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颐认真的表情,姜妧嘴角抽搐,不会吧,大哥,一根头发也值得收藏?
这算是暗搓搓求礼物吗?
姜妧心中啧了一声,这就是男人啊!
“那你该去我枕头上薅,一薅一大把呢。”姜妧嘀咕,看着那个被萧颐珍而藏之的丑丑的鼓鼓囊囊一看就装了不少东西的荷包,姜妧来了兴趣:“我看看,这里面都是些啥?”
萧颐不准备给,但耐不过姜妧磨人,最终荷包还是到了姜妧手上。
嗯...如她所料,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仿佛一破烂堆。
姜妧拎起一块沾了血的破布片,嘴角抽搐:“这是啥?”
“你的里衣。”
姜妧:?
萧颐提醒:“之前落崖,你给我包扎...”
好了,懂了,就是之前因为没有纱布,所以她贡献出了自己的里衣来充当止血条,然后这家伙就收藏了一片布留作纪念...
“至于么?”姜妧有些不能理解他这种收集周边的行为。
萧颐将散出来的东西重新收拢到荷包里,听见姜妧嘀咕,萧颐没解释,只是淡笑着勾了勾唇角。
其实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垃圾”的小物什,但对他来说,这些不起眼的东西都有姜妧的气息,有许多事情,就是这些小物什拼凑起来的,这种感觉,姜妧不会懂,也不需要懂。
姜妧没有追问萧颐收藏这些东西的用意,趴在他怀里,姜妧问:“真的要与北戎干仗了?”
就算姜妧在宫里,都能够感觉到宫外那种紧张的气氛。
“嗯。”萧颐点头,也不瞒她:“北戎早有异动,吉亚将军的死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北戎王得知吉亚将军的死讯后大怒,北戎二王子阿达那主动请缨出征,四十万大军发往大庆边城,预备兵分三路对大庆形成夹击之势。”
“又要打仗啊...”
姜妧对战争并不陌生,毕竟才刚刚经历了一场,但安王叛乱跟北戎比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北戎是大庆的劲敌,从这么多年都只能把北戎打回老家而不能完全干掉就知道了。
不过,人家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
“揍!往死里揍!”姜妧握紧了小爪子:“我能帮什么忙?”
看着姜妧义愤填膺的样子,萧颐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你只需要好好在宫里待着就行了。”
“...哦。”
咸鱼废材,只能口嗨,说的大概就是她了叭...
不过...
姜妧脑袋灵光一闪,好像还有什么穿越女必备技能,能力不够,知识来凑,姜妧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我觉得我可能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来讲,昭王和萧颐不愧是兄弟,在北戎使臣莫名其妙就死了这件事上,总是要找出一个替罪羊的,不管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在找替罪羊这件事情上,二人都达成了高度一致——
靖安侯。
经过飞翎卫的仔细侦查,终于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吉亚将军,是靖安侯派人弄死的,原因就是因为靖安侯记恨陛下冷落淑妃,加上某些不得不说的故事,靖安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弄死吉亚将军,试图借吉亚将军的死来挑起大庆与北戎的纷争。
至于是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参加过当日那场晚宴的官员们懂地都懂。
虽然也有人觉得靖安侯不至于这么脑残,但这是飞翎卫查出来经过皇帝亲口认证的,确实是靖安侯派人做的无疑。
至于靖安侯哭着喊着说冤枉...这年头哪个坏人会承认自己干坏事呢?
于是,靖安侯人在床上瘫,锅从天上来。
在飞翎卫的强大侦查能力下,顺便还查出了靖安侯结党营私贪污腐败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等等一系列罪名,甚至连之前淑妃为皇帝挡刀时突然出现的刺客是靖安侯故意安排的都给翻出来了。
其他的还好,这条消息一出,百姓中间立马一片哗然——
磕了这么多年的cp,原来都是假的!
然后就是怒气叠加,到处都是对靖安侯府的唾骂。
如果不是靖安侯吃饱了撑的去谋杀北戎使臣,那大庆会跟北戎开战吗?
都是靖安侯的错!
谋害北戎使臣通敌叛国的罪名如一座大山压下来,靖安侯府成功收获抄家落狱流放一条龙服务。
不止是靖安侯,借此机会,当初那些与靖安侯合谋的投诚派也进去了七七八八。
有人也觉得这是皇帝在借题发挥,但那又如何?
