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江阙阙那句弄疼她,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说:“离我远点就不会被我这么宠。”
那个“宠”字被他咬的极重。
江阙阙光着脚跳到酒红色长毛地毯上,身段玲珑,腰间的镂空花纹把该发挥的作用都发挥了。
季砚略微垂眸看着身下的人,看着她细细白皙的颈上有青色血管隐入雕花衣领。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香,幽幽飘来,好似顺着身体的缝隙钻进骨髓。
他闭了闭眼,忽然想到她刚才把脚踩在他腹肌上的触感。
像小奶猫踩奶。
他乱了一瞬的呼吸,转身大步离开了布景。
江阙阙看着季砚无情冷漠的背影,叹了口气。
“宿主,不要叹气,我刚才看到季砚的耳朵尖红了一点!”
江阙阙顿时开心起来:“真的?”
“我觉得宿主可能踩到他点上了!”
“原来砚砚喜欢野的?”
“又乖又野!”
“还挺挑。”
中午十二点,所有宣传图拍摄完毕,ALI中国分部总经理亲自到现场请两人吃了午饭。他对陈修诀事件再次道歉,并把所有当季新品包了两份送给两人。
下午两点,两人才到家,结果一推门就看到屋内的林情。
穿着一身深紫色旗袍的林情正一边吃葡萄一边看两人的第一期节目,看两人回来,把葡萄皮倒进垃圾袋里,站起身解释道:
“今天是来给阙阙送衣服的,忽然想起你们今天要回来,就打算跟你们打声招呼再走。”
季砚“嗯”了一声,问她:“还吃葡萄吗?”
“不吃了,现在就走。”
“嗯,”季砚把西服外套挂到玄关柜上的柜子里,转头跟林情说,“给你带了东西。”
江阙阙看着母子俩的僵硬气氛,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消失一会,连忙说她去拿,迅速拽着行李跑上楼。
季砚目送她上了楼后,把脸转向林情:“忽然来,有什么事吗?”
林情笑了笑:“就是送衣服。”
“是为了江阙阙吧。”季砚敛下眸子,靠着玄关柜,问她,“为什么?”
两人都知道他在问什么。
问她为什么要帮江阙阙拉他上恋综。
问她为什么要给他们准备婚房。
“我是你母亲,自然是什么都为了你,”林情整了整衣领,“两期结束了,你还不懂我为什么让你和阙阙上这个节目吗?”
就像林情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季砚也懂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情,”季砚眯起眼睛,“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欢她。”
林情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小砚,你多久没叫过我妈妈了。”
“不是你不让的么?”
林情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季砚攥紧了拳,把脸瞥向一侧,与刚好从楼梯口探出脑袋的江阙阙面面相觑。
江阙阙见被发现了,吐了吐小舌头,从楼梯上跑下来:“你怎么又凶人?”
季砚向她挑了下眉:“都听见了?”
江阙阙朝他扬了扬下巴:“你故意让我听的,我都听到了。”
季砚周遭的气压瞬间下降,江阙阙见怪不怪,抱着林情的腰,问她:“妈妈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三金影后,曾连拿十年亚洲最美女星殊荣的林情因着这句话,眼眶倏地通红,她看向季砚。
“随便。”
季砚又说:“谁邀请谁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不会是我女儿做饭(哼,下章看季砚烧厨房?
虽然只想写甜甜暧昧,但是还是走走剧情(摔!
第43章 .缠他43% ·
刚听到“随便”的时候, 江阙阙的脚都迈出去了。
但季砚把后半句话一说完,她就立即把脚收了回来。
她拖拉着可达鸭拖鞋跑去冰箱边,把贴在上面的便签撕下来, 大力贴在季砚肩膀上。
眼神高傲,声音冷漠:“江阙阙, 想买什么自己去买, 更不需要做饭。”
季砚抱胸站着,眼神向下,扫了一眼他给江阙阙写的带有李师傅电话的纸条。
她在学他。
虽然学的太欠揍, 但话的确出自他口,他也不好反悔:“行,我打电话。”
江阙阙皱起眉,表情透露出“你没有人权”的意思:“现在是午休时间。”
“晚饭时间打。”
“咱们吃了午饭, 但咱妈吃了吗?”
