白。
  他亲手猎回来的小动物,却每每在要开始享用时总是状况百出,不是被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给打断,便是出了这种事, 扫了兴致。
  拓跋圭隼回过神如饿狼般凶狠冷冷扫了一眼阮白,却见她一副比他还茫然的模样,看着自己身下的血渍发怔,旋即听到他出声后眼眸转向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这是我第一次来。”
  他顿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堵着一口气在嗓子眼上,只好起身冷笑了一声“等你这段日子过去,我看你还能有什么招数可以逃开。”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阮白看着榻上的血迹,半晌轻勾了勾唇,随后由无声的笑容转为愉悦地笑出声。
  她原先也有想过利用月信一事来拖延
  时间,但这营帐到处都是拓跋圭隼的人,也多的是女人,等看见她换下的月事带后便立马能辨出真假,可能反倒会更为惹怒拓跋圭隼,难以再有好时机下手。
  因此她没打算这么做,只想着再以肚子疼能拖几回拖几回,等到最后再没主意时,她还藏了所戴的一支簪子在枕下。那是她最后不得已的末路穷途。
  只是好在,好在连上天都在助她。她曾期许过多时却一直迟迟未至的月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了。
  阮白垂下头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帐帘出了神。
  她都已经来了月信,真真正正可以身为人妻了,可子霁哥哥在哪呢?他为什么还没有来。
  拓跋圭隼出了帐子仍是怒意难平,立在原地顿了顿,旋即便听见从帐篷里传出女子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本是火上浇油更该气的,他听着笑声,却感觉莫名心中的躁怒逐渐被抚平,只余下些许无奈。
  他回头看了看被遮掩住的帐子,停了会儿,还是没有再进去,目光瞥向一旁的低着头守着的乌拉,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抬步离开。
  乌拉看着拓跋圭隼的背影良久,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视线范围内,才看向帐子,扬起明媚开朗的笑容走了进去。
  “听二王子说,小乖姑娘是来了葵水吗?”
  阮白登时被惊醒回了神,听见乌拉的询问,轻轻点头。
  “那可不能再受寒了,小乖姑娘本来身子就弱,这会儿再着了凉到时候肚子疼起来可不是能忍的。”乌拉收拾着血渍,又拿了一堆东西回来细细教她如何用。
  阮白本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次月事来的突然,不仅沾到了榻上,身上衣裙更是不必说淌了多少。她红了脸,小步跟着乌拉去沐浴。
  乌拉珍惜地舀着每一勺水,边笑着和阮白说在草原上水是最珍贵的东西,因为这边常年干旱,一年下不了多少雨,水便是稀有的珍贵,也因此她们一年里洁身的次数寥寥无几。
  “但王子对小乖姑娘可好了,这几天。姑娘洗了两次身子呢。”乌拉这么说到,眼里仍有着笑,阮白却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没有接话,乌拉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念着,“可惜了,怎么今日就正好来了葵水呢,好不容易二王子得了空又有兴致来小乖姑娘这儿,结果好端端又给搅黄了。”
  阮白瞳孔微缩,她看着乌拉愈发惋惜的模样,抿了抿唇,“我并不想和他发生什么。”甚至是厌恶到恨不得割了他碰过的每一片肌肤。
  但后半句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深深藏在心里。
  闻言乌拉像出了神,舀水的手忽然停住了,她头微微低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瞧不大清楚神色,只看着有些让人发怵。
  阮白正要唤她,却突然见她猛地抬起头直直看向自己,眼神充斥着责备和不理解,甚至隐隐含着些许疯狂。
  “你怎么能不想和王子有肌肤之亲?二王子是我们的草原雄鹰,是任何人都不能诋毁和拒绝的人,他便如神袛一般庇佑着我们,带领着我们。没有女子能不爱他。”
  乌拉盯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女子能不爱他。”
  她这样魔怔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不免发怵,阮白沉默下来,没有和她争辩,乌拉见状以为她是默认了又不好意思承认。大夏女子都是羞羞答答的,乌拉以前常去大夏的城镇换取资源,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的,也是因此学会的大夏语。
  她又哼起了草原大家都喜欢唱的歌儿,为阮白舀着水,念叨她要好好调养身子,这样才能在葵水完后好好服侍王子。
  阮白静静听着,半晌目色复杂地看着乌拉弯腰提水的发顶,轻轻开了口:“前几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拓跋圭隼我是因为吹了风才久病不愈?”
  乌拉边提水边惶惶看了她一眼,顿时放下桶跪了下来。“小乖姑娘会吹风是奴照顾不当才导致的,若是让王子知道了,定然会惩罚奴没有好好照顾姑娘……小乖姑娘不会去向王子告发奴吧?”