现在的皇帝就仿佛一只已经张开了獠牙的雄狮,没有人敢触他的逆鳞,更何况,一桩桩一件件所犯的罪例都明明白白的摆在这儿,并非空穴来风无故发难。
明哲保身,没有人会傻到去质疑皇帝的决定,没见就连太后都闭口不言吗?朝堂上下口径出奇的一致,直接默认了靖安侯通敌叛国的罪名。
叛国者,当诛!
百姓们本就对北戎深恶痛绝,再一听北戎已经派兵悍然向大庆边城进军,一时间民众情绪激昂,还有不少青年主动投军,想要保家卫国。
民族大义面前,个人生死显得如此渺茫。
朝臣们心中也有数了,就算是之前的议和派,在面对敌人都要打到家门口的时候,也都选择了正面相抗。
不就是打仗吗?
从前又不是没打过,谁怕谁?
抄了一堆世袭勋贵的家底,现在国库富得流油,打!尽管打!
在朝野内外的一致努力下,很快粮草武器等军需装备就到位了,由汝南王亲率二十万大军赶赴边关,抵御北戎。
秋高气爽,云淡风轻。
大军整装待发,皇帝亲自出城践行。
铁骑纵横,旌旗蔽空,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官道上,如一片黑色的潮水,一眼望不到边际,无数正值青春年华的好儿郎告别父母妻儿,义无反顾的奔赴边城,舍生忘死,只为心中的信仰,守卫家园。
萧颐目送大军走远,准备策马回宫。
才走了没多远,就见一人一骑奔袭而来,马上的人是陆励。
陆励几乎是连滚带爬从马上下来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见了萧颐,陆励“啪”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陛下,不好了,娘娘不见了。”
第116章 被绑 我叉叉你祖宗
落叶簌簌, 一阵风吹过,让人只觉秋日萧瑟。
姜妧失踪的消息还在耳畔回响,萧颐只觉大脑一阵晕眩, 差点直接从马上摔下来,等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萧颐狠狠一抿唇,在众人的惊呼声中, 策马向宫中疾驰而去。
宫城守卫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策马奔来, 还没来得及阻拦, 人影就仿佛一道疾风从他们面前直冲而过, 只留下漫天灰尘。
守卫先是一呆,然后就是大惊,居然有人敢擅闯皇宫, 刚准备叫人捉拿, 就被后面紧跟上来的陆励给制止了。
萧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宫的,他只知道,在听到姜妧失踪的消息的刹那,巨大的恐慌就席卷了他的全身,那种感觉,就连他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
萧颐只希望这只是姜妧的一场恶作剧,毕竟她总是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萧颐赶回宫中, 没有那道熟悉的倩影,只有跪了满地的宫人。
“贵妃人呢?”萧颐环顾一圈, 厉声喝问。
李嬷嬷等人在默默垂泪, 见到萧颐回来,李嬷嬷就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也顾不得许多了, 忙膝行着上前,磕头哽咽:“陛下,娘娘失踪了,您可一定要救救娘娘啊...”
青衣则沉默上前,将手中的一沓厚厚的不知道画着什么诡异符号的纸递给他。
萧颐接过,一眼就认出这是姜妧的笔迹,萧颐捏着纸的手背青筋毕露,手都在颤抖。
青衣显然比李嬷嬷要冷静沉着许多,虽然同样焦急,但说话条理还算清楚,知道萧颐心中的焦灼不比她们少,青衣以一种非常简练的语言简要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概括起来就是,姜妧本来是带着人在西宫捣腾,结果发现有东西忘记拿了,就让青衣回去取,然后,等青衣取完东西再回去,就没看见姜妧的人了,她们翻遍了全宫都没找到姜妧,然后就意识到,姜妧可能是出事了。
青衣取的东西,就是那些图纸——
萧颐知道,前几日姜妧突发奇想说要送他一份大礼,还让他找了一些精通炼丹术的道士,萧颐虽然不知道姜妧要做什么,但既然她提了要求,他肯定会尽量满足,这几日,姜妧就是在折腾这个事。
萧颐目光冷冷扫向跪在旁边的几个道士。
道士们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目光,就仿佛冷刀子似的在身上剐,但道士们也知道,贵妃失踪,这可是天大的事,道士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求情都不敢。
好在,皇帝暂时还没有要他们命的打算。
“都关起来!”
