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打脸日常——起跃
时间:2021-12-28 16:27:09

  不过是孩童玩得一些东西,江晖成想不出她为何那般高兴。
  江晖成敷衍地应了一声,“嗯。”将她送给他的那些东西都交给了屋里的嬷嬷,“收好。”
  直到如今,江晖成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最后被放到了何处。
  沈烟冉也没问过他。
  沈烟冉前世确实喜欢过这些东西,还亲手照着江晖成的模样,捏了一个泥人,虽说江晖成不喜欢,但在捏泥人的过程中,她是当真开心过。
  身旁的陆梁见她的目光落在摊贩手里的泥人上,脚步便停了下来,掏出几个铜板,同摊贩买了一块泥,回头指着摊位后方空着的一张木几,笑着同沈烟冉道,“先坐着,等我一会?”
  “好。”沈烟冉只是过来瞧瞧,并不赶时辰,跟着陆梁一道,坐在了热闹的摊位上。
  陆梁捏泥人前,先笑着看了她一眼,问道,“四姑娘可有玩过这些。”
  沈烟冉点头,“之前玩过。”
  “那陆某先献丑了。”陆梁说完,便埋下了头,认真地捏起了泥人,沈烟冉看了一会儿,见其捏出来的泥人,有几分熟悉,突地一笑,倒是想瞧瞧,他能将自个儿捏出什么样。
  “小时候仗着自己年幼,没少捏泥人,屋里如今还搁了不少,不止是家里人,陆家院子里的下人,我都有捏过,满满几排,愣是捏出了一个全是泥人的陆家,”陆梁轻松地同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后来长大,父母不再让我碰这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明白了,我是陆家的七公子,将来得替陆家撑起一面,便也很少再碰了,今日托了四姑娘的福,让我暂且将这七公子的身份抛去,做了一回孩童。”
  陆公子说完,手里的泥人也捏好了,笑着递给了沈烟冉,“四姑娘瞧瞧,像不像?”
  沈烟冉听他说话,入了神,赶紧接了过来,仔细地瞧瞧了,就是她今儿这身打扮,包括头上的发簪,都捏得栩栩如生,沈烟冉难得开怀地笑了一回,“陆公子好手艺,幸得我没献丑。”
  沈烟冉刚说完,陆梁却又掏出了几个铜板,转身问那摊贩要了一块泥,接过后递给了沈烟冉,“四姑娘就当是玩玩。”
  沈烟冉没接,“我已经很久没捏过了,陆公子玩吧。”
  “四姑娘今儿出来,不就是为了图个热闹,难得肆意一回,四姑娘可别错过了。”
  沈烟冉只好伸了手。
  倒也没礼尚往来,照着陆梁的模样去捏,再如何她如今还是同江晖成有婚约在,应该避嫌,抬起头无意见到跟前灯盏上的一只兔子,埋头便捏了起来。
  从芙蓉城过来,越往江南走,气候越回春,夜里虽不冷风却大,沈烟冉的发丝被风吹在脸上,正要习惯地用手去拂,还未碰到脸上,对面的陆梁眼疾手快,突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小心。”
  沈烟冉一愣,抬起头。
  陆梁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忙地松开了手,脸色的窘迫之意一闪而过,耳尖也生了红,故作镇定地掏出了自己的绢帕递了过去,“在下失礼了,四姑娘的手脏,别弄花了脸。”
  沈烟冉也有些窘迫,笑了笑,没去接陆梁的,而是抬起胳膊,轻轻地将那几根扫在脸上的发丝拂开,“无碍。”
  陆梁的脸色已恢复如常,“四姑娘捏的可是兔子。”
  “可是不像?”
