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心魔怎么破总攻大人
时间:2021-12-29 15:09:34

  “心魔是我的私事,给完你们交代,谁都别再来过问。”
  “那君上要给我们什么交代?”花藕夫人直白道,“君上这般修为,若无法渡过心魔劫,毁的不单是你自己,还会让天下陷入危机之中。哪怕夜月眠死了,也说不好会出现第二个更强大的魔尊。”
  她说谁可能会成为更强大的魔尊,简直不要太明显。
  荆沉玉突然笑了一下,他这一笑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荆沉玉笑,包括荆夫人。
  她怔怔望着自己的儿子,虽然自从他入九华剑宗他们便很少见面,但那也是她的儿子。
  她很清楚他现在想干什么。
  她站了起来,想说话,却已来不及。
  荆沉玉抬起了般若剑,一字一顿道:“剑君之位,我不要了。”
  “什么?!”
  “这是在说什么啊!”
  “剑君是已经入魔了吗!他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诛魔台下彻底乱了,张天师都觉得错愕,这么轻易吗?
  他不可置信道:“荆沉玉,你疯了?”
  华倾也难以置信:“君上三思啊!君上不可啊!”
  他一开口,九华剑宗的弟子全都跪了下来,跪拜着大声唤道:“君上三思!!君上不可!!!”
  荆沉玉却心意已决。
  他看着跪了满地的弟子们,里面不乏被他罚过的,被他指点过的,都是九华剑宗的内门弟子,是前途无量的晚辈。
  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教导他们了。
  昭昭透过他的眼睛看着这一幕,说心里不震撼那是假的。
  荆沉玉在为了她的事与全天下,与他本来坚守信奉的一切作对。
  他在与他的大道背道而驰。
  他若有一丁点的迟疑和后悔,她都会觉得好受一点,可他没有。
  他没有任何停顿,只闭了闭眼说:“我意已决,无须阻拦,今日我便卸任剑君之位,此后能者居上,不必再问过我。”
  “君上!”华倾忍不住了,登上诛魔台,“君上!何至于此!”他瞪向张天师,“君上庇护三界几百年,怎能因为这一点小事离开,更不该被质疑会成魔,君上要卸任剑君之位,我绝不答应!谁敢质疑,先问过我手中剑!”
  悯天宗的人也觉得何至于此,站出来说:“剑君实在无需卸任,只要将心魔除去便是,若剑君一人不行,独幽师叔祖曾经交代,可由悯天宗代为请来流彩道君襄助剑君。”
  张天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不说话意图就过于明显了。
  他按捺着心里的激动,有些矛盾道:“的确如此,卸任剑君之位倒不至于,你的心魔虽然犯下大错,可除掉便是。每个修士都要渡心魔劫,剑君修为高深,会难一些也能理解,只要除掉便是……”
  他说到这里不无遗憾,但也甘心了。
  只要荆沉玉除掉心魔,那继续做那个剑君也没什么。
  张天师到底不是绝对的反派角色,原书里荆沉玉未曾对江善音留情,他也一直好端端地尊他这个剑君。可现在的荆沉玉和书里根本不一样,他是一点都“不识好歹”。
  他看着所有人说:“除不掉。”顿了一下,认真道,“也不想除。”
  “玉儿!”荆夫人终于开了口,她疾步上前,飞身而起想和儿子近距离说话,却被荆沉玉的结界挡在外面。
  华倾也被这结界赶了出去,他错愕地望着结界内挥剑而起的荆沉玉,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君上不可啊!”弟子们都在呼喊,“君上三思!!”
