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今晚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插手,”安室透半蹲着直视柯南,严肃地嘱托:“这个舞台上的另一个角色不是你能对付的,他们是完全超越常识的存在,与他们相斗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就连公安都要借助其他部门的力量。”最后一句话被他讲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柯南了解这个人,会以为他口中的其他部门事实上是什么犯罪团伙。
“连公安都出动了吗?难道是什么大行动!”
“不,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易。但是交易的对象太特殊,不能让黑衣组织和那些人合作……不然将来要铲除他们会更难。”
柯南着急地问:“那些人?是谁?”
安室透一笑:“到此为止吧,不要再问了,剩下的交给公安。待会儿想办法将毛利老师劝走,”顿了下,“还有刚才那个女孩儿,将她也带走吧,这里随时都可能变得非常危险。”
“你们以前认识吗?”江户川柯南趴上桌子,好奇地瞪圆了眼睛望着西九条薰,“薰姐姐和安室先生。”
“不认识。”西九条薰微笑着对上柯南探究性的视线,“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真是超乎常人的敏锐,这真的是个小学生吗?从上厕所回来就一直试探性地观察她,沉思的神态完全不像孩子。刚才安室透跟他说了什么吗?
不,安室透完全不记得她了,不仅是样貌,就连对名字都毫无反应,他彻底忘掉了过去的西九条薰;现在的西九条薰只在前几天杀他的那晚见过面,但事后她已经用蓝染教授的死神抹去普通人记忆的方法抹去了那段记忆。
怀疑谁都不能怀疑蓝染大人的教学质量。
那这小男孩儿到底怎么看出来的?天才吗?
……算了,太费脑子,不想了。
话说刚才安室透一走就再也没回来,看看时间,是去交易现场了吗?看来今晚交易对方的负责人果然还是他——幸好她带好了伪装道具,倒是不用担心被发现。
不,仔细想想,好像被发现了也没什么?
毛利小五郎还在声情并茂地讲他过往的英勇事迹,柯南时不时插两句状似天真,实则别有深意的疑问,全被一级糊弄学大师西九条薰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八点过一刻,她的手机铃响了。
“电话哒哟~电话哒哟~喂,电话哒哟~”
西九条薰避到无人的地方,划开以中也君为壁纸的来电显示。
“摩西摩西,这里是——”
“不是跟你说了八点要赶到吗!!”
“真抱歉,”西九条薰语气深沉,“事实上,我刚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那些事无所谓。今晚的交易有变,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走漏风声,公安和军警都来了。你快点过来帮我拖住军警,得优先把这批军.火运走。”
“是是,我知道了,马上就到。”挂了电话,西九条薰嘀嘀咕咕道:“明明是编外人员却要做这么多事,必须要给我涨工资啊可恶!”
她回过身,猛地拉开半掩的屋门,弯腰探头微笑:“你说对不对啊,小柯南?”
第4章 人要有梦想(大修)
打发走好奇心过于旺盛的柯南小朋友,西九条薰换上伪装,踩着场馆和路灯飞掠到交易地点。作为一只特立独行的虚,西九条薰有两种形态,一种虚形态,一种人形态。人形态没有虚的骨面,虽然腰腹虚洞仍在,但可以被所有人类看到,伪装成人生活没有压力。
唯一的缺点是能力大幅削弱,如响转、虚闪等比较高级的能力都没法在这种情况下使用。不过对普通人来说,她的力量仍旧相当于天堑般的存在。
落到地上,她第一眼先看到了安室透。
虽然早知道他也会在交易现场,真的看到时还是会有“怎么到处都是他”这样的感想。想要找他时遍寻不见,决定放弃了又像地鼠一样打也打不完。
中原中也在电话里讲的实在客气,现场不是简单的公安和军警都来了的程度,根本就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靠中也一个人杀了个口子出来。
“你终于来了!”忙得顾头不顾尾的中也气得脸颊鼓鼓的,“你快点拖住他们,只剩最后一点,我们的全部军.火都能运上船了。”
这不效率挺高呢嘛!