  “像。”
  “那就好,要不咱们再去前面瞧瞧?”沈烟冉没去拿那只捏好的泥巴兔子,将其搁在了木几上。
  陆梁说得没错,过了那个年纪,就算身边没人笑话,也与当初的心境大不想同了,似乎她也已经失了兴趣。
  “好。”陆梁跟着起身,将自己捏的那个沈烟冉的泥人一并带了出去,两人走了好一阵了,摊位后面背对而坐的槐明这才鼓起勇气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江晖成。
  江晖成的跟前摆了好几块泥人。
  乱糟糟的一团,没有一个成形的。
  陆梁捏的那泥人,槐明偷偷地看了,当真是同四姑娘一个模样,栩栩如生。
  槐明此时坐在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也没料到,他和主子寻了这大半天的四姑娘,却在这旮旯地儿遇上了,听到四姑娘和陆梁的说话声,槐明便吓得赶紧低下头,挪了个位,移到了江晖成的身旁,背对他们坐着。
  四姑娘和那陆公子说的话,包括陆梁抓了四姑娘的手,槐明都斜着眼睛瞧见了。
  依此时主子黑成了锅底的脸色来看,多半也是看到了。
  槐明觉得那陆梁有些不太厚道。
  若非主子当日去找了大夫人,大夫人同意四姑娘前去个陆家老夫人诊脉,也不会有今儿这事。
  且主子和是四姑娘的亲事,所有人都知道,陆梁也应该知道。
 
 
第55章 遇袭
  金陵的闹市并不比长安小, 沈烟冉也不可能一个晚上逛完,大致见识了其繁华,便也没再往前走, 跟着陆梁一道回了客栈。
  陆梁将人送到了房门前,嘱咐道, “四姑娘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启程, 还得辛苦四姑娘再忍几日。”
  “陆公子不必介意, 比起在芙蓉城呆着, 我倒挺喜欢路途上的感觉, 且一路过来,托了陆公子的福,见识了不少风光, 并无辛苦之说。”沈烟冉今儿的心情不错, 笑意一直洋溢在脸上,“陆公子也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辛苦的可是你。”
  陆梁一笑,也没同她再客气下去,“那陆某就不打扰了。”
  沈烟冉点头,转身进了屋。
  坐了十来日的船,刚上陆地那会儿, 沈烟冉觉得脚底下的地都在跟着摇晃,如今出去走了一圈回来, 一双脚才终于踩在了地上。
  疲倦随之袭来, 沈烟冉也没再耽搁,洗漱完便躺在了床榻上。
  离开芙蓉城已有半月,父亲母亲应该回到了芙蓉城。
  不知江晖成还在不在......
  但愿他能想明白。
  沈烟冉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安杏已经准好了早食,等沈烟冉收拾好下去,陆梁的车队已齐齐地排在了客栈外,整装待发。
  沈烟冉刚上车,昨儿到了金陵,一直不见踪影的董兆匆匆地走了过来,递给了她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四姑娘趁着热乎尝尝,金陵的特色......”
  沈烟冉没料到他会这么早跑去了集市,也没客气,伸手接了过来,一笑,“多谢董公子。”
  董兆神色有些躲闪,“那我先过去了,四姑娘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董兆说完,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一坐上去,一双眼睛便再也睁不开了。
  昨儿夜里董兆跑得太快,没让槐明逮住,今儿早上却没能躲过,早早就来敲了门,硬要拉着他一块儿去一趟早市,不为旁的,就为了给四姑娘买早食。
  董兆这回是真的对江晖成生了佩服。
  自问若是自个儿同四姑娘成了,估计也做不到像他那般无时无刻地将人挂记在心头。
  这一大早的,觉都没睡好......
  马车一动,董兆的瞌睡更是忍不住了,将身后榻上搁置的几口木箱往里移了移,直接斜躺在上面,睡起了大觉。
  车队离开金陵,驶去了通往江南的官道,比起走水路,官道要多花两日。
  为了避免夜里经过池州,头一日大半晚上,一行人才在驿站落了脚,天麻麻亮又开始出发,到了池州外,比预先计划的要早到一个时辰,考虑到大伙儿昨日都没歇息好,陆梁便让车队先驶进了池州外的一处客栈,打算用了午食,整顿一番后再走。
  马车停下,陆梁去找了沈烟冉,“四姑娘辛苦了,先下车活动一下腿脚,待会儿用完午食,咱们再走。”
  沈烟冉掀开帘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赶路,脸上并无倦色,跳下马车,忘了一眼了无人烟的空旷之地,地形和样貌都不似芙蓉城,怕是快到了。
  陆梁顺着她的目光,跟着转了一圈回来,“若路上顺遂,明日就能到。”
  虽陆家已经道上的人打好了招呼,接下来的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一起进了客栈,因时辰紧迫,简单地点了几样小菜,用到一半时,车队的一人,突地进来禀报,“少东家,董公子已经进了池州。”
  陆梁一愣,忙地问,“没知会他先在此休整?”
  那人一下埋了头,不吭声。
  从芙蓉城出来,董家的三辆马车一直紧跟在车队后方,前面的马车停了,董兆不可能看不到。
  且路过的马车,必须得经过客栈门前。
  董兆只要掀开车帘,必定知道众人在此歇息,如今却不声不响地走了,多半是有自个儿的打算。
  只是前方就是池州,路不太平,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麻烦。
  董兆曾来过江南,定也清楚此处的危险,陆梁想不明白董兆怎会如此贸然行事,立马吩咐那人,“立马带一对人马前去,看看能不能追上。”
  董兆此时也是逼不得已。
  他惜命得很。
  适才见前面的车队停了下来,董兆知道陆梁想要再此处歇歇脚再走,起身撩开车帘,正要下车,却见江晖成突地走了过来,一步踩上了马车,又将董兆给逼进了车内,“将,白公子......”
