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总攻大人
时间:2021-12-29 15:09:34

  昭昭转过身来,拿起托盘上的喜服,这妖怪审美倒是好,喜服和原书里写的一样适合荆沉玉,是很有质感的红色,一点都不俗气,还用波光粼粼的金线绣着精致的流云纹。
  再看看腰封,上面更是用上等灵玉装饰,想想它系在荆沉玉那有力劲瘦的腰身上是什么画面,昭昭都要为会玩的秘境妖鼓掌了。
  这样好的衣裳,这样好的待遇,越是无可挑剔,越是让荆沉玉感到屈辱吧。
  昭昭抬头一笑:“换上吧?”
  她朝门口扬扬下巴:“你总要换的,他们给你换还不如自己换是不是?”
  荆沉玉一动不动,眉目如画的脸上凝着无限烦忧,应该是还在想那些人偶的事。
  城中数不清的人偶都是百姓所化,可想而知这里曾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被害,这样的事他竟然今日才知道,原书里他发现后非常自责,现在也是一样。
  昭昭都能感知到他那股强烈的内疚。
  她有点不舒服,按了按心口,将衣服递过去:“换上吧,你要是把妖除了,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
  她给他算着:“之后还可以找悯天宗的人帮忙超度一下,让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荆沉玉望向她,声音微哑道:“他们身上已经没有魂魄了。”
  他抬头望向门的位置:“没有魂魄,如何超度也不能再投胎。”
  昭昭抿唇:“我知道,我这不是想让你高兴一点吗?”
  “本君高不高兴,对你来说重要么。”
  昭昭一愣,荆沉玉却未多解释这句话,接过那喜服冷冷地看着,还是没有要换的意思。
  他可能是需要个台阶下?
  毕竟是个不被强行带上花轿就一直反抗的人。
  昭昭想着,拎起自己那件说:“我先换,我给你打个提前量哈。”
  她旁若无人地开始解衣带,荆沉玉瞥见立刻转开头。
  “住手!”他的声音里有来不及掩饰的慌张,“你不要这样……”
  他想说她不该当着男子的面如此随意宽衣解带,可刚转过身就被她按住了肩膀。
  “还是先给你换吧,你出去了我再换,这样咱们就不用一起换了,想来哪怕都背着身换,你也会很介意的对吧?”
  ……句句在理,他想说的话都被憋了回去,荆沉玉僵着身子,染血的外袍随着昭昭的动作而轻轻滑落,两人靠近的画面被烛火倒映在白纸格子窗上,绮丽暧昧。
  一阵温热的风吹过,门外出现一个女子,她一身大红喜服,妆容精致,发髻高绾,金色凤冠衬得她牡丹般富贵美丽的脸越发娇艳。
  她白皙的手指抚过窗户上的剪影,一脸犹疑道:“……今夜我是做新郎还是做新娘呢?”
  她凝眸思索片刻,陶醉地笑道:“有了,一半一半吧。”
  很快,她的身体开始变化,上身傲人的围度属于女子,身下优越的家伙属于男子。
  “妥了。”
  她……?
  他?
  它!
  它满意地笑起来。
 
 
第40章 
  荆沉玉很小的时候就自己穿衣梳头了。
  他不习惯有人伺候,连亲生母亲都不太亲近,小小的人儿爬上梳妆凳,对着镜子认真梳头,将道士头梳得整整齐齐,这样的画面日日在镜中出现。
  真正入道之后,就更没人能近他的身,九华剑宗的无上峰最尊贵,所处之处最险峻,灵气当然也是最充裕的,但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看守弟子也没几个。
  便是下面的长老,身边也许多弟子和仙婢服侍,只他始终一人,从无更改。
  这世上对他身体最熟悉的,除了他自己也就是昭昭了。
  其实上次与他坦诚相见,严格算来也没多久,但昭昭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死过一次,再看他细腻瓷白的肌肤,她真是恨不得用指甲留下几条血印子。
  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她防御最薄弱的时候,将她一剑穿心。
  昭昭手下力道一重,荆沉玉身子微微战栗,迅速躲开,没换那喜服的里衣,只在自己里衣外套上了几重外袍。
  在反抗无效之后,荆沉玉是很能屈能伸的,毕竟他是作者认定的理智达人,总不会为了一点面子害死所有人。
  如果只是害死夜月眠和昭昭也罢,但这里还有金盼儿,他必须将她送出去。
  昭昭就是这么想的,心里莫名有点酸,要知道穿书之前她也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政审秒过的人,到了他这儿却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真的好惨。
  “本君出去等。”
  他三两下系了腰封,也没回头,径直朝外走。
  昭昭阖了阖眼说:“出去?你确定?你看看外面的影子。”