西九条薰提着刀加入战场,刀背朝下,一阵风似地扫过去,小半个战场像秋收的麦子似地倒了一地。
军警竟然只派了一两个异能力者牵制中也,难怪效率这么高。看样子就算她不过来,中也也可以一个人搞定。
稍稍一放松,西九条薰的目光又不住地往安室透那里飘。如黑衣组织和港口黑.手党泾渭分明般,公安和军警也跟约好了似地一个牵制一个。安室透跟几个黑衣服的人拿着枪边退边战,那天晚上见过的金发红唇的美艳女人也在其中。
“这次的围攻来得奇怪,我怀疑有内鬼。”中也插着口袋,半蹲在西九条薰身边。港.黑这边基本只剩撤退了,看样子军警也不想跟他们多纠缠。
“好像目标更多的是在黑衣组织那边。”内鬼这个词让西九条薰有点在意。她那个前男友可是警校出身,要是给上司知道,甭管内鬼是不是他,说不定都要一枪崩了,防患于未然。
可是那又关她什么事。不是已打算不管他死活了吗?
不要想他了,求你。
“走吧,可以撤退了——走吧?”中原中也疑惑地看着西九条薰。
“你先走吧,我会自己回去的。”西九条薰慢慢说。
她果然,没办法亲眼看着他在面前受伤。
安室透已经摸到了白色马自达的车门,西九条薰的超长距视野里,公安狙击手的子弹正朝他身上破空而去。“小心!”长刀出鞘,一刀将子弹劈开。披着黑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人抓着车门翻上车顶,反手将车门关上,又是长刀一扫,划下一片真空无伤地带。金发女人趁机也钻进车里。
那颗子弹打消了西九条薰原本怀疑安室透是内鬼的想法,若不是她恰好赶上,也许他真的会被打掉半条命。就算是想靠苦肉计摆脱嫌疑,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事实上就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安室透:……
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奇怪家伙怎么回事?他特意交代了下属一定要在他身上开个洞,结果奔他而来的子弹全被打掉了。车后座的贝尔摩德捂着流血的手臂勾起唇角:“外面养的能干小情人?”
“……不,不认识。”
车顶的女人拿剑敲了敲他的窗户:“不用管我,开车!”
那女人是从港.黑的方向过来的,或许是什么异能力者,安室透迅速发动车子,实际上就算她不是,他也不在意她会不会被甩下来。反正都是需要铲除的那类人。不必心软。
白色马自达在用飙车的速度前进,一路火花带闪电,无视红绿灯和实际路况,只要心中有路,哪里都是路。不过十几分钟,追击的公安车辆就见不到影子了。
停下来时,西九条薰差点扶着街旁的树干吐出来——安室透的车技伤害比100个公安狙击手加起来的伤害都大。
她将用后半生治愈这个心理阴影。
“你还好吗?”
回头,那位金发红唇的美人对她轻轻勾着唇,近距离地看,果然是无可挑剔的美人。
“没事。”西九条薰轻轻说。
“谢谢你帮我。”安室透也从车上下来,嘴里说着道歉的话,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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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回去吗?”
西九条薰立马站直了身体:“我可以回去吗,蓝染大人!”
“你的身体非常奇怪,我第一次见到有两种形态的虚。你的身体本身似乎就是某种时空间节点,包括你的能力也是跟时空间有关——尽管还没被你完全开发出来——不过我猜,结合你我的力量,就能打开通向你所在世界的大门。”
“那我们现在就——”
“我不做没有回报的事。”
“……需要我做什么?”
“搜集崩玉所需的能量,我会在你体内植入一个探测器。”
“……好,那我们现在就——”
“现在不行,你太弱了,必须要成长到我满意的程度才行。”
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过于不想努力的时候被人逼着努力。蓝染安排了一些“水平不错”(他的原话)的十刃前来教导西九条薰。所谓教导,实际上就是去做免费沙包,一天断手十来次说明教练心情不错,捅穿几十次那是没下狠手。几个月下来,西九条薰进步最大的就是再生能力。
当别人砍她的速度跟不上治愈的速度,她就可以反杀(做梦),可以逃了。
对不起,就是这么咸鱼。
蓝染再来虚圈时,西九条薰直接抱着他的大腿哭出来:“蓝染大人,我能不能先从幼儿园开始上,您直接来研究生课程我吃不消啊!!”
