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觉得卧室大,今天走了几十秒才到衣帽间。
严贺禹打开橱门,猝不及防入目的是温笛的礼服,挂了一排,应该是崔姨把她的衣服整理在一个衣柜里,恰好被他打开。
他关上橱门,在衣柜前缓了半分钟,他没再看自己还有没有需要带的衣服,离开卧室。
找出所有手稿,他装在文件袋里。
桌上的牛奶凉了,严贺禹才想起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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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温笛是四月底的一个周六晚上。
天气转暖,蒋城聿家又有烧烤聚餐,他在群里看到消息,忙完工作过去。
康助理趁着路上这点时间,向严贺禹汇报华北大区市场的情况,这段时间老板忙着京越的其他投资,跟肖宁有关的,他一律不问。
可现在不汇报不行。
“严总,上个季度,我们华北市场又被肖宁吃掉10%。”这个数字有点惊人,他看到时也觉得不妙。
“有姜家的资源铺路,肖宁抢占市场很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严贺禹听到姜家,有点陌生的感觉。失去了10%的市场,已经不是小问题。
他不可能把市场拱手相让。
“接下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肖冬翰不可能不跟我争市场,我也没必要再让着他。”
康波:“我会尽管安排下去。”
汽车停在蒋城聿家的别墅门口,院子里停车坪停满,等严贺禹下车,司机掉头驶离。
今晚热闹,来了十几个人。
他们搓麻将搓得太投入,直到严贺禹站在麻将桌边,秦醒才注意到,“严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严贺禹忙到现在,晚饭还没着落。“你们先玩,我拿点东西吃。”
“诶,严哥。”
傅言洲出声:“你喊他回来也没用,院子就这么大,不过是早一分钟迟一分钟碰上的区别。”
秦醒叹气,不管如何,他还是不想严贺禹被当众戳刀。
严贺禹直奔烧烤架,快到跟前,看到了被蒋城聿挡住的肖冬翰,他们两人身高差不多,蒋城聿站在外侧,他没注意看里而那人是谁。
肖冬翰在,温笛肯定在,因为没要紧的事,不牵扯到肖宁集团的重大利益,肖冬翰不会来找沈棠。
温笛也是被沈棠给挡在里侧。
蒋城聿在等沈棠给烤扇贝,肖冬翰端着盘子,等着温笛手里还没烤熟的虾。
温笛说:“这个没烤好,我再给你重新烤一个。”
肖冬翰:“没事,一样吃。”
严贺禹想退回去,还没转身,他们抬头看过来。
看到他,所有人都是一怔。
沈棠不喜欢严贺禹,因为他伤了温笛,可眼下这个场而,她不能对严贺禹爱理不理,“扇贝刚烤好,先给你。”
“谢谢。”
沈棠夹了两个扇贝给他。
严贺禹没看温笛,端着餐盘去牌桌那边。
蒋城聿跟过去,以前温笛没跟肖冬翰在一起时,他能奚落严贺禹,现在不能,“以为你出差还没回来,不然提前跟你说一声了。”
严贺禹:“没什么。你去陪沈棠吧。”
秦醒见严贺禹过来,让位子,“严哥,你坐。”
严贺禹没客气,坐下来,盘子放到一边。
他问:“今晚赢什么?”
傅言洲:“你就别想着赢了。输了的话,你那辆跑车归我。”
严贺禹让人把麻将收了,拿扑克牌出来,他挽起衣袖,说:“你赢不了我。”
秦醒见过傅言洲洗牌的速度,但跟现在的严贺禹比,似乎没有严贺禹快。
院子很静,只有唰唰的洗牌声。
他们都以为严贺禹今晚必输,因为温笛在,他肯定很难受。
结果从第一把到最后一把,他全赢。
上次他这么认真玩牌、算牌,还是两年前,他在会所赢包那次。
最后一局结束,严贺禹起身,“你们玩吧。”他看向秦醒,“你开车送我一趟。”
黑色的越野车消失在别墅区,院子里的热闹远去。秦醒问他:“严哥,去哪?”
