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不用怕,那花轿虽说是花轿却同那新婚的花轿不同,是一个极大的板,上面形似凉亭,四周垂着轻薄的纱幔,下面坠着铃铛,四处都是鲜花,所以唤花轿。
要用十个人抬着,你的脸上也还是会带着轻薄的面纱,再加上帷幔,若隐若现才是游街的真正意图,所以你的真容,外人还是看不清的。”
陈渺渺心中听了也有了数,只是人多又怎能不怯,只能尽量不去想。
“好了,放宽心,有事再来找我。”
沐汐好像还有事,说完了就要走,紧接着那香薰和沐浴的香液也送了进来,陈渺渺被铃铛服侍着着也就去桶子里泡着了。
香液是玫瑰花的味道,陈渺渺一手滑将大半都到了进去,她被熏的头昏脑涨,没法子只叫铃铛再去烧些水来。
她胳膊搭在桶边,头放在胳膊上看屏风上的画,心中想的却很多。
陈渺渺听见门口的响动,吩咐道:“帮我把那个柔些的巾子拿过来,就在梳妆台的柜子旁放着。”
谢韫一进门就听见她吩咐,脚步一顿,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垂着眸还是走到了那柜子边拿起那巾子走进了碧纱橱。
少女露着白嫩的背,青丝蜿蜒直入水中,屋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遍布氤氲。
“帮我擦擦背吧。”
陈渺渺说完见身后还是没有动静,正准备转身,那巾子就从脸庞递了过来。
她以为铃铛又要同她闹,抓住那手一把就把她拽了过来,可是那手,可是比想象的重了许多。
“抓到你了!”陈渺渺转过身娇笑。
谢韫一个措手不及就被差点带进了桶中,但是胳膊还是栽了进去,手上碰到一抹绵软。
陈渺渺看着面前贴的极近的面庞,和那清晰的喉结,再感受着按在自己胸前的手。
连叫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怀疑谢韫这厮不说话完全是故意的!
第14章 .脸红
谢韫看着脸红如果子般的姑娘,耳根也红了,只不过面上看不出什么,翩翩有礼的将手拽了出来,还顺便将袖子拧了拧。
手一空,不自觉的就攥紧了手指,似乎是在怀念刚刚的温度,喉结也跟着一滚。
陈渺渺慌张的用双臂捂住胸前,然后赶紧藏在了水中,只露出一个头来。
“谢··谢郎中···对不起·我以为是铃铛···”
谢韫低下头忍不住想,真是一个傻丫头,这时候还要道歉,明明错的人是他。
但是错是不能认的,于是往后稍稍退了几步,走到碧纱橱后,说道:“姑娘现在不方便治疗,那谢某就稍后再来吧。”
陈渺渺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现在方便!”
谢韫勾唇一笑,低声说了一句,“姑娘,确定?”
陈渺渺因为着急就在桶中站了起来,那碧纱橱也是薄透的,隐约能透着人形,叫她又是羞了个脸红,于是手忙脚乱的又坐了回去,惊起了一片水花。
坐着才想到要出去,又赶忙一手捂着胸一手扶着桶边往外迈。
也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那水放了玫瑰的香液变得滑腻,陈渺渺脚下一滑,惊呼出声。
“啊!”
谢韫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惊呼就冲了进去,正好将人抱在了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腻人的玫瑰香和屋内的热气使得两人的气血都不断的翻涌,当然谢韫翻得更厉害些。
他现在怀里抱着的可是□□又貌若天仙的姑娘。
陈渺渺这下是彻底傻了,连身子都忘了挡了,就那样任由大片的肌肤裸露着。
谢韫的喉结又是一动,伸手将一旁的衣裳扯了过来,将小姑娘包住,然后打横直接抱了出去。
陈渺渺躺在床上意识才渐渐归到了身子里,头一翻就埋到了被子里。
这不懂还好,起码衣服也算盖了严实,这一动,衣裳就被掀了起来,头是埋住了,半抹□□和大半个后背都露了出来。
陈渺渺头捂住才发现后背凉飕飕的,一时间又定住不动。
她已经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谢韫抿紧嘴唇,不然真的要笑出声,不过念及她此时的窘迫,还是贴心的给她盖好了被子。
“姑娘应当是不方便的,谢某明日再来。”
陈渺渺捂在被子里话也不说了,只想谢郎中现在赶紧走出这间屋子,好叫自己喘口气,她现在脑袋都快烧着了。
真是长这么大就没做过这么羞死人的事,居然就被看光了···还是一个男子!
