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缚——嗞咚
时间:2021-12-28 16:25:40

  等她行出一段,季央才跟着裴知衍上了马车。
  马车内逼仄,裴知衍也不说话,眸色深眷的凝着她,他的目光太过痴缠,季央被他看的好像□□没有遮掩一般,她侧着脸,轻声道:“可我随行的东西还在温府。”
  裴知衍唔了一声:“已经让人送去我那里了。”
  季央脑子转的飞快,“你是装的!”
  连东西都拿走了,方才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让她跟陆念走。
  “是不是装的,央央自己看看就是了。”裴知衍说着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要她坐近些。
  季央迟迟没有动作,他又道:“真的很疼。”
  季央犹豫再三,咬着唇坐过去,还没等落定,裴知衍已经扶着她的腰,用力一带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趁着小姑娘动怒前,软声道:“疼也想抱着你。”他叹出一口气,低缓的声音极为熨烫,“央央,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季央脑子里一片昏沉,想推开他的手只能无力滑落。
  “央央也说些什么给我听。”裴知衍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轻轻摩挲,“我想听你说。”
  季央快速的颤动羽睫,半晌才呐呐道:“你跟何大人查的,是不是义庄尸体不翼而飞的案子。”
  裴知衍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虽不指望能听到小姑娘说多么动人的话,可怎么也不该是跟他提案子吧?
  季央牢牢记着陆念告诫自己的话,不能那么轻易就顺了他。
  她偏头看向裴知衍,一脸的求知好问,“我听方才诗社的人说,什么借尸还魂,玄乎的紧,真是这样?”
  裴知衍沉默许久才轻声笑出来,“哪有什么借尸还魂,胡传的罢了。”他调息自己翻涌的杂念,慢慢解释道:“那些尸首是南直隶一带河域的河盗,这些河盗分为三个帮派,多年以前江湖上流传着一个传言,有一张藏有惊世宝藏的地图分散在这三个帮派手里,以刺青的形式纹在历任长老身上。”
  见季央听的入了神,裴知衍悄悄垂首轻吻在她的发顶,唇畔漾出一个满足的笑,接着道:“这一次剿杀的河盗中就有一个帮派的长老。”
  季央追问道:“那藏宝图。”
  “当然也是假的。”裴知衍笑笑,“河盗存在已不止百年,这其实还是高祖皇帝为了牵制三方势力所以捏造的罢了。”
  季央接着他的话道:“所以这是个圈套,之前尸体丢失都是假的,只要有人中计前来,就能追踪到河盗的踪迹,也能挑拨三方势力,这就是所谓的文伐。”
  裴知衍笑道:“央央好聪明。”
  季央眨眼凝着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江宁?”
  清早还在温府,转眼能接触到案子,还排布的清清楚楚,说他是刚到,她可不信。
  裴知衍轻扬的凤眸垂了下来,“央央,你就心疼心疼我,我是早些日子就来了,可只是想离你近一些,也始终都没有来打搅你,我还不够乖吗?”
  乖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他也真是好意思,季央张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别过头不看他。
  裴知衍笑看着她微微透红的耳垂,舌尖舐过微干的唇瓣,缱绻吐字道:“央央。”
  热气喷在耳廓,季央一个激灵,提着裙子就从他身上下来,坐到边上,虚颤着声音问:“那我们得等案子结了再走?”
  怀里骤空,裴知衍遗憾的压了压嘴角,摇头道:“两三日就走,这案子也不归我管,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结果的,本来是今日就打算接央央走……”
  他竟然头一歪,对着季央控诉起来,“可是央央好狠心,明知我来了还躲,为了早些见到你,只能又搭上几天。”
  季央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我不是要躲。”
  裴知衍闻言一笑,“那意思是不是,央央其实也想见我。”
  季央那些气全被他的无赖给消磨完了,抬着一双美目无力地瞪他,“你别与我说话了。”
  小姑娘羞恼的样子让裴知衍心都快化成水了,他温柔哄道:“好,不说了,那央央来替我看看伤口好不好,真的疼。”
  季央咬着贝齿,这人就是故意的!
  他又问一遍,“好不好?”