“当然……
季砚深呼吸, 把头缓缓转向林情。
林情情绪已经恢复正常,她勾了勾红艳的唇, 把提起的包扔在沙发上,“哎,没关系的,虽然是第一次来看你们,但是我也可以给自己做顿午饭。”
这个因果关系成立么?
季砚缓缓吐出一口气,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良久,他点了点头:“我做。”
然后,他就看到一唱一和的两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击了个掌, 声音很清脆。
很好。
季砚把衬衫扣子解开两粒,又把衣袖捋上去, 鞋子都没换,就径直进了厨房。
林情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早就吩咐采购人员买了各类水果蔬菜,现在厨房里万事俱备,就差一个他。
他其实做过饭。
他八岁生日那年,季临登上福布斯前十,也在那天,他跟林情撕破最后一块遮羞布,亲口承认他根本不爱林情,他在外的情妇每个都比林情更年轻更热情。
林情情绪崩溃的那几天,一直都是他在给她做饭。
——蛋炒饭。
季砚叹了口气,插好电饭煲后,认命地开始在冰箱里找鸡蛋,结果可悲地发现没有鸡蛋。
就在他拿起酱油和辣白菜准备乱炒一下的时候,一只柔软的小手摁了摁他的后颈。
摁一下还不够,还要捏两下。
不用想就知道是江阙阙,只有她会如此恬不知耻。
他把手臂向后伸,拽住她的手腕,凶她:“少碰我。”
江阙阙刚刚偷偷趴在厨房门缝好一会,看到了他窘迫翻找冰箱的全过程,还是心疼,忍不住凑上前找他。
“我来帮你啦。”
“你没听清我在客厅的话?”季砚把她的手一把拍开,“滚开。”
他发现实在不能给江阙阙一丁点好脸色,她顺杆爬的速度太快,想到这些,他的力气不免就没控制住。
江阙阙“嘶”了一声,吃痛把手缩回,手背红了些。
她一瞬间有些委屈,季砚每次烦她了的时候,都只捏她手腕的,哪里打过手背。今天打手背明天打手心,以后不知道还要打哪里!
她捂着手抬头瞪了他一眼,“死变态!”
季砚:“?”
他垂眸扫了眼她泛红的手背,冷硬地转过身,把冰箱门倏地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出去。”
江阙阙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厨房,被小花矫揉造作地骂了句,“真能想,你才死变态。”
不听不听,江阙阙坐到林情身边,刚把腿盘在沙发上,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似糊非糊,似焦未焦,硬要形容,就像.烤焦的酱油。
一股白烟从厨房门缝里涌出,远着看,季砚已经彻底消失在厨房里。
林情无声大笑,指着厨房示意江阙阙去看看:“不难为小砚了,我其实吃过午饭。”
江阙阙十分具有献身精神地跑进厨房,打开排气扇,推开窗,很快,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砚在热油上倒了半桶酱油,现在正拿着一大碗水往锅里倒,试图灭烟。
江阙阙来得着急,光脚踩在大理石面上,刚刚担心厨房情况,后背瞬间出了些汗,现在又觉得冷了,她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把锅盖盖到锅上,把火给关了。
季砚站在她身后,神色肃穆,认真道:“我不需要帮助。”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江阙阙把左脚换在地面上踩着。
“林阿姨说不想吃饭,你会榨果汁吗?”江阙阙问他。
“嗯,”季砚点点头。过了会,他又补充,“榨汁机在哪?”
江阙阙前几天用过,自然清楚,她欢天喜地地踩着椅子把黑色榨汁机从柜子里翻出来,递给季砚。
这个榨汁机是国民老品牌刚出的系列,机身很大,键比较多,有很多运行模式,还自带加热过滤功能。
“说明书。”季砚说道。
“哦哦,在这呢。”她在包装盒里掏出一个蓝色小册子,假装无事发生,“我也经常忘记怎么用,其实很会。”
“嗯,”季砚接过后象征性的翻了翻。他记忆力很强,看东西也很快,不过半分钟就把册子翻完随手扔到一边。
她把洗好切完的苹果块递了上去。
季砚看了一眼江阙阙,伸手点了几个键。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吱呃呃”,这个榨汁机剧烈晃动了几下,几个按钮同时发出红光,然后发出一声闷响,一缕白烟晃晃悠悠地从顶上飘了出来。
“这个榨汁机坏了。”江阙阙闭了闭眼,后退半步,伸出手指对着可怜的榨汁机指指点点,“你点对了,我发誓。真的,叫我我也这么摁。”
“我现在就给厂家打电话,投诉他!”
