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来不及多想,男人就对上她的目光,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相望,原本的温情,如今好似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她该说吗?阮绾心里摇摆不定, 然而一想到春科, 她想说出来的念头又消了下去,再等等吧。
阮绾思虑再三, 终于道:“二爷, 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我瞒着的事都告诉你, 你觉得如何?”
男人闻言,凤目微眯, 盯着少女看了一会儿,方才淡淡道:“所以绾绾是真的有事瞒着为夫?”
阮绾闻言一顿,有些气短,沈北衡这只老狐狸竟然诈她的话!她连忙移开目光,咳了一声道:“你……你这不是故意套我的话嘛?”
“若不如此,你怎么会说?”沈二爷厚颜无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少女的颈窝,嗓音低沉。
阮绾感受着颈间温热的气息,犹如男人温柔缱绻的情意一般,让她沉迷其中,一时迷了心神她喃喃低语:“可是我若说了,二爷一定生气,从此以后就不理我了。”
“哦?绾绾可是红杏出墙了?”沈二爷闻言,看着少女娇嫩的唇瓣,意味深长应了一声,将人抱得更紧。
“才没有!二爷知道,我那般喜欢你,怎么会做这种事呢!”阮绾下意识地否认,对上男人饶有深意的目光,一下子清醒过来。
都怪美色误人,她差点就着了沈二爷的道了,不待沈二爷回答,她继续道:“二爷若想知道,那就等春科结束以后吧,二爷拿个状元回来,我就将所有秘密告诉二爷,如何?”
小白兔学聪明了,沈二爷眉间凝着几分笑意,修长的指尖抚上少女柔软白皙的脸蛋,低低笑道:“若不得状元,便不说么?绾绾这是逼着为夫头悬梁锥刺股啊。”
“诶,那倒也不是,不过我夫君那般才华横溢,自然是要拿状元的,我对你有信心,二爷答不答应嘛?”阮绾反手抱着男人,靠在男人怀里,软软撒着娇。
少女此刻像是一汪春水,就淌在他怀里,无尽的柔,无尽的软,让他恨不得将她一辈子锁在心里,他心里微动,薄唇覆上少女嫣红的chun瓣,他要将这汪勾/人心魄的春水,一饮而尽。
“二……爷,不可以……”阮绾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如数吞了去,她有些无奈,然而想到方才的话题,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阮绾软软倚在男人宽厚的怀中,纤细修长的手腕搭在男人肩膀处,眸子含着水光,羞怯地望着男人,衣衫松落,露出半截珍珠白的肩膀,男人低头怜爱着那枚珍珠,在光滑的表面,留下一道道淡红的痕/迹。
“绾绾,终有一天,你会说的。”沈二爷低声说着,便wen了下去,惹得怀里人身/子颤/栗,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害羞。
阮绾看着男人的发顶,知道他这次是被自己糊弄了过去,她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回应男人,讨好着他,像是犯错的猫儿,用脑袋蹭着男人的心口。
屋内低喃,屋外风起,转眼间便已经是夏末,午后的日光倾斜,知了声声入耳,阮绾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伸出探了探身旁,带着些许余温,沈二爷不在,她懒洋洋地爬起身,环视一圈周围,总觉得不太对劲,她明明记得幔帐是粉白色的,怎地变成了青白色?
就在阮绾疑惑时,青棠捧着东西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姑娘发着呆,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笑道:“姑娘,怎么了?”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二爷去了何处?”阮绾言罢,抬腿就要下榻,微微一动,腰肢就酸的厉害,心里忍不住暗骂沈二爷不知力度。
青棠见状,自然是心领神会,连忙走到自家姑娘身侧,一边扶着她起身,一边给她揉腰,笑道:“二爷说他有事出趟门,姑娘要不出去走走?”
阮绾想着左右已经好几日都躺在榻上了,如今出去走走也好,她随即点头道:“也好。”
青棠眼底露出几分笑意,拿过披风系在阮绾身上,便扶着她走了出去,阮绾刚出屋门,便觉得不对劲,她记得院里是一棵高大茂密的石榴树,怎地变成了桂花树了?
而且,之前右手初是两处厢房,并非是抄手游廊,阮绾顺着长廊走着,旁边都摆了盆栽草木,看着生机盎然,阮绾心里更是疑惑。
“青棠,这不是我们的院子吧?”阮绾看了好一会儿,闻着空气中干燥的草木香,睡懵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喃喃问道。
青棠看着呆呆的姑娘,忍不住噗嗤一笑,“姑娘,您果然是睡懵了,我们这是在新家呢!”
“新家?怎么就在新家了?”阮绾一头雾水,她记得方才和沈二爷还在沈府呢,难不成是趁着她睡着了,沈二爷将她带回来了么?
