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阮绾疑惑地抬起头,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想要找的人?
沈二爷看着小妻子迷迷糊糊的模样,眼底露出宠溺的笑意,低头亲了亲少女的发顶,朝着院门口道:“进。”
阮绾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少年走了进来,阮绾看清来人面目,瞳孔猛然紧缩,整个人身子一颤,她……愣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这正是她之前费尽心思找的人,然而一直搁置着,并未去找人,她没想到沈二爷会亲将人找来,阮绾看着熟悉的面孔,前世之事犹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那个少年见了她,极为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清朗道:“奴才见过夫人。”
沈二爷看着小妻子呆呆的模样,像是看直了眼,他伸出大手抚上少女下巴,将她的脸别了过来,沉声道:“怎么,他生得这般好看,让绾绾目不转睛么?”
阮绾闻言,连忙回神,她摇头笑道:自然不是,就是觉得吃惊,因为我都差点忘了这回事,如今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日说好要带你去拍卖场,谁知被事情耽搁到现在,如今即将离开此处,早些将人安置也好。”沈二爷这几日见阮绾闷闷不乐,便想着替她做些什么,减轻她的烦心事。
阮绾自然知道沈二爷的心思,她一把抱住男人,蹭了蹭男人的胸口,喃喃道:“二爷真好!”
“嗯,既然绾绾知道,那晚上……该如何报答?”沈二爷沉声笑道,大掌抚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像是情人亲昵的举动,实则是在宣告主权。
绾绾为何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上心,定然是有原因,然而绝不能是因为看中了那个少年,他要告诉这个世间所有人,阮绾是他的妻子,旁人不可靠近,少年也不例外。
阮绾不知沈二爷心里所想,她朝着那个少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夫人,奴才名为阿四。”那个少年一直低着头,并未看阮绾,他看着局促不安,然而言语之中却又不曾卑微半分。
阿四?阮绾有些意外,她记得眼前少年的名字并不是这个,不过想想也是,当初将他买走的人是段秉言,自然是取了别的名字。
阮绾略微沉思,继而开口道:“你可有喜欢的名字?自己取一个如何?”
那个少年微愣,有些意外,此时终于抬眼看向阮绾,沉吟半晌,方才低低道:“奴才喜欢‘鹤汀’二字,不知可否叫这个名字?”
“自然,那你从今以后就叫做鹤汀,你可会武功?”阮绾看着眼前少年,只觉得他口中的名字有些耳熟,然而细想却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好暂且压下,笑着问道。
鹤汀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会些拳脚功夫,以前给别家当过护卫。”
他话音一落,阮绾就点了点头,笑道:“正好,我正想给我家妹妹找个护卫,只不过拳脚功夫不够,你可能学?”
“奴才……可以学。”鹤汀言语中出现一丝波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继而又恢复正常。
阮绾正想开口,此时便听得院门口传来听禾的声音道:“嫂嫂,我来啦。”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绾好似看到鹤汀身子猛然一顿,然而等她看清时,少年挺拔如松,一动不动。
一旁的沈二爷凤目闪过一丝深意,并不言语,只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空更了,实在对不住,太忙了qwq毕业实习真的太累了
第88章
阮绾闻声看去, 连忙一把推开沈二爷起身,不顾男人不悦的面色,朝着她笑道:“听禾, 你来得正好,有个人想介绍给你。”
沈听禾面露讶异, 便看到有个人背对着自己, 她走到阮绾身侧,疑惑道:“不知是谁?嫂嫂怎么突然想给我介绍人了?”