  阮白低头看着乌拉面露惊慌的面孔,仿佛清醒过来忽然笑了,“不会。”
  是了,乌拉对拓跋圭隼这样痴迷崇拜,便连最初见她时也是感叹着拓跋圭隼对她的上心和特殊,在乌拉眼里这样的厚爱,她怎么可能会是故意吹风让自己受寒只为了避开拓跋圭隼。
  她原以为自己寻到了一个也许能助她逃离这儿的希望,却不想从头到尾都是她多想了。
  阮白看到乌拉听见她说的不会后松了口气又冲她笑了一下,没有回应,径自转了身。
  她笑的和阮白所见过的那些闺阁女子并无不同,相反还多了几分率真和明媚,却不想这样像花儿娇甜的女子内里却已经腐化的千疮百孔。
  幸而,她没有冒冒然将自己逃走的打算告知于乌拉,否则她定然会盯的更紧。
  阮白叹了口气,看向头顶逐渐明亮的弯月,再一次想起了顾言靳。
  这一回他晚了这么久还没来,等回去后她一定要三天不理睬他。
  ——
  夜晚的风大,尤其在平坦开阔的草原上,北风更是一阵阵刮来,呼啸着仿佛连草皮都要一块儿掀走。
  顾言靳握着缰绳的手掌被冷风冻的有些僵硬,他忽然打了个寒颤,紧了紧斗篷,目视前方径自策马。
  快些,再快些。
  还有不到两日的时间,他便能到了。
  软软,一定要等着他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乌拉面露惊慌
  我沉思了一下。emmmmm乌拉面好吃吗?乌冬面?阳春面?兰州拉面?QUQ
 
 
第63章 枯木逢春
  “王上, 据消息来报, 大夏已发兵至陇北,不日即将抵达我地南线。”
  所有在草原上的部领齐聚一堂, 皆坐于帐中面色凝重谈论着得来的线报。
  柔然王坐在主位,闻言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旋即看向底下安静的各人, 沉声开口:“来便来,我柔然儿郎骁勇善战, 在草原上同不知多少凶猛的野兽搏斗过, 岂还怕那大夏几个弱不禁风的兵?”
  听他这样一说, 不少部领亦被激起血性,朗声笑言附和。而还有一些考虑的则更为谨慎,低声提醒道:“王上,据说这次是大夏那有名的阮将军带领着虎兵营前来,我们还是应当更为小心是好。”
  都是在草原生活惯了的部领, 大多脾性急躁火爆, 有人闻言顿时嗤笑了一声, 语含浓浓的讽意。
  “央吉你可不是这些年学那大夏学的连自个柔然人的血性都给学没了吧?我草原儿郎这般勇猛何时畏惧过他人, 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
  若是顾言靳在这儿,便定能认出,那被指责的部领正是当初他接引拓跋圭隼时对其精通大夏语而印象深刻之人。
  而央吉不屑地看了一眼斥责他的那个部领,正欲驳斥时柔然王开口打断二人。
  “好了,不用再说了。”
  他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扫过俩人,见他们二人都臣服地低下头, 方才开口。
  “那虎兵营我也有所听闻,小心点是应当的,毕竟柔然儿郎每一个都是珍贵的,若因了哪些不必要的疏忽白白栽了才叫人心痛。但虽说是要谨慎,也并未要求到如履薄冰那种地步。”
  那斥责央吉的部领听到柔然王前半句时,尚且低头不服气地在心底冷哼,听到后半句,他不由抬起头看向柔然王,耳中随之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却平白让他浑身血液都忍不住沸腾叫好。
  “大夏人还不配。”
  央吉始终沉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心底叹了口气。柔然王虽是同意了他当初的说法学习大夏,但到底心里对大夏仍是轻蔑不屑,这样一来,也便完全无法正确看待大夏体制的优处,又如何能想取而代之。
  他面色沉郁,倒是那首领如同斗赢了的大公鸡般,意气风发地看向他,眼中得意之色彰显。
  柔然王再言几句与这场将必然发生的战事吩咐了下去备战,便让他们回去了。
  而在人还未走完前,柔然王又像想起什么,忽然开了口:“二子留一下。”
  其他王子闻言皆投去嫉恨复杂的目光,在这种议完大事后单独留下拓跋圭隼,父王说不定会委以重任,又或是提点其他的,总之是明摆地很受父王重视便是了。
  拓跋圭隼对于这些目光倒是习惯了,他们草原向来信仰弱肉强食,他们那些人争不过他,是无能,也不配拥有柔然王的信赖,只能这样以弱者的姿态来看待他的一切。
  柔然王让走,没人敢再留在帐中,因此很快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拓跋圭隼没有先出声,他知道柔然王留他定是有事要说,只需等着便是。
  果不其然,见他没有开口询问,柔然王瞥他一眼,提起了一件看似无关之事。
  “那璟亲王妃现如今如何?”
  拓跋圭隼心中有所明悟,沉声回他,“正在儿的领地待着。”
  “好好命人监看好她。她是阮将军的爱女,若是能利用好,定能给大夏的常胜将军一个重击。”柔然王视线投向远处,嘴角露出笑容,淡声吩咐,“你的猎物自然是你来处置,只是这回情况不同,在没有用上她前,不能让她白白死了。”
  见拓跋圭隼低声应到,柔然王沉思片刻,又平静开口,像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而已,“等大夏至南线时,第一场战由你领兵去战。我柔然可不需要一个只会用嘴统领的王。”
  拓跋圭隼瞳孔一缩,头恭敬地低的更深,沉稳应下。十六
  这第一场战可算得上是极其重要且又能够拉拢人心的时机,这样的机遇柔然王却让他去,自然而然也说明至少在此刻,柔然王更为属意他。
  谋划努力了这么久,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饶是拓跋圭隼再想镇定下来,也仍是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激动。
  柔然王对此倒没什么看法,没有其他事后,便让拓跋圭隼回去了。
  拓跋圭隼点头领命出帐,走在途中边想着方才柔然王所言,忽然觉得自己一时兴起将那小动物掠来是极为正确的一件事。若不然他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利用她去兵不血刃地击垮那位常胜将军。
  想来届时所有人见证那所谓的大夏神将在他手下却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击垮,可想而知对他在草原的声望能提升多大。
  虽是可惜现在还不能够立刻享用他的佳肴,但既然人在他手里,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只是那小东西还有些野性,等他将一切都办好功成名就后,也就相当于拔了它的所有具有威胁性的爪牙,届时再封她个侧妃算是弥补也无妨。
  拓跋圭隼将一切想的清楚明白,也就安心等着大夏兵队的到来了。
  他倒是不怕那小动物溜了,一个语言不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这个人生地不熟,又处处都充满了危险的地方,能怎么跑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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