青棠正要说话,便看到沈二爷自一旁的角门走来,她连忙道:“姑娘,奴婢先去准备膳食,您慢慢逛逛园子。”
阮绾并未知道沈二爷来了,便点了点头,她看着园里怡人的景致,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这处园子她的确是买了,不过一直让青棠打理,不曾想这般好看。
正出神时,背后突然触及一股温热,有人来了,阮绾心里一紧,一股熟悉的冷松香扑面而来,她笑道:“二爷,你可真是狡猾!”
“嗯?怎么呢?”沈二爷自然知道小妻子说什么,故意装傻,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低沉温柔。
阮绾闻言,哼了一声,转身嗔怒看着男人,看着他眉心略显的憔悴,知道他为自己做了很多,她回抱男人,软软道:“二爷,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的,你那么累,到时候生病了怎么办呢?”
“若今日你不睡,为夫怕绾绾身子遭不住,晚间没有体力如何办?”沈二爷伸出大掌,轻抚着小妻子的娇靥,凤目含着温柔炙热的笑意。
阮绾闻言,面上一热,这男人又老不正经,她伸出小拳头锤了沈二爷一下,哼唧道:“你今日已经……已经要的够多了,晚上我可没有力气,你不能做那种事!”
“嗯,什么事?为夫想和绾绾一起散散步,绾绾想到何处去了?莫不是为夫没有满足绾绾,这才……”老男人欲言又止,故意逗着她,看着她红着小脸,朝着自己扔来一个嗔怒的眼神时,心里更是愉悦。
阮绾自知被沈二爷戏弄了,冷哼了一声,故意不理他,一双眸子左转右看,就是不看男人,将沈二爷惹得沉声笑道:“绾绾这般可爱,让为夫爱不释手,既然晚上不行,不如现在就……在这里如何?”
“二爷年老体迈,玩这么大,就不怕以后等你比不上别人了,我改嫁去。”阮绾看出沈二爷故意逗她玩,挤眉弄眼朝着男人笑道。
沈二爷闻言,眉眼微沉,手中力度猛然收紧,看着怀里的妻子,嗓音低沉又隐约含着几分不确定之意:“绾绾,不会有那日,对不对?”
男人言语之中带着认真,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一般,阮绾本就是玩笑话,她连忙解释道:“自然不会,二爷那般英俊帅气,我怎么会看上其他人?话说回来,你怎么动作这么快,这就搬完了么!”
沈二爷牵着少女的手,带着她在走廊里慢悠悠地走着,两人的脚步踩碎地上的日光,一大一小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
男人看着地上的影子,勾唇道:“之前背着绾绾搬了不少东西,都安置妥当,今日将我们院里的东西搬走便彻底搬完,省的夜长梦多。”
自从绾绾同他提起要分家,他就已经着手准备,如今都已经安排妥当,分家的文书也已经下来了,毕竟他抓着大房的把柄,何愁怕搬不出去?
他只想让她开开心心过日子,不必再看其他人的脸色,在这隅安静的小院里,两人白头偕老,他已足矣。
“二爷,这些事我来做便是了,而且……你明年还有考试,我总怕你因此分心,若考不好怎么办呢?”阮绾如今心里最挂念的就是明年春科之事,等这件事结束,她和沈二爷的缘分,也就真的走到尽头了。
“绾绾,为夫准备许多年,不必担心,若真的考不上,为夫不介意吃绾绾软饭,绾绾觉得如何?”沈二爷笑意温润,将吃软饭说的那般理所应当,却又让人低看不得。
阮绾怔怔看着自家丈夫的君子如玉般的模样,不禁咽了咽口水,痴痴笑道:“自然,自然。”
沈二爷看着小妻子一副沉迷男/色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温柔道:“那为夫就放心了,趁着天色还早,我们逛逛园子。”
阮绾点了点头,牵着男人宽厚的大手,看着园内错落有致的布局,笑道:“二爷,如今分家之事结束,最重要的是就是春科了,剩下的几月时间,二爷可想好做什么了?”
“读书,陪你。”沈二爷除了每月固定时间去给静南王府的世子上课,其他时间倒是清闲,他便决定好好利用这段时间陪陪阮绾。
毕竟明年春科,若不出意外,他即将步入仕途,到时定是不比如今清闲的,这条路他必须要走,为了绾绾,也为了他自己。
“二爷,陪我不是很重要的事,一天十二个时辰,二爷给我半个时辰,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才能得偿所愿。”阮绾知道沈二爷一定能榜上有名,她只是不愿男人在她身上花费太多时间,毕竟……以后就形同陌路了。
沈二爷闻言不语,只侧头看向少女,她眼底好似含着无尽的心事,犹如重重叠叠的迷雾一般,藏在明亮的镜子之中,他知道,小妻子一定有极大的秘密并未告知他。
不待沈二爷开口,便又听得少女笑道:“二爷,那处有个秋千呢,我们过去看看!”