“我想着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不安全, 所以便想着给你找一个护卫,你觉得如何?”阮绾笑着,牵过听禾的手,示意听禾看向鹤汀。
鹤汀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眉头微皱, 又恢复如常,顺着阮绾的话头,给沈听禾行了一礼,恭敬道:“奴才鹤汀,见过姑娘。”
“你叫鹤汀?这倒是好名字?抬起头我看看?”沈听禾听得少年声如清算, 清朗悦耳, 心里莫名一动,笑着开口道。
鹤汀身子微顿, 抬头看向听禾, 只稍一眼,便飞快低下了头, 他道:“多谢姑娘夸赞,奴才不值当姑娘如此称赞。”
沈听禾看着少年清冷又俊朗的脸, 好像是春日野穹下的白杨树,挺拔清秀,令人过目难忘,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转向阮绾那处笑道:“嫂嫂,你给我找的护卫我很满意,我很喜欢,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话想问问他,若不得我心,我唯恐会拒了嫂嫂,嫂嫂别生我气。”
“自然不会,一切看你心意,你喜欢就留,不喜欢就送他离开,让他安生过日子便是。”阮绾捏了捏听禾的脸蛋,笑得宠溺。
前世因为她的原因,让听禾和鹤汀不得善终,如今她想弥补,自然是要看听禾的意见,假若她不喜欢,那就不必留在身边,这样反而对两人都不好。
鹤汀听得少女一番话,有些忐忑,他紧了紧拳头,微微呼出一口气道:“姑娘随便问,奴才知无不言。”
此时一旁的沈二爷看着小妻子的全部心力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凤目微冷,伸出大手握住少女的小手,沉声道:“绾绾,为夫饿了,想吃点心。”
“我知道了,你等等,我还有话和妹妹求说呢。”阮绾拍了一下男人的手,看着他眼底露出的不悦,有些无奈说道。
沈二爷被小妻子凶了一下,像只委屈巴巴的大狗勾了勾少女的掌心,凤目中含着几分笑意,阮绾头一次见男人露出如此神态,她不由脸红,连忙转过头去。
一旁的沈听禾看着兄嫂恩爱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道:“嫂嫂,要不我先带着鹤汀离开,左右不会出什么事,就不打扰你和哥哥了。”
阮绾被沈听禾打趣,面上红晕更显,她嗔看了一眼沈听禾,嘟囔道:“说的什么话,也罢,你有什么想问的问他便是,左右这个人也是我送给你的,你自己决定便好。”
鹤汀闻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阮绾,朝着她行了一礼,阮绾并未注意他的异样,只笑着同沈听禾说话。
沈听禾缠着阮绾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就在自家兄长的阴沉目光注视下离开了,阮绾看着少女的背影,如释重负长呼出一口气。
这下又做成了一件事,阮绾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如今唯一剩下的一件事就是沈二爷的春科了,等这件事结束,她就……
不等她深想,整个人猛然往后一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摔在男人怀里,她对上沈二爷阴沉沉的目光,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二爷,怎么啦?方才有人在呢,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你别生气呀。”阮绾讨好着蹭了蹭男人的心口,抱着男人的手臂摇了摇。
沈二爷凤目微眯,薄唇一勾道:“今日帮绾绾带了人来,绾绾没有谢礼么?”
“二爷是大人了,怎地还像是孩子一样呢,好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给你捏肩捶背,一个是端茶倒水,你选吧。”阮绾哪里不知道老男人心里的算盘,她装傻充楞道。
“绾绾,小孩才做选择,大人是一切皆收入囊中。”沈二爷言罢,伸出大手勾着少女小巧的下巴wen了下去,男人霸道又温柔,阮绾微微仰着头,慢慢回应着男人的心意。
阮绾这次没有闭眼,睁着一对清澈圆圆的杏眼,温柔注视着男人,两人四目相对,沈二爷疑惑小妻子不像平日那般害羞,而是变得大胆。
“绾绾,怎么呢?害羞的小鸭子,如今长大了么?”沈二爷嗓音低沉嘶哑,惹得阮绾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猛然爬上耳尖。
阮绾小嘴微张,一口咬在男人薄唇上,像是示威一般,将男人的眼睛捂住,含糊道:“二爷,你才是别害羞。”
言罢,她一把将男人推到,两人摔在柔软的榻上,幔帐垂落,随风飘扬,朦胧之间,隐约看到少女kua zuo 在男人身上,像是一朵花斜斜压着一树海棠。
少女低喃,将男人低沉的笑声遮掩,屋外吹过一阵夏末的风,尽是柔情。
次日清晨,阮绾醒来时,是被沈二爷抱在怀里的,她揉了揉自己发软的腰肢,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她伸手抚上男人的眉眼,心里软绵绵的。
这样的日子慢慢变少,不过好在,她真正拥有过,所以就算是失去,余生有回忆作伴,也是好的。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青棠的声音道:“姑娘,那个少年来找您,说有事情问您。”
阮绾闻言一顿,心里疑惑,然而却并未多想,只当是那个少年有事要说,左右她也有想问问鹤汀。
思于此,她小心翼翼起身下榻,替男人拉了一下被子,低声道:“让他去书房等着。”
阮绾换了一身衣衫,洗漱完毕,便离开了,她刚出门,此时原本还在沉睡中的沈二爷醒来,目光沉沉看着阮绾离开的方向,眼底露出一抹深意。
她刚到书房,便看到鹤汀已经站在门口,兴文则是在一旁守着,见了她来,连忙行礼道:“奴才见过夫人。”
她点了点头,示意鹤汀跟着她进去,鹤汀看着阮绾的背影,原本平静如水的眸中显出几分冷意。
他跟着阮绾进了书房,待阮绾坐下,方才出声道:“前世今生,你信吗?”