  荆沉玉没有什么不可,他也不想三思。
  他已经思虑了太久太久,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
  “……其实也不必非得这样。”昭昭在灵府内喃喃道,“他们都不想逼你走到这步,你不如还按我之前的法子吧。让我走,就说已经将我除了,想法子隐瞒,你应该有办法让他们看不出来吧……我也不是非得要什么光明正大。”
  她的话比底下所有的挽留之语更让荆沉玉清醒。
  他眉目端正,肃然凛冽,如雪中之神,清冷孤高,瑰丽而俊美。
  “不必试探我,昭昭。”
  昭昭抿了抿唇。
  他在心里对她说:“你不会为我着想,也不会在意我失去什么,说这些话,若是为了试探我的决心,真的不必。”
  后面的话他直接对所有人道:“若这还不够,我自伤一掌,此后便与你们再无相欠。今后无论在何处见到我或我的心魔,还望诸位寻常对待,莫要穷追不舍。”
  他反手握剑,划破掌心,血流如注:“若还是不够,我今日也可在此立下仙盟誓,绝不会因她坠入魔道,祸乱天下。”
  他看着不断落下的血,平静地说:“我与她,自始至终,不过想要一个安宁。”
  ……
  是啊。
  安宁。
  一直所求,不过安宁二字。
  荆沉玉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昭昭闭上眼,在荆沉玉一掌打向胸口的时候,诛魔台下的荆夫人嘶喊着“不要”。
  那是他的母亲。
  昭昭想到自己的母亲,黯然地低下头,紧紧攥着衣袖,不知为何,压力好大。
  竟然有些后悔。
  这一掌荆沉玉是半点没留情,昭昭在灵府内都觉得一阵动荡。
  他肯定又吐血了,她都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荆沉玉很快平复了呼吸,他没时间疗伤,只在体内运转真气,对昭昭说:“出来吧。”
  昭昭怔住。
  “让他们见一见你,今后你我一体,伤你便是伤我。”
  荆沉玉主动将昭昭从灵府内拉出来,按着她的肩膀,与她一起面对所有人。
  “你们听到了,今后我与她一体,伤她便是伤我。既我已不再是三界剑君,便也不必守什么规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你们若想伤害她。”荆沉玉眼都不眨道,“便先问过我手中般若。”
  般若瞬间迸发极强的杀气,震慑得众人皆是后退许多。
  昭昭望着台下,华倾傻了,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
  荆夫人盯着她,像是忍无可忍,使了全力去破荆沉玉的结界。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荆沉玉不想她被结界反噬,及时放开了结界。
  华倾见此也立刻赶过来,荆夫人落在诛魔台上,望着自己的儿子和昭昭,神色仓皇。
  “玉儿,你过来。”她像小时候那样唤他,“到母亲身边来。”
  她以为这样荆沉玉就会过去,=但没有。
  他没有像幼时那样听话地走到她身边,做她乖巧的儿子。
  他看着她,许久,吐出三字:“对不起。”
  荆夫人一阵晕眩,华倾及时扶住她。
  荆夫人指着昭昭:“那是你的心魔啊!是心魔!你清醒一点!只要杀了她你就可以飞升了!你不想要你的大道了吗!!你只差一步了啊!”
  是啊,只差一步了,离他最初的梦想只差一步了。
  昭昭望向他,他没看她,只再次重复道:“对不起。”
  荆夫人气得身姿摇晃,可到底不舍得怪罪儿子,她转过身来,望着花藕夫人和张天师,还有一众仙家:“你们满意了?我儿几百年庇护三界,守着无上峰,为三界牺牲多少,今日就因为这些,你们要逼他走上绝路!”
  荆夫人怎会看不出张天师所图:“张天师,你不甘屈居一个晚辈之下,为何不去好好修炼,非要用这种法子得利,你胜之不武!”
  再看花藕夫人:“你足不出户,今日突然来这里据理力争,到底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她扫扫对方身后:“秦大公子不在,怎么,他在蓬莱挑起事端,如今却要做缩头乌龟了?!”
  花藕夫人更护短,皱着眉冷声说:“荆夫人慎言,现在犯错的是剑君,不要为了替剑君遮羞拉别人下水。”
  “呵。”
  荆夫人忍不了了,也不想再忍,第一世家的主母脾气本就高傲,直接就和花藕夫人动起了手。
  本就乱起的诛魔台彻底陷入焦灼,荆家人为护着主母和秦家打在一起,其他仙宗要么躲开,要么拉架,也不知怎么就打在了一起。
  很远的地方,靠法器隐藏气息的夜月眠对身边人道:“她可真有本事啊,凭一己之力把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我当初要是得她这样的手下,早就将魔界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了。”
  江善音静静望着前方,她离开江家后不久就遇见了夜月眠的人,得知是昭昭的嘱托,也没想许多就先去了魔界。
  刚在魔界落脚不久,就得到荆沉玉要回剑宗的消息,魔尊说昭昭恐会出事,她便跟着来帮忙。
  “可要现在出去,将她带出来?”江善音侧目问。
  夜月眠眯眼道:“再看看。”
  还不是时候。
  他还没想好。
  剑宗内,诛魔台上,仙宗打成一片,荆沉玉一直在保护昭昭,但她其实有自保的能力。
  她心情很复杂,也没动手,一步步跟着荆沉玉躲到最深的地方,被动得很。
  见她如此,知她怕伤到人,更觉得自己没有选错。
  荆沉玉再不迟疑,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就是和昭昭离开,杀了夜月眠,再往后……就是他们的时间。
  他抱起昭昭便走,张天师见此,立刻给燕轻雀使眼色。
  燕轻雀提起桃木剑迎上去:“君上别急着走,事情还没完呢。”
  荆沉玉冷淡地扫过他,昭昭顺势从他怀中下来:“我自己能走。”
  她睨了一眼燕轻雀,少年一双悦目的凤眼含笑望她,明明很好看,可她觉得特别碍眼。
  远处的夜月眠缓缓站起来,黑袍被魔气吹鼓,他慢慢道:“差不多了。”
  他可没忘记荆沉玉说会到魔界杀他。
  他守着昭昭的血契,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替她以防万一,不能做多余的事,按照血契规定,只能保护她的安全。
  可荆沉玉不会因这个就放弃杀他,他若不做什么,必死无疑。
  还有让他束手束脚的血契……
  夜月眠看着昭昭的背影,心底矛盾极了,但脸上异常平静,面不改色地带着江善音入了战局。
  “是魔气!”