少女回头望着他,眸子亮亮的,宛若晶莹剔透的琥珀,笑如明媚的春意,盎然的夏阳,轰轰烈烈扑进他的心里,让他无暇顾及世间万物。
沈二爷眉间凝着笑意,沉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分家结束,接下来就是前世的秘密了,也差不多就快结尾了~
中秋节快乐,祝大家吃好喝好,记得吃月饼呀!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评论掉落小红包~
(最近真的太忙了,实在抱歉,有空就更新啦~)
第90章
夏落秋起, 云消风长,转眼间便已到了九月,二房乔迁新居也已经过了三月有余了, 沈府分家也并未在京都掀起太大波澜,即便有人关注着沈府, 如今过了那么久, 京都内不断发生新鲜事,早就将此事忘完了。
沈家二爷如今颇得静南王爷的重视,恰逢中秋, 一家子人被邀请参加静南王府举办的中秋游园会,可谓是蒸蒸日上,也有不少想结识沈二爷的人登门拜访,然而都被拒之门外。
众人都说沈家二爷自视甚高,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以后必定是要吃亏的,然而只有沈家二房的人知道,沈家二爷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家媳妇身上。
阮绾最近很疑惑,她总觉得沈二爷好像哪根筋搭错了,一直黏着自己, 好像身上的挂件一般, 去哪里都要跟着。
她一边看话本,一边看着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 无奈道:“二爷, 你最近怎么了?一直……一直缠着我,像牛皮糖一般。”
沈二爷看着小妻子皱着眉眼, 将手里的书搁在一旁,凝视着少女的眸子, 沉声道:“为夫最近有空,想多和你呆在一处,怎么,绾绾如今嫌弃为夫了么?”
“自然不是,你可知外头的人怎么说,他们说你沉迷美色……咳咳,无心学习,还说我母老虎,不让你出门应酬呢。”阮绾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沈二爷这般缠着她,她还如何能远离他?
沈二爷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饶有深意道:“沉迷美色有何不可?绾绾是想让为夫出去应酬,见别的女子?”
他知道她在意的地方在何处,果不其然,话音一落阮绾就立马摇头,然而她摇完头,又觉得自己小气,连忙解释道:“二爷若……若真有其他在意喜欢的女子,我不会阻止你的,毕竟这个世道,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这自然不是她的真心话,但如今再爱又有什么用呢,等真相大白,沈二爷怕是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吧。
而且如今鹤汀出现了,那日他那番话,应当是怀疑她是重生之人,因为鹤汀便是重生的,她不敢放手一搏,如今只能和他周旋。
阮绾正出神,腰间便猛然一紧,男人一把将她扣在怀里,凤目微眯,凝着寒意,冷声道:“绾绾最近为何总说这种话?”
沈二爷之前便察觉到,他的小妻子如今好似存了冷落他的心思,他将人抱得更紧,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她和鹤汀对话的模样,她的转变,就在他将那个少年带回来之后。
阮绾察觉到男人的探究,她唯恐沈二爷深想,干笑着转移话题道:“二爷,我腰痛,你给我揉揉。”
沈二爷看着少女撒娇的模样,暂且将此时放在一旁,他伸出大掌轻轻揉着少女的腰肢,嗓音低沉道:“绾绾,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当然没有,二爷怎么会这么想。”阮绾飞快逗人,却并未直视沈二爷的目光,装作困了一般,眉眼低垂。
然而落在沈二爷眼中,不假思索的否认就是确有其事,他心里有了危机感,不知从何而来,让他极是不爽。
阮绾懒懒靠在男人怀里,她如今觉得沈二爷越来越难糊弄了,便嘟囔道:“夫君,我好困。”
沈二爷知道她躲着他,也并未深究,便开始哄着她入睡,也许是这几日心事繁重,阮绾听着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没一会儿就睡眼朦胧,她将话本丢在一旁,抱着男人的胳膊,便睡了过去。
沈二爷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伸出大手抚上她的眉眼,小小的脸蛋,一只手就能覆完,他想起初见她的模样,娇纵蛮横,冷冷地看着他,没将他放在眼里。
甚至于为了不嫁给他,闹得鸡飞狗跳,甚至投井,而且那时她明明有心上人,怎么会变得那么快?一切的变化就在成亲那晚,她态度转变十分异常,而且面对段秉言时,她更是表现出厌恶反感。
沈二爷细细注视着眼前人,只觉得她像一个谜团,这样想着,他想到了一个人,沈二爷给小妻子盖好锦被,伏身亲了一下她的眉心,便下榻离开。
出门前,特地吩咐青棠看好她,方才迈着大步朝着书房走去,经过花园时,看到了自家妹妹和鹤汀在一处亭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