“嗯,”季砚面不改色地收回手,看了眼说明书,“新牌子也不容易,算了。”
“你真善良。”
季砚礼貌颔首。
最后在江阙阙的指挥下,季砚用豆浆机做了三人份的橙汁,林情对这份橙汁发表了六百字的感言,包括但不限于“人间绝味”、“不枉我来此一趟”、“童年的味道,满满的温暖”。
林情走后,季砚去收拾厨房的橙子皮。两人回家时间短,没雇长期佣人,平时采购都是林情帮忙招呼的。
当然,最主要原因还是季砚觉得,一个只会住两周的房子,没必要费心。
他收拾完厨房,一转身就看到江阙阙趴在厨房门上偷看他。
季砚顿了顿,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脚上的小鸭子拖鞋。
如果没记错,他的五岁侄女有个一模一样的。
江阙阙看他眼露嫌弃,低头看向自己的可达鸭,抬高小腿晃了晃自己的可爱拖鞋:“不可爱吗?”
季砚抬高眉,不置可否,转身走出厨房。
江阙阙对着小花跳脚:他一定又在嘲讽我,又在嘲讽我!气死我了!
He,tui!
她紧跟在他身后上了楼梯,进了卧室,最后被季砚警惕地堵在门口。
“你又想干什么?”
本来只想耍赖让他夸夸自己拖鞋的人,听到这话,瞬间不想走了。
江阙阙在心里振振有词:“小花,他都这么冤枉我了,我要是还走,显得太弱。”
她想到林情发给她的图片,眼神瞬间无辜起来,她越过他肩膀指向屋内衣柜,小声道:“我的睡衣在里面。”
季砚皱起眉,“不许进来,我给你拿。”
“嗯啊,”江阙阙笑得乖巧,“左边柜子第二层。”
季砚本能觉得不对,但还是冷着脸拉开了第二层柜子。
一排整整齐齐的女士内衣。
季砚猛地把抽屉推了回去,后背僵直。
门口传来江阙阙小声哼的歌。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任我选择~”
季砚想:的确都有。
操。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记忆力太好是个累赘。
他一点点扭动脖颈,看向门口探头探脑一脸期待的江阙阙。
“帮我拿睡衣啊。”江阙阙整个身子倚在门边,语气无辜,“你干嘛那么看我?”
季砚压着火气,手上青筋突起:“江阙阙,你那个歌什么意思。”
江阙阙把手肘支在门把上,蹙起漂亮的眉毛:“《气球》没听过吗?我想这些颜色的睡衣我或许都有,于是开心地唱起了歌。”
她见季砚只是黑着脸看她,拖拉着鞋走进了卧室,“算了,我自己拿。”
说着,她就要拉开那个抽屉,但拉了一半,就被季砚猛地推了回去。
“唔?”她虚拍了几下胸脯,旋了个身,把后背贴着柜子,问他:“怎么?你想让我不穿?”
季砚瞳孔微微一震,他偏了偏脸,“你先找,我出去。”
“砚砚,”江阙阙伸出小腿勾住了他正欲离开的腿,揪住他的衣摆,把他衣服一点点往她这儿拉,“你不会在害怕吧。”
季砚拂过她的手,眼神扫过她还泛红的手背,低下头问她“我害怕什么?”
“怕我呀。”
“你是不是不敢和我睡一间房啊,”江阙阙觉得今天拍的那个代言让她有些发现新世界,她记得季砚喜欢又乖又野的,一时间表演欲上头,“你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诚实些,”江阙阙又要拉抽屉,“穿还是不穿?”
季砚用手死死抵住抽屉,眼神暗流汹涌。他必须让江阙阙消除对他的误会。
刚才他的反应太强烈,很容易被江阙阙发挥,他不能让她看到第二层是什么。
他们必须离婚。
就在江阙阙拉了几次也无果后。
季砚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