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衣和叶媚媚满脸问号,这位大姐,你没事吧?
这种场合,郑奕也不想和林奈衣吵架,虽然没有感情,但始终做过四年夫妻(表面):“奈衣,楠楠说得对,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我肯定会尽量帮忙的。”
“老公,人家林小姐怎么可能会有事情找你帮忙呢。”汪若楠撞了撞郑奕,示意他跟着自己的眼神。
郑奕抬头,看到即使在角落里,也盖不住光华的许清池,目光再回到林奈衣身上,顿时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承认,林奈衣一直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曾经这样让整个南城都轰动的美人被自己娶到,他也是欣喜和骄傲的,他也曾动过心,但后来林奈衣的表现,让他男人的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打击,加上汪若楠一身的媚骨,千依百顺,对她的不满自然日益剧增,他又不是贱得慌,身边有可温柔,可野蛮,可细腻的不要,非要舔着脸去迎合一个自己碰她一下都要吐的女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女人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了,曾经的娇媚野花也变了味道,更因为怀孕碰也碰不得,身材变了形,还一天比一天丑,身上总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而曾经和自己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女人离开他后,却更美了,而且似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他不甘心,自己这是白白给别人养了四年女人?
越想,郑奕越不甘心,看着灵动娇俏的林奈衣,心中渐渐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敏锐的直觉,让汪若楠很快察觉到郑奕的不对劲,连忙挽住男人的手腕宣示主权:“老公,林小姐肯定很忙,我们快到一边去吧,别在这里挡着路了。”
当时郑奕下意识的就想把手抽出来,奈何汪若楠抓的很紧,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被她拖着到一边去。
这对渣男贱女,叶媚媚看的差点吐出来:“这汪若楠脑子没毛病吧,怀着孕,还望这里跑?”
林奈衣对刚才郑奕看她的眼神感到很不高兴:“盯着她一点,别处了事情,赖在我们头上。”
叶媚媚连连点头,对,可不能给贱女一点点碰瓷的机会。
因为带着新媳妇来的郑家人的到来,其他来参加吊唁的人突然觉得丧礼不是那么无聊了,毕竟八卦这种东西谁不喜欢啊。
尽管已经坐到了角落里,许清池那无法掩盖的魅力和他的知名度,让这一屋子的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顿时八卦的熊熊烈火在宾客间燃烧了起来。
“哎,你们看那不是许氏的许总吗,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了?”
“哎哟,你们别说,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林奈衣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居然攀上了他啊。”
“呵呵,人家不过是看她有几分姿色玩玩她而已,许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她一个二婚的进门,再说了,他在南城的风流名声,你们还不知道吗?”
“也是,别说许家,就是我家,我儿子就是找个二婚的天仙,我也不会同意。”
“说起来,你女儿要回国了吧,你们家和许氏往来不是很密切吗,年轻人的事情说不准的,指不定就成了呢。”
“哎哟,我可不敢高攀,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如果成了,那自然是好,成不了也没办法,只当是没有缘分。”
“你看那个章星辰,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是从章家那样的人家出来的啊,厉害的嘞,你们看到林和和林蓉了吗?啧啧,林氏怕是要改姓咯。”
“改什么姓啊,这林氏迟早还不得交到她儿子手里,不过我倒是听说啊,林和和林蓉一家被送进派出所嘞,最近,都好几回了,啧啧这女人的手段真是厉害哦。”
“切~那女人一天天穿个旗袍,露个大腿,那股风骚劲儿,谁知道那小子是不是林家的种,我看她能坐稳现在的位置,全都是睡来的吧。”
一句句议论声,传入林奈衣和章星辰等人耳中,有倜傥,有嘲讽,有恶意慢慢,林奈衣都当做没听到,人类的悲喜,本来就是不相同的。
整整一天,林奈衣都和林知非一起跪在蒲团上,虽然时不时的站起来缓一缓,但等到晚上宾客散尽的时候,他们还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别动,我来。”许清池按住叶媚媚和奈知微,扯了扯裤子,蹲下身:“上来。”
林奈衣看着他宽厚的肩膀,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不要。”然后对媚媚和表弟伸手。
许清池脸色一暗,哪管她拒不拒绝,直接将人背了起来:“别动,掉下去我可不管。”
他的肩膀,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被背起来的林奈衣没有挣扎:“到一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今晚上我想再陪陪奶奶。”
