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嫁太子——怡米
时间:2021-12-28 16:08:48

  可是,她一个无实权的太子妃,凶手为何要害她?
  夜里,宁瑶拿出父亲塞给她的纸条,才知道那药膳里下了解郁抑躁的药,是嘉和帝授予的。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宁瑶握紧粉拳,忽然同情起赵修槿。
  面对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生父,少年没有走歪路已是不易。她的殿下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走到今日?
  可解郁抑躁的药不该使银针变色才是。
  郑阙是郑全贵的人,这事儿必然跟郑全贵有关!然而,徐医正的突然暴毙,令她措手不及,也因此断了顺藤摸瓜的线索。到底是谁买通了徐医正?
  死无对证,宁瑶觉得头有些大,倒在塌上叹口气。
  可接下来的事态远远超过她的预想。
  随着五皇子的身世浮出水面,很多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当年收养五皇子的宁伯益,成了勾结孙贵妃、摆了太子一道、藏匿皇子的幕后嫌疑人。
  这口大锅谁能顶得住?
  宁伯益在早朝上气得跳脚,他哪里会知道清越的真实身份啊!
  可他百口莫辩,直呼冤枉,还是当堂被侍卫押去刑部大牢候审,宁府也被官兵包围查封。
  唐絮之来到御书房询问是否给宁家人用刑,嘉和帝支着头,闭眼道:“此事蹊跷,朕只是先把宁伯益抓起来服众,急着用什么刑!”
  唐絮之颔首,“臣明白了。”
  嘉和帝对唐絮之和宁家的恩怨早有耳闻,“宁府的案子,你回避一下。有些私仇要学会放一放,避免幸灾乐祸。”
  “...诺。”
  嘉和帝抬眸,眸光犀利,“再有,去调查一下郑全贵和郑阙手里的人脉,尤其是他们在御林军和五军都督府里有多少兵力。”
  太子开的解郁药有毒,意欲毒害皇帝,而此时,五皇子刚好回朝……
  与宁瑶一样,嘉和帝也觉得事情太过巧合。
  或许是身边人生了异心,觉得他老糊涂了,想要借他之手除掉太子,为五皇子铺路。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嘉和帝冷笑。
  那不如,他将计就计,配合着他们演场戏,打压太子,高捧五子,放长线,看看都有哪些鱼咬饵。
  他还没怎样,一些人就开始谋划夺嫡,那他就一铲子铲到他们的老窝!
  嘉和帝于灯影中暗笑,看得唐絮之背脊发凉。
  可他心里清楚,皇帝能同他讲这些,说明对他极为器重和信任,这是好事。皇子夺嫡与他何干,他只管效忠皇帝就是。
  次日,嘉和帝意欲废黜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朝臣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寻个机会巴结一下即将入京的五皇子。
  看着朝臣们的反应,嘉和帝如潜伏的狼,表面不动声色。他有意放走东宫的人去给太子通风报信,让太子按兵不动,明面上却又不说。
  东宫的管事们发现看守漏洞,选了两名壮实的侍卫偷偷出宫,顺便将宁瑶带了出去。
  毕竟,他们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万一皇帝突然发疯,赐东宫之人全部死罪,他们还能保太子妃一命。
  宁瑶小跑在萧瑟的城外,头一次感受到落荒而逃的感觉,可她知道,她奔赴的前方是光明,她的殿下就在前方。
  寒夜,他们风餐露宿,宁瑶本就身子骨娇,冻得瑟瑟发抖,却只能咬牙挨着。
  这是她韶华年岁里的第一次坎坷,第一次体会疾苦,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成长。
  而就在他们隐蔽在林中小憩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奔着京城方向而去。
  马车内,宁乐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清越,眼底渐渐泛起失望。
  他们在即将抵达扬州时,清越忽然改了主意,改变了路线,但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水路。她是路痴,分不清方向,被骗了许久,终于在快要抵达京城时发现了端倪。
  质问过后,她悲痛欲绝,哪里会想到当年随手捡回的小少年,竟是朝廷都在寻找的五皇子。
  清越递上烤脆的菜夹馍,“给,小姐。”
  宁乐拿手挡开,冷声问道:“你回京的目的是什么?”
  已经交代了实情,清越也不再相瞒,冷着脸道:“夺嫡。”
  宁乐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
  锦绣江山会因为夺嫡而不太平,太子也会卷入纷争中,那阿瑶又怎会独善其身!
  清越垂下手,将菜夹馍放在一旁,平静道:“我肩上背负了母族六百余口人命,我该什么都不顾去纵情享乐吗?”
  宁乐反问道:“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去报仇,为何将我拉下水?你当初为何不拒绝我?!”