  “继续往前。”
  董兆:......
  “白公子,咱们还是等着少东家的一道走罢,公子有所不知,池州一带一向都不太平,这回西南药材行的少东家已经同道上的人打过了招呼,咱们跟着少东家的队伍,保证不会有事......”
  “不过一个靠着买卖药材的商户,竟能如此自信,人人都能给他面子......”
  董兆愕然地抬头,从江晖成的脸上看到了不屑。
  “从下金陵的码头,你们那位少东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半日前,一只百人的队伍,已经去了前方,如今正等着他送上门.....”
  董兆呆呆地看着江晖成,脸色都白了,也忘记了要唤他的另一个名字,“将,将军怎么知道?”
  江晖成也不废话,拉开了车帘,“路上的痕迹。”
  董兆忙地伸出头,看了一眼跟前的黄土道路,却没瞧出个什么名堂来,不就是一条被踩成了坑洼的泥巴路。
  除了水路之外,此处是去江南的必经之路,路上的人自然不少,路烂了些也正常。
  虽没看出来有何特殊之处,但董兆知道江晖成是什么人,能击退辽军数次进攻,定有一身的硬本事,心头不由跳了跳,忙地道,“草民这就去找少东家......”
  “就他手里那些人,半吊子功夫,全搭进去,也不见得能活着出去。”江晖成说完,直接吩咐了马夫,“走。”
  董兆没站稳,一下跌坐在了一堆木箱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他也是个半吊子。
  关键是,他不想去送死......
  董兆的马车一走,身后董家的人,也都齐齐地跟了出去,董兆怎么也没料到,被江晖成差使了一路不说,最后还轮为了诱饵。
  “董家损失的,到了长安,本将会补上。”
  董兆:......
  这是能补上的吗,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董兆提着一颗心,马车越往前走,呼吸越紧张,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身旁江晖成,眸子稳沉,脸色平静如水,终于没忍住,道,“这一路上,将军对四姑娘可谓是无微不至,草民知道将军这回是为了四姑娘而来,但将军这般躲躲藏藏,做的再多,四姑娘也不知道......”
  那些医书,点心,最后都便宜到了自己的头上。
  董兆虽然对沈烟冉生过心思,但也不喜这等白白占了他人人情的感觉。
  见江晖成不理他,董兆又道,“将军此番,怕也是为了保护四姑娘的安危,将军既然如此放不下四姑娘,等到了江南,将军还是现个身,寻机会同四姑娘好生谈谈,有些事儿一旦闷在心里,过了这个坎儿了,有可能就永远没了开口的机会。”
  就像他,当初瞎了心,拒绝了沈家的亲事。
  后来,无论他怎么后悔去弥补,都于事无补了。
  “四姑娘同将军很挺般......”
  董兆的话还没说完,身旁江晖成突地一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给按了下去,随后马车外的一只冷箭“嗖”地一声直直地穿了进来。
  马车被震地几晃,董兆双腿一软,也不用江晖成按着了,自个儿扒在了马车上,一动也不敢动。
  父亲,孩儿这回怕是有去无回了......
  外面土匪的杀喊声传来,江晖成一把揪住了董兆的后领子,直接给拖了下去,扔给了带着人马过来的槐明,“先送他走。”
  董兆还是头一回见槐明使剑。
  平日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同他主子一样,可关键时候,杀起人来,眼睛也不待眨一下的。
  因江晖成走的太急,身边的几个侍卫还是槐明给过来时,带来的,人虽少,但个个都是精卫,在包围过来的土匪的东南角,愣是撕开了一条口子,将董兆给带了出去。
  槐明将人丢在了马背上,“董公子先走一步,若来日有人问起,董公子就说今儿路过时,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董兆终于良心发现,从惊吓中平静了下来,白着脸问槐明,“那将军呢......”
  “余下的事,就不劳董公子挂记。”槐明说完,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董兆几次想回头,都被颠得险些摔下来,只得紧紧地握住缰绳,先出了池州。
  那头等陆梁的人马赶到,山路上,已经是一具具的尸体。
  几人赶紧跑回了客栈禀报给了陆梁,耳陆梁身边的小厮也接到了陆家运河那边传来的消息。
  因近几日运河上有官府的人把守,闹事的土匪兴不起风浪,一无所获,已经专向了陆路的官道。
  今日陆梁算是撞到了刀口上。
  几日以来的头一桩买卖,就算是陆家人,那些土匪也不会手软。
  池州的那场大战,逃出来的人,个个都经历过家离子散,如今成为了土匪,自然不会讲求道义,杀人凶残无比,陆梁不敢再冒险前行,当下留了一拨人,去找董兆,自己则带着沈烟冉一行人,又原路返回到了金陵,改走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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