阮绾闻言,当即就愣在原地,她头皮发麻,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稳了声音,装作无意道:“不知你想说什么?前世今生是命定,命不由人,所以我信不信,没太大关系。”
“那你信报应么?前世作恶多端的人,若是转生为人,真能弥补过去的错误么?”鹤汀声音无一丝温度,落在阮绾耳边,犹如腊月冬雪,将她原本炙热的心,冰的发麻。
阮绾紧紧抓着袖子,她不知道鹤汀何意,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鹤汀估计和她有了一样的机遇,若非如此,不会一见面就问她这件事。
她冷笑一声,淡淡道:“那你呢?你信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怎么样?她不是依旧这样活着吗?苟活着,她知道这些时间是她偷来的,但在这段时间里,她起码没有做错事。
鹤汀看着眼前少女眼中的淡漠之意,他也不再伪装,他昨日就看出来了,阮绾和以前不一样了,起码,是和前世不同了。
“我信,所以我回来了,你不也是么?”鹤汀此时敛了少年的神态,虽然依旧是少年稚嫩的脸庞,然而眸中露出的却是历经沧桑之意。
阮绾闻言,心里猛然一顿,她没想到鹤汀真的会直说,而且同样怀疑她的身份。
“抱歉,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假如你只想说这些话,那恕我不奉陪,假如你是想谈谈听禾的事,那我不介意可以谈一谈。”阮绾并不想承认,起码她想第一个告诉的人,是沈二爷。
至于其他人,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就算鹤汀猜出来她是重生之人,又如何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丝毫反悔的余地。
鹤汀面露讶色,他犹如寒刃的目光扫了一下阮绾,沉默半晌,方才道:“你大费周折将我带来此处,是为何?”
“并非大费周折,刚好觉得你合适罢了,我是为了听禾,她一个姑娘家出行不安全。”阮绾一边把玩着桌上的毛笔,一边云淡风轻道。
鹤汀看破不说破,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又道:“我对她不同旁人,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她,我不管你如何对其他人,若你将算计用在她身上,我不会放过你。”
“这些话,你也对自己说一说吧。”阮绾冷冷看了鹤汀一眼,漫不经心说道,她依旧对眼前人没有好感,他和前世一样,只有听禾能受得了他的脾气。
鹤汀还想说什么,此时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声音道:“主子,您怎么来了?”
阮绾闻言,知道是沈二爷来了,她朝着鹤汀飞快道:“你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有些事同你无关,你做个旁观者就是。”
她话音刚落,也不顾鹤汀怎么想,便抬步出了书房,此时沈二爷恰好进了院子,她连忙迎上去,笑意盈盈道:“夫君,你怎么来啦?”
沈二爷一把拉过阮绾的手,一阴恻恻的目光扫过鹤汀,一言不发,眼中透着警告之意,鹤汀自然是领略过沈二爷的手段,前世他在沈二爷手下可谓是生不如死。
他连忙低下头,朝着沈二爷行了一礼,继而便退出书房,一时之间,院子内只剩下阮绾和沈二爷两人,静寂无声。
阮绾看着男人薄唇微抿,剑眉紧皱,她心里有些忐忑,唯恐沈二爷误会,然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拉着男人的手,佯装镇定道:“二爷,怎么啦?我和那个孩子没什么,他就是问问我如何安置他罢了,你若不信,叫住他问问便是。”
阮绾言罢,沈二爷依旧是没有说话,一把两人单手抱起,直接就进了书房,阮绾被男人惊得不知如何应对,只能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肩膀。
她急急道:“夫君,你怎么了?”
沈二爷将房门掩上,又抱着少女去了书桌旁,将人放在桌上,目光温柔,然而笑意也未达眼底。
男人凤目沉沉,嗓音浑厚:“绾绾,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阮绾心里一顿,下意识就要搪塞过去,然而下一秒,男人又道:“怎么,还想敷衍为夫么?”
作者有话要说:
鹤汀出现,就是二爷发现前世之事的契机,不过还没有那么快,他知道前世之事是春科之后的事啦。
第89章
阮绾心里一顿, 下意识就要搪塞过去,然而下一秒,男人又道:“怎么, 还想敷衍为夫么?”
几乎是一瞬间,阮绾的面色煞白, 她极力压着自己心里的忐忑, 心虚低下头,干笑道:“怎么会呢,二爷为何会这么想, 方才我和鹤汀是真没说什么。”
“不止如此,绾绾好似总喜欢瞒着为夫什么,为夫不值得绾绾信任,还是绾绾存了别的心思?”沈二爷此次是真不打算重拿轻放,他若继续纵着阮绾, 两个人会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