这以后每日见着,可怎么有那个脸的,陈渺渺越想越羞,越想越恼,捂在被子里也不肯出来。
后来还是铃铛叫人叫不动,生怕姑娘有寻短见的心,才把人拽了出来。
陈渺渺出来时都已经被那玫瑰香液腌的入了味,好悬把铃铛都熏出了好歹,于是又是打水重新洗了一遍。
陈渺渺一夜都没睡好,到了第二日生怕再见到谢郎中,饭都没吃下几口,好在人没来,说是有事,叫她很是松了一口气。
在房中制药的谢韫也没睡好,眼底的乌青慎重,至于罪魁祸首,当然是那个傻姑娘,他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当然也有冲动。
相处的这几月,他知道他是一个好姑娘,他也可以坦然的承认,自己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情绪。
想到这,谢韫陷入了沉思。
有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
孙妈妈款步到了陈渺渺的屋中。
陈渺渺恭敬的上去迎了进来,就乖巧的站在一旁,孙妈妈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快坐下吧,站着这么拘谨做什么。”
陈渺渺坐了也不敢坐的实了,只坐了小半边,轻声问,“妈妈有事?”
孙妈妈摇着扇子,笑得很是有深意,“是有的,你现在各门课上的都极好,但是还有一门课你还未上,就是闺房之术。”
陈渺渺脸一红头低了下去,孙妈妈赶忙笑,“青楼女子的必修,甭管你多美,能叫人丢了魂,那闺中之术也是加分的,你可是必须学的,不过你学的快,所以只挑在这一天。”
“妈妈让学清觅就学。”陈渺渺羞的都要将帕子扯破了,也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学就学了,那自己接不接客可就是看自己了。
孙妈妈知道清觅这丫头一向是听话的,也不用说太多,于是开始嘱咐起明日。
“游街坐花轿的事我已经叫沐汐和你说了,你也了解了,明日亮相的衣服和首饰晚上再送过来,一定要好好的保管,不光光是价值不斐,这可是为了你量身定制的。
第一次坐花轿对全城来说都是个大事,不光是平民百姓,高官权贵们也是不少的,所以打扮的必须是仙女下凡一般,而且,这坐花轿的一身以后可是要珍藏起来的,对我们百花阁来说可是镇店之宝一样的存在,其中利害你可要清楚了。”
陈渺渺听的极其认真,就是说这一身价值斐,意义还十分珍贵,所以必须打起十分的精神,断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清觅谨记。”
孙妈妈满意的点点头,再嘱咐道:“你也不用怕,往后接客了,妈妈也不会什么人都为你接的,定是德才兼备,样貌家世都出挑的。”
陈渺渺挤出一抹笑,“清觅多谢妈妈。”
“行了,等下教闺中术的师傅就来了,这就等着吧。”
“清觅送送妈妈。”陈渺渺跟着走了出去,直到楼梯处没了孙妈妈的影子才回了屋。
铃铛一直在一旁听着,她虽然也是个黄花闺女,但是在青楼这种地方做活知道的可是不少,但是这种事她也不好说,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
“姑娘别怕,姑娘是梅字班的。”
陈渺渺知道铃铛是在安慰自己,梅字班不用接客自然用不到什么房中术,自己也不敢深想,只觉得臊得慌,可是那师傅就要上来,是坐立难安。
“当当当。”
随着敲门声,陈渺渺的心打起了鼓,“铃铛···”
铃铛赶忙去开门,入目的就是一个衣着极其暴露的女子,胸足足露了有一半,高耸如两个拳头叠起来高,外面罩着轻纱,但是美景可是一览无遗。
腰勒的极细,屁股却翘,走起路来上面晃下面也晃,长相很是一般,只一点皮肤白皙些,但是如此身材可是叫人没空去看那张脸了。
铃铛认得这女子,刚忙叫了一声,“桃红姑娘。”
桃红跺着蛇步进来,陈渺渺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羞的脸霎时就红了,扭着头垂着眸不敢再看,也跟着叫了一声桃红姑娘。”
桃红也算是这百花阁的一奇了,不光是这身材无人能敌,主要是奇在奔放,大胆,还有妩媚,勾引人的功夫她赶称第一,可没人敢称第二。
为何没进兰字班也就是差在这张脸上,但是桃红本人是不在意的,她赚的可是比兰字班的银子多了去了。
哪个男人进了她的屋都别想再出来。
桃红看着陈渺渺,啧啧称奇,“真是神了,都说清觅姑娘天人之姿,我今日可是真开了眼了。”
桃红不光说,还笑着上陈渺渺的脸上摸了一把,“瞧瞧这细皮嫩肉,啧啧。”
陈渺渺可没见过这样的世面,脸红了彻底,眼神不停的躲闪,身子也不住的往后靠。
桃红嗤笑一声坐到了榻上,“到底是年轻,这就羞上了,真是个纯情的小丫头。”
铃铛知道现在自己在就不合适了,安静地推门出去,心中为姑娘默默的祈祷。