  季央气他无赖,又气自己不争气,别别扭扭的坐了过去。
  裴知衍往后一靠,唇边噙着笑,不再言语。
  季央捏了捏手心,给他解开领边的盘襟扣。
  肩上的伤已经已经褪了痂,新生的皮肉透着脆弱的粉白色,裴知衍看见她柔软的眸色,得寸进尺道:“央央给我吹吹就也不疼了。”
  季央松开攀在他领口的手,红着脸呸了声,坐到了一边。
  裴知衍笑笑,慢条斯理的理好衣襟。
 
 
第73章 吓唬
  裴知衍住的是何正德为他准备的三进院落。
  萤枝在屋内摆放季央的东西, 季央则被裴知衍拉着坐在他身侧,从马车下来他就没有松开过她的手,扬起的唇角更是一瞬都没有落下去。也不说话, 就好像看不够似的望着她。
  季央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
  裴知衍握着她的手一紧, “央央去哪?”
  他的眼睛生的极为好看勾人,往日他收敛着眼里肆意的骄矜之气, 看起来温雅清润, 可此刻眼尾往下一垂, 再也没有比他更能示弱的了。
  季央只要心一软就反复回想陆念对着自己的那番苦口婆心, 她继续把手抽出来,道:“我去收拾东西。”
  季央走到床边弯腰叠衣,裴知衍凝睇着她半边芙蓉面, 握了握空落落的掌心, 轻声叹道:“两个月未见,我瞧央央是怎么都瞧不够,央央瞧我是越瞧越嫌。”
  季央忍不住侧头看了看,就见他怅然坐在那里,仿佛被遗弃似的,她只是叠个衣裳罢了……
  裴知衍摇着头抬眸,季央没来的及收回目光, 就被他抓了个正着。
  裴知衍挑眉轻笑,“看来我说错了, 央央在偷偷瞧我呢, 为夫就在这,怎么还用偷偷瞧呢?”
  季央羞的面红耳赤,这人装模作样没脸没皮的样子倒是跟上辈子没差了, 而且更过分,还学会了装可怜。
  “你就没事可做了?”季央拿着衣裳放到柜里,决心不再看他一眼。
  这可爱惹人怜的模样真是怎么都瞧不够,裴知衍不止一次后悔,早知他就该早早给自己来上两刀,也不至于蹉磨了二人之间那么多的时光。
  尤其是当初小姑娘那时百般撩拨他的模样,别提有多勾人了。
  见她面上的红晕从眼尾染到了耳后,裴知衍忍着不再逗她,点点头道:“稍后是还要去趟义庄,央央先用晚膳无需等我。”
  义庄?听到那二字季央就觉得阴森恐怖,她合上柜门回头道:“会有危险吗?”
  季央想到他身上还有伤,一时有点担忧,不是说河盗可能会来盗取尸首。
  裴知衍柔声安抚道:“只是要去趟现场,不会有危险。”
  季央想着自己呆在此处也不会安心,壮着胆子道:“那我能一起去吗?”
  裴知衍看着她微怯的模样,明明害怕还要跟去,是舍不得他还是放心不下他,不管哪一样都让裴知衍心生欢喜,他想了想道:“也好,反正我也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央央。”
  话说得就好像她也舍不得他一样。
  “我不是。”季央小声的辩解。
  “好好,不是。”裴知衍的浅笑声让她不住的脸颊发热。
  义庄地处偏僻,一路过去天色已经暗下来,沿途还能听见嘶哑难听的乌鸦声,季央心里不受控制的就紧张了起来。
  裴知衍道:“央央害怕就抱着为夫。”
  季央不想让他得逞,虽然她也很想与他亲近……
  裴知衍看出她的变扭,也不再强求。
  高义在外拉了马,“禀世子,前面就是了。”
  裴知衍担心她会怕,特意让高义停在远点的地方,他对季央道:“央央在这里等我,也就一刻的功夫。”
  季央点点,终于说了句软话,“那你快些。”
  裴知衍颔首微笑,下了马车。
  他一走,马车里就静了下来,季央微挑开帘子,高义守在外面,不远处亮着灯火,前面就是义庄,里面停放的都是……
  季央连忙压住了胡思乱想的思绪,放下帘子,从小几上拿了裴知衍之前在翻的书来看。
  油灯的光线昏暗,将书册上的几个字照着朦胧不清,入夜起了一点风,吹拂起布帘,将油灯也被吹的明明灭灭。
  越是说不想,季央脑子里就越是浮想联翩,捏着书册的指尖用力压紧。
  她忍了忍终是挑了帘子,望着那人已经走出开外的背影,怯怯出声道:“夫君等等我。”
  裴知衍笑看着人快步走近,掌中里窝进了柔软的小手,嗯,还有些微凉的汗意,另一只手还攀在他肩上,人都快缩到他怀里了。
  裴知衍明知故问,“央央害怕了?”