  门外的投影不知何时变了,不再只是一群机器般的人偶,他们散开了一些,围绕着一个身姿窈窕玲珑的影子,那影子侧在门前,哪怕隔着门窗,荆沉玉也能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妖气很重,他杀意起,但因没有修为,只能让人觉得他不好惹,并不能将杀气具象化。
  昭昭知道自己无需多言了,拿起另一托盘上的喜服开始换。
  屋子里有什么一览无余,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她想避讳都没法子,所以并不扭捏,坦坦荡荡地换衣裳。
  反正她也只打算在里衣外面套上得了,这里衣长衣长裤的,在穿书前夏天她穿的比这还少。
  可在荆沉玉看来,这里衣哪怕长衣长裤,也过于隐私了。
  他真的不想和自己的心魔再有这方面的纠缠,但现在似乎也没别的法子,他只能僵在窗前,盯着窗户上属于那秘境妖的身影努力专注思绪。
  衣物落地的声音传来,他耳朵动了动,脊背莫名发痒,他手按在门上,手使劲扣着门板,指甲都陷进了木料里。
  其实,关于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他总是表现得很无所谓,很少想起,修炼如常,行事如常,但……越是如此,对于他来说才越是奇怪。
  因为介意所以才刻意回避。
  越是回避越是说明介意。
  荆沉玉长睫颤动,削薄的唇紧紧抿在一起。
  “这衣服还挺复杂。”
  昭昭并未发觉他的异常,正皱着眉系衣带子。
  古装好看是好看,飘逸是飘逸,就是太难穿了,麻烦。
  她太怀念拉链了,这裙子全都是系带,前前后后将她绑起来,好不容易穿好都出了一身汗。
  再往前看,门前站着的人不知何时到了身前不远处,修长挺拔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她古怪地问。
  荆沉玉背对着她,过了一会才冷声回答:“那妖物看得见。”
  昭昭一怔,恍然里带着几分迟疑:“所以你在帮我挡着?”
  她抬了抬眼:“可它如果看得见,你换的时候不一样也被看了?”
  “不一样。”荆沉玉立刻道,“本君是男子。”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男子着里衣,让看了也就看了。
  等他除掉这妖物,就不必再为这冒犯烦扰了。
  但昭昭是女子,若被看了,他总觉得一时片刻都不能忍。
  “那就多谢君上了。”
  昭昭的声音变得很近,他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已经穿好了,你不必再帮我挡着了。”
  她走到他前面,荆沉玉冷不防看见,哪怕她衣着整齐,还是本能地想逃避眼神。
  自她生出到现在,经历了一次死而复生,始终都是白裙在身。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穿颜色如此鲜艳的衣裙,还是代表着特殊意义的喜服。
  昭昭也不太习惯,摆弄着裙摆啧了一声:“生平第一次成亲,居然是这种情况。”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遗憾,荆沉玉闻言不由道:“这不算成亲。”
  昭昭望向他,他别开头说:“只是权宜之计,不会真的与它拜堂。”
  不拜堂就不算成亲?
  昭昭耸耸肩:“无所谓啊,拜堂也是可以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不会。”荆沉玉斩钉截铁道,“不会拜堂。”
  昭昭笑了:“嗯嗯嗯,我知道,剑君冰清玉洁,怎么会和这等妖物拜堂?绝对不会拜堂的。”
  她敷衍道:“好了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出去,也不知道傻大个儿那边怎么样了。”
  她先一步开门出去,门外属于秘境妖的身影早已消失,迎接她的是缀着红色流苏的盖头从天而降,准确地盖在了她头上。
  “……”
  这就有点遮挡视线影响行动和判断力了,但也不意外,原书里江善音也盖了盖头,新娘嘛,当然需要红盖头,那妖物很是讲究。
  不过江善音倒没有自己掀盖头,她怕打草惊蛇,一直随人偶们折腾,等见了那妖物才由对方掀开。
  昭昭却不想等,想到女主原书里见了妖物的遭遇,她更是半分都忍不了。
  她想自己扯下盖头,但怎么拉都拉不动。
  “你能帮我拉下来吗?”昭昭只能求助荆沉玉。
  荆沉玉上前一步,她可以从盖头下面看到他银白色的靴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了盖头一角,突然觉得这很不对劲。
  掀盖头。
  这是成亲才会做的事。
  荆沉玉又迅速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昭昭跟上来,“快点啊,我拽不下来,你看是不是卡住了?”