严贺禹正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道:“公司。加班。”
秦醒尽量找话打破沉默,“以为你今晚准输呢。”
严贺禹:“我那辆跑车是温笛喜欢的。”
所以,不会输给别人。
第四十三章 以前见过
五月初,温笛和肖冬翰启程去伦敦。
他这次来北京是专程接她,带她去庄园看看。
到了伦敦,肖冬翰先去肖宁集团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他们隔天才回庄园。
庄园在远郊,要几个小时的车程,肖冬翰安排了车带她兜风。
天气有点凉,车窗只开了一会儿,温笛关上。
她问:“肖董在庄园?”
肖冬翰看着望不到尽头的路,他跟爷爷之间水火不容,丁点感情没有。
“他最近在不在庄园,我不清楚,也不关心,只是带你去庄园看看,你要是不想看到他,不用跟他见面。”
庄园占地很大,这两年进行了扩建和改造,他自己在庄园里面有独栋别墅,独立泳池和休闲娱乐区,完全不用跟他们任何人打照面。
温笛正好不想见肖家的人,反正他们这也不存在见不见家长之说。
她不喜欢肖董,心太狠,打压起自己的孩子,不择手段。
反正肖家没好人就是了,包括她身边这位。
肖冬翰扫她一眼,“在想什么?”
温笛笑笑,“在吐槽你。”
“吐槽我不是东西?”
“你本来就不是东西,是个人。”
“文字游戏我玩不过你。”
肖冬翰说:“要不你考考我名言名句,我最近背了不少。”
“……”
温笛转脸看车外,不自觉笑出来。
“温笛,把头转过来,偏向我这边。”
温笛不听,就不看他。
今天天气出奇的好,高远辽阔的天,蓝到人心里去。
她又把车窗打开一条缝。
一路的风景不错,路过一个小镇,教堂,巴士,咖啡馆,还有路边悠闲的人,从车窗倒退而过。
前面又有一家咖啡馆,车子慢慢停下。
温笛转身,想问问肖冬翰为什么在这停。
肖冬翰扯下安全带,身体压过来,“让你看我这边,你也不看。”
温笛笑说,“现在不是在看吗。”
“晚了。”他握着她脑袋,微微咬着她的唇,抵开她的牙关。
明明是晴朗的天,眼前却一片昏天黑地。
好像还有迷迭香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
在她缺氧之前,肖冬翰的吻退出来,要求她:“亲我一下,给你买咖啡喝。”
“我不喝。”
“那我亲你,你去给我买。”
“……”
肖冬翰在她唇边又印了一下。
温笛说:“我也不想去买。”
他跟她商量,“那你背一句我没听过的名言给我听,我下车给你买。”
温笛笑出来,但还是说了一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这句话肖冬翰知道,在鲁秘书给他整理的名言范围里,他很赞同她的话,“我处事就属于坦荡的那类。”
温笛推开他的脸,“要点脸。”
肖冬翰笑,下车给她买咖啡去。
温笛把整扇车窗滑下来,支着下巴,看着肖冬翰走进对面那家小咖啡馆。
她不经意看倒车镜,眉心紧皱。
后面那辆跟了他们一路的车,也在不远的路边停下。之前以为只是同路行驶,现在过于巧合。
她赶紧给肖冬翰发消息:【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
肖冬翰:【现在才发现?】
【早就发现那辆车,现在才发现异常。】
肖冬翰:【我的人。】
温笛抬头,从前挡玻璃看出去,负责他安全的车停在前面,一路上也是在前头。
肖冬翰解释:【我不喜欢被别人追尾,尤其被你追尾后,有点后遗症。】
温笛笑笑,退出对话框。
是他的人就好,她不用再担心。
咖啡馆里,肖冬翰在等老板给他磨咖啡,他从窗户侧头看后面那辆车,微眯着眼看车牌。
刚才他骗了温笛,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人。
前车的鲁秘书也发现异常,【老板,一会儿你先走,我们随后。】
肖冬翰:【不用,我知道是谁。】
他找出肖正滔的号码,直接拨出去。
对方很快接听。
肖冬翰用问中文质问:“一大早,你很闲?”
肖正滔听得懂中文,自己也会说,只是口音太重,他说不过肖冬翰,于是用英文回他:“没有你忙,我在父亲的球场打高尔夫。”
“找辆车明晃晃跟在我后面,你想干什么?”