  清越握紧拳头,“你是我仅有的私心。”
  若是夺嫡,他必然与太子夫妇撕破脸,到那时,宁家都会站在太子那边,包括宁乐。宁乐不会原谅他,会躲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既是如此,他不如现在就把她困在身边,叫她哪儿也不能去。
  “不,你的私心太大了。”宁乐咬了一下舌尖,竭力稳住情绪,“黎明百姓都将被你的私心吞没,国祚盛世也会毁在你的私心上。清越,我断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我辜负了所有人,我的双亲、我的妹妹都在为我的任性付出代价,可我呢,逍遥世外,不问世事,与你缠绵,你却不在意他们,甚至想毁了他们!你对得起宁家、对得起我吗?!”
  见她越说越激动,清越担心她动了胎气,抬手去扶她的肩膀。
  倏然,一抹寒光闪现。
  他眼疾手快,徒手扼住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决然的宁乐,“你想杀我?”
  宁乐绷紧下颌,愤然道:“是!”
  她的爱可以绚烂绮丽,也可以灰飞烟灭!她就是这么一个自我的人,做什么事都不计代价,可她不能够再连累家人了。
 
 
第33章 浓情
  宁乐从来不曾想过, 有朝一日会对清越下毒手。还是那么决然,不留余地。
  鲜血顺着男人的掌心滴淌而下,她却没有丝毫心疼。
  清越扼住她的手腕, 缓缓摁在长椅上,起身叫停了马车。
  司礼监的小太监探进脑袋, 见五皇子受了伤, 赶忙拿出药箱为他包扎,目光时不时瞥向一脸麻木的宁乐, 心道这女子真没眼力见。
  手上的伤口很深,若不及时处理, 很可能致残, 可清越只是拧了拧眉, 没有愤怒或是失望。
  马车继续行驶,直到与郑全贵接洽上。
  头发花白的老宦官笑弯一双眼,躬着身子扶清越步下马车, “皇上和百官都在宫里等着贵人呢, 贵人这就随老奴进宫吧。”
  郑全贵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做事圆滑, 不用主子费心, 就能替主子收拾好烂摊。就像此刻, 不必清越主动提起, 他就能处置好宁乐。
  “来人啊,先将夫人送去望月轩,好生伺候着。”
  宁乐的身份在郑全贵和五王爷这里是瞒不住的,清越索性不遮遮掩掩了。
  两名力士走到车前,刚要驾车,车厢内忽然响起宁乐带讽的声音——
  “君子不与阉人为伍, 你想堕落,别带上我。”
  说罢,宁乐掀开帘子意欲跳下马车,被清越一把抱住。
  “小姐!”
  这些日子的折腾,宁乐被折磨的面白肌瘦,还哪有皇城富贵花的模样,只是她的唇依然很红,如同她火爆的性子。
  郑全贵眯着眼笑,并不想在五皇子面前阴损他的女人,“宁大姑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这孩子可是流着皇家的血,日后很可能......”
  “闭嘴。”清越忽然打断他,眼底清冷一片,可转眸看向宁乐时,还是那样热忱,“小姐先去下榻,我随后就回来,不会让你落单的。”
  宁乐挣了挣,力气不敌他,被两名力士扶上了车廊。
  马车驶远,清越恢复清冷,跟着郑全贵坐上了宫中的画毂。沿途侍卫很多,纷纷低头行礼,连昔日那些眼高于顶的权贵们,也恭恭敬敬地弯腰作揖。
  这就是皇子身份带来的优渥礼遇吧,可清越全程冷着脸,没有半分欣喜。
  来到养心殿的庭院,打老远就瞧见一个身姿如松的中年男子,男子目光如炬,带着威慑力。
  这便是大鄞的帝王,杀他母族的父亲吧。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清越缓缓靠近,耳畔回响着养父的告诫——
  “他是君,是你的父亲,断不可造次。要记得,忍可得一切。”
  忍下心头盛燃的仇火,清越弯曲双膝跪在地上,“不孝儿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遭风声萧萧,似能穿透旧账本,让早已风干的墨迹渐渐消弭,纸笺焕新,再由眼前人着墨。
  嘉和帝看着这张与心头毒朱砂极为相似的脸,阴鸷的眉目失了焦距,陷入回忆。
  孙氏啊,这就是你拼命保住的骨肉,还不是回到了朕的身边。除了你,没人不向往权力。
  上前一步,嘉和帝笑着扶起清越,上下打量几眼,眼底含着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热泪,喟道:“苍天垂怜,还能让朕在有生之年见到吾儿,朕甚是感激。”
  百官赶忙送上祝福,掩去勾心斗角,变得其乐融融。
  人群中,池晚扣了扣指骨,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他奉太子之命拦截清越,却被摆了一道,拦错了人...看样子,清越背后除了郑全贵,还有更为厉害的人物在操纵棋盘,叫他们在明面上防不胜防。
  他看向渐变的天色,在心中祈祷着能早日再见到云卷云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宁瑶出了京城一路北上,畅通无阻,没有遇见拦路虎,深知皇帝有心向着他们。
  走得有些喘,宁瑶靠在路边的老树上歇脚,摘下长绒头巾,露出粉嫩的小脸,“咱们到哪儿了?”