  方才那声夫君都带着颤意。
  季央甫一靠近他,周身笼在他的气息之下,那股不安就被抚平了大半,她嘴硬道:“不怕。”
  不怕么?裴知衍看了看她还隔在自己肩上的手,眉头一皱,道:“央央有没有听过,人的身上有三把火。”
  季央眸色不解,老实的摇头。
  裴知衍道:“这三把乃是阳火,两把在肩头,一把在头上,只要有这三把火在,所有邪祟魍魉都近不了身。”
  他目光重新睇向自己肩头,缓缓道:“可是一把刚才被央央拍熄了,在这荒郊野外……”
  话落,恰逢吹了正风过来,季央指尖都僵硬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裴知衍,忙收回手道:“那怎么办?”
  裴知衍忍着笑,舍不得再吓她,“还不给我点上。”
  “怎,么点?”季央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裴知衍理所当然道:“拿火折子点啊。”他真就从袖中摸了个火折子给她。
  季央拿了火折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吹着了一点火苗,在裴知衍肩上虚燎了燎,紧抿着唇仰头看他,“这样行了吗?”
  裴知衍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终是压不住了,手一扬把人搂紧了怀里,“傻央央,怎么那么可爱。”
  季央回过味来,一口贝齿紧咬,“你故意吓唬我!”
  “这可非我捏造,古书上有写。”裴知衍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额侧,“央央放心,有为夫在什么都不必怕。”
  季央又恼他,又不敢离开他的怀抱,手还紧攥在他的宽袖上,哼声挤兑道:“旁的是不必怕,只怕你就行了。”
  裴知衍无可辩解,不过总算是把人抱到了怀里,“是我错了,前头还有官员等着,回去再让央央训可好?”
  季央已经不想理他了,裴知衍没有将她带到义庄内,只在外头听何正德汇报。
  何正德道:“大人,这些尸首实在古怪,依下官看还是趁早烧了为好。”
  裴知衍点头,不疾不徐道:“确实,将尸首上那些纹样都临了下来就烧了罢。”
  季央听出来了,他们是在演一出戏,她敏锐的嗅到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丝不太好闻的气味,胃里瞬间涌上恶心,她用手绢掩鼻,还是没有压住那股反胃的感觉。
  裴知衍细心的发现她的异样,低声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季央微侧过脸贴近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浅雅的沉水香才算好受了点,她摇头道:“我没事。”
  近来她时有觉得食欲不振,胃肠也不适,不知是怎么回事。
  裴知衍以为她是因为还未用晚膳,所以饿的难受,加快安排好事情,便带着她折返。
  马车上,季央靠在裴知衍怀里,一时有些昏昏欲睡,裴知衍见她眼睛都快闭起来了,笑道:“怎么不是惦记着吃,就是惦记着睡?”
  季央倦意上来了拦都拦不住,加上她今日起得还早,也没有午憩,就连裴知衍说话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也变得轻忽遥远。
  裴知衍温柔勾着笑,薄唇贴在她的眉心轻柔落吻,“怎么不见日日惦记着为夫。”
  季央醒着的时候还有些抗拒他的轻昵,这会儿入睡了就老实了,小手扒在他的手臂上,脸颊则埋进他的怀里。
  裴知衍曲指勾勒着她眉目,指尖点过她鼻尖,温家倒是没给他把人养瘦了。
  正安然好眠的季央皱皱眉,侧过脸不让他扰自己。
  裴知衍又改捏了她的手在掌心把玩,薄唇贴着她的指尖逐一吻过,微暗的眸色里是化不开的浓欲。
  马车停在宅子外,裴知衍捏了捏她的粉腮,“央央,我们到了。”
  季央撑了撑眼皮,含糊不清的呢哝了一声,绵软着身子不肯动。
  “小懒猫。”裴知衍将人打横抱起下了马车。
  这般动静季央就是再倦也醒了,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这么被抱着,她皎白的面容霎时染上薄红,季央小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要是在萧篁阁也就罢了,可此间的下人都是何正德安排的,回头不知要怎么传了。
  裴知衍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着让人两颊发烫的话。
  “央央真是好无情,将我用过了,就要丢下?”
  季央差点咬到舌头,水雾雾的眼睛盯着他,“我怎么用过了。”
  “不是么?”裴知衍垂眸看她,神色认真,“方才将我当床当枕子用,这会儿不需要了,就连抱着都不准了?”
  她想歪了……季央差点羞愤欲死。
  “可这么多人呢。”季央压着声音,都快咬到他耳朵上了。
  裴知衍得逞一笑,“那是等回屋的意思?”
  季央咬唇,难不成就他会耍无赖了?她故意不去看裴知衍的眼睛,细声道:“先让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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