“保护你。你经常被追尾,这不是好事。”
“想要吓唬温笛,你得看我乐不乐意。让你的人滚回去。”肖冬翰切断电话。
咖啡好了,他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没听懂。
肖冬翰改用英文问,之后付款离开。
温笛趴在车窗上,笑着跟他挥手。
肖冬翰走向她,他不动声色看一眼后面,那辆车在掉头。
他把咖啡从车窗递给温笛,俯身,侧脸对着温笛。
温笛从车里探出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的咖啡。”
肖冬翰从车头绕到驾驶座,他特意又从倒车镜看后面,那辆车离去,只有一个车尾。
他发动车子。
无尽的路,香浓的咖啡,她喜欢的爵士乐,旁边还有人给她开车。温笛又找到了旅游的乐趣。
本来以为几小时的车坐下来会很无聊,温笛还没看够沿途的景,汽车驶进庄园,整个园子掩映在一片绿色之中,跟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古典和高雅,迎面扑来。
这片庄园,比江城的一整个别墅区还大。
汽车直抵肖冬翰的别墅,车门打开,温笛愣在当即。
通往别墅大厅的路上铺满玫瑰花瓣,厚厚的一层,至少得有半米厚。
肖冬翰示意她,“脚伸过来,我把你鞋子脱了。”
温笛回神,“花瓣铺到哪?”
“客厅沙发前。”
“这得多少玫瑰?”
“没人数。”
“……”
肖冬翰站在玫瑰花瓣铺成的小路旁边,尽量避开踩到花瓣,他扶着车门,弯下腰,捉住她的一只脚,将鞋子脱下,“另外一只。”
“我自己脱。”她把另一只高跟鞋脱下来。
肖冬翰说:“一路鲜花和掌声,送给温编剧,创作剧本辛苦了。掌声的话,你要是需要,我给你鼓两下。”
温笛感动着,又哭笑不得,“‘一路鲜花’不是你这样理解的,不是要用花瓣铺满一条路。”
肖冬翰:“我愿意给你这样的理解。”
温笛伸手,他看懂什么意思,身体倾斜过去,她用力抱抱他。
肖冬翰催她,“趁着没风快下来走,佣人们一上午都在捡花瓣。”
温笛赤脚走在玫瑰花瓣上,一脚踩下去也踩不到气。
也被爱意包围。
她走到别墅客厅,就听肖冬翰吩咐佣人,说不用再管花瓣,随便吹到哪儿,在花瓣变枯前,不需要清理。
温笛到楼上换了一套休闲装,让肖冬翰陪她打高尔夫。自家庄园里有高尔夫球场,很奢侈,她想去看看。
肖冬翰也去换了衣服,跟她的是情侣款。
他第一次穿情侣款衣服,很不适应。
他牵着温笛,沿着河边往前走。
河沿有玫瑰花瓣,被风吹到了这。
温笛四下欣赏庄园的景,“秋天应该很美吧?”
“不知道。”肖冬翰说:“没注意看过。”他很少来庄园。
每次肖家有聚会,都是剑拔弩张,谁还有心情看景色好不好看。
“等秋天,我带你再过来。”
温笛看到高尔夫球场那边有人,她拽拽他的小手指,让他看。
正是肖正滔,从早上待到现在,与其说在打球,不如说在这等着他。
“肖董的小儿子。”
他不称呼叔叔。
温笛点头,原来这人就是肖正滔,也是瞿培的儿子叮嘱她,让她注意防范的人。
肖家人的颜值都不错,肖正滔年近五十,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轮廓,鼻梁高挺,面带微笑,眼神阴冷。
这会儿他收了球杆,递给球童,顺手从佣人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
看到他们,并不意外。
“温小姐,很高兴见面。”
温笛略微点头,“久仰。”
肖冬翰松开她的手,“我去给你选球杆。”
温笛没随他过去,做编剧做久了,她似乎能洞悉别人是不是有话要跟她说,她支开随行人员,在肖正滔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佣人给了她一杯红酒。
“谢谢。”温笛接过来,指尖转着酒杯。
“温小姐了解我哥哥一家吗?”
“你是指,肖冬翰的母亲出车祸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