旁边的休息室放了几把折叠椅,许清池把她放在上面,然后蹲下身,伸手给她按腿活活血。
长时间跪着,就是铁打的人也收不了,更何况这么一个瘦瘦弱弱,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吹走的小姑娘呢。
因为喜欢运动,所以许清池很懂得按摩的技巧,酸痛的腿在他的按摩下,很快缓解了一些,林奈衣看着许清池的侧脸,心情复杂。
白天那些不堪的议论,又浮上脑海。
回南城这几年,她对外界一点都不关心,除了知道许氏在南城跺跺脚,南城都要抖三抖外,她对许家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好了,谢谢。”腿上的酸痛缓解了一些后,林奈衣缩回了双腿,虽然对他也是对自己说过很多次不要来往了之类绝情的话,但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的温柔。
林奈衣十分痛苦,自己好像一个坏女人啊。
白天忙着招呼客人,水都没喝上几口,就早上抽空塞了个小笼包,这会儿都十点多了,林奈衣才算是正式吃上这一天第一顿饭,和她一样的,还有许清池他们。
但这种时候,即便是面对山珍海味,他们也没什么胃口,随随便便扒了几口饭,便各自支着脑袋休息。
白天秦肆来送了礼,呆了好一会儿,但因为他这两天正在谈一个十分重要的项目,公司来了无数个电话,他才很抱歉的先走了。
当晚,林知非又和林奈衣一起,守了整晚的夜,第二天一大早吹吹打打,悲伤的哭着,将奶奶送去了殡仪馆火化,然后姐弟两一个捧着遗照,一个捧着骨灰坛,将奶奶和爷爷合葬。
人生啊,到了最后,不过剩下四四方方一个小盒子。
又收了尾,中午宴请了老家帮忙的人和殡葬公司的人,等到晚上,林奶奶的丧事才算彻底结束了。
这一整天,林奈衣都在不停的流眼泪,尤其是早上人拉近火化炉的时候,她一度哭昏厥了过去,这会儿整个人一点精神气都没有,像个苍白的瓷娃娃,靠着窗眼神空洞。
许清池伸手将她揽了过来,靠在自己肩上:“囡囡,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依旧的努力活着知道吗?”
熟悉的味道钻进鼻息,林奈衣没有挣扎,安静的靠着他不言不语。
他们回到市区的时候,南城正是热闹,看着这样的热闹,林奈衣越发疲倦。
因为一家人都要上班,舅舅一家连夜回了宁城,不过走前,再三叮嘱她有事情及时联系,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奈家的大门一直为她敞开。
秦肆也赶来接走了叶媚媚,章星辰问过她想不想和自己回去,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也带着林知非回了自己的住处,一群人又只剩下她和许清池。
“囡囡,不要多想,早点睡。”因为疲惫,林奈衣在车上睡了过去,上楼放到床上倒是睁开了眼睛,许清池轻柔的摸着她的长发,安慰着。
意识不清的林奈衣乖巧的像只小奶猫,蹭着许清池的手,娇声软气:“哥哥,别走。”
虽然知道她这是无意识的,等明天清醒过来肯定会后悔,但许清池心里还是软的一塌糊涂,顺着她:“好,哥哥不走,一直陪着囡囡。”在她面前,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原来可言,他的原则,对上林奈衣,就是用来打破的。
蹭着男人温热的手掌,女人又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听她呼吸声深沉起来,许清池才起身走进洗漱间,随便的洗漱了一下,搬出被褥,铺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这三天,他们都精疲力尽,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很深。
林奈衣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怎么睡着的,疲倦让她脑子断了片,反正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让她没有力气沉浸在悲伤中,不得不起床找点吃的,人这种脆弱的动物啊,始终逃不出一日三餐,五谷杂粮。
走出卧室,她才发现,许清池正面色严肃的对着电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到动静,许清池我稍稍按下屏幕,缓和脸色:“囡囡醒了啊?我买了你喜欢吃的小馄饨,现在给你煮?”
他昨晚在这里住的?林奈衣拍了拍脑袋,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吧。”
但林奈衣的技术是在不怎么样,打包配好料的生馄饨被她煮了个细碎,皮和肉馅分离,像一碗肉末面皮汤。
但人一饿,吃什么都好吃,煮的稀烂的馄饨,全进了她的肚子等吃完了抬头对上许清池含笑的双眼,她才后知后觉:“你吃过了吗?”
许清池无奈的笑:“吃了,感觉好些了吗?我下午要回公司一趟,你要是有事要马上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看来他是真的很忙,因为她,他肯定已经堆积了一大堆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主动说要离开,不用自己绞尽脑汁想理由,说绝情的话,林奈衣松了口气,但也带着一丝失落:“麻烦你昨晚照顾我了。”
又回去了,别别扭扭真不可爱。
许清池叹了口气,昨晚迷迷糊糊的小奶猫可爱多了,收拾了东西,即便被无视他还是又唠叨的叮嘱了一番,这才下了楼。
司机和助理一直在楼下待命,看到许清池,连忙下车开门。
上了车,许清池捂着隐痛的胃,助理看到连忙给他递上胃药和保温杯:“许总,需要给你订一份午餐吗?”