  两名侍卫研究起舆图,“回娘娘,按着图上的路线,咱们还要翻过三座山,就不知那时候,殿下还停留在那边么。”
  他们沿途打听到不少关于辽东将领的消息,情况并不乐观,听说死伤惨重。夜里打那儿经过的樵夫还能听见鹤唳狼嚎,以及冤魂的哭声。
  宁瑶胆子本来就小,被道听途说的音信吓了几晚,噩梦连连,一直不得歇。再想起至今毫无音信的庄芷柔,不禁为她担忧起来,虽不喜欢那女子,可也不希望她有事。
  “娘娘吃点吧。”侍卫递上一个凉透的烧饼,“不比宫里,将就着吃吧。”
  宁瑶接过,咬了几口差点被噎住,可她心中并无抱怨,只盼着与太子早日重逢。起身时,偶然间发现山坡上的迎春吐了新芽。她走过去瞧了瞧,忽然觉得山路野花并不次于名贵花卉,只因向阳而生,充满生机。
  沿途,他们一直在打听庄芷柔的消息,有讨要赏钱的赖皮会给他们指一些弯路,找了半天一场空。
  两名侍卫骂骂咧咧,却还是认命地仔细打听着。
  来到一处棚搭的茶摊,三人点了一壶茶,顺道向摊主打听起庄芷柔。
  摊主肩头搭着抹布,一边为他们抹桌子,一边道:“这里离京城远,匪患严重,走失人口多半被拐了,姿色好的,很可能被卖进馆子了。”
  摊主瞧了宁瑶一眼,“不是我吓唬姑娘,你这姿色很难走过前面几座山啊,还是打道回府别冒这个险了。”
  宁瑶跼蹐,捏紧手里的包袱,左右看了看,她的侍卫人高马大还忠心,应该不会有事吧......
  又翻过两个山头,漫山的迎春绽新盛放,早春来临,只是料峭天气依旧,夜里冻得人直打寒噤。
  两名侍卫围坐火堆旁睡下,宁瑶盘腿算着时日,很怕与赵修槿擦肩而过。
  这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心弦骤然绷起。
  逼近的脚步声很有规律,不像是闲杂人随意发出的,宁瑶伸手去扯两名侍卫,“有人来了。”
  两名侍卫惊醒,原地翻转呈伏击状,拿起地上的佩刀。
  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出十来人,邋遢肮脏,魁梧粗壮。其中一人吐了嘴里的草叶,贼笑道:“哦吼,遇上练家子了。”
  而更多的人是将目光落在了宁瑶身上。
  春未蔓延开的枯树林中,从未见过如此靡颜婀娜的小娘子,不是他们没见识,是这等美人实在罕见,能卖个大价钱!
  宁瑶抱着包袱躲在一名侍卫身后,很厌恶那些人看她的目光。
  侍卫扔掉刀柄,指着最先开口的那个山贼,“你自己,还是一起上?”
  山贼愣了下,看向同伙,然后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根本没把侍卫当回事。
  几人没有“围猎”的闲情,只因见惯了“猎物”无助的嘶吼,早已麻木。
  他们包围住三人,留下一句“别伤那小娘们”,便齐齐举起刀。
  “砰!”
  “砰砰砰!”
  出乎意料,不过十来招,两名侍卫就将这十来个痞子干翻在地。
  两名侍卫是东宫精挑细选出来的,武艺超群,对付区区几个山匪不在话下,可他们很少与卑劣之人打交道,不知杂碎的下流手段。
  二人忽觉腿脚发软,掩住口鼻时为时已晚,原来,那伙人在现身前就放了迷烟。
  宁瑶也瘫软在地,看着被踹翻的几个山匪爬起,朝她走过来。
  其中一人问道:“大哥,这小娘们不会是官家娘子吧,咱们可别惹了麻烦啊。”
  被叫大哥的山匪哼一声,捡起地上的钢刀,“老子还没尝过官家娘子呢,今儿破例尝尝。”
  听着他的秽.语,宁瑶强忍恶心,抓起火堆里的木枝砸了过去,可身体不听话地向后仰去。
  山匪被烫了一下,吱哇乱叫地甩着手,恼怒道:“挺能啊,待会儿爷叫你知道什么叫更能!”
  他走上前去抓宁瑶的手腕,被宁瑶一脚踢开,“别碰我!”
  山匪没什么耐心,伸手想将宁瑶扛上肩,可就在这时,对面的树林里冷不防地射出一支白羽箭,正中那人手背。
  “啊!!”
  山匪眦目欲裂,抬着被穿透的手掌不敢动弹。
  对面树林里,马蹄声渐起,扬起飞尘。
  普通山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时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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