  这时他出现无异于火上浇油,本来一切都快结束了,荆沉玉就快搞定了,可夜月眠来了,一切都变了。
  他现身冲向昭昭:“我来救你了!”
  昭昭:“……”我他妈谢谢你啊!老子都快成功了,你来干什么啊啊啊啊!!!
  张天师对夜月眠恨之入骨,红着眼睛道:“魔尊受死!”
  夜月眠也不理会对方,只想到带走昭昭——毕竟血契在控制他。
  但想从荆沉玉这里抢走昭昭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顾不得别人,全心应对夜月眠,夜月眠这次毫无保留,和荆沉玉全力对拼,一直抢人。
  昭昭真的很想说:你们不要再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啊!
  因着要抢夺昭昭,她无可避免地身处两人招式之间,夜月眠招招死手,荆沉玉要应对他还得避免昭昭受伤,如从不公平的前提下,他很快落了下风。
  昭昭目光一凛,拧眉望向夜月眠,后者也不看她,只好像要全力救她般对付荆沉玉。
  又是一道空间裂隙打开,若昭昭被快速打开又快速关闭的裂隙击中,很可能会像入了闸机一样断手断脚。如此的话,夜月眠当然会受血契反噬,但荆沉玉怎么可能让昭昭受伤,夜月眠就是吃死这一点,和在莫家拿她挡剑时一样。
  为避免昭昭受伤,荆沉玉不得不放开她,夜月眠立刻拉着昭昭要走,荆沉玉杀气毕露,铺天盖地的剑意席卷而来,般若冰冷的剑刃刺向夜月眠,那是含着他全力的一剑。
  夜月眠怕吗?当然。
  手中拉着昭昭,他这时应该拿昭昭挡剑,如在莫家时一样,他甚至已经开始那么做了,昭昭已经被他拉到面前挡着。
  有血契在,这样拉她挡伤害和在莫家时他自己躲到背后去是不一样的,他做了会受反噬,他其实是想好了要忍下这种反噬,反正真正杀了昭昭的会是荆沉玉,他挺过这一遭就没事了,就自由了,可是——他好像不想做啊。
  虽然加入战局之前已经有打算,可真的到了时候,啧,不太想那么做啊。
  只不过犹豫了一瞬,就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昭昭主动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朝剑刃送过去,夜月眠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昭昭红唇微启,淡漠道:“尊上,一报还一报。”
  不单是还那日的挡剑之仇,还有今日这些……他想干什么,她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不愧是魔,真会挑时间,也足够心狠手辣,但昭昭从未对他有过期待,发现后也就没多意外。
  他不仁她也不会义,要死也得想害她的人先死。
  荆沉玉与昭昭配合十分默契,般若已经刺破了夜月眠的护身空间,往他的心脏处去。
  他勉力一闪,将将避开致命处,猛然听到身后响起张天师的声音。
  “且让本天师来助你一臂之力吧,剑君!”
  张天师这个时候想的其实并不是坏事。
  荆沉玉不愿意除心魔,要卸任剑君之位,荆夫人当着众仙家的面说了那些话,若真让荆沉玉就这么走了,众仙家回过味来,很难说会不会拿他们相比较,去怀念曾经的剑君,他就算坐到第一的位置上,也后患无穷,不会安稳。
  他等了这么多年,还可以继续等下去,总会有更好的时机,且他也不是非要走到那个位置上不可。
  事已至此,倒不如顺水推舟,卖荆沉玉一个人情,他自己除不掉心魔,又不想找星流彩,那他就助他一臂之力,帮他除掉心魔好了。
  他现在是不愿意,宁可堕落,但等心魔劫过了,他清醒过来,自然会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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