“麻烦。”药效没这么快起作用,许清池依旧维持着按压的动作,重新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接着,好几天,许清池都没在出现,对面楼的灯光也没亮起,林奈衣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脑子是会自救的智慧器官,随着时间,悲伤的感觉渐渐淡了,林奶奶过完了头七,林蓉和林和一家人才被放出来,他们真的去法院起诉了章星辰和她。
据说他们找了个律师界臭名昭著,出了名要钱没原则的无赖来对付他们。
林奈衣真是烦透了这伙人,偷偷诅咒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现大坑,把他们埋进去,又或者天降陨石砸他们脑瓜上,但这都是想想。
奶奶的律师十分尽职尽业又有原则,尽心的帮他们处理着这些麻烦事,他们甚至连出庭都不用。
许清池这一小时,就过了林奶奶的七七,林奈衣甚至有些怀疑之前是不是一场梦,南城根本就没有许清池这么一个人,一切都是她太过悲伤幻想出来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一月下旬,进入深秋,南城人名已经披上了各式各样的大衣和各种御寒衣物。
“这天儿,什么时候才晴啊,又湿又冷,什么鬼天气,烦死了。”和林奈衣窝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椅上,叶媚媚苦着脸抱怨,这天儿她都不爱出门:“宝,要不我们选个天气好的国家,出去玩一玩吧?”
奶奶的葬礼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林奈衣将悲伤藏在了心底,在没人的时候偶尔依旧会被它围绕,但平时还是正常的过日子:“不想去。”
“不想出国?拿去海南吧,热带岛屿,蓝天白云,水清沙白,好不好?”叶媚媚说着就打开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宝,你看,三亚都是晴天,二十多度,还能穿美美的裙子。”
“也不想去。”林奈衣摊着,时不时的叉一块水果塞进嘴里,这就是咸鱼的人生嘛?真的好闲啊。
叶媚媚泄了气也瘫回去:“说起来,许清池好久没出现了吧,最近也没听到他的消息,这是去做月子了吗?”
“噗~”林奈衣笑出声:“你是不是又看绿江了,谁有那本事,让许清池坐月子啊。”
叶媚媚撇嘴,想了想:“也是,不过绿江上的年下的诱惑,真的好好看啊,宝,你也抽个空看看,人啊,空虚的时候就得多补充精神食粮”
“看的我眼睛疼。”林奈衣虚着眼睛:“前两天看太多了,我感觉自己要瞎。”
“啊,你看看他们,朝九晚五,生活多充实,再看看我们,好空虚啊。”叶媚媚坐起来,指着下面路过的物业人员:“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豪门少妇传出奇奇怪怪的艳闻了。”
“你想出轨?你问过你家肆哥了吗?”林奈衣斜了她一眼。
叶媚媚有些心虚:“给他戴绿帽子,我还需要和他商量吗?”
林奈衣冲她竖起拇指:“你是真的勇士。”也坐起来跟着叶媚媚往楼下看,有几个妈妈推着婴儿车结伴往外走:“媚媚。”
“嗯?”叶媚媚也注意到了,应声。
“要不你生个孩子,咱两一起带吧?真的挺无聊的,逛街都逛腻了。”前些日子,林奈衣报复性消费,和叶媚媚天天逛街,可把那些导购给乐坏了。
叶媚媚连忙躺了会去,全身都在拒绝:“别别别,我还想当两年少女,这事儿不要再提。”她和秦肆结婚好多年了,之前顾念着她年纪还小,双方父母没怎么管她,都由着她。
最近看身边的同事都升级成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加入了催生的队伍,念叨的叶媚媚脑袋都疼。
希望破灭,林奈衣重重的叹了口气,失望之情,无以言表。
“你怎么不生一个呢?咱两一起带吗?”叶媚媚把话题反弹到她身上:“找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只要孩子不要爹。”
林奈衣瞥了她一眼:“你有这个功能的话,我可以考虑。”
叶媚媚咯咯咯的想起来:“下辈子吧,宝,咱两可得商量好了,别到时候都投胎成了男人。”
“没事儿,我可以和你出轨。”林奈衣也笑了起来,然后眼睛看着头顶的灯鬼使神差的:“要不,我们去找个班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