蓝染拢着袖子微笑:“不能。”
魔鬼,从那以后西九条薰才逐渐认识到,蓝染惣右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第5章 真相
黑衣组织和港口黑.手党的交易因为中原中也和西九条薰的存在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至于有没有内鬼,对西九条薰来说其重要性还比不上晚饭要不要吃咖喱。
但是看着安室透臭着张脸从车上下来时她又不禁想起了这回事。
他在侍应生的服装外套了件小西装马甲,男人好像天生有本事让每一件衣服向他臣服,纽扣合上,贴着腰身,略黑的肤色像野豹般优雅。修长的手指擦过喉间衣领,说话时似笑非笑,蓝灰色眼睛好似一片令人沉溺的危险的海。
看着这样的安室透——危险的,如夜风优雅,似寒潭冷漠,怎么也找不到降谷零的影子。
一个仿佛天然生长在黑暗里的男人。
假如西九条薰是第一次见他,会下这样的定论。说这样的男人是内鬼,或者换个说法,说他是警察派来的卧底,西九条薰是不信的。
但她仍记得曾经的少年对梦想如何满怀热忱。
那已被打消的怀疑又冒了头。
万一他真是卧底呢?
为这一点可能性,就当作差点杀掉他的赔礼,再帮他一次吧。
漆黑夜色朦胧的灯光下,戴着白色面具的女人微哑的冰冷的声音轻轻说:“你们好,我是冥剑。你们可以叫我冥。”
“你就是那位冥剑?”金发女人尾音上挑,掩不住惊讶,又立马玫瑰似的笑开:“贝尔摩德,旁边这位——波本。”
凡是混.黑的,都对这个名字不可谓不熟悉。冥剑,最近才在港.黑声名鹊起的人物。不是干部,却几乎和干部享有同等的待遇。因为剑术独绝,犹如鬼冥,故被人称为冥剑。当之无愧的港.黑神秘王牌。
主动报出这个身份也是为了让接下来的话变得可信。
“很抱歉,这次交易因为我们这边出了内鬼,导致信息提前泄露,才让公安和军警有了可趁之机。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受伤的医药费我会出的。”
言下之意,特意来救你们正是因为错误出在她这边。
西九条薰想着,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不管降谷零到底是不是卧底,这下总能安全不少了。
又想着,万一真是卧底,或许当年的不辞而别正是为了这个?现如今的相逢作不识也是为了这个?
可那时陌生的眼神不似作假,尤其是害她差点失控的晚上,若是假的,未免装得太像——
而且,为了卧底抛弃女友这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剧的桥段?
贝尔摩德对她这番话很是惊讶,下意识看了下身旁的男人,后者也是微皱了眉头。
“内鬼的事,我们这边会尽快处理好的。不会影响我们后续的合作。”
后半句话很有分量,男人微微笑了,清雅的声音响在夜色里:“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也很期待和你们下面的合作。——至于内鬼的事,祝你们处理得顺利。”
西九条薰透过面具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
夏日。冲绳。沙滩。
太宰治弯腰挡住太阳椅上西九条薰眼前的阳光,手里拿着的冰镇可乐咕嘟嘟冒小水泡。“要来杯饮料吗,小薰~”
伸出一只苍白瘦弱的手:“没毒就给我——”
太宰治抓住她的手放在侧脸颊上,隔着薄薄的白色纱布,彼此温度相贴。“好过分啊,和我一起殉情有什么不好的~”
西九条薰用手指戳了下他的额头,没什么精神地说:“有事就好好讲,不要老想着撒娇。”
少年在她身边坐下,自然地将脑袋放在膝盖上,嘟嘟囔囔道:“……小矮子一直在出差,首领一定要我加班,最讨厌和人讨价还价了,好累,不想做了,想打游戏——”
将手指插进柔软黑发中,沁凉的指尖缓解了少年大脑中不断沸腾的焦躁,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累了就睡会儿,有我在,不会有事。”得了西九条薰的话,太宰治得寸进尺地缩进躺椅里——买的时候便特意买了大号,躺下两人正正好好,是亲密又舒适的距离。女人白了他一眼,倒也早对他的无赖习惯了。“那我睡了哟~”
“睡吧睡吧。”
白云慵懒地飞过海天一色,海浪哗哗地拍着沙滩,浓烈日光穿不透宽大的遮阳伞,微咸海风吹来海鸥鸣叫和孩童的嬉闹。
西九条薰打着哈欠,细白的手指按住忽然滚到身边的游泳圈。她抬起眼,看着哒哒跑过来的小女孩儿,一根手指竖起贴在苍白唇间,“嘘——”了一声。
小女孩儿抬头望着这一幕——恬然的少年在漂亮女性身侧安睡,光影于脚下斑驳,海风咸涩,海潮滚滚,一场梦般降落此处。