“本来这百花阁的闺房之术都是有人教的,不过是个老婆子,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现在的男人可不觉得新鲜了,孙妈妈想是十分看重你的,特地找了我来。
我当然也是不愿意教的,只是孙妈妈出手阔绰,所以这活我也就接下了,你可要好好学着。”
陈渺渺越听越不知所措,只点头。
桃红丢过来几本书,只叫陈渺渺先看上一遍,陈渺渺一接过,封面上赤果交织的人惊的她直接就将书丢了出去。
桃红赶忙捡起就嗔了她一眼,“一个春宫图罢了,瞧把你吓的,若是真刀实枪还不把你吓晕过去了,不过就是男女那档子事,人人都觉得羞,那也没少做,不然你当你是怎么来的。
就算你心中想着你是梅字班,不用身子,那全当做个梦,以后若是做了良家的媳妇,也要用到不是,左右没什么坏处,你也别小看了这房中术,女子啊,好处都是枕边来的,拴住了男人,什么都不用怕。”
陈渺渺已经像煮熟的虾子一般了,低着头只管不停的答应,至于听没听进去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行了,看吧,这些春宫虽说老套,但是也是有用的,都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图总是比看字要容易的吧,这几本,一炷香的功夫,可要记牢了,我可是要考的。”
陈渺渺像烫手山芋一样的接过,只能硬着头皮看,看着看着竟也有些麻木了。
桃红在屋子里闲逛,梅字班的屋子她也没进来过,今日一见果然是好过自己的小破屋子,但是自己有自知之明,梅字班凭借她这点本事可是进不来的。
一炷香的时间一过,桃红扭着过来随便拿起了一本抽着其中的几个问了一遍,陈渺渺红着脸也的确是能答的上来。
桃红只听说过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未真的见过,这下觉得稀奇,连问了图中人穿的衣裳,陈渺渺都能对答如流,叫桃红连连称奇。
好在还是记着自己来是干什么的,放下书就开始讲自己得心应手的那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勾人
桃红站在陈渺渺面前,伸手将她的领口拉的大了一些,又将她鬓间的碎发拽出来两绺,陈渺渺只僵硬的不敢动弹。
桃红见她一副呆滞的模样,捂着嘴笑,“你这小丫头也是有趣,我倒是觉得你这样的合该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在这青楼可是屈了,且也实在是不适合你,倒像沐汐。”
陈渺渺垂着眸轻轻道:“沐汐姐姐是真正的小姐,我只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
桃红嗤笑,“只是贵族小姐也罢,乡野丫头也罢,只要身处这青楼,就都不能由了己。”
“可是姑娘···”陈渺渺疑惑的抬头。
桃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撩了撩头发,语气甚是轻松的说道:“你想说我看起来挺乐意的?我算是个例外吧,旁的姑娘都是被卖进来的,少数也有走投无路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桃红坐了下来,摇着扇子眼神渐渐放远,似是许久没有提起自己那些陈年旧事了。
“我十四岁时就嫁了人了,是心心念念的儿郎,只不过那时我还不懂男人,刚开始好些,过了一年的好日子,后来因为我这与众不同的身材,常遭外男觊觎,我那相公久而久之就将气撒在了我的身上,后来我怀了身子,以为能好些,结果外面流言更甚,传我水性杨花勾搭外男,给我那相公戴绿帽子。
我那死相公就趁着醉酒,将我打了,那一次我的孩子没了,再往后,我就忍不了了,都说我放荡,我若不放荡岂不是要他们好般失望,所以我就自己来了这青楼。
将那些死男人玩弄于鼓掌,然后赚着他们的银子,真是妙啊。”
陈渺渺眼里露出怜悯,原来青楼女子多可怜是真的···
桃红却不觉得,好像在陈述旁人的故事,突然还开始发笑。
“后来你说可不可笑,我出了名,我那死鬼相公居然攒了许久的银子慕名而来,却不知是我,见到我时都红了眼,想打想骂,被我一个眼神就弄软了,后来上了老娘的床,我要了三倍的银子,他自然是拿不出,于是打手打断了他一双腿,可是叫我好出气。”
桃红娇笑个不停,但是陈渺渺却看出她眼里的悲,索性就转开了话。
“桃红姑娘不是要教我···”
桃红回了神,赶忙拍手道:“可是忘了正事,不过你这模样,把我说的学了三分就能迷倒万人了,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天生就是一副媚相,想必连骨头都是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