.
姜妧是在一辆马车中醒过来的,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姜妧满脑子的问号: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都干了些啥?
姜妧捂着额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就仿佛被人用木棍狠狠当头砸了一下似的,就有点疼,不止是头疼,肩膀胳膊腿哪哪儿都疼。
这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不是好好的在宫里吗?
难不成是梦游?
不对。
姜妧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闭眼前的情况,她按照惯例去搞实验,但是走到一半发现实验记录忘拿了,就让青衣回去取,然后,就来了一个小宫女,然后...她好像就晕了。
绑架?
姜妧脑中突然蹦出这个词!
不会叭!
不会这么惨叭!
不是说皇宫是号称全天下守备最森严的地方吗?她都已经老老实实在宫里缩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怎么还会遇到被绑票这种操蛋又坑爹的事?
萧颐不是说在她身边放了暗卫吗?
暗卫都这么不称职的吗?
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姜妧暗暗活动了一下四肢,很好,都被绑住了。
嗯...
不慌。
既然只是绑票而不是立即撕票,就说明她还有活命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啊啊啊我敲泥马被绑架了啊啊啊啊——
“娘娘,醒了?”
突然,原本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男声,姜妧发誓,任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冷不防听到一个阴测测仿佛骨头缝里都在往外渗寒气的声音,那都得被吓到,只不过她的受惊程度格外大,然后,就一脚踹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闷哼。
昏暗的马车里很快就亮起了一盏灯,然后,姜妧就看见了一个一脸痛苦仿佛便秘的男人。
这...精准打击啊。
出于同理心,姜妧友好发问:“您感觉还好吗?”
男人抬头,能清楚的看见他额头上往外渗出的汗珠,晶莹剔透的,还算得上俊朗就是过分苍白仿佛常年不见天日的脸有些扭曲:“把你的脚拿开!”
“哦。”
姜妧若无其事的将还踩在人不可言说部位的脚挪开。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缓了过来。
男人,也就是这次绑架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化身葛先生的昭王,看着虽然被绑着却还是不怎么安分试图给自己松绑的姜妧,眯着眼,冷笑:“贵妃娘娘就别忙了,这周围都是本王的人,你逃不了的。”
姜妧悄咪咪磨绳子的动作一顿,眉头皱了起来,本王?
那些藩王不是都被萧颐给关住了吗?
“敢问您是?”
问完,姜妧就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给掐住了,然后,就对上了一双阴恻恻的眼睛。
“若是论起来,贵妃还该唤本王一声二皇兄。”
原来是二皇兄啊…
不对,二皇兄?!
姜妧立马瞪大了眼。
萧颐他二哥不就是那个倒霉昭王吗?可那小子不是老早就被萧颐给宰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借尸还魂?
姜妧只觉得自己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这事态发展有些超乎她预料。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面前这位自称萧颐他二哥的人对她的态度绝对是不友好的。
“原来是二皇兄啊,幸会幸会,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对了,二皇兄,您能先给我把绳子解了不?勒的我有点儿疼。”
昭王只见面前这个女人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就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她就随意的仿佛真见到亲人似的。
见他不动,她还在催促。
横竖也就是一个弱女子,外面都是他的人 ,她就算想跑也不可能。
在姜妧的连声催促下,昭王给她解了绳子。
“你不用试图想逃…”
“为什么要逃?”
昭王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劈头打断,在昭王愕然的目光中,姜妧满脸激动:“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吃人的皇宫出来了,终于逃离了那个狗皇帝的魔爪,我吃饱了撑的才会想逃——”
“二皇兄,二哥…您出现的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世上怎么会有您这样善良仁慈和蔼的人,您的出现,就仿佛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灰暗的人生…”
“哥,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亲哥…我决定感激您一辈子——”
看着语气哽咽泪眼婆娑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感激两个字的姜妧,昭王成功懵了。
昭王是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好半响,昭王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笑:“怎么,贵妃不愿回宫?据本王所知,贵妃可是皇帝的宠妃,深得皇帝爱重…”
“宠妃个屁!”
在昭王震惊的目光中,姜妧开始了她的表演。
“您是不知道,您那好弟弟,也就是那个狗皇帝,他就不是个东西!”
“他压根就不能人道,我都不敢想,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