  记得原书里江善音的盖头那妖怪一扯就下来了啊,不过那都是拜完堂的事儿了,难道……
  荆沉玉的手再次探过来,犹犹豫豫,看得昭昭心烦意乱。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不就让你帮忙拉块布吗?”
  红盖头下女子的声音很不耐烦,显然她并未多想,也不是拿这种意义非凡的事调侃他,荆沉玉拧眉片刻,理智地动手帮她掀盖头。
  掀不掉。
  荆沉玉加大了力道,还是不行。
  “不行吗?”昭昭喃喃道,“那我知道了,恐怕不拜堂,这盖头是掀不开的。”
  她犯了难:“这可太影响行动了,难道我要先去跟它拜个堂吗?”
  江善音可以为了让荆沉玉对她改观,与秘境妖拜堂,被秘境妖折磨虐杀,痛不欲生还坚持下去,牺牲自己照亮别人,解放了无方城,可她办不到。
  后面的就别说了,简单的拜堂其实也不太情愿。
  她嘴上没说什么,只心里在想,但那种感染到荆沉玉的纠结心情,倒像是要妥协一样。
  “不能拜堂。”
  他突然抓住了昭昭的手腕,她一怔,因盖头的阻隔,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也就无法判断他的意思。
  “路不会只有一条,肯定有其他办法。”荆沉玉看着天色不容置疑道,“万不得已,本君可以以金丹之力毁了这里的禁制。总之你不能和它拜堂。”
  无方城是上古大能留下的秘境,其内法宝无数,灵力更是深厚,荆沉玉全盛时期都不一定是对手,拿金丹之力来抵挡,估计也只能解开禁制一时片刻。
  但有这一时片刻也足够了。他们有四个人,一人的金丹拿来开禁制,其他三人联手,即便杀不了这妖物也能成功逃出去,到时候再去仙宗求救便是。
  只是这样一来,失去金丹之力的荆沉玉就会真的变成凡人了。
  他现在虽然重伤在身,却也还是登仙境的剑君,若是金丹都毁了,就彻底完了。
  人生能有几个千年?将即将飞升的修为拱手送给他们做筏子,这事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你想多了。”昭昭慢慢道,“我和夜月眠是魔,你用金丹之力送我们出去,我们也不会来管你的死活,甚至还会为你的死放几天鞭炮。”
  略顿:“如果你指望金盼儿,那你就不怕我们这俩魔出去之后会先杀了她吗?”
  “魔在你眼里应该就是会这样过河拆桥,做尽恶事吧?”
  这个问题并没问住荆沉玉。
  他站在被蒙了黑气的月下静静看她,始终抓着她的手腕。
  在她等得不耐烦时,他不疾不徐道:“本君自会在那之前与你立下盟誓,若你不应,本君也不会用金丹之力送你们出去。”
  ……这才像他。
  等他们出去按他说的做了,估计连仙宗都离不开就会被就地正法。
  这秘境妖死之前,他们报完信得先死。
  哪怕荆沉玉承诺这次不让仙宗的人伤害他们,那也一样会让他们成为仙宗的靶子,之后都别想安宁。
  夜月眠还好,一直都是靶子,但她想过安生日子,不想经历什么大场面,虽然有做魔尊的志向,可在那之前还是韬光养晦得好。
  总之不能答应。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他要是真敢什么条件都没有就牺牲自己开了禁制,昭昭真的能一去不回头。
  他欠她一条命,一命抵一命,很公道。
  可惜他不会。
  “我拒绝。我不会用你的金丹之力。”
  她挣开手就走,去找夜月眠,荆沉玉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出一股担忧来。
  这担忧来的突然,不像他自己的,倒像是她的。
  她在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
  “我不会用你的金丹之力。”
  “我拒绝。”
  她的话还在耳畔,她那样担心,或许,可能,大概,是担心,他。
  荆沉玉微微拧眉,心脏跳得缓慢而沉重,他伸手按了按,无声地跟上她。
  昭昭的确在担心,非常担心,但不是担心他,是担心自己,担心下一步该怎么走。
  想到那秘境妖的手段,它虽然喜欢美貌的人,娶回去之后却不仅仅要行房事,还要折磨人,它手段极其残忍,许多美人都被它折磨得不成样子,意